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转眼到了年关。
按察使司的事情胡谦基本上都交给了徐丰年和孔雪笠,如果真有难以解决的事情,再来找他。
反正广德帝不管他的事情,其余人就是想管也根本不敢管。
不过,作为按察使司衙门的堂官,他还是隔一段时间就去一趟。
按察使衙门的人都知道他的能力,所以谁也不敢乱来,何况还有徐丰年和孔雪笠两人在这里。
至于两平总督和东平巡抚以及东平布政使三人,胡谦不去找他们的麻烦就不错了,他们又哪里敢去管胡谦的事情。
一向只当时没有这个人在,行事也都小心翼翼的。
胡谦则是安心过自己的富家翁的生活。
只是让他无奈的是,他这边刚把自己的分身收回来,过不几天便会接到吴若雨的信,让他赶紧把东西送过去。
他虽有支离神通,但分身也不能像是巡航导弹一样,隔着几百上千里,直接从他这直接钻到吴若雨的漏洞里去。
所以每次吴若雨逼得急了,他便只能把分身放在白鹤的背上,由她驮着送给吴若雨享用,隔几天再收回来。
然而这样来,吴若雨占得时间长了,家里这边的一个个长着嘴不干了。
没有身孕的楚楚最先察觉到有些不对,怀疑是不是胡谦纵欲过度,力有不逮。
但是这事对男人来说比天还大,肯定是不能直接说的,于是她便时常把胡谦请到屋中,又找娇娜要了些滋补的方子,给胡谦补补身体。
胡谦立即明白过来,笑道:“怎么了,是对相公不甚满意吗?”
楚楚赶紧道:“妾身,妾身只是觉得相公辛苦,所以才……”
胡谦道:“好了,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过这其中略有隐情,眼下不方便对你说而已。”
他虽想强硬一番,奈何这时没有兵器,估摸着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便又安慰了楚楚几句,然后闭眼躺在床上睡了。
楚楚温柔地给他按压捶背,眼睛却时不时地瞥向他的大腿。
若是害怕胡谦生气,她倒是想主动一番。
胡谦倒也没有立即睡去,而是一刻也没闲着。
有时候虽然想照着空当给她来一下了事,但两人的耐力根本不在一个层次,而且又不在一个地方,所以实在难办。
他和吴若雨就像两匹马,他是千里马,吴若雨是普通马。
吴若雨才跑了二里地就了事,而他才刚刚热身,根本没到了事的时候。
况且,镇南王死了许久,若是这时候传出王妃怀孕的消息,吴若雨必然是死无丧身之地。
思索良久,始终没有个好的办法。
若是把吴若雨接过来,也不行,一来吴若雨肯定不同意,二来又怎么和家里解释?
要纳王妃为小妾?
就算广德帝不管他的事情,恐怕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皇家受辱。
想来想去,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楚楚见他没有动静,便乖巧地睡下,像只小猫一样慢慢往他怀里钻。
胡谦再也忍不住,岂能因为一个王妃而薄了自己家人。
他当即心念一动,分身瞬间回来,还带着水分。
这时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一个翻身将楚楚抱在怀里,胡乱地如捅剥洋葱一般将衣服去掉。
不用多说什么,楚楚已经感受到身上的灼热,热烈地迎合着。
一夜缠绵,不在话下。
结果过了三天,南德就来了信件。
胡谦这时告诉她,家中妻妾众多,无暇他顾,若是王妃不嫌弃,可以来安湖府,这边一定会好好招待她,最起码,每一日,管饱!
