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跟着方子平来了方家,三间茅屋,打扫的很清洁,家具间陋,但一丝不乱。家中有个瞎眼老太,别无他人。

    子平请二人坐下,自立在侧侍候。

    曾慈:“你就是方子平,你家还有些什么人?”

    方子平:“弟子从小丧父,另无兄弟姐妹,一直与母亲相依为命。”

    曾善:“你在学馆读书,老娘眼睛不便,你如何照顾她老家?”

    方子平:“我在家做一个月活,为老娘准备好柴米油盐,另外请邻家小妹帮我为娘挑水洗衣。邻家小妹是我强力的支持者,有了她,我能放心去学馆。我到学馆学习一个月。再回家做一个月事,为老娘准备好一个月的柴米油盐。如此循环往复,坚持两年,我考取了秀才,就回家了。”

    曾慈:“我听督导长说,你的学业精进,表现很是不俗,这次会去参加乡试吗?”

    方子平摇了摇头,脸现羞渐之色,讪讪回答:“今年怕是去不了,下次再考吧。”

    此时一位清秀的二八女子从门外姗姗走进,方子平大喜,对那女子说:“莲妹,帮我做饭,把那只母鸡杀了。”

    那妹子:“子平哥,那只母鸡是你家的盐罐啊。”

    方子平:“无妨,你照我的说法做便是。”

    曾慈忙站起来身来,阻止说:“且慢,我兄弟二人不是来吃鸡肉的,是来看我曾叶学馆考出来的秀才。如果因为我兄弟二人而把一只方家的功勋母鸡杀了,是我兄弟的罪过。如果不想让我兄弟成戴罪之人,你就免了吧。”

    曾善也说:“如果子平真要厚待我兄弟,就素菜粗饭,让我们吃的安心,吃的欢心。”

    方子平细细一想,觉得曾家兄弟说的有理,就对妹子说:“连妹,辛苦你为我做顿素食。这两位是我的恩师,也是我的读书时的衣食父母。”

    那位一直坐着没出声的瞎老老太这时站了起来,激动地说:“原来是我儿子的大恩人来了。净莲,请你扶我给二位恩人叩头。”

    曾慈大惊,走上前扶住老人:“大娘,你千万别折煞我兄弟两人。曾叶学馆那么多的弟子,我们都是一视同仁的,区区小事,您老人家千万不要放在心里。”

    瞎老太太说:“我们这样的穷人家,出了一个秀才,全靠你们曾叶学馆,你们德高盖世,我老婆子给你们叩几个头,理所应当!”

    那个叫净莲的女孩子明白了来人就是被村里人尊为大善人的曾慈兄弟,立即肃然起敬,恭恭敬敬走到两人面前跪,认真地叩了三个响头:“是二位大恩人来了,叩头是必须要的,就让我替方婶和子平哥,还有我自己叩头谢恩!”

    原来净莲和子平是从小订的娃娃亲,只是方家太穷,一时娶不起媳妇,所以才没娶过来。净莲却把自己当作方家人了,什么事都来帮着。瞎老太有了净莲的照顾,才敢放心到曾叶学馆求学。

    瞎老太这才转愁为喜,向曾家兄弟夸净莲:“净莲这孩子就是好,没有她的细心、耐心、勤劳,子平不也没法到你的学馆求学。”

    曾慈、曾善也对净莲称赞了番,净莲红着脸去做饭了。

    曾慈问方子平:“你为什么今年不去考乡试?说说你的原因吧。”

    方子平满脸通用,张口结舌:“这……”

    瞎老太知道儿子不好意思说出口,就插嘴说:“都怪我,瞎了眼睛,害了孩子啊。子平是个孝子,明知我的眼睛治不好了,偏要给我治。到处请医求药,这不,眼睛没治好,却欠下一身债。

    今年是乡试,可是他筹集不到盘缠,只得耽误了。无可奈何啊,是我连累了儿子。”

