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是谁,许诗韵对吧?原来是你,没想到你居然没去鬼界。”黑色煞气凝聚成一个人影——他也是一个鬼魂。

    “你是谁?你认识我?是郭超叫你来的?”许诗韵悄然后退,小心的和那人保持距离。

    “我是谁你没必要知道,不用想着拖延时间。”那人慢慢逼近:“还有,郭超?哼!他没资格命令我。”那人扬手掐在许诗韵的咽喉,手上的黑色手套冒出灼人的黑焰。他的动作很迅速,许诗韵连躲的机会都没有。

    那人没有掐死,许诗韵还能呼吸,但是她感觉到自己的魂魄被手套上的火焰一点一点的燃烬,黑色的手套,侧边一对黑色的狮鹫翼栩栩如生。许诗韵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狮鹫按住,挣脱不得。果然谢长安猜的没错,这就是当日郭超戴在手上的手套!

    我吩咐的士司机在警察局附近绕着,在绕过一个转角的时候,旁边一辆停着的奥迪上一个男人靠在驾驶座上,郭超果然在等着。他闭着眼睛,带着墨镜一动不动似乎在小憩。我看不到他的眼神变化,也没有时间看,的士已经开过去了。郭超到底在干嘛?他守候的地方显然不是警察局的必经之路,掌控的区域也小,凭借他的感受绝对感觉不到许诗韵进如警局,稍微有脑子的人不可能选择这里。或者说他有更好的办法,那么许诗韵就真的岌岌可危了!

    我得虽然不知道他究竟用什么办法,但是却知道这时候怎么也不能让他顺利,我忽然看见前面有一个电话亭,脑中灵光一闪,吩咐司机前面停车。

    “喂?是郭超哥的父亲吗?……嗯,我是超哥的朋友...郭超哥在警察局附近晕过去了。现在躺在车里呢!你们快点过来看看!”郭超家的电话是之前调查的时候查到的,幸好我留了个心眼记了下来。打完电话我又连忙躲到了附近的一个角落。

    “嘿嘿…想不到你生前是极阴之体,死后是极阴之魂…不用挣扎了,弗加洛之手不是你能够抵御的,能够和它同化也是你的福分。”那个人得意的笑着,反正他们是鬼魂,说话也没人能听见。

    “你…是你杀了我!你是郭超!”许诗韵看着那人的眼神,居然和自己死前回头看见郭超的眼神一样。

    “哈哈哈哈~~~~是我杀了你没错。但是我可不是郭超。”那人有恃无恐,像是看蝼蚁一样看着许诗韵:“杀你的人是我,不是郭超。”

    许诗韵用仇恨的目光看着那人:“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我!为什么!”声音不像是质问,而是在咆哮。许诗韵话音刚落,藏在身后的手诀也正好捏完,档案室的一个书柜突然倒下。

    “碰!”的一声砸倒在地上,在寂静的档案室里,这声音显得太过巨大。许诗韵没有谢长安的悟性,在短短的一个星期里,她需要修炼鬼体魂魄,还要掌握御物术。

    “御物术?”那个人猛然一惊:“果然背后有人在帮你!”御物术可以说失传已久,没有高人教导,许诗韵怎么可能自己悟出。

    这时外面也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虽然凡人看不见鬼魂,那人仍然害怕夜长梦多,大喝:“去死吧!”

    黑色的手套光芒大盛,许诗韵只觉全身上下无不在烈火的炙烤之中。这时一只金色纸星星闪过来,如同彗星一般撞在了那人身上。“哼!雕虫小技罢了!”那人冷哼,反手就要拍在那金色纸星上,身体却止住了,脸色苍白起来,被金星撞了个满怀,倒退了数步。许诗韵借机挣脱开了那诡异的手套,正想要穿墙逃走。

    “有人在触碰我的真身!哼!!”那人捏了个手印,霎时间鹰鸣阵阵,这声音居然直接把正要逃走的许诗韵定在了原地。那人向许诗韵冲去:“就算动我真身又如何!我也要杀了你再回去!”