王妃没有再回信,不知道在想什么。
上午的时候,胡谦去看了看胡不同的情况,还好,精神恢复得不错。
只不过每过一会就说要赵氏去把孩子抱过来看看。
赵氏自己也想抱孙子,只不过知道这么大的孩子每过一会就得吃奶,所以便没有去抱,只是自己时不时地就去沈玉珍的院子里。
胡谦看了,也知道沈玉珍几人都生了孩子,再挤在一个院子里难免有许多不方便,便让阿绣等人各自搬回自己的院子里。
赵氏一见,便整天整天地不回去,甚至在院子里收拾了屋子,就这么住下来了。
这一下胡不同就更着急了,也不去找人下棋了,一天天地在院子里乱转。
因为是第一次在安湖府过年,所以要准备的东西很多。
好在胡九这一段时间早就把安湖府跑熟了的,许多东西都由他去买,然后再把账务和小环核对。
沈玉珍、荣宁儿和薛柠霜都忙着带孩子,阿绣和鹿宦娘也脱不开身,胡谦便带着楚楚、娇娜并冯姐去街上游玩。
谁知知盈公主知道了,也说要跟着出去看看,顺便去庙里烧香。
胡谦道:“你这样的情况,似乎不便外出。”
知盈取出一块面巾戴上,笑道:“院子虽大,终究不比外面热闹。”
胡谦点点头,于是又带上她和才儿,又叫二柱赶了一辆大车,一行几人出门去了。
街上采买年货的人特别多,熙熙攘攘的,几人出了城,马车才终于能走得顺畅些。
安湖府这边有名的寺庙很多,最有名的要数湖边多岩山的度灵寺。
一开始度灵寺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寺庙,忽然有一天,寺庙中出现一个会念经的骷髅头,寺中僧人皆说这是佛法所致。
从那之后,度灵寺便因此名声大噪。
很多人都去参观,想看看这会念经的骷髅头到底是什么东西。
胡谦在车上听知盈说起,便问她是如何知道的。
知盈道:“闲来无事,翻看了许多佛门书籍,因此知道。”
胡谦点点头,“此事和你性格相差甚多,难道是要遁入空门吗?”
知盈摇摇头道:“人人都可以成佛,何处都可以成佛,没必要遁入空门。
况且,若是离开了你的保护,只怕我很难活到明天。”
楚楚几人听他俩这样说话,皆是不敢开口。
胡谦也不在意,便道:“现在事情已经过去很久,应该不会……”
知盈叹气道:“我失踪这许久,他可曾找过我吗?”
不一刻,度灵寺到了,两人也就没再多说。
山道之上,前来上香的人络绎不绝,虽然楚楚等女都带着面巾,但那姣好的气质还是引来不少目光。
但看到胡谦,众人又都心头一跳,赶紧转过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湖边招魂之后,安湖府的人几乎都听过胡谦的名号,且能对上人的也不少。
不管是他朝廷三品大员的身份,还是神鬼莫测的法术,都不是普通人能招惹的。
所以谁也不会去傻傻的去触胡谦的霉头。
但是山路上就是有这么不开眼的。
见楚楚几人婀娜多姿,三个公子哥巴巴地跑过来,笑道:“哟,这是哪家的小娘子,是去上香吗?要不要我们陪你们上去。”
胡谦无奈地摇摇头,然后一人一拳,直接将三人打得重重摔在地上,捂着肚子叫了好久,也还是起不来。
其中放话道:“好小子!你是哪家的!竟然打你大爷!”
胡谦走过去,一把将他提了起来,“我是胡谦。”
那人立即变了脸色,张了张嘴道:“原来是胡大人,学生有眼不识泰山……”
没等他说完,胡谦又是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喝道:“滚一边去!”
三人再不敢多说什么,即便疼得直冒汗,也不敢叫出声来。
旁边路人有不认识的胡谦的,问道:“这位就是胡谦大人吗?”
“对啊,唉,这三个人渣,也真是不知死活,连胡大人家的人也敢调戏,找死。”
人群议论声中,胡谦几人已经上到半山腰。
因为地处南方沿海,所以山上还有许多长青绿树,层峦叠嶂,极目远望,湖面就如一快翡翠,静静躺在那里。
楚楚笑道:“若是宁儿姐姐知道,指不定要羡慕成什么样子呢。”
胡谦道:“等过了这段时间,她便有时间玩了。”
不过才进到寺中,便听有人喊道:“佛骨出来了!会念经的佛骨出来了。”
若是往日,寻常香客根本是见不到这佛骨的,也就是这几天赶上年关,度灵寺才将佛骨展示出来。
即便如此,也只是一小会,站在后面的人根本是看不到的。
胡谦几人正打算跟进去看看,便忽听一人高喊道:“假的!这佛骨怎么不说话啊!”
