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赶着回医院,最后把车子让苏小洁自己开到吴天家那边,何军和郑书友会赶到吴天那里帮其把行李搬上去,以两位“苦力”电话中的语气,估计也不会迟到,很可能在苏小洁到时就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吴天独自回到医院,穿上白马褂小跑到周全办公室,却是发现,在周全办公室内,居然还有刘业和治疗组内的那三位医生在。

    “你终于回来了!”吴天一进来周全就不再来回踱步,急声而问,“你是不是给那病人针灸过?”

    “哪个……哦,那个阿海呀,没错,五次,一天一次,怎么了?”吴天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很快明白周全指的是谁。

    “谁给你权力帮病人针灸的!”一边的刘业瞬间爆发,因为今天病人不知为何,突然痛得面色发青。

    “他们!”吴天自然不惧刘业的喝问,却是指向一边站着的二男一女三位医生。

    “你乱说!”三人自然不认,因为他们只是让吴天过去照看一下,顶多算是巡房。而且,吴天是实习医生,是没有医人的权力和资格的,虽然医院中有让实习医生开方和写医嘱,不过签名的仍然是带他们的医生。可惜,这一次病人特殊,医院叮嘱过,不留医嘱和医方,至于为什么就只有周全和刘业知晓了。

    “就算他们叫你进去,并不代表你有治疗他的权力,出了事谁负责!”一边的周全反而没有刘业语气重,不过并不因为他没刘业火气大。而是周全知道是因为谁他才让吴天进来的,那可是苏长青。周全的恩师亲自打电话让他把吴天“送”进针灸组的。

    “我负责!病人出什么事我负责他的一切,养他一辈子。行了吧!医院怕负责任,现在就开除我,把日子再提前一些,就说我帮他针灸时已经不是医院的医生了,都是我一人所为,这样你们是不是放心了?”吴天当然不是站着给人批斗的主,虽然他要享受生活,可是生活中也有炒老板鱿鱼的不是。

    “这……”刘业是怒目而视说不出话,但周全却是刚要说话就沉默1≯style_txt;下去。他以为吴天有苏长青作靠山根本不惧自己。也许刚接到电话时周全还不清楚吴天是谁,但现在他早就已经知道吴天跟苏小洁的关系,由于苏长青对吴天另眼相看,甚至他心中想得更多。

    “痛是应该的,我去看看病人。”吴天不理刘业的怒视和三位医生的推托,也不再看周全一眼,转身离开院长室,当然,当他离开院长室。后面立刻响起三位医生的声音,自然是说些吴天目无上司之类,要开除之类的话。

    再说吴天无视后面各人,单人来到病人的单人病房之中。当他一进入病房,那两位妇人立即迎了上来,此时的她们已经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院长来看过走后,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不过还好,施针者吴天现在出现。就让她们看到了救星一样。

    “别担心,痛就是对的,痛就证明他的经脉开始再生,加上我给他的药膏贴着,,放心吧,明天他就不痛了,经脉会慢慢续到一起。”吴天看了眼在病床上痛得脸都青了的阿海,探了探脉门,发现没什么异常发生,心中就已经开始骂了几句庸人自忧的周全等人,没一点医术。可是,他也太难为周全等人了,这世上只有他敢这样治,也只有他能这样治。

    “药……膏?”阿海之妻听到吴天提到药膏时眼神停滞了一下。

    “对呀,药膏不能停用,怎么?我不是给了你四贴,足够用到我休息完上班的呀!”吴天一看就知道其中有问题。

    “刚……刚才院长给撕掉了。”阿海之妻又拿出一贴药膏,“这是最后一张了,要贴吗?”

    “贴上!一群庸医!”吴天都已经任医院开除了,说话也不用顾着些什么,“我帮他针灸一下减轻他的痛苦,记住了,别让任何人帮你丈夫打什么止痛针,吃药也不要,有什么事情打电话给我!”

