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一场倾盆大雨过后,绿油油的蒙古草原一片生机,多日的闷热被这场大雨一扫而光。今天是个好日子,破奴军张大帅的心情格外地好。一直感觉自己没钱用的张平安,终于等到了发饷的好日子。

    他今天特意穿了件蓝色清透丝绸袍,很斯文地拿了把折扇。带着郝一刀和五六个亲兵,去帅府不远的民事衙门亲自领取饷银。他出门不久碰见了古新,古新汇报说曲国政刚从京城回来,想见他。心情愉悦的张平安也没在意,他告诉古新,等他领完饷银后再去见曲国政。

    为领取饷银,张平安特意从家里拿了两个结实大布口袋,边走还和郝一刀商议:“一刀呀,咱们是不是口袋拿少了。我今天还得把战功奖励银给拿回来,上次评议军功时,我是不是太谦虚了。大家伙都说我该拿二万金币,我只给自己评议了五千,只比陈铮、得银多一千,我总觉得亏得慌。”

    “大帅是实在人,为打败两路敌人围攻大军费神、费力。你看武都统领都拿了二千金币还嚷嚷少了呢。”郝一刀点头,认为张大帅太实诚。

    从帅府到民事衙门也就半里地的路,他们一进民事衙门,就得到民事衙门总理陈良的热情接待。当陈良听说张平安亲自来领饷银,面色就变得有些不快:“大帅,多少正事等你去做,这些小事你还操什么心。让一刀直接领回去就得了。”

    “啊…呸!姓陈的,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们民事衙门是不是又扣我的银子了?”张平安何等精明,陈良变脸就意味他又被扣钱了。

    陈良也没理会他,他坐回坐位,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个张大帅专用账本,手拨算盘噼里啪啦一阵响动后,满脸写着同情二字,他抬眼看着张大帅:“你拿口袋来干嘛,就五个金币还值当大帅亲来?”

    张平安当场就惊呆了,他月例银加战功银有六千金币。这才多大功夫,就缩水成这样。他苦着一张脸问道:“啥意思啊,我六千金币怎么成了五个了。你们是不是算错了?”

    “没错!你从大明弄来这么多高官家眷,盖房不要钱?吃饭不要钱?你老大也真敢开口,每家发一百银币零花钱。民事衙门出了盖房和他们的饭钱,零花钱当然该你出了。给你留五个金币保证帅府吃饭钱!对了,我这个月交十个银币给如歌,当我们一家的饭钱。”陈良态度坚决丝毫不给张平安面子,他顺手从桌子里拿出五个金币,让张平安在账本上签字。

    “呜…呜…呜!你们太欺负人了,五个金币连如歌和我小三的月例银都不够。老陈呀,你就行行好,发我百十个金币救救急,其它的下个月再扣行不行啊!呜呜呜……。”张平安很没皮没脸地放声大哭。

    早就见识惯张大帅无耻手段的陈良,一点都不同情他,很不耐烦地打断他的哭诉:“你到底要不要?我事情很多,没工夫和你瞎咧咧!”

    张平安一摸眼泪,恶狠狠道:“要!当然要!蚊子腿上的肉,我也要吃!你给我等着,老子去拿私房钱!”

    他捡起桌子上的金币,就要转身出门。他刚一转身,陈良幸灾乐祸的声音就从张平安后背飘来:“你说得是丢人的私房钱吧!嘿嘿嘿,你做了件好事。阵亡将士烈属们都感激你为她们发利钱,你分出去的股份太多。大帅你能分到七八个金币就不错了!”

    这个消息让张平安无地自容,他不要脸不要皮,辛辛苦苦搞出来的东西,到最后仅仅捞了个好名声。

    彻底被打败张平安,灰头鼠脸走出民事衙门。跟在张大帅身后的郝一刀,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因为,这都是张大帅自己定的规矩制度。而且,张大帅最恨不遵守制度之人。连大帅自个从不踏制度的底线,所以,当陈良羞辱张大帅时,他郝一刀只能在一边默默替大帅难受。

    回到帅府的张平安还不死心,他从书房里拿出一个装满棒棒糖的瓷坛,又找来一块干净布,把他做的棒棒糖全都倒在布上。带上郝一刀他们就往南街的糖铺走去,路上还给每个亲兵都发了一个。

    可他们在糖铺也没分到银子,据糖铺看店伙计讲:七个女掌柜们都到卫生巾工坊去了,因为,她们把钱都投到卫生巾工坊了。所以,她们对工坊关心程度远超糖铺。

    极度失望的张平安,呆坐在糖铺外的树荫下,苦闷地添棒棒糖。就在这时,破奴军第一滚刀肉胡明,远远地向他们走了过来。破奴城的八卦就是传得快,张大帅被民事衙门扣光钱的八卦,已经传遍破奴城的大街小巷。这不,张大帅在自家糖铺前,摆地摊卖棒棒糖呢。

    于是乎,张大帅抢了自家糖铺生意,他的棒棒糖地摊被有爱心、非常具有同情心的破奴城百姓热捧。二文一个的棒棒糖,被百姓们瞬时抢光。心情大好的张大帅,正在收摊,被赶来的胡明一把拽住,就往边上的酒楼走。酒楼的伙计嘴里含着棒棒糖,热情地招呼:“大帅、胡都统,楼上请!”