    黑色的火焰在手套上闪烁,迫人的气势使得许诗韵胸口沉闷。就在那人就要再次掐在许诗韵的脖子上时,又是一声“碰!”的响声,那人脑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不好!暗地里的高人来了!他身形一滞,立刻做出了防御的姿势。却见档案室的门被打开了,涌进来两个警察。

    “哈哈哈!原来是警察!”那人看了正在四周搜寻的可疑人员的警察一眼,猖狂的道:“警察又如何!我就当着警察的面杀了你!”他右手举起,这次就要往许诗韵的天盖摁去。许诗韵逃无可逃,心中一片空白,闭眼等在着二次死亡的来临。这时迟那时快,千万只纸蝴蝶从另一边汹涌而来,悠扬古老的钟声在档案室响起,气势雄伟。档案室像是升起了一轮金色太阳一般明亮。七彩的纸蝴蝶像是飞蛾扑火一般扑向那人。那人见机不好,连忙拉住许诗韵挡在身前。然而那纸蝴蝶就像是有眼睛似的绕过许诗韵。那人连忙把许诗韵丢到一边,双手捏印,浪潮一般的黑色火焰席卷纸蝴蝶。金色与黑色交融分割,档案室像是一个色彩分明的世界,一半黑色一半金色。黑色炎潮没有止住蝴蝶的脚步,金色的光亮以及悠扬的钟声撑住了黑色的边界,蝴蝶破茧般的涌过去。

    “神灵降!”那人双手合十,一只黑色半人大小的狮鹫在他后面腾飞,尖鸣一声冲向七彩蝶。

    黑焰与彩光撞在一起,刺眼的闪烁下七彩蝶破鹰而出。那人趁着碰撞的瞬间,躯体逐渐淡化,慢慢消失。

    “你……你刚才……刚才……看到了什么…”一个稍微缓过神来的年轻警察愣愣的问同伴。

    “……我……”一度是唯物主义无神主义的另一个警察还处于呆滞状态,无法正常的组织语言。

    我回到家时许诗韵和林晓初都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

    “怎么了?没事吧?”我把林晓初抱在怀里,知道她应该是施法过度了。我在给郭超的父亲电话之后就立刻通知她设法就许诗韵了。所以这句话却是问许诗韵的。

    许诗韵脸色苍白,眼神错综复杂,显然是仍在大量信息涌进脑袋后的半迷糊状态,她呆呆的说了一句:“没事儿。”

    我也不急,给林晓初泡了一杯花茶,抱住她慢慢的等着许诗韵恢复。

    “我…可能要一个人静静。”许诗韵勉强开口道。

    我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林晓初的声音多了分柔弱:“鞋子,诗韵她没事吧?”语气中满是关心。

    “但愿吧。”一个颠沛流离的人,在一夜之间知道了所有的事,记起了自己的父母,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生活,但是却再也无法回到当初的生活,因为自己已经死亡。而且在得知所有的时候,还面临着再次死亡魂消魄散的危险,杀她的居然还是同一个人。不要问我怎么知道,随便用脚趾头也知道。郭超定然和许诗韵的死脱不了关系,今晚甚至还想要再次杀死女孩。要是有个人连续两次杀你,你是什么心情?