    曾善说道:“我兄弟就是为这事来的,曾叶学馆要让每个秀才都能参加乡试。没有盘缠,曾叶学馆有啊,你的盘缠学馆给你出了。”

    曾善说完,曾慈从怀中掏出二十两纹银递给方子平:“这是二十两银子,盘缠五两够了,五两给你安置你老妈,你好安心考试。听说你还没结婚,是因为家里太穷。还有十两就给你结婚和你的未婚妻办嫁妆。”

    方子平惊呆了,嘴里喃喃着:“这怎么可以啊!”曾慈把银子塞到他手里,他却象是被火烫着了似的,拚命把手拿开。”

    净莲到是落落大方,帮方子平接过银子,又给曾家兄弟叩头:“子平哥确实需要这些银子,不过不用这么多,有十两做盘缠和安置方伯母就行了,另十两就请你们收回吧。大恩不言谢,子平哥会永远记着的。”

    净莲的这些话让曾慈心里有了数,就打趣地笑道:“净莲姑娘,这十两银子是给子平和他未婚妻两个人的,你能作的了主?”

    净连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不知如何回答。方子平善解人意,及时出来给净莲解围:“恩师有所不知,弟子从小与净莲有婚约,只因为穷才没娶过来,但我们两人都把对方当作自己无可代替的亲人,所以净莲对我的事是可以作的了主的。”

    曾慈、曾善哈哈大笑,曾慈说:“如此甚好,今天我兄弟俩也为你二人作个主,马上替你们完婚。婚用开支,一切由我兄弟负责。净莲你去把你家作的了主的家长请过来,我两兄弟当面锣、对面鼓,当着两家的面把事都说好,需要什么,还有什么不行都说出来,我们一起商量。”

    净莲又羞又喜,逃也似地跑回家,红着脸对父母说:“子平哥要去乡考了,你们去看看吧。”

    莲父大奇:“子平从哪筹到了盘缠。”

    净莲:“是那个领养得福的曾大善人曾慈和他弟弟。他们还说要你和娘过去一下,有事要对你们说。”

    莲父莲母同时大惊:“那还说什么,快走快走。”

    净莲带着父母,一同来到子凡家里,见着曾家兄弟,莲父莲母纳头便拜:“恩公在上,小人夫妇替小婿谢谢大恩。”

    曾慈哈哈笑道:“连小婿都喊上,这事成了。”

    莲父不知曾慈话里的意思,懵懵地问:“恩人说什么事成了?”

    曾慈立即明白了,净莲出于害羞,还没把完婚的事说出来,带着父母来到方家,是要借曾慈兄弟之口说出来。这孩子倒也是个大聪明人,贤淑又能干,方子平娶了她不亏!

    曾善笑着说:“刚刚我哥说了,要净莲把你们请过来,我们兄弟俩要替方子平作主,把净莲娶过来。方子平要去考乡试,净莲在家侍候老母,子平心无旁骛,才能考出好成绩来。我们知道子平家底薄,所有结婚费用,由我们兄弟包了。”

    莲母大喜,女儿到了出阁的年纪,是该嫁到方家去,才名正言顺。无奈方家太穷,连请村里人吃顿都请不起,才一日又一日地拖着。如今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哪能不欢喜的。

    莲父眉开眼笑:“既然如此,一切听二位恩公所说就是。小人唯命是从。”

    曾慈满心欢喜:“方婶你有什么看法?”

    瞎老太更加欢喜:“谢谢恩公成全,我儿有福!谢谢天老爷,谢谢菩萨保佑。”

    曾慈又说:“如此就好,子平,请去把里正和村里德高望重的请几个来,我有话要说。”

    方子平领命而去。过了一会儿,带着里正和几个老人走了进来。众人见曾慈在这里坐,一个个唯唯诺诺,极其恭敬。

    第六十六章热闹婚庆

    曾慈把为方子平完婚的事一说,大家众口一词,同声叫好!

