李郃来到前厅,看到穿着一身朴素道袍的清秀道姑,果然就是当初在京城时留信而别的美女刺客莫怜,脸上不由得带上了微笑。

    “莫怜啊莫怜,你怎么这身打扮,不要告诉我你出家了?”李郃走入厅内,打量着莫怜说道。

    莫怜看着他,眼中神色复杂,过了一会才低下头,轻声道:“我本想在清观内终此一生,不插手你和天琊教的事,两不相帮。可”

    李郃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打断她道:“可是现在你的教主被我所擒,你念及他的恩情,又来向我求情了?”

    莫怜轻轻叹口气,抬起头和李郃对视,道:“我已不再是天琊教中人。但教主他毕竞于我有过救命授武之恩,我又如何能眼睁睁着着他被押送京城凌凌迟处死?”

    李郃仍是面带微笑:“这么说,你让我放了他?”

    “我知道,这很让你为难。若你拒绝,我也理解。教主他一世英雄,只求你不要让他受凌迟之苦,给他一个痛快。”

    李郃差点没笑喷出来,“一世英雄”四个字,他可是怎么也没法同阿莫赫迪那个在他面前卑躬屈膝的莽汉联想在一起。

    “他若真是英雄,那凌退之苦又算得了什么?反正一刀下去是死,一千刀下去也是死。”李郃故意说道。

    “你如何才肯答应?”

    李郃悠悠道:“不是我肯不肯,而是我能不能。”

    莫怜微急:“他现在在你手里,你若愿意,怎么会做不到?连皇宫你都敢闯,又会怕什么?”

    李郃看着她清秀的面庞,忽然道:“如果是我被阿莫赫迪抓了,他要杀我。你会去求他吗?”

    “不会。”莫怜的答居然斩钉截铁,大是超出了李郃的意料,之前见到她的喜悦之心也瞬间冷了下来,脸上的微笑慢慢凝结。

    李部自嘲地笑了起来,“对啊,我和你才认识了多久,虽然是有了肌肤之亲。但那阿莫赫迪可是你的恩师啊,哼哼,关系当然比不了了。”

    莫怜继续道:“教主是个固执的人,如果他擒住了你,绝对不会因为我的求情而放过你。”

    李郃道:“那你觉得我就不是一个固执的人?”

    莫怜并不理他的反问,看着他的眼睛,道:“若你被教主抓住,我不会去求教主。但即便拼了性命,我也会救你。若无法救你。黄泉路上,也会同你一起。”

    李郃一愣。

    “我说过,我己是你的女人。生不能在一起,死也要同一道。”莫怜缓慢却坚决地说道。

    李郃转过身:“如果我饶阿莫赫迪一命的话,你要怎么报答我?”

    这换莫怜怔住了,在来洪城以前。她本是不指望李郃能答应放过阿莫赫迪的,毕竟阿莫是天琊教教主,而天琊教又是这次西南造反的表面领头人,罪魁祸首岂是说放就放的?她本只求能让阿莫免受凌迟之苦,得个一刀的痛快。但李郃此时的话却显然是说,要放过阿莫一命也不是不可能。

    “你肯不杀教主?”莫怜似乎并不相信身为平叛大军主帅的李会会放过叛军首领。

    “你觉得,我会骗你吗?”李郃背对着她,慢悠悠地说道。

    “那你想要我怎么报答你?我己经是你的女人了,你要我如何?”

    李郃转过身,看着莫怜:“我要你从今往后都听我的话。不许再留封信就离我而去!”

    莫怜怔怔地看着他。似乎不知道说什么。

    李郃微微一笑,“啪!啪!”拍了拍手,门外立刻闪进一人,莫怜望去。不由得一脸惊异,那不是天琊教教主阿莫赫迪又是谁?

    只见阿莫赫迪一脸恭谨地走到李郃身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大将军。”

    李郃一摆手,阿莫才恭身站到了一边,偷偷瞥了莫怜一眼。

    莫怜看目瞪口呆,以前无比自负的天琊教教主,此时竞会在身为朝廷平叛大军主帅的李郃面前卑躬屈膝一副下人模样,实在让她难以置信。而且按理来说阿莫应是待斩的阶下囚,正准备押京城受叛凌迟,又怎会衣裳光鲜的出入将军府前厅?

