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滚滚再也压制不住云藏锋的腾飞,云藏锋以一人之力独战九重紫色天雷,张口一吐便是无数匹练,与天雷纠缠在一起,搅得雷云如沸水一般翻腾,再一吞,紫色天雷尽数被其吸入腹中,其腹中有锣鼓喧天、惊雷奔走的鸣响之声,种种手段,看得四周残余修士目瞪口呆,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即便是满地的天兵,也瞠目结舌,不知道如何形容眼前胜景。

    一杆长槊在雷云之中飞来穿去,长槊槊柄之上有一颗紫色的珠子,将四周散乱暴走的电弧尽数吸纳进雷珠之内,使得本来就是无比威风的长槊更加霸道非凡,场中众人无不艳羡不已,啧啧称奇。更有甚者拿出投影珠来,想要记录下这一不平凡的时刻,岂不料,区区投影珠安能承受这天地威势和分神期修士的庞大威能,直接粉碎成沫,消散天地之间。

    九重天雷已过,云藏锋矗立在天地之间。丈许身影仿佛承天接地,身上七彩真气氤氲翻腾不止,惶惶如同战神临世,一时间,天下间威势无出其右者。长出了一口气,云藏锋身上的严重伤势开始缓缓回复,身上百兽玄甲早已经不知道破损到了什么程度。

    撇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月有缺,云藏锋冲了过去将其抱起,消失在了秦岭之巅。感受了一下体内百兽玄甲的恢复状况,在分神期之后,云藏锋的真气量和质都提升了不止一个层次,所以百兽玄甲的恢复速度和防御强度都变得更高了。据云藏锋估计,不出半个时辰,就能够再次使用龙轩留下来的百兽玄甲,也不知道这套甲胄究竟是如何炼成,竟神奇如此。

    云藏锋走后,秦岭之巅就只剩下了毫无反抗之力的天兵天将和一群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的神州大地修士。数百天兵盘膝坐在地上恢复着真气,毕竟九星耀世所抽取的能量太过于庞大,副将又强行催动九星耀世攻击,让这些天兵动摇了根本,之后又被云藏锋随手打了一顿,伤情更是雪上加霜,如果不抓紧疗伤,恐怕回了天庭,也会变成一个废人,被赶出天兵行列。

    悉悉索索的有一群修士慢慢靠近了这一群天兵天将。天兵天将高高在上惯了,哪里想得到这些他们眼中的凡人有这样的胆子敢打他们的注意,所以十分放心地封闭了六识,魂游三天之外,专心致志做起了疗伤的事情,也算是情理之中。

    “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看样子,这些天兵都没有发现我们。擅杀天兵可是重罪,天府的人不会放过我们的,还有一个更加高高在上的天庭,到时候怪罪起来,我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一个脸上有道疤的年轻小伙子对虬须大汉小声说道,言语之中不无担忧。

    虬须大汉眼角流露出一丝狠辣之色,骂道:“这群自视甚高的狗东西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他们想要把我们全杀了,难道我们还不能杀他们了?天底下哪有让人只挨打不还手的道理?等我们动了手,把事情全部推到云藏锋和那个浑身魔气的神秘人身上就好了,相信天府在这件事情上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天府都要倒了,谁愿意多管闲事呢?”

    年轻小伙子还是有一些不放心,但一来是对这大哥言听计从惯了,二来是因为自己也有所意动,所以就没有说出反对的话来。抬头看去,不远处的地方还有几股势力对这一群天兵虎视眈眈,这群天兵跟他们两兄弟不同,都是有头有脸的正统宗门出身。

    “莲弟,你看见了吧,不只是我们两个有这样的想法,就连那些家伙都有这样的想法。难得啊,散修和正统宗门出身的修士站到了同一条战线上面。不过,咱们兄弟是求财,这几位可就是为了报仇雪恨了,本事不如人,就只能够用我们这样偷偷摸摸的手段。”虬须大汉嘿嘿笑了几声,也不知道是在嘲讽着什么。

    年轻小伙子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天庭和魔族打仗,强行把门派之中元婴期以上的修士都给征走了,这一去就很难说是死是活,而且刚刚的情况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大家都不是傻子,肯定不愿意咽下这一口恶气的,更何况还有很多宗门都死了人,不报仇也说不过去。”

    “就是这个理,别人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我们忍气吞声,那是我们实力不够的隐忍,不意味着神州大地的修士就没有血性了。抓住了机会,哪怕是用牙咬,也要让这些不是人的东西掉一块肉下来。记住了,一会动手,还是老规矩,我杀人,你捡漏,见好就收,别贪心。要是被我发现你小子偷偷动手,回去就看我的皮鞭子抽不抽死你。”虬须大汉恶狠狠地道。

    这样的勾当,两兄弟不知道已经干了多少次了,再是熟稔不过。年轻小伙子一直都想成为独当一面的好手,可是大哥一直不让他动手,其

    实年轻小伙也知道,大哥是不愿意他手上沾到了血腥,除非是万不得已的时候。

    两人埋伏着,还没有动手,就听到前方传过来一声响箭。一命坐地天兵应声而倒,喉咙处破开了一个尾指粗细的血窟窿,很快伤口处就慢慢溃烂,看来那响箭上面还涂有剧毒。

    “大哥,我上了。”年轻小伙子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见血就开始兴奋,忍不住就要想要冲出去凑一个热闹,却被那虬须大汉一把给拉了回来,年轻小伙子一脸狐疑看着虬须大汉。

    虬须大汉面色保持着跟外貌十分不符合的冷静,眼神之中透露出难得的智慧,说道:“你看看外面的状况,别傻了。”

    抬头看去,除了倒地的那个天兵之外,场中并没有任何异状。年轻小伙子问道:“大哥,这又是为何?明明都已经杀了一个,抓紧时间,速战速决不是更不容易被发现吗?”