    张平安一看见这伙计笑了,他正是上次让他出丑的伙计。酒楼的掌柜也从柜台后冲了出来,嘴里也含了个棒棒糖:“大帅!我这就让厨子给你抄回锅肉去!”

    坐在老位置的张平安添着糖,疑惑地看着神神秘秘的胡明。胡明被张平安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地摸着光头,给张平安倒茶。胡明不说话,张平安也懒得搭理他。摊开布就开始数钱。突然,胡明的眼神兴奋异常。他拉起张平安走到窗边,让他往街上看。

    对于胡明提议在夏天看街上美女的举动,张平安还是蛮中意的。毕竟夏天女人穿得比冬天少得多。可这个时代的女人,大夏天还是穿的不少,顶多从楼上能看见女人衣领处的少许沟沟壑壑。多少有些兴趣的张大帅,拿出两颗糖给了胡明一个。两流氓就在窗边舔着糖,评价起街上女人的尺寸来。

    这种看大街美女的娱乐活动,让张平安想起后世做老屌丝的美好回忆。那时的张平安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不愁吃喝不愁钱,就是不敢乱来找女人。一来老婆管得紧,自家公粮交得勤。二是小三很麻烦,出了力、出了汗、最后还得出豆浆,这些都不算什么,关键是小三要他们常年出银子,他们怕回去跟家里的老大对不上帐。顶多是让喜欢苹果系列东东的女孩子,说是送苹果骗她们出去聊聊,结果让这些女孩子吃了他们的黑香蕉和豆浆。

    搓衣板是淘汰了,不用再跪了。可家里的老大,老婆大人又发明了跪键盘,这让张平安大叔的内心很受伤害。无奈加无聊的张平安和几个六零后老屌丝,在炎热的夏天,经常凑一块跑到商场看风景。

    那个时光多美好啊!几个老屌丝们穿着沙滩裤,嘴里含着棒棒糖,肥大的腰间挂着装满毛主席头像票子的名牌大腰包,找见商场里扶梯或者是观光电梯最佳位置,追寻女人们省布料省到极致的裙下风光。商场保安看见几个爷龌蹉举动,还不敢撵走。因为,这帮爷们儿不挂金项链,却一个个带着价值不菲的手表。

    因此,张平安甚至想建议胡明,他们下去装乞丐,趴在地上博取女人们的同情心,这样就可以看见女人们更多隐秘的裙下风景。不过张平安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念头,破奴城就没有乞丐,破奴城的女人们除了爱传八卦外还彪悍异常。一旦发现有人敢占她们便宜,打得头破血流绝对是轻伤。还在纠结角色扮演的张平安,被吃了春药的胡明打断了思路。

    胡明突然指着远远走来的两个女孩子,使劲地碰了碰走神的张平安。回过神来的张平安这才在胡明的指引下注意到,一高一矮穿青色绸缎的一主一仆两个女孩。看罢,他回眼再看胡明一副猪哥样,口含棒棒糖不住地拍手夸赞道:“不错啊!胡明呀,你个滚刀肉厉害啊。我自认我的口味重,但和你比起来,我还是蛮清纯地。”

    “啥意思啊老大,你不是喜欢大胸美女吗?”胡明一头雾水,指着下面的大户小姐打扮的女孩反问。

    “所以我说你特别嘛!你看看,那个高个女孩,脸圆得像瓷盘,肥嘟嘟地直掉肉。你光看她胸大了,你没看到她腰更粗吗?屁股是不小,可腿也粗呀…。不对…?不对!你个狗日的,是不是想恶心老子。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精明无比的张平安一下就猜道,胡明把他拖到这儿看美女一定有猫腻。

    “这个…这个是文秀才家二丫头。老大不喜欢?”胡明一下就意识到,张平安口味重,但绝不是乱下嘴。

    “我真服你和龙涛了,你们两个狗日的,别找茬啊!小心我揍扁你们!以后这事儿就别再提了,你们带话给古新让他把嘴堵严实。你们都给我找得什么人啊!这样办,文秀才人还是不错地,咱们新建的制戎城就让他去当城守!你先去吹吹风,回头让龙涛给我写个报告。”

    就在他们商量好处理这个敏感的事情后,酒楼的掌柜亲自把菜端了上来。张平安心情不好,胡乱吃了两口就让胡明掏钱。他出门后抬头望天,长叹一声。明明是个好天气,咋就这么倒霉呢。

    心情极度郁闷的张大帅,埋着头就往家走,他觉得嘴里的糖越来越苦。不知不觉他走到帅府,然而,心不在焉的他稀里糊涂地朝西街走去。走着走着他感觉不对劲,怎么今天会晕头了。他这时才记起古新说过,曲国政回来了。

    既然私事儿不顺利,就干点公事吧。曲国政家的家门是半开的,张平安喊了一嗓子:“国政在家吗?”

    没想到曲国政还真在家,张平安一看到曲国政疲惫中带有兴奋的神态,一下子抱住曲国政失声痛哭。

    “亲人呀!我就等你回来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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