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士兵早就准备了滚石檑木,听了胡谦号令,立即托起石头砸了下去。
那些土孙人虽有铁甲,却哪能经受得起这样的撞击,当即哀嚎着坠落下去。
胡谦正看着,忽见远处黑影闪动,似乎有许多人躲在远处。
他抄起一把弓箭,燃着箭头张弓朝远处射了过去。
“唰!”
火光划破黑暗,远处的乌色大军赫然出现的视野。
看来他们果然是故技重施——若是土孙人能破开城门,大军就随之杀入城中。
胡谦也不多言,拉开硬弓,又是一箭射了过去。
韩德等人不明其意——胡将军虽强,也射不了这么远才对。
然而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火箭才出,胡谦也跟着纵身飞出。
“将军这是……”
片刻之间,乌色人见又一只箭矢飞来,却并没看到国光后面追来的胡谦。
正摇头笑时,黑暗中白光一闪,随即便有一片乌色人倒了下去。
其余人未看清是怎么回事,就听前面的人哭喊道:“妖怪!快撤!”
然而大军队列既出,仓促间想撤绝不是那么容易的。
黑暗之中,不仅乌色人看不清胡谦到底在哪,城墙上的游洪年等人也根本看不清。
所有人眼里都是一道又一道白光,耳边全然是乌色人的惨叫。
一炷香之后,夜晚又安静下来,寒风之中,隐隐能听到未死的乌色人的shen吟。
待胡谦回到城墙,土孙人已经全被砸死了。
游洪年问道:“胡将军,怎么样?有多少人?”
胡谦道:“看不清有多少人,反正全死了。”
众人听得头皮发麻,肃然站在原地。
一直到天亮,所有人都未离开。
东方发白,曙光照亮四野。
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城外。
等到看清下面的情况,皆是脸色大变。
护城河外,尸山血海一般,也不知道哪是人的,哪一块是马的。
整整齐齐铺在下面,像是红色的地毯一般。
韩德咽了口口水,“来人,出城打扫战场吧。”
“大人,会不会有埋伏?”
“不会了。”
之后,由胡谦和韩德领兵二万进攻庆州,游洪年坐镇凉关。
虽然胡谦连杀乌色人数万人,但他们仍是没有退兵,而是据守坚城,再不出战。
胡谦等人才到城下,庆州城上便站满了张弓搭箭的士兵。
胡谦喝道:“楼上人听着!我乃是广威将军胡谦!快快开门投降,否则杀进城去,鸡犬不留!”
果然,乌色人一听胡谦的名号,立即面色如土。
甚至有几个士兵的弓箭都掉到城下。
不过片刻之后,便有一阵箭雨射来,落在胡谦等人面前两丈远。
韩德道:“将军,怎么办?”
胡谦道:“你们站在这等着。”
说着翻身下马,快步往城下冲过去。
城墙上立即一阵叫喊,无数的箭矢朝胡谦射来。
不过胡谦毫不在意,没过一会,便冲到城门处,听得门后脚步积聚,想来是堵门的士兵。
他当即拔剑扫了过去。
“砰!”
厚重的城门当即被砍倒,连带门后的士兵也被切作两段。
韩德等人只见胡谦进入城门,不一会儿,城墙上的士兵便乱做一团。
又过了一会,竟然连守城的士兵都看不见了。
韩德道:“弟兄们,咱们也不是来看戏的,跟我冲!”
两万人冲进城内,却发现到处都是乌色人的尸体。
而胡谦还在到处杀着。
一开始乌色人还在抵抗,后来见到胡谦便掉头就跑,完全丧失了战斗力。
众人随着胡谦从城南杀到城北,又从城西杀到城东,没过一个时辰,便收了庆州城。
又过了一天,等胡谦等人到勒阳时,发现这里已经是一座空城,后面的图珲、犁州也是如此。
乌色人竟然弃城逃走了!
一众人欢呼的同时,又都满是庆幸不已——幸亏胡谦是自己人,这要是敌人,那也不用打了。
不过犁庆防线虽是收回了,关外仍有大片疆土被乌色人占据。
游洪年和胡谦不好再次出战,便上表请示,得到的回复是,继续出击。
就在游洪年等人商议作战的时候,胡谦忽地产生一个念头,问道:“乌色国距离这里有多远?”
韩德道:“差不多两千里,但因地形复杂,崎岖难行,若是骑马,差不多七天才能到乌色国边界。”
胡谦点点头,“七天,确实有些远了。”
“将军的意思是……”
“乌色人野蛮强大,这次虽然退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好了伤疤,便会卷土重来。
我欲潜入乌色,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韩德等人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地脸色骤变。
“将军是想到乌色国……大开杀戒……”
想到这些天的见闻,再联想到胡谦在乌色国挥剑乱杀的景象,众人不由有些毛骨悚然。
“那样恐怕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就算把乌色人全部屠杀殆尽,周围的国家肯定会趁机占领,到时候又会有别的什么国前来犯边。”
他想了想,对游洪年道:“劳烦老将军上表,就说臣一计,可保乌色人百年内不会来犯,收复失地之事暂缓一段时间。”
游洪年自然无不应允。
当晚,白鹤坐骑悄悄落在犁州。
又过了几天,胡谦得到广德帝的应允。
深夜之时,胡谦骑白鹤而去,留下游洪年等人留守犁庆防线。
不过他手中只有韩德手绘的简易地图,下面崇山峻岭繁多,实在不好判断是不是到了乌色国。
眼见天快亮了,下方正好出现一个小城。
他便让白鹤落下,然后附在自己身上。
好在四处无人,倒也用不到隐身符。
眼下这城池很小,差不多也就和郭北县一个规模。
信步向前,见来往行人穿得各式各样,有汉服也有乌色人的衣服,甚至还有许多不穿衣服的,只不过说的话却听不懂。
正想找人问时,只见一个穿着汉服的半大孩子被两个乌色人拖到街上,一摸大刀就要砍。
那孩子大叫:“别杀我!”
用的正是汉话。
胡谦赶紧上前,两剑送那两人归西,然后提起那孩子就逃。
一直躲到一个小巷中,才稍微松口气。
胡谦将他放下,见他差不多十五六岁的样子,浑身脏兮兮的,面色发黄,两只眼睛不敢正视别人。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怯生生道:“小六。”
“是汉人吗?”
“是。”
“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打骨湾。”
“打骨湾?是在乌色国吗?”
“本来是土孙国的,刚刚被乌色人占了。”
“距离乌色国有多远?”
“听别人说,向北骑马差不多要一天。”
胡谦点点头,又问:“你是不是大乾朝人?”
小六明显有些紧张,犹豫了一下道:“是的,小时候被抓来当奴隶的。”
“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他们让我不要给女犯人水喝,我偷偷给了……”
“女犯人?什么女犯人?”
“听说,好像是什么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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