    吴天当场拿了纸与笔写下电话号码给阿海的妻子,再三叮嘱千万别给人打针吃药之类。又怕如果周全亲自前来妇人顶不住,就以一旦乱来会影响她男人永远瘫痪为由,吓得妇人眼神坚决了许多。

    也许周全还没弄清吴天跟苏长青的关系去到何种程度,直到吴天帮阿海针灸完都没有前来,不过,就在阿海痛苦弱了下去,吴天也离开了医院之后,刘业却是忍不住而不顾周全的吩咐而前来察看,当他知道吴天又给针灸了一次之后,刘业很是火大地说了妇人一顿,再一次要把那根本不知为何种牌子,何种药效,看起来极为粗糙的药膏撕掉,说药膏没经医院同意不可以使用,他会请西医部的医生给开点止痛针和止痛药帮阿海减轻点痛苦。

    阿海母亲自然不敢说些什么,但其妻子却是记得吴天嘱咐,无奈之下说这是出自吴天的吩咐。不过当她一提吴天时,刘业更是火大,又是骂了妇人一顿,让妇人不敢说些什么,但死死按住自己男人不让刘业撕掉那张药膏。

    “你这样还想不想你男人好?出了事别再求医院!”刘业说完气冲冲地离开病房。

    刘业语气很重,加上说中了妇人心中至怕之事,无助的妇人来回走了一轮后终是拿出她那台破旧的手机拨通了吴天的手机。此时的吴天其实只是刚刚离开一小会,刚刚踏上出租车离开了一小段距离手机就响了,吴天一听之下,知道自己不出面妇人是肯定顶不住的了,一旦出事,所以后果还是要自己来受,背黑锅的还是自己。

    黑锅吴天不怕,但那种郁闷心情却是不想受。无奈之下,只好让出租车回头。再次回到医院。

    刘业作为医生还是负责任的,虽然盛怒而去。但仍然是开了止痛针与药丸给阿海。不过,盛怒的刘业却是漏掉了一样东西,就是他前去察看时,阿海已经睡着,根本就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痛苦,哪还有疼痛难受的样子,看来无论多谨慎的人,当情绪太过激动之时也是会出错的。

    正由于刘业正处于盛怒之中,他药是开了但并没有亲自回来给阿海打针吃药。却是吩咐小组中另外三位医生前来,此三位组员自然更是没有耐性,进来一见妇人不给打针立刻骂开了。

    “这里是医院,进了医院就要听我们的,你如果不信我们为何还求我们治?”

    “就是,如果这样,那你们离开医院好了,我们医不了你的男人!”

    三人你一句我一语地说着妇人,让妇人那脆弱的神经瞬间崩溃。终于还是不敢再阻止三人给病人打针。离开医院,这是妇人的死穴,因为现在在她的眼中,离开医院就是自己男人的死期。留下来总会有机会。

    “如果打下去,病人出了事,你们三人负责。我就不再负责任了!”当护士刚刚要给病人打针时,一把声音响起。

    “你还敢回来。还不是你乱来!”一名男医生回头一望,却是看见连白马褂都没穿的吴天站在门口。

    “没错。我乱来所以我负责,但如果你们乱来,那这责任就是你们的了。我可告诉你们,病人一打这针,可是会死的!”

    如果吴天用什么大道理劝说三人,那这个道理大过天都没用,因为吴天在他们眼中一点份量都没有。可是吴天提的都是责任和后果,这是做医生最惧怕的事情,更别说三个部门里的“闲人”,正所谓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吴天话一落当场阻止护士打针。药是刘业开的,却要别人代为执行,这其中难道有猫腻?三人疑心一起当场不敢再跟吴天争下去,不过面子上仍然是要死撑的。三人在威胁吴天要其后果自负后离开,当然是前去寻找刘业把所有责任推到吴天的身上,责任面前永远要能闪则闪。

    “真的没事吗?”妇人本来就七上八落,给那三位医生说了半天更是没了主意,现在问吴天可说是单纯的条件反射,事关她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看来想慢慢治是不行了。”吴天想了想,已经开了个头,当然不好推开不理,只好……“你反锁住门不让任何人进来,无论谁叫也不管,明白吗?”