    李郃道:“当初在京城时你留信离开,是因为不想夹在天琊教和我之间为难。现在,天琊教上到教主下到教众,都已是我的人。你的两难境地己不复存在,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天琊教是是你的人?”莫怜显然还没有消化李郃的话,一副惊异莫名的表情,看看他,又看看阿莫赫迪。

    阿莫老眉一挑,对莫怜低声喝道:“莫怜!大将军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你还磨磨蹭蹭的做什么?还不快跪下谢恩?!”

    李郃闻言眉头大皱,瞪了阿莫一眼,斥道:“我让你说话了吗?她是你能命令的吗?”

    阿莫一愣,忙躬身道:“小人知罪。”

    莫怜的表情更加惊愕了。她虽然身为天琊教的几大高手之一,但却并不怎么参与天琊教的权利组建和起事准备,一心练武只为有朝一日杀了皇帝复仇。根本不知道,天琊教起事西南,背后真正的支持者是洪炼门和北极门。阿莫在司空明和雪山吟两位门主面前已经是低声下气了,待到李郃大军平西南,又收服了洪炼、北极二门后,他忽然发现,那两位连朝廷都没放在眼里的门主竞对这个虎威将军言听计从一副甘做手下的架势。而且这个朝廷刚刚任命的西南总督好像还是幽冥天幽后的人,不仅握有兵权为一方霸主,还能够控制江湖上最可怕、最庞大的势力,他自然知道,现在该为谁效命。又该如何表现了。

    李郃轻轻拉起莫怜的手,看了一眼香香,小狐妖跟了他那么久,马上就知道主人要做什么,身形一闪,从侧门出去,没一会又闪了来。速度之快看得旁边的阿莫赫迪心里直发凉,不由得又想起上次攻城城破时,李郃手持百变无敌骑着火麒麟的可怖情形,暗暗告诉自己,和谁作对也不能和眼前这个少年。

    香香将一个巴掌大的漂亮锦盒递到李郃伸出的手上,后者打开锦盒,拿出一个翡翠镯子戴上了莫怜的皓腕,这个镯子就和香香、芊芊她们腕上的一样,是李郃的母亲甄氏专门为李家媳妇打造的。结果被李郃要了一大堆去,遇见心仪打算娶过门的女子就送一个。

    捉阿莫赫迪、平定西南并得知天琊教背后乃是洪炼、北极二门后,李郃便想到了引莫怜出来的办法,所以叫香香谭平镇叫枫火莜兰时,顺便带来了一个镯子。

    莫怜看着手上镯子,不解道:“这是”

    李郃道:”是我李家媳妇的信物。戴上它之后,你便是我李家的人了。等到时机适当时,我便娶你过门。”

    莫怜一怔,看着他道:“可我曾经是刺客。”

    李郃笑了起来:“刺客?呵呵,你觉得我在乎这个吗?你不要忘了,在皇宫的时候,我做的事情可比你多呀!”旁边的阿莫赫听得稀里糊涂,皇宫的事情?在皇宫里,莫怜和李郃发生了什么?他看向莫怜,隐约明白了些什么。但显然。李郃并不在乎他是否知道。

    听了这话。莫怜似乎释然了,便由着李郃将自己抱入杯里。

    李郃在她耳边坏坏地笑道:“我说,你穿这身道袍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呢。嗯,真听话。胸部没再用布条束住,抱起来舒服多了。”他不自觉地想起了前世读大学时舍友看地电影里的制服诱惑,想来,道袍也算是制服的一种吧。若是袍子里的裤子换成丝袜,那就更性感了。

    莫怜并不知道李郃此时心里的龌龊想法,但听到他的话,仍是红了脸颊。看到对面站着的昔日长辈阿莫赫迪低头看的却不时偷瞟几眼的样子,脸上更红了,将头埋在李郃胸前,问道:“你私自放了教主,朝廷不会怪罪吗?”