    林晓初在我怀中反抱着我:“我很担心。”她是施法者,自然更清楚当时的危险,再加之现在许诗韵的反应,她心静不下来。

    “没事的。”我轻轻拍着她的小脑袋,话虽怎么说,心中却也满是担忧。

    公寓的楼顶天台很简单,只有一个小亭子。许诗韵抱着膝盖坐在石椅上,看着那皎洁的月,明亮的星,漆黑的天空。思绪涌动,翻腾,越来越乱,越乱越烦。温暖和仇恨,甜蜜和委屈,一次次的冲撞在她的思绪之中,她的胸口很闷,闷得堵塞。她一遍又一遍的回忆,一遍又一遍的回忆,每次回忆到自己讲着电话在h中的生物园小径时,就戛然而止,那也是生命的终止。然后仇恨顿时,那个未知名的鬼魂和郭超在她脑中不断的笑,猖狂的笑。她努力的捂住耳朵,但是笑声反而越来越大。她努力的掐断自己的思绪,止住自己的癫狂。然而,她又怎么抵挡曾经美好生活的诱惑,她又再一次陷入了自己那短暂人生的回忆。一次一次的循环,一次一次的捂耳,她像是已经在人生这条路上走过好几十遭的老头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亮也不知道何时隐入了云层。许诗韵站起来伸展着自己的身体,虽然已经死去,虽然鬼不会感到麻乏,她却很好的保存的自己作为一个人的一些小习惯。这也是…..为什么呢?许诗韵自嘲式的冷笑,许诗韵,你已经死了!死了!

    她走出小亭子,往边缘的围墙走去,想要坐在围墙上。离开亭子,视野开拓了,这才发现天台的入口处屯放着一个人类似物,定眼一看,却是谢长安。

    男孩很安静,因为他睡着了。许诗韵心中升起暖意,看着男孩清秀的脸,唯一能够成为亮点的是那双清澈如月般皎洁的眼睛安睡着。第一次那么认真的打量这个看似平凡但是特别有韵味的男孩,她才发现,他确实很迷人。不是帅,不是好看,是迷人,他身上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韵味。如果真要概括,那么就是成熟吧!以前许诗韵一直都以为,成熟的男人应该是下巴留着点胡须渣儿,眼神沉着,不苟言笑。而现在,她才发现,那并不是真正的成熟。真正成熟的男人,不会在女孩面前装成熟,也不会特意的装作不苟言笑,他们为很自然的表现着自己,但是他们却又异常的为他人着想。平时他们可能能够花言巧语的把你逗得笑痛肚子,但是却能够很懂分寸的和你保持着正常朋友的距离,从来不会和某个异性暧昧,也不会和兄弟客气,他看似能言善道,但是却很笨拙的表达这自己的感情。他能够用同龄的姿态和你交谈,但是每每遇到事情,他总能用超出年龄界定的智慧和能力处理。你平时可以和他自由自在的谈天说地,打打闹闹。遇到事情,你也会自然而然的想到他的存在,他或许也会失败,但是从不气馁。他或许也会发点小牢骚,但是总会是毅力在你面前。所谓的成熟,就是这样,而不是那么一丁点的胡须渣。许诗韵转而又想起一直在自己脑海中频繁出现的那个略微单薄的身影,那双孤寂的眼睛。不知道他又是怎么一个人呢?是不是和眼前这个男孩爱着女朋友一样爱着自己呢?有没有也在那个月色悠然的夜里想起过自己呢?还是他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谁谁谁?

    一阵寒风过来,硬生生的把我吹醒,我看着许诗韵就站在我的面前,脸色平静了很多,而眼神却带着缅念,我坐在原地没有打扰她。

    过了很久,许诗韵才发现我已经醒来:“还没睡?”

    “等日出呢!”我笑着说:“怎么?你不会是想着我会像一些三流电影情节一样等着和你说一大串人生大道理,然后你恍然大悟,从此以后造就一番传奇什么的吧?”

    “少来!就你?本姑娘才不需要你的安慰什么的呢!我才没那么懦弱!”许诗韵依旧嘴硬,她的手扶在天台的不高的围墙上,看着天上的一片景致问:“晓初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睡觉了呗!那丫头本来不肯睡的,被我骗着说用舌头去数牙齿能使体力迅速恢复,结果数着数着睡着了。”小丫头本来也想和我一样在这里候着的,不过居然还真的信我的话,数着牙齿睡着了,我想着就好笑。我也学着许诗韵一样手搭在围墙上:“按照剧本,我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说:如果你要哭的话,我可以免费借你肩膀?”

