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破奴军都统领的胡明,战争经验十分丰富,他在派出火铳兵对乌真超哈火铳兵军阵进行侧击时,就派出了一只二千人骑兵缓慢地从自己阵位火铳军阵后向西出击。这只轻骑兵在通过火铳军阵后方后开始加速,他们每骑之间相隔三丈呈散兵阵型向女真乌真超哈营侧面扑来。破奴军骑兵在高速奔驰的马背上,左腋下轻夹战矛左手虚握,右手拔出马鞍桥处战刀,双脚猛地狠夹马肚催促战马奔向敌阵。

    胡明把握战机的时间相当准确,在冲进破奴军阵地的乌真超哈明奸火铳兵此刻已经把手中火铳射击完,这个时候明奸手里火铳已然成为无用之物。这时用骑兵冲击女真明奸步兵,而且是从侧面进攻其效果绝对是事半功倍。残存的九千火铳兵面对骑兵的冲击,他们内心最后一点敢战的勇气被飞驰而来的快骑击溃,如林的反转矛身是用血土浇灌,破奴军挥舞的战刀在飞洒的血雾中收割着敌人的生命,嘶鸣战马踏阵在乌真超哈军阵里把敌人撞飞。

    早就在阵前防备的破奴军重甲步兵鬼刀队,结成密如桃花的小军阵与敌肉搏。鬼刀手在盾牌手护卫下手中鬼刀似快速滚动的磨盘劈向当面之敌,长矛手的突刺扰乱了敌军攻击视线,火铳手警惕地找寻最危险的敌人,每当有敌有举火铳射击的动作,都会被他们优先射杀。已经成为一等把总的鬼刀手谭玉洲此刻的心情分外舒畅,攻入鬼刀队军阵的敌人是如此之多,令他有些应接不暇。

    谭玉洲乃是使用鬼刀的好手,他的动作不多,就是斜劈和转腕上挑。这个招法可以在劈砍完当面之敌后,又能在上挑举刀的过程中划破令一个敌人的胸膛。谭玉洲在挥舞鬼刀的过程中,几乎可以不动腿,他扎着坚守的马步眼盯敌人,算准敌我之间的距离向下猛劈。冲到谭玉洲面前的明奸火铳兵,手举战刀想隔开下落的鬼刀,为在战斗中节省体力,谭玉洲下劈的鬼刀没有象往常那样把敌人劈成两半,而是已划开敌胸膛为下刀目标。

    厚重锋利的鬼刀在劈断敌人的战刀后,锐利的刀锋划破明奸战兵的胸口,在喷射的热血中敌战兵的肠肚“噗!”地一声,被挤出了腹腔。对于失去战力的对手,谭玉洲没有再看一眼,他在鬼刀下落后凭刀感就知道这一刀没有落空。他在对付正面敌人时,眼角的余光已经盯上了鬼刀向上回刀的另一个对手。谭玉洲待鬼刀一轻,马上向左一翻手腕,顺着刀势向上斜挑,直把破肚敌人右侧明奸同伴的脖颈削掉一半。

    狂奔后的乌真超哈战兵,他的心脏奋力地为大脑提供着血液,被削掉半个脖颈的明奸战兵挥舞的战刀还没做出反应,顿时就感到眼前一红一团血雾遮蔽了他的视线。乌真超哈营明奸战兵悲凉地发现,破奴军这个小军阵太不要脸了,他们十几个人打二三个乌真超哈战兵,而且乌真超哈战兵手中战刀不但要对付小军阵中刺出的长矛,还要应付鬼刀手凶狠地战刀。

    最令乌真超哈战兵绝望的是,他们手中战刀比破奴军小军阵里盾牌手的战刀要短。他们连招架都感到颇为费力,更谈不上让他们去贴身肉搏。与破奴军混战在一起的乌真超哈营明奸战兵,往前是凶残的鬼刀劈杀,在侧有破奴军骑兵收割生命,向后还会遭到破奴军侧击火铳兵点杀。进退维谷的乌真超哈战兵,剩下的只要等死的命运。连同带兵的女真军官,也没逃过破奴军多重击杀。

    就在正黄旗南面乌真超哈营火铳兵覆没在即时,一直慢吞吞进攻的中路张黎雄鹰营这时才开始发力。张黎命令本部炮队,换高硝开花弹向正黄旗军营发射炮弹,他要用这种燃烧弹清理战车进攻障碍。借助越来越大的西北风,破奴军雄鹰营炮队向正黄旗军营四周发射了一轮高硝开花弹。张黎这种四处点火的做法,令正黄旗备战的战兵苦不堪言。