    李郃道:“为了你,就算违抗朝廷之命又如何?”

    “朝廷若要定你的罪怎么办?”莫怜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看这样子,似乎如果要选择的话,她还是宁愿阿莫老头去凌迟,也不要这失而复得的老公受到牵连。

    李郃笑道:“朝廷有什么理由定我的罪?”

    莫怜糊涂了:“你私放天琊教教主”李郃脸一板“谁说我要放他了?”

    莫怜更糊涂了。

    “天琊教教主阿莫赫迪,蛊惑西南百姓,聚众起事,犯上作乱,罪大恶极,自当押往京城凌迟处死。”李郃慢慢说道。

    莫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眼前的李郃,脑子里乱哄哄的,她真是被搞糊涂了。

    李郃这时却忽然咧嘴一笑,语气一转,道:“不过,送去京城凌迟的阿莫,当然不是真的阿莫了。正所谓狸猫换太子,乌龟换王八,嘿嘿,朝廷也无话可说。而真的阿莫赫迪嘛,自然也不会放了,他还得在我手下做事呢。”

    莫怜这才明白,李郃是在跟她开玩笑呢。

    而站在一旁彻底被无视的阿莫赫迪大教主,听到自己被比做乌龟、王八,则也是无话可说,只能在心里憋屈。

    六月,在安排好了西南的事宜后,李郃率领部分平叛大军和一众将领带着俘虏京。

    无论是什么时候,只要虎威将军李郃的坐骑火麒麟在,那么紧跟李郃之后的,必是一众步军,骑兵定是押后或是在前探路。

    大军浩浩荡荡由西南北上,沿途虽然仍旧有许多百姓迎接,欲睹虎威军尊严和火麒麟的威风,但情景却远非当初北定草原归来之时的热闹。

    究其原因,一是西南叛乱所造成的战祸由南往北一直延伸。陨族对夏族进行屠杀,一度使得周边的夏族人大规模迁徒以避战祸,二是东北发生旱灾,朝廷又无赈灾之粮和任何赈灾举措,难民无粮可食,纷纷南下。这么一来,全国南往北,又东至西。几乎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建国几百年后的大夏帝国,正艰难地跨越着一个大坎。

    李郃等人到京城时,自然是热闹非凡。就算全国的百姓都成了灾民,京城也是繁闹依旧,就算全国都燃起了战火,京城也仍是歌舞升平。

    如今,平灭了胡人的虎威将军、西南总督、平叛大军主帅、武威侯于西南再次立功而归,携俘返京,又骑着早已闻名天下的火麒麟。最爱热闹、见英雄的京城百姓们,能不争着相迎吗?

    于是,京城羽林军全部调动、皇城羽林军出动一半,就连城外的皇家禁军都调了一半进城帮忙维护秩序,仍是让蜂拥而至的百姓将原本宽可数车同行的京城主街变成了羊肠小道。周围的酒楼和房屋上也是站满了人,情形之热烈前所未有。简直让人禁不住要以为,整个京城上百万的人都集结到了这主街周围,只为一睹虎威将军和火麒麟的风采。

    不过让京城百姓们失望的是,火麒麟并没有随李郃一同入城。这位名震天下的虎威将军骑的是一匹黑色骏马,身着一身黑亮锴甲,头盔有两块护颊,包住了脸面,让人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几乎所有人都不会怀疑他的身份。

    为什么?笑话!除了虎威将军,谁还能有那种傲视天下无人可敌的气势?谁能让曾经的武状元如今的副帅大人黎布甘心紧护左右?弄看后面那三个快要把马压骨折的大个子。不正是传说中的三大牛魔王吗?除了李郃。又有谁能让他们紧跟其后?