    “你这个人有时候真的很混蛋!哪壶不提提那壶!”许诗韵瞪了我一眼才说:“怎么你老是喜欢吐槽电影剧本什么的?你对这些到底有多大怨念。”

    “怨念倒是没有,我也蛮喜欢看电影的。只是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越喜欢的事物就越有恨铁不成钢的心态。”

    “你是想暗示我什么?”

    “你想太多了。”我懒洋洋的说:“那些整日捉摸别人文章言语试图挖掘深意的人都是傻逼。至少我还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平时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写些什么都特别有啥深意的。都是随心所欲罢了。”我才不相信那些所谓的文学作者作品中的深意。文章本是灵感忽至,你硬要说别人别有所指那纯粹是强奸,思想上的强奸。我接着说:“而且我能够暗示你什么?你需要什么安慰?就你的姿色,虽然不是上人之姿,但是就算以后去到鬼界随便袒胸露背,秀秀大腿什么的,还怕生活不滋润,活得不痛快。也不想想多少姑娘不天天做梦都想着自己有这个资本。”

    许诗韵怒目视我,虚打了我一拳:“你这个人果然就是流氓胚子!”久久才继续说:“不过,我好多了!……怎么?你是想我谢你?没门!”许诗韵在一翻胡扯下,心情居然好了起来,只是感激之情没有溢于言表。

    “……谢长安!你居然敢耍我!”一波刚平,一波又起。这边许诗韵心情正平复,一个怒嗔的声音又从我的身后传来。林晓初穿着卡通睡衣一脸气愤的朝我走来:“什么用舌头数牙齿能醒脑提神,缓解疲劳,数你个大头鬼!”

    我早有准备:“你看你这不精神满满的嘛!”

    “那是……那是因为我睡了一觉!”林晓初争辩。

    “我又没说数牙齿不会睡着。”我一脸认真的推卸责任说:“这完全不是我的错。”

    “你…”林晓初辩我不过,便狠狠的在我的腰间蹂躏着,我皮糙肉厚,权当按摩。

    “好啦好啦,月亮都没了就别在这天台上呆了。会屋里去吧!正好我也想听一下诗韵妖孽的人生呢!”我笑着说。

    “你才妖孽!”许诗韵愤怒的看了我一眼,和我们一道下楼。

    坐在沙发上,林晓初抱着一包薯片,我拿出茶具自斟自饮。我们这边普遍喝的是绿茶和普洱,在我爷爷过老的时候,他这一脉就我爸一个独自,我自然也就是长孙了。所以他珍藏了多年的精品普洱几乎都被我囊如怀中。许诗韵悠悠开口:“杀我的是郭超,也不是郭超……”许诗韵几乎把所有的故事都告诉了谢长安,除了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那双孤寂的眼睛,还有那条不知名诡异的河。

    “一个正常人不可能灵魂出窍。除非他体内的灵魂根本就不是本人。那就是借尸还魂。那鬼魂和郭超的身体融合得七七八八了,身上完全感应不到死气,所以鞋子把郭超父母引去挪动干扰郭超身体的时候那鬼魂也有了反应。而融入郭超的身体时他就算是个人了,只能有郭超感知到鬼魂的能力,而看不到诗韵。所以当时他在小径上没看见诗韵。”林晓初说:“不过我只召唤了金星。那纸鹤提醒和一群纸蝴蝶金光佛钟的异象可不是我弄得。我也没那实力。还有就是他那手套应该的确是弗加洛之手。据说是七十二柱魔神之一弗加洛的手套,能够吸收鬼魂作为自己的能量。居然能够放出黑焰了,召唤神灵之鹫,那他倒是杀了不少鬼魂。”

    “那么现在的郭超已经不是以前的郭超了。至少在6年前他初三的时候已经不是了。因为还没完全融合期间会散发出死气,为了不让驱魔人注意所以行事都很低调。而至今位面之门还是一个问题,完全没有这方面的信息。郭超现在必定心有顾虑。他在明,我们在暗。我们现在只有隐藏见机行事就ok了。而且暗中还有那个暗中相助的人可能还在候着他呢。”