    里正说:“子平高才,乡试一定能够中举,到时候我们村就光彩了。”

    其他人也说:“子平完婚,有净莲名正言顺侍候婆婆,自然会安心考试。”

    曾善不失时机地道:“大家都说好,我看这事择日不如撞日,趁着我兄弟俩在,今天就把办婚事办了。”

    莲父高兴的不得了,事情这么顺利,好预兆!立即附议:“有两位福星在此,就是最好的日子,子平有福,净莲有福啊。谢谢二位大善人恩公,谢谢各位父老乡亲。”

    里长又说:“村里习俗,大婚之日,要请全村人大吃三天,这费用怎么筹集,我们一起商量一下,毕竟方家的底子我们都清楚,没这个财力……”

    里长的话还没说完,曾慈插话说:“三天酒宴包括所有婚庆共需多少银子,十两够吗?”

    里长:“七两足够。可是七两不是个小数目,一下子筹不出来,完婚日子就是今天,还真有点难度。”

    曾善拿出十两银子塞给里正:“这是十两银子,子平和净莲的婚事就拜托你去操办了。剩下的银子就算作你的操心费了。”

    里正大喜,接过银子,拍着胸脯说:“这事包在我身上,一定让一对新人热热闹闹入洞房。让全村人狂欢三天。”

    里正筹办婚礼酒宴去了。莲父莲母也眉开眼笑回家去给净莲作准备,曾慈从怀里拿出十两银子给莲父:“这十两银子你拿去给净莲办嫁妆,这是我之前答应净莲的。”

    莲父手都打颤了,这个曾大善人也太大方了,我一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呢,他就这么随随便便给我女儿办嫁妆!莲父刚要走,曾慈叫住他,莲父以为曾慈反悔了,心中唉了口气,心想命中注定得不到啊。

    曾慈从身上又拿出十两银子给莲父,子平这边的新房也由你操办了,这也是十两银子,够不够。这下莲父激动的要哭了,太意外了,太不可思议了!莲父流着眼泪找人帮忙去了。

    子平陪着曾家两兄弟讲话。说着说着,听到了鸣锣开道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直近,曾慈出门来看,一顶官桥已停在门前。轿门掀开,番县令从中走了出来。

    原来番县令听说皇上的御弟、祚千岁的义子到清安县来了,就匆匆忙忙来见曾慈。赶到那个秀手家,曾家兄弟已经离开到松树坪村来了,番县令急急忙忙又赶到松树坪村。

    曾慈看到是番县令来了,忙把番县令迎进方家。方子平拜见本县父母官之后,侍立曾慈兄弟之侧,执弟子礼。

    曾慈为弟弟曾善和番县令做了介绍,又向番县令介绍了方子平:“这是我们曾叶学馆已经考取了秀才的高才生,我们兄弟俩今天是为他参加乡试的事而来。”

    曾慈将曾叶学馆这些年考取的秀才数和受助生秀才说了,因为担心穷秀才出现弃考的现象,兄弟俩特地到每个县助弟子查看,帮助困难的秀才参加乡试。番县令听的赞叹不已。

    曾善接着把方子平的特殊情况说给番县令听:“方子平与瞎眼老母相依为命,为了让方子平乡试没有后顾之忧,保持最佳状态,考出最好成绩,曾叶学馆出资,帮助方子平完婚。今天是方子平大喜的日子,请番县令留下来共喝一杯喜酒。”

    番县令听了,哈哈大笑:“你们兄弟解危济困、成人之美,高德洁品,世所罕见。我有幸与贵兄弟在此共飨喜宴,何乐不为。”

    番县令说罢,让方子平找来文房四宝,亲自撰写对联,命手下人张罗布置,一会儿就把方家搞的满屋子都是浓浓的喜庆味。

    里正听说县令来了,吩咐好村里人张罗酒宴,自己就屁颠屁颠地来拜见县令。有了番县令的参予,酒宴更热闹了,办成了松树村历史上最热闹的婚宴。

    番县令预感到,方子平此去,定会一举成名。便有意交好,对方子平的态度亲切有加。村里人看在眼里,自然会有样看样,方家身份一下子就抬高了,子平本来就是松树村唯一的秀才,只因为穷,而没有被人看起。如今县令都对方子平那么看重,哪还有敢轻视的理。