    李郃和他的黑甲虎军一入城,满街立刻欢声雷动起来,特别是街道两旁建筑上的许多少女,尖叫声瞬间爆发。甚至令许多人耳杀暂时失聪。

    为了迎接胜利归来的将士,京城的百姓们向天空洒起了花辫和彩带。鲜艳的彩带、花辫和虎军骑士的黑色战甲,形成了鲜明的色彩对比。

    许多少年和女子甚至硬要推挤开羽林军和禁军士兵的人墙,呼喊着“虎威将军”,试图更近距离地看看这位无敌的年轻名将。而旁边一些花楼上的女子,甚至尖叫着直接跃了下来,似于想一跃到李郃的身上。不过京城主街实在太宽,女子们多是坠到了街旁的人群头顶上。

    在进城前,负责迎接到京城禁卫军和羽林军将军都先对李郃说了城内百姓极为热情,他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想想在扈阳时的场面已经够热烈的了,京城虽比扈阳大,也不至于再热烈到哪去吧,毕竟扈阳可是自己的家乡。

    可是没想到,京城百姓居然对他有那么大的热情。这是他史料未及的,刚一进城,听到这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心下都不由得一跳。还好他和这次一起入城的虎军将士都听惯了火麒麟的吼叫,否则真说不定直接给吓得坠马。

    此情此景,又让李郃想起了前世的偶像明星出场。按照眼前的情景,估计自己在前世,怎么着也至少是个国际级的超级天皇巨星吧?

    李郃对身旁的杨堇打了个手势,后者在马上点了下头,一提长枪,竖着用枪尾往地上一砸,高声吼道:“虎威!”

    这声音在如滔天浪潮般的欢呼声中几乎无法听到,但李郃身后的数十名虎军骑士却都看到了杨堇的动作,一齐将长枪竖提,跟着高声喝道:“虎威!!!”

    李郃本想让虎军士兵用军中的齐喝震住周围京城百姓的声音,却忘记了这次入城的只有几十骑,而周围是京城数以万计的百姓,如何能震得住?

    结果,虎军骑士开始高喊“虎威”之后,满城的百也都跟着喊了起来,本来七七八八的欢呼声,全部汇成了俩字。一时间,满城尽是“虎威”声。其声之大。传震十数里。

    今日过后,京城坊间便开始流行这一句歌谣:

    “北定胡蛮南平乱,

    生擒胡汉俘贼王。

    待到功成将军归,

    满城尽是虎威声。”

    京城主街旁的建筑上皆是站满了为迎接虎威将军而欢呼的百姓,但也有些人却并不如其他人一般狂热,而是在旁边的酒楼上冷眼旁观。

    比如主街旁一家酒楼上,四层靠窗的包间内。两个人便刚刚把窗户合上,虽然外面的嘈杂高喊声仍旧震耳,但毕竟隔绝了部分声音,相互说话可以听见了。

    “疯了,真是疯了!这群人,都疯了!”一个富家子弟打扮的公子哥忿忿地说道。

    包间中的另一人不急不缓地呷了口茶,道:“王爷,你生什么气呢?现在的大夏国需要英雄,那些百姓的心里需要英雄。”声音尖细难听。一点都没有男子该有的阳刚。

    “哼!为什么当英雄的,总是他!”那位年轻的王爷气急败坏道,现在他不仅在军队里、朝廷里有着极高的声誉,连平民百姓都如此推崇他。再这样下去,韩家的江山,迟早有一天要姓李!范总管。你难道,就不急吗?”

    原来另一人就是宫中第一总管范荐。

    “王爷啊王爷,他要当英雄,就由得他去当。也没有人可以当得比他更好了。现在大夏国千疮百孔,到处危机重重,让他们顶在风口浪尖,卖命卖力,我们何乐不为呢?”范荐尖声细气地道。

    那年轻王爷道:“让他当英雄?说的轻巧,现在他们李家在大夏国无论军力、政力还是势力范围,有谁可挡?如今那李二更是硬向朝廷要了个西南总督去,等到全国都无事后。恐怕遭殃的就是我们了!李家可从来没有善男信女!”