    “鞋子,其实我也拥有生前的回忆了。我的愿望了满足了。我现在只想再回去看我爸爸妈妈一眼。仇…算了吧。”许诗韵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诗韵,现在不是你想算就算得了了。现在的郭超已经知道了你,必然第一时间监视你的父母。你现在最好别去,否则恐怕会连累了他们。而且现在放过他以后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死在他手上。”

    “你现在是感觉不到。人世间阳气太盛,你是极阴之体对阳气的抵御还算不错。等再过几年你阴气消弱了几乎不敢白天出门,而且还每天都要承受阳气的折磨,就和在地狱一样。”林晓初也说。

    “你不是说为别人的幸福安康去死不值得的嘛。”许诗韵笑着说。

    “但是每个人不都有个英雄梦嘛!这可是拯救世界的行动,怎么能少了我。”我调整了姿势,林晓初懒懒散散的在我身上磨蹭。我也只好把她抱着一带调整:“越来越懒了小丫头。”

    “哪有!”林晓初自己找着最舒服的姿势。

    接下来这几天不管是我们,郭超或者是暗地里的那人都没有什么大动作。我的生活就像往日一样,偶尔和胖子等人聚聚,喝个酒,唱k。否则就在家里看书。最近还真是落下了不少课程。

    月考比月经还要准时。这次月考是市里的所有终点高中统考,也算是给学生一个底。英语是最后一门,考完出门正看见苏琴。

    “怎么样?”苏琴笑着说。

    我的英语和语文尤其的烂:“还好。这次英语不算太难。”

    “对啊。不过理综难死了。数学那就不是人做的。”苏琴继续说:“老习惯晚上high去。就不夜城吧。带上晓初。都好久没看到她了。”

    “我再看看情况。她最近为了应付考试每天熬夜,现在可能是要躺在床上了。”

    “话说你们进展还蛮快的嘛,同居了都!但是居然还没请我这个媒人吃个饭呢!”

    “我们俩谁跟谁啊。哪里需要那么客气。”

    “这时候才来和我套近乎,没门!我不管,今晚你请客!”

    苏琴和我并肩走在学校的小道上,要是我来学校,这是我们一起回家的必经之路。因为是常绿林,两边的树在寒风中依旧挺拔,吝惜着自己的叶,也算少了几分入冬的惆怅。

    “寒假阿姨要回来?还是你过去?”

    我父母在外经商,所以每年要么我去他们那,要么他们回来这儿。反正家中也没老人,就我们一家三口很方便。“我想在这儿过。”

    “哟哟,舍不得晓初啊。”苏琴取笑我:“还是舍不得我?”

    “都舍不得。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和苏琴我可以开玩笑我不会太过注意,却没发现这时候的苏琴眼神有着以前没有的莫名的感情,她笑了笑说:“去你的。到时候别嫌我叨扰你就好了。”

    “要是我嫌了你会不叨吗?”

    “你就当我刚才没说。”苏琴笑着说:“我们的小屁孩现在都长大咯。翅膀硬了,能飞了。”语气中有一丝,那是什么味道呢?苏琴自己也说不清楚,这十多年来的朝夕相处,眼前这个男孩似乎从来没有和自己之外的女孩亲昵过,现在出现了一个林晓初,明明是自己介绍给他的,明明是自己心中希望的,为什么呢?为什么自己心中会有那丝丝缕缕的不舍呢?苏琴摇摇脑袋,把自己这怪异的问题抛之脑后。

    我和晓初来得蛮早的,在不夜城的门口等了一会苏琴才姗姗来迟。和她一起的还有宋俊豪、李磊、刘素素。我和他们还是蛮熟的。一群人见到晓初纷纷弟妹嫂子的叫,弄得晓初怪不好意思的。

