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安是被一阵欢闹的马鸣惊醒的。于是张平安走出帐外,在地上抓起把雪,在脸上胡乱揉搓了几下,立刻清醒。随口吃了早饭,动身往老营赶去。

    当张平安在离老营还有四十里时,遇到了胡明派来的斥候。斥候看到张平安立即禀报道:“大帅!胡统领派我来,给大帅报信!在老营的东北面六十里,发现蒙古察哈尔部骑兵,约一千六百人。他们并没有从北或西面来。而是绕过我们斥候的搜索,从东北大山后过来的。张统领和胡统领,按大帅的命令,在老营东北十五里警戒。”

    张平安这时松了口气道:“他们接到我派许梁传的命令了吗?”

    “接到了,老营辎重营张统领,也做好了战斗准备!”

    张平安对斥候道:“给张黎、胡明传我命令!如鞑子进攻坚决打回去!如鞑子没动作,就地监视!快去!”

    “是!大帅!”斥候敬礼后快速回奔。

    张平安对陈挣和黄伟道:“把不必要的东西都丢了,只带武器和马。黄伟你部六五十人看东西!得银,你带亲兵营先走。”

    张黎、胡明听到从后面传来轰鸣的马蹄声,知道张平安的大部队到了。迅速把本部朝两边移动,为张平安的大部队腾出战场。张平安很欣赏张黎和胡明对战场形势的判断。

    张平安这时朝对面蒙古人的阵列看去。虽然蒙古人排出了箭型攻击阵型,可一直在两里外不动。这下张平安心里有底气了。

    于是大声命令道:“黄伟部前出一里,得银带亲兵营随我在黄伟部右翼!陈挣部在黄伟部左翼!张黎、胡明部当我军停止后,迅速朝鞑子两翼包抄!吹号!”

    传令兵飞速冲向张黎、胡明部队,传达张平安的作战命令。低沉的号角响彻战场。

    张平安的部队压向蒙古人大队一里时,张平安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不过这时已容不得他多想。因为士气可鼓而不可泄,于是张平安大声道:“黄伟!”

    “到!”

    “弓箭手标兵定位!”

    “是!大帅!”黄伟大声领命,并冲出阵前,高声喊道:“黑旗标兵定位!”

    立马从黄伟阵角缓步走出十个持黑旗的骑兵。在黄伟的指引下,排成一列,向敌人阵地冲去。插上旗后,快速撤回。

    看到这里,黄伟再次高声命令:“全军都有!弩箭准备!随红旗标兵出发!注意队列……”

    张平安举起马鞭,对鲁得银和陈挣一挥。同时张平安对身边的信号兵道:“给张黎、胡明部发信号!”

    战场上响起一长一短再一长的号角声。张黎、胡明两部快速插向蒙古大阵的两翼。

    蒙古人看到对方全是骑兵,而且进攻坚决。没有选择进攻任何一个大阵,而是掉头就跑。看到这里,张平安彻底放心了。于是命令:“鸣号!让张黎、胡明部快速追击!中间部队缓步压上!”

    传令兵迅速把张平安的命令传达给陈挣、黄伟、鲁得银。三声急促的鸣号响起。就看见张黎、胡明两部近三千骑兵开始提速。黑云过后卷起阵阵白雾。

    张黎和胡明部队追出五六里,就听见停止追击的鸣号。他们二人高高举手勒住马缰。部队随即放缓了步伐。这时,陈挣带部队赶了上来:“大帅命令!把鞑子赶出五十里后,回撤!只留你二部斥候监视敌人动向!”

    张平安看着远去的部队,长长松了口气,对回撤的黄伟道:“回营!”

    张平安回到老营的帅帐,还没坐稳,陈秀才就冲进帐来:“大帅,战况如何?”

    张平安道:“陈先生,你总得让我歇口气吧!如歌,给我倒奶茶!”

    陈秀才看到张平安如此镇定,放下心来。知道没问题了。于是坐在张平安的下手,静等张平安开口。看到陈秀才这样,张平安笑问道:“陈先生,老营的东西都搬完了吗?”

    听张平安这样问,陈秀才也知道,他不想说战事。点头道:“回大帅!物资和人都撤得差不多了。就等你回来再定老营什么时候撤。”

    张平安对吕如歌吩咐:“给陈先生也倒上,一会儿你还要多准备点奶茶。我等他们回来后,要开会。你到时就歇息吧。”张平安看见吕如歌给陈秀才递过奶茶后,对她指了指自己的后背。吕如歌会意地给张平安按摩。

    张平安这厮,这时恨不得一脚把陈秀才踹出去。他知道,这也就是想想。当着陈秀才的面,他连把脚放在脚凳上都不敢。他还不是刘邦,可以在萧何面前洗脚。他这时在想,人跟人差距咋这么大呢?

    陈秀才不知道张平安正龌龊地胡思乱想。拱手祝贺:“恭喜大帅,这次大帅独思奇谋!我军大获全胜!”

    张平安虚伪地,作谦虚状:“此战全凭将士用命!我只是运气好点罢了!”

    陈秀才起身道:“大帅虚怀若谷,谋思直逼张良!”

    张平安再也忍不住了,露出痞像:“陈先生打住!打住!和你们文人说话太累。我承认,我是用谋略,可我没办法啊!你说我们现在看似兵强马壮,可要是硬拼,绝对死伤不少。就拿这次回兵来说,把鞑子吓跑就是我最大愿望!如果给我半年,我还真敢和鞑子硬碰硬!算了,还是撤到能修养的地方再说吧!”

    张平安喝了口奶茶接着道:“这次把朵颜部算是打疼了,要是朵颜还敢再来!就是拼命也要再咬下块肉。朵颜部就对我们没威胁了!我现在有个想法,还没成熟,等我想好后再说。我现在想的是:尽快把所有的人和物资送到,龙秀才和武天兴的大营去。再和官军做完交易,把粮食攒够再说!”

    张平安看见鲁得银进来对他点头,于是道:“得银,你去叫人准备饭,把斥候派出去!”

    张平安转头对陈秀才抱怨:“陈先生,你回头好好教导你的手下,多让我这帮老兄弟,去给他们讲讲我的光荣史。别吃饱饭没事干,找我的麻烦!把我惹急了,我就找他们麻烦!”

    陈秀才大急:“大帅!他们也是为你好!就是方法不对,我回去和他们说说。其实他们这段时间,也听说了大帅的能耐。也知道大帅的手段!就是他们还没适应现在的身份。请大帅不要乱开杀戒!”

    张平安摆手止住了他的辩解:“我时间紧,没工夫开导他们,你应该管住他们。必要时,不要手软。我有大事要考虑,没工夫和他们瞎咧咧!只要我不是干伤天害理的事,就不要来文死谏的事。老子又不是皇帝!”

    陈秀才无奈地点头:“是!大帅!”

    陈挣他们走进帐篷,张平安对吕如歌道:“给他们上奶茶。一会儿饭好了,让亲兵过去通报!按老规矩办!”

    张平安对老兄弟们问:“如何?”

    陈挣看到所有的人都看着他,于是上前道:“鞑子跑远了!抓了三十个鞑子!不过都受了伤。要不要宰了!”

    张平安摇了摇手道:“蒙古鞑子要区别对待,这些鞑子,都留着!我们情况如何?”

    陈挣道:“没兄弟死!就是有五十个落马的。”

    张平安点头道:“我们等会儿先吃饭。吃完再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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