    范荐道:“嘿嘿。要和李家硬拼,z大夏国,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时候。那都是自寻死路。他们拼死拼打江山,我们当然不能去和他们拼,我们得智取。”

    “你说话怎么和我母后一个调调?”那王爷狐疑道。

    “呵呵,王爷,少安毋躁,虽然目前我们处于劣势,李家风光无限,但物极必反,总有我们反戈的时侯。”范荐说着拉开窗户的一角瞥了眼刚刚经过他们下面的李郃等人,又合上窗户,对那王爷道:“王爷,走吧,李家小子快到玄武门,我们也该入宫上朝了。”

    入京后,按照皇帝的要求,当先入宫晋见,受封行礼。所以李郃等人押着“天琊教教主”和“一干共犯”一直沿主街到了玄武门外,同等候在那里迎接的几名大臣一起,下马入皇宫。

    而唯一没有下马的,反倒是被罩在囚车内的“天琊教主”和“一干共犯”。

    跟着李郃的几十骑虎军骑士倒是都和那些平叛大军的将领一起进了玄武门,不过能上威武殿,却是只有李郃和黎布。

    李郃的头盔依旧没摘,虽然他现在并不惧这个坐在皇位上的阴阳人,但现在他还不想惹太多麻烦,所以仍是尽量不让其看到自己真面目以免记起当年那一抓之仇。

    不过他却没想到,年轻的皇帝早已知道了他就是当年酒楼上的那人,但此时即便知道,也没法拿他怎么办。

    所以,李郃在忍,皇帝亦是在忍。

    太后仍是垂帘听政,不过这次却一句话都没说,全是皇帝在发言,一副一切交由皇命主持的架势。

    李郃装模作样的参拜过后,皇帝也是装模作样的慰问嘉奖了一番,不过也都是写可有可无的封赏,李郃连记都懒得去记。但说起来也是,都已经封西南总督了,又能封什么呢?难道还未满二十,就将他封为王公?

    封赏完后,皇帝忽然道:朕听说李爱御的坐骑火麒麟,威猛的很啊,这次可有骑入京来?”

    李郃道:“皇上,为免扰民,巨将其歇于京城外。”

    “哦?”皇帝在龙椅上微侧身子,道:朕的爱驹最近腿有点毛病,跑起来一点都不稳”

    李郃一听这话,就知道这皇帝小阉人动的什么歪脑筋。他就故意装不懂,道:“恭喜皇上。”

    皇帝一愣:“喜从何来?”

    “熟话说,瘸腿的马儿跑得欢,皇上得此瘸腿良驹,跑起来如坐摇篮,马欢人也欢,当然欢喜了。”李部胡乱道。

    皇帝自然也知道他是在瞎掰。干咳了两声,道:“李爱卿此言差矣,联喜欢驾乘稳重的坐骑。听闻爱卿的火麒麟奔跑如风、迅捷如电,而且坐在上面稳如泰山,不知可否割爱给联,做联的坐骑?”

    李郃闻言,心里立刻骂开了:你娘卡好!想坐的稳怎么不干脆坐马车?还想打我家二飞的主意!妈拉个逼!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那就别怪我心狠了。

    “皇上。巨那坐骑长相凶蛮,性子又暴烈。臣怕吓着、伤着皇上,那臣的罪过可就大了。”李郃假意忧虑道。

    皇帝一挥手:“无防,朕还没胆小到那个地步,吓不着,也伤不着。

    李郃暗暗一声冷笑。面上则略显为难的恭声道:“这个皇上既然有命,臣下莫敢不从。那就请皇上择一日与臣下前去乘坐火麒麟,若皇上可以驾乘而不会受到惊吓,那臣也只有嗯愿将火麒麟送予皇上做坐骑。”

    皇带面露喜色:“爱卿放心,火麒麟到了联这里,朕绝对不会亏待它的。当然,联也不会亏待你的。范荐,传朕旨意,今后朕的御马,都可任由李爱卿挑选!”在他看来。有了李郃的神兽火麒麟之后。那些个什么宝马良驹,全都是鸡肋了。

    “谢皇上。”李郃高声谢完恩后,又阴笑着低声骂了一句:“摔不死你”

    皇帝又道:“那阿莫赫迪呢?带上来给朕瞧瞧。”

    本来以为该散朝家的李郃和黎布都是一愣,没想到这皇帝和他老爹一样。也喜欢当朝看俘虏。

    李郃道:“阿莫赫迪武功极高,臣担心可能会惊到皇上和众位大臣。”

    皇帝又是一摆手:“李爱卿怎么总是把联想的那么胆小?再说了,有李爱卿天下第一无敌武将在此,难道那阿莫赫迪还能怎么样吗?”