    “如果……如果医生来也不开?”两个妇人一时无法理解吴天的意思。

    “我说了,任何人。明天,我就还你们一个能走能跳的老公和儿子,答应现在就开始,不答应那我就管不了了!”吴天紧盯着两个妇人说道。

    “好……好!”回答得虽然较为犹豫,但阿海的妻子眼中却是露出了坚决的神情。不是她真的信任吴天,而是,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挺下去了,她把所有的希望都赌到了这一盘之中,再失败她就认命了。一周下来,再不理解人间世情的她也知道医院并不热心帮自己男人治疗,反而是吴天每天都来帮自己男人针灸,现在医院说吴天不行,可是她就算不信吴天,难道还把希望根本没打算帮自己男人治疗的人身上?也许吴天医术不行,可是至少还热心帮助自己,绝望之下,她就把所有希望都赌在了吴天身上,尽管这场“赌”在她的心中是九死一生。

    见妇人反锁房门,更搬过椅子顶死在房门之上,吴天取出了金针,这一回他要以“金针渡穴”帮阿海完全治好。五天来,基础已经打好,这一次用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不过,三四个小时还是要的。

    病人阿海反趴在病床之上,吴天把二十根金针极快地刺入其背上各大穴位之上,刺穴,渡穴,直到上升到渡人,步骤简单,但过程极为复杂,特别是渡穴,那是整套针法之精华,当然渡人才是最终结果,但如若没有前面的精华,结果就永远出不来了。

    当吴天施针时,房门外来人了,不过。他们并没有要冲门而进的动作。倒不是没有这意思,只是却是给一人阻止了。这人居然是苏长青。

    苏长青为何会出现在此?原来,周全在给吴天的一顿说辞之下。他心也有怨言,可是,毕竟是自己师父亲**待要吴天加入针灸组,在没苏长青同意之前,他不敢对吴天作任何处理。本来周全还是不敢给吴天说了一顿就要“上告”到苏长青那里,但当刘业说吴天还要接着治疗病人时,周全终是拨打了苏长青的电话。而苏长青,是真正知道吴天完全不简单的人,接到电话后。当然不会一个电话决定如何如何做,却是亲自赶了过来。由于苏长青本来就刚好到了京都医学院之中,前来附属医院自然近得很,很快就赶到了。

    有苏长青在,自然要以他的意思为主,苏长青不出声,随行的周全、刘业和一众医生自然也不敢自作主张,所以尽管有想撞门而进的心却是没有那胆。紧张的随行医生和周全两师兄弟却是没有注意到,此时。苏长青已经看呆了。

    在病房的一边,有一扇大窗,病房并不算大,妇人把窗帘布拉起时。由于过于紧张而没有把窗帘拉死,还留有一条极小的缝隙,而苏长青此时几乎是趴在窗户跟前对着那缝隙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完整版的“金针渡穴”。辅以太极奥义,如此的真人示范。绝不是口说可以比拟。苏长青与刘业都听过吴天解说渡穴之法,可是刘业把之当作武侠小说。而苏长青则是听得似明又无法明。现在,是吴天亲身示范,病人也是真正的重病之人,吴天手指的每一次跳就带着苏长青的心脏一起跳动,金针针头每一次的颤动也是让苏长青的灵魂跟着一起颤动。

    空隙有限,苏长青趴在了那里,其他人自然无法凑上去,自然不知里面发生着何事。本来周全还等着苏长青发话,可是等了老久苏长青也是一句话都不说,以为苏长青这位恩师正是考验自己的临时应变之领导能力,立刻回头吩咐几位医生动手。

    “快!快把门打开!”