    按照惯例我们月考之后的唱k都是几乎固定人马。也就在学校和我们特别要好的那几个,当然家属也可以带上。

    坐没多久,在苏琴无限制的电话唠叨下张妍也到了。一起来的居然是卓振武。

    “鞋子,好久不见。”卓振武和我碰了一杯。

    “哈哈,是好久没见。泡到了张大美女那就罢了,居然还不提前告诉我!那么今天你就只能横着出去了。”我吹了一瓶。

    “少来!找你可是世界级的难题。”

    “真是基情无限啊!我也来凑个热闹。”宋俊豪酒瓶碰了过来。宋俊豪是我和苏琴的老朋友,长得一脸书生样,生得一颗猥琐的心,玩起来人来疯,喝起来不要命。性格爽快人缘也不错。

    “好啦,要横也是晚上横!这才七点呢!”苏琴一把把我和林晓初拉到身边:“晓初,你点歌。还没和你一起唱过呢!”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歌啊。”林晓初问:“我自己也就听一点陈奕迅的。”

    “那就十年,浮夸,单车和富士山下吧!最后别忘了…”

    “最炫民族风。”张妍在一边补充:“最近你能不能就换换口味啊!”

    “我这是在对神曲致敬好吗?”苏琴笑着说:“那就顺便来首爱情买卖吧!”

    k房气氛很好,连续唱了三小时苏琴和几个好友都还没有歇歇会的意思。有些人已经开始发起酒疯,high着***的快歌,在房间里蹦跶着。我在k放总有一种错觉,青春就和醉了酒一样。痛快的发着疯,尽管你知道明早的痛。

    苏琴唱完一首《独家记忆》麦把麦给了旁边的人。“呼~~都入冬了还喝啤酒实在难受,要不我们出去弄两瓶诸葛酿来…呀!七个六。”我正在和卓振武、宋俊豪玩着大话色,苏琴插进来,顺便帮我喊了。苏琴酒量很好,说话间很自然,我知道她不是在发酒疯。冬天喝啤酒确实不爽。我们和不夜城的老板很熟,所以自己外带一两瓶酒他也不会说什么。

    “也好,我也好久没喝诸葛酿了。”想着现在的天气喝白酒确实是人生一大快事,我表示同意。

    “哈哈,我去吧。我开车来的。等会来赌白的。看看谁先横着出去。”卓振武也开口。调侃了几句就出去了。

    “累不累?”我问抱着我的手靠在我身边的林晓初。

    “不累,就是有点儿晕。”林晓初的脸红彤彤的,刚才是喝了不少。“鞋子,我要玩大话色。”

    “哟哟哟~~~嫂子上阵!张妍你就别逃了。”宋俊豪把之前一直在旁边观战的张妍拉下水。

    “那我也来。”苏琴也过来凑热闹。

    凑足四人,没有等买酒的卓振武回来我们就开始了。宋俊豪玩大话色和他性格一样豪迈,轮到他时往往就不是加一已而了,而且老喜欢批人,他很敢赌,也不怕喝酒,所以玩起来气势蛮强的,很富看点,往往也雷到我们一群人。

    倒是可怜了中规中矩的张妍,在宋俊豪的下家经常遭殃。

    苏琴的风格很诡异,喊完全按心情,半真半假根本就猜不透她的骰子。

    和张妍一样可怜的就是我了,因为林晓初主场,她完全就是个新手!按照我们的规矩我是没有话语权,只能帮她挡酒!几轮下来,我喝了不少。

    “哈哈哈,没事,他酒量好着呢!”苏琴笑着说:“这正是他侧漏霸气的时候呢!”