    曾慈、曾善还要去很多穷秀才家,吃过午饭就辞别方子平,与番县令道别之后,就匆匆上路了。两兄弟辛苦奔波了四天,把五十八个受助生秀才的家都跑遍了,一千两银子也都花出去了,保证了每个穷秀才都参加了乡试。

    兄弟姐妹了却了一桩大事,这才安下心来。曾慈、青鸾这次远航经商,来回用时半年多,孩子们的学习练武情况一概不知,现在好不容易有空了,该过问一下孩子们的事了。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兄弟、姐妹四人聊起了孩子们的情况。

    曾慈:“我和青鸾半年多没在家,回家之后又忙着秀才们乡试的事,没时间过问孩子们的情况。曾善、彩凤你们二人现在说说孩子们的学文、练武的事。”

    曾善:“得福,读书的天赋突出,才十二岁的小小年纪,就考取了秀才,这次乡试说不定也会中举呢。尚德习武的天赋无人可比,现在是明阶初期了,十一岁的明阶强者,世所罕见。尚义文武全才,看潜力文可追得福,武略逊尚德,现在是暗阶大成。

    淑贞比哥哥们还贪玩,和疾风形影不离,天天骑着疾风到处逛。好在她也怕吓着别人家的孩子,骑着疾风只在山林里转悠。吓得野兔野狸到处乱窜。后来时间长了,这些山中的小生灵,知道疾风不伤害它们,慢慢地就不逃不躲了,还成了好朋友。

    现在淑贞出现在哪里,那里有一群小生灵围上来一起玩。我们要她读书,她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要她学武,她说那是男孩子的事。我和彩凤还说不过她。你们俩现在有时间了,对这个女娃倒是要训一训。”

    青鸾:“你们家那三个小东西呢?”

    彩凤:“我们家老大叶尚仁喜文,进步也算快,比尚义天资差一点,但是比尚义要努力,要刻苦。老二尚信爱武,文章也过的去。现在是暗劲大成,女儿淑秀和淑贞一样贪玩,但是胆小,不敢和疾风玩,所以没和淑贞玩在一块。”

    青鸾:“女孩子不科考,学会认识几个字也就算了,不求她们学业精进。但顾着玩也不好,学点武功在身,除了强身健体,还能在危急的时候自救。”

    曾慈:“再过两个月,我们还是要出一趟海,等赚够了二百万两银子,我们自己就不出海了,在国内打理生意。出海的事雇人去做。我们只有把生意做大,有了永不枯竭的财源,才能保证曾叶学馆办的长久,越办越好。”

    彩凤:“下次出海带我去好不好?”

    曾慈:“不好!你去了,家里的老人、孩子怎么办。刚刚还说我们家淑贞贪玩,你比淑贞还贪玩。你以为海上是那么好玩的,一遇上风浪,就晕的你天旋地转,吐的你翻肠倒肚。你现在还只是暗阶修为,一旦碰到肖刃那样的海盗,只能闭着眼睛等死。青鸾要没有罡阶修为的话,我也不会让她去的。罡阶修为是稀少的,那个女海盗卡丽娜就是罡阶初期。”

    彩凤嘟起了嘴:“哼!不去就不去,等我修为上去了,跟着别人去。”

    曾善:“彩凤,别生气,哥也是为了我们好,老人孩子也确实要有人在家照顾。都去了,家里怎么办。等我们的修为都提高了,我陪你去。让哥哥姐姐在家照顾老人孩子。”

    彩凤的脸色这才阴转晴,笑嘻嘻地说:“还是老公好。”

    青鸾剜了彩凤一眼:“狗咬吕洞宾,你姐夫是为了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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