    “门反锁了,开不了!”一位男医生一听早就准备好的身体冲上去就要开门,可惜却是打不开。

    “我去叫里面的人打开,太不像话了,这里是医院可不是他们的家!”另一名医生见苏长青终于发话了,急忙上前拍马屁。

    在周全点了点头之后,两位男医生同时凑到房门之前,大力拍打到大门之上,高声叫喊里面的吴天和妇人开门。可怜妇人与自家婆婆死死坐在房门之前,咬着牙顶在那里。当然,并不是门不顶住外面的人拍几下就会打开了,而是只有这样,她们才能够让自己那绷紧的神经不至于崩溃,不至于自动上前打开房门。病房对于她们二人来讲,就相当于是别人的家,现在自家住在了这里白住不给房钱也罢了,还反锁房门不让主人家进门,那对于两人来讲简直就是有违天理之事。

    “叫保安来把门撞开!”周全见里面的人死活不应,如此还得了,更何况自己恩师在此,若是如此小事都办不了,这院长一位还要不要了。

    “嘘”,突然,当随行的那位女医生转身要去叫保安,而周全也回转身来要对苏长青汇报一下时,却是见一直趴在窗前透过缝隙观望的苏长青终于回转过头来,此时的苏长青怒目蹙眉瞪着周全一行人作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吵什么!都给我好好站着别动!”

    苏长青虽然已经不在医院就职,名义上已经算是退休人士,但只要他医会会长一职不辞,甚至即便是辞了永休在家,在医学界他仍然是一言九鼎的泰山北斗。别说那随行的三位医生,即使是周全,苏长青也是可以说辞了就辞了。现在苏长青眼中怒意很是明显,语气更是有着危险的信号,一声刚落,周全、刘业和三位随行医生齐齐不敢有任何动作,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苏长青只说了一句,就回头继续趴在窗户之前观看,再也不理会面面相觑的众人。三位随行医生也就罢了,那真的是动都不敢动,不过周全与刘业毕竟是苏长青的徒弟,持着身份上前两步,可惜苏长青把缝隙完全霸住了,两人当然不敢打扰苏长青,更是不敢把苏长青推开自己看个明白。两师兄弟对视几秒钟后,只好无奈地等待苏长青下一步指示。

    吴天的这一次针灸足足持续三小时之久,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全等人不但耐性给磨没了,身体也开始出现麻木,心中对之前苏长青的怒喝的惧意也开始变淡。在周全示意之下,三位医生走到病房前面走廊一边的常备椅子上坐下,只留下周全两师兄弟站在苏长青身边陪着。毕竟他们俩除了医院医生的这一身份外,还与苏长青有着师徒情份,师父不坐,徒弟自然也不敢坐。

    正当周全两人站得身体都已经几乎麻木得要动不了之际,苏长青终于长呼一口气,离开了缝隙,头一转快步小跑到病房门前,期间看都不看周全两位弟子一眼。

    见恩师动了,刚要开口问,见苏长青如此神情,周全只好把刚要出口的话吞了下去,不过仍然是快步跟上。两人跟上,另外坐在一边的三人当然也是齐齐凑了上来。

    “老师,门给反锁了,打不开了。”一边的周全见苏长青几次试图拉着门把要把门打开都是打不开,急忙上前解释。解释完了,周全就要回头吩咐人去把保安叫来,只要苏长青同意,立刻撞门。

    “咚咚咚”,房门太厚,响起来极为沉闷,苏长青听到周全所说也不回头,直接伸手敲门,口中更是尊敬地说:“吴先生,能进来吗?”

    苏长青的尊敬,瞬间让周全身体僵直,要叫人去叫保安的话自然没说出来,同时,他心中对于吴天跟苏长青间的关系的猜想也是瞬间崩溃。吴先生?这种称呼在社会中很是普遍,但以两人的身份与年纪差距,这可是尊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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