    “霸气这东西我一般都内敛的。酒气倒是露了不少。”我把玩着林晓初的长发:“没事儿,你玩就好。”

    “那是当然。我正兴头呢。”林晓初摇着骰盅。

    “……就当我刚才是客气话吧那。”我无奈。

    过了几局卓振武带着五瓶诸葛酿回来。

    “…出个门回来老婆都快醉了。”卓振武帮张妍把酒喝了,无奈的看着我们。

    接下来我可不敢让林晓初玩,卓振武也换下了张妍。我们四个开始征战沙场。最后白酒完了,人也醉得七七八八。宋俊豪面对我们这些超级老手明显很吃力,第一个醉死了。直到酒喝光,卓振武也有了七八分醉意。林晓初刚才好奇,喝了两小杯白酒,顺势在我怀里睡了。苏琴看了我一眼把张妍拉到一边去唱k,只留我和卓振武在侃。

    “…哈哈哈哈,鞋子,改天继续一起出来玩儿啊!”

    “我还怕找不着你呢!…最近都有什么玩头?我都快无聊死了。”

    “哪有什么玩头啊!有你也看不上。还不是每天一样的玩闹。”

    “哈哈,有得玩还嫌!你那班子人不错啊!最近都玩得热热闹闹的,改天给我介绍介绍。”

    “确实不错。认识他们没错儿。特别是麻子和地主…嗯,还有赖可维。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些什么梁子。”

    “…小事儿,那都是过去时了,出来玩的人哪记得多少仇啊。”虽然盛传赖可维和我们不和,但是我们心照不宣,当时巴爷也掩盖的很好所以没有多少人知道具体实情。我看卓振武应该是醉得彻底了,不然也不会口无遮拦,把这档事儿摆在这里说,也就继续套下去。

    “也对!赖可维那小子确实蛮不错的。要不改天我做个东请你们吃个饭,也算是彻底和了那事儿。”

    “我早就想找你的了。毕竟我们和郭哥也是老朋友了,闹不翻的。就是这几天都没怎么看见赖可维。”

    “诶…最近我也没怎么看见他。那小子一放学就回家了,变得沉默寡言了。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卓振武显然对赖可维最近的态度不满。

    又侃了一会,卓振武真的撑不住了,睡了下去。唱k的那些也都累了。剩下还清醒着的、还能送人的也就我、苏琴还有张妍。我们三个又忙活着把人送走。最后离场的就我和苏琴。当然还有我怀里的林晓初。我们俩习惯这时候出去吹吹风。

    走在这条我们不知道走了多少次的黑夜路上,这次不同的是我还抱着睡着了的林晓初。

    “怎么那么想灌醉卓振武?你是对人家抢了张妍有意见啊!”苏琴笑着说,她总能看穿我的心思。

    “哪有!这不是男人之间的正常感情交流嘛。”

    “少胡我!最近也很少来上课!”

    “不一向都是嘛!”

    “少来胡我!不说算了,你自己注意点分寸。遇到难题和我说声。”苏琴看了眼我怀里的林晓初:“看来你很爱她嘛。”她双手插着裤袋走着,和往常一样。她洁白的脸上亮着月色。

    “…证明你还蛮有做媒婆的潜质的。要不也开个非常勿扰之类的。”

    “我也想过。但是那得多少人奔着我这个主持人过来啊。这样子让那些女嘉宾情何以堪。”苏琴恬不知耻的说着。

    “少来,没剃个光头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主持人?”

    “不也有黄菡吗?”

    “所以说她是打酱油的嘛。”

    “诶,那没办法了。我还是把节目换成百里挑一吧。一天被一百个人表白的feel应该蛮好的。”苏琴毫不害躁的说。

    “那我觉得还是叫做:谁敢挑一贴切?”

    “去死!”苏琴捶了我一拳。

    小县的夜和往常一样黑,除了为数不多、昏暗摇曳的路灯,就只剩下悬挂着的月还供给着光。看不清远方的路,也没多少喧嚣,世界像是死了一样,我们胡乱侃着走在世界的坟墓中。走着,闭眼,睁眼,世界就再次重生。

    然而那晚似乎和寻常一样,又似乎不一样。我不知道苏琴有没有这种异常感。我确切的感觉到就像是在拥挤的人潮中迷失方向。

    那个夜晚,离别的时候,我听见苏琴悠悠的抱怨了一句,声音太小,我没有听清,仿佛是:“……这路还真短……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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