    他们好不容易收集了军营里的盾车,想用加装了沙袋的盾车抵挡破奴军凶猛地炮火,刚刚在盾车后列阵的正黄旗战兵,就有一半不得不解散前去军寨各出救火。高坐帅台的努尔哈赤此刻脸色铁青,他也意识到弟弟巴雅喇指挥失误,乌真超哈营第一波进攻失败在即,就是巴雅喇逐次用兵产生的恶果。巴雅喇不知道根据战场形势变换战法,一味地按战前军议的设想用兵。

    巴雅喇这种填油战法,只会把还算完整的女真乌真超哈营以及汉军旗战兵拖入深渊。至于正蓝旗阿敏部战兵,努尔哈赤根本就没指望他有多大成就,不逃离战场就算对得起他这个大汗了。努尔哈赤现在最怕的就是汉军两黄旗贝勒汤古代出兵不出力,报复他这个父汗让他去破奴城送死,被俘后又解救不利的旧仇。这次出兵科尔沁,汤古代说啥也要留汉军两黄旗一半的军力在辽东,说是破奴军主力在广宁一线,要是大家判断错误,辽东有失数十年的积累将毁于一旦。

    有样学样,这次来科尔沁的女真带兵贝勒们或多或少地把老兵都留在了后方,许多新入伍的新兵成为这次战场的主力。再加上女真带兵贝勒们,大都没有准确预测到破奴军进攻时间,各部对破奴军反击在混乱中更加无序。令指挥帅台的努尔哈赤欣慰的是,汉军两黄旗的反击最为有力进攻方向刁钻,直逼破奴军主帅张平安所在帅台小山。

    同样,在双胜山帅台的张大帅,也注意到打着汉军两黄旗战旗的这只五万余人的大军。女真联军中汉军两黄旗一出营寨,就把六百盾车排列成一个厚实的倒月牙阵,月牙阵由一万多刀盾手和长矛手组成,月牙阵后方七个品字型方阵,每个方阵约五千余人,乃是由二成火铳兵居中,刀盾手在前长矛手护卫左右军阵以及后方,每个军阵中夹有二十来个虎鐏炮,由四个炮手用扁担抬着与军阵同行。

    但是,张大帅观察了半天也没看到汉军两白旗与两红旗出营的举动。这下张平安就有些纳闷来,明明汉军这四旗战兵已经在大营中列阵,盾车也准备停当,可为何就没有一起出击的打算,特别是蒙古科尔沁二万多骑兵也在军营里聚齐,也是没有丝毫出击的决心。面对这诡异的一幕,张平安的心“咯噔”一下开始快速跳动。

    他想到了一种可怕地后果,那就是一旦汉军两黄旗攻到双胜山下,在双胜山西侧的刘冲部必定出兵攻击汉军两黄旗侧翼。刘冲部在争夺红衣大炮的战斗中伤亡不小,再加上刘冲部防御的地域较大,要是再分兵来救援双胜山,该部的正面必定空虚,这个时候女真汉军两红旗与汉军两白旗置两黄旗不顾,全力突破刘冲部防线,刘冲部宽大的阵面必然会失守。

    想到这儿,张平安发出帅令:“命令刘冲,无我命令不得侧击汉军两黄旗明奸部队!”

    张平安命令声刚落,参谋长古新出言反对:“大帅,攻敌侧翼是我破奴军常用战法,刘冲要是不主动出击,汉军两黄旗要是在双胜山下兵分两路攻击刘冲部左翼,刘冲正面又被其他汉军旗明奸战兵进攻,刘冲部驻守的阵地本来就宽,现在汉军两黄旗进攻双胜山,做预备队的杜亮部已经不可能帮助刘冲,这个困局如何得解?”

    “你个小白脸急个屁!谁说我要使用杜亮部来抵挡两黄旗明奸?双胜山上有将军炮,汉军旗这点盾车根本就不顶用!武天兴部这些火铳兵足以抵挡住汉军两黄旗的进攻。更何况两黄旗汉军看似兵强马壮,可火器明显不足!给你一个机会,这里的防御战就交给你指挥,该怎么打全听你的!”

    尽管古新再次指挥战斗感到十分兴奋,可他却有些犹豫。别看张老大说得轻松,可实际情况必定凶险万分。这时,一直在帅台指挥观察哨和旗语手,为前线炮队提供侦查支援的千总参谋罗天,听到古新与张大帅的对话后,有些欲言又止地看着张平安。正如古新所料,张平安嘴上说得轻松,内心却紧张的要命。将军炮是滑膛炮根本就没啥准头,用将军炮去打盾车,在平地还好说,从双胜山高处往下打,这炮弹还不知道落到什么地方。

    要是不能打掉汉军两黄旗军阵前的盾车,破奴军火铳射击的威力将不复存在。此刻,张平安有种兵到用时方恨少的感觉,他暗下决心通过此次战役后,要提拔几个得力千总独自领兵,增加破奴军战兵营数量,免得在打仗的关键时刻无兵可派。他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了小罗天的眼神,不由地心中一动,向罗天发问道:“小罗天,你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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