    李郃只得点头应是。

    威武殿的侍卫立刻对等侯在殿外的虎军将士喝道:“带阿莫赫迪!”

    不过那些将士没一个理他,都是一动不动地站着。

    那侍卫又喊了一声:“带阿莫赫迪!!”

    仍是没人理他,只有两个将军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经历了万千杀阵后的眼神,冰冷锐利,看得那侍卫心下一颤,再出声时,连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音:“带带阿莫赫迪。”

    此时大殿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李郃身上,皇帝的脸色相当难看,显然面子有些挂不住。

    感觉到前首的爷爷和大哥在给自己递眼色,李郃才悠悠喊了一声:“把阿莫赫迪带上来。”

    殿外立刻响起打开牢车的声音,紧接着是“哐嚓哐嚓”锴甲磨擦和“啪嗒啪嗒”整齐的脚步声,还有铁链拖地的嘈杂声。

    皇帝看着殿中间若无其事站着的李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阴阳怪气的道了一句:“好听话的狗啊。”

    李郃谈谈地应了句:“过奖过奖,不及皇上。”这话听起来意思含糊,倒似在说皇帝不够听话了。

    “大胆”皇帝气极,似要发作。

    满朝文武皆将目光移向了他,李太师则看了李郃一眼,略微摇了摇头。

    “咳”皇位旁的帘子里传来一声轻咳,皇帝瞳孔一缩,督了眼太后所在的地方,暗暗呼了口气,脸上重新带上了微笑,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闭口不言,看向威武殿门口,这一看不要紧,年轻的皇帝吓得差点没从龙椅上滑下来。

    只见四名身着锴甲的军士抬着一名衣衫褴褛一身血渍的人走入威武殿,那被抬之人,混身上下除了脸之外,裸露的地方几乎看不到一片好肉,用皮开肉绽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即便是那脸,也是极为可怖。两个眼眶就是两个血窟窿,根本就没有眼球,可想而知是被人挖去。而嘴巴则是张张合合,只能听到啪嗒啪嗒血水沾粘的声音。可以看见,他既被敲光了一嘴的牙齿,也被割了舌头。再看两个耳杀,被削得像两朵大红花似的,形状怪异、可怖。

    这人一被抬上大殿,立刻满朝哗然,连帘子内的太后也没有例外的发出了一声惊呼。而惊讶声最大的,无疑是总管范荐了,他的一张脸,此时竞是白得毫无人色,显然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武武威侯,你你你怎么能私自对犯人行行如此大刑?”一个老大臣皱着眉脸出列说道。

    皇帝硬吞了几口唾沫,才算是将涌到喉头的秽物压住,涩声道:“李李这是怎么事?”

    李郃瞥了眼那伤痕累累的“阿莫赫迪”,淡淡道:“禀皇上,这阿莫赫迪武功极高,为了抓住他不让他逃跑,臣不得以下,才将他伤成这样,望皇上体谅。

    “他!他怎么可能是阿莫赫迪!!”就在这时,范荐忽然大声喊道。声音尖细刺耳,一众大臣皆是不由得皱起了眉,连皇帝也是不满点看着他在朝堂之上,可没有他说话的份。

    李郃冷笑道:“范总管,你认识阿莫赫迪?”

    范荐一愣,忙道:“不不,我怎么会认识那个邪教的妖孽,不认识,不认识”

    “那你为何说这不是阿莫赫迪?”

    “我我不认识阿莫赫迪,可是可是这个人是”

    “这个人就是阿莫赫迪!”李部打断范荐的话,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和阿莫赫迪交过手,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

    李郃站在威武殿中心,一手背于身后,一手指着那四个虎军军士抬着的人,缓缓却清楚地朗声道:“他!就是阿莫赫迪!”

    声音在大殿响萦绕,无人再提出异议。

    直到散朝,直到那“阿莫赫迪”被推往刑场开始执行凌迟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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