“就是!和以前的好像不太一样了。”
人群议论声之中,忽有一人尖叫道:“佛骨,佛骨被调换了。”
接着便是一阵人仰马翻地尖叫吵闹声音,一个和尚被挤倒在地,揪住一个男人的脚腕,大叫道:“不要走,是你偷了佛骨。”
那人道:“你这和尚,怎么平白无故侮人清白。”
两人扯来扯去,撞在了胡谦的面前。
和尚一见胡谦,立即喜道:“是胡谦大人,求胡大人做主!”
众人一看胡谦,立即都是一惊——安湖府的人没有不知道胡谦的。
别的不说,前次的十三条人命案,历经两人知府都断不出个所以然,胡谦则是几天之内就将案子断得明明白白,安湖府的人没有不信服的。
这时见他在这里,所有人都知道,这失踪的佛骨多半是能找回来了。
胡谦对那和尚道:“放开手,然后守住下山的路,先不要放人离开。”
那和尚大喜过望,赶紧带人去了。
胡谦高声道:“诸位乡亲,本官乃是东平按察使胡谦,既然这佛骨被盗,那本官说不得要来断断这个案子。”
此言一出,即便有烧完香想要离开的,也都不得不留下来。
不过胡谦的名号大家都知道,但是很多人却都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看过他断案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即便留下来,有这样一场精彩的好戏看,众人也都没有什么怨言,事实上也没有人敢有什么怨言。
胡谦和楚楚几人说一声,走到前面看了看。
度灵寺的主持玄苦大师赶紧上前宣了一声佛号,“胡大人,这佛骨是我镇寺之宝,还请胡大人千万援手。”
胡谦点点头,客套了一句,然后将目光放在佛像下的高台上。
高台上有一个香案,上面放着一个用黄布盖着的托盘,此刻那布上面正有一个死人的头骨。
“大师,你能确定这个佛骨是假的吗?”
“自然可以,真正的佛骨光滑润泽,只要一敲木鱼,它便可以诵经,但是这个粗糙无比,而且……”
说着示意旁边的僧人敲木鱼。
果然,佛骨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大师,佛骨本来就是在这个上面吗?”
玄苦大师道:“正是。”
“什么时候不见的?”
“贫僧本来端着这托盘进来,走到这里,刚把佛骨放下,刚朝着正前方的施主们施了一礼,再去看时,就发现这佛骨有些不对,然后敲了木鱼,果然是被调换了。”
胡谦点点头,幽通神通四处一看,却是并未发现哪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反而这假佛骨上久积阴晦之气,似乎是棺材里刚刚拿出来的一样。
他点点头,这才看向先前被和尚扯住的男人,问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男人正了正衣服,正色道:“学生是安湖府人士,钱伯明。”
“哦?你有功名在身吗?”
“学生前次中了举人,只不过位次靠后,一直未得补缺。”
胡谦点点头,“这寺中法师为何说你偷了佛骨?”
钱伯明道:“学生久闻度灵寺佛骨的名声,听说今天会拿出来展示,这才早早地来了,挤在前面观看,谁知就被当成偷佛骨的人。
学生自问也是举人身份,如何就被认作是小偷了,还请大人找出佛骨,还学生一个清白。”
胡谦看了看他,似乎也不是在说谎的样子,只不过只凭表面,还是无法判断,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这钱伯明的精神又如此之好,想要用魇祷神通也不行。
他想了想,又看了看那个假佛骨,忽地笑道:“既封住下山的路,所有香客是不是都在这里了?”
一和尚道:“是的。”
胡谦道:“那好,这个偷佛骨的人很可能就在我们中间,所以本官先奉劝一下,若是这时坦白承认,那本官便会从轻发落,不过要是等本官动用神通,那时候免不了大刑伺候。”
话音一落,殿上众人无人开口。
胡谦道:“那好,那本官便来问问这假佛骨,到底是谁把它放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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