    虬须大汉摇了摇头道:“等一会,等那些人先去了我们再去。那些天兵的确是进入了另外一个状态之中,对这边的情形都没有感知力,即便是有也无所谓,但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全员都昏睡了,也不知道天府的人究竟会不会出手,更不会知道天庭有没有后手,所以这个时候一定要沉得住气,这跟我们以前做过的案子不太一样。”

    年轻小伙子从来都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讲究,跟着这个大哥学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一时之间兴奋不已,点了点头,竟真的按下了性子等待着。

    等了半晌,又是一声响箭。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风平浪静,而是一个讯号,随着另外一名天兵的倒地,藏于暗处的修士全部倾巢而动,这些人互相见到了之后也不惊讶,互相也不理会,只是动手掩杀所有的天兵,沉默之间,人头飞起,注定是一场无声的杀戮。

    虬须大汉粗略估算了一下,这里出现的修士不下百人之数,一人对付几个,也算是绰绰有余,算上之前死在了山上的那些,差不多赶到这里的所有修士都在此处了。只不过狼多肉少,就注定了他们两兄弟捡不到什么大便宜,所以准备见好就收。

    这一场杀戮之后,没有人会知道这里曾经有过一场血腥的掩杀,只不过云藏锋又会背上一口大锅。也不会有人再知道天庭行那绝户之计的目的在于哪里,或许是为了不让秘密外流出去,又或许是要清除这个神州大地的江湖,反正这些低阶修士就好像是地里的韭菜,割完一茬还有一茬,不差这几百个。

    而另外一边的云藏锋对此毫不知晓,带着月有缺日夜兼程,赶回昆仑秘境。这一趟出门,云藏锋没有带上黑风,一是因为黑风并不乐意被云藏锋之外的人骑乘,二是因为云藏锋不愿意与男子同乘一骑,若月有缺是一个男子,这事情倒还好办了,更不可能让月有缺替云藏锋牵马而行,所以不带黑风乃是最为妥当的处理方式。

    可这样一来,回程的速度就慢了许多,如果不是云藏锋有所突破,御剑乘风之下,瞬息便是数百丈,也不可能短短五天就回到了昆仑秘境之中。

    当初那一粒丹药还是马侯和月有缺联合起来研制出来的,为的就是让月有缺在必要之时有自保的实力。大家都知道云藏锋的修为到了这个层次之后所面对的都是一些什么敌人,可是月有缺修为不足,跟着云藏锋早晚吃大亏,这一粒丹药是十分必要存在的。

    可丹药的副作用不会因为这些理由就不存在了,灵魂与**的契合度因为丹药的副作用而大幅度减少,甚至快要灵肉脱离,云藏锋手段再厉害,也不能够逆天改命,只能够暂时稳固住月有缺的肉身和灵魂,使其不会脱离,最后还是要看方天生和马侯有没有办法医治。

    回到了天奇峰之中,云藏锋将昏迷的月有缺交给了方天生和马侯。他则是孤身一人前往无痕的衣冠冢,带上了一壶好酒,跪倒在无痕的坟前。

    一股银线浇在了地上,云藏锋喃喃说道:“师父,你和仙音姑姑生不能够同屋,死后同穴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了。也不知道那个时候你有没有后悔为了天奇峰的任务没有表明自己的心意,如果早一些表露心意,或许还能够享受几千年的欢乐时光,不过这都是一些马后炮的闲话了,我也知道依照你的性子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的。”

    “徒儿其实心里面很乱很烦,修为再高,对天道的理解再深又如何,还不是不能够把你从下面给拉回来,甚至连你的魂都找不到。说实话,徒儿根本不怕那什么天道的天人五衰,大不了就是一身生灵之息而已,可我永远失去的,是我最敬最爱的师父啊。”

    “越是到了这个时候,我就越是能够清晰得感觉到

    无助。天道茫茫,又岂是我能够揣测的?可是了解得越多,就越是无能为力,转生之术,付出的代价我不怕,可偏偏没有办法实施这转身之术才是最让我无助的。”

    “你曾经跟我说,一个人真正长大的时候就是学会接受失去的时候。那一天你摸着我的脑袋,在墨林得巨石上面看日落,我当时真想哭,我感觉你就像是我的父亲一样,可是我不能哭,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更是不愿意去长大,失去的滋味,不管你接不接受,都太苦太痛了,我宁愿我一辈子都是一个孩子,活在几位师父得庇护之下,也不愿和今天一样,跪在你的坟前絮絮叨叨这些毫无意义的话。”

    “如今徒儿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分神期了,只有到达了这个阶段才明白什么叫做分神。元婴化神,灵肉相合,这个阶段的灵魂和肉身开始趋于融合,但还有着明显的界限,所以被成为分神期,我在想合体期的话,应该就是元婴、灵魂和肉身都融为一块,只要有一息尚存便能够不死,这才是合体期的绝妙之处吧。可惜,这些话你都听不到了。”

    说到此处,云藏锋已经是泪流满面了。一壶烈酒灌入喉,一壶烈酒泄满地,云藏锋仿佛与无痕以及仙音对饮,一边喝酒一边哭,是无声,更是有声。

    “仙音姑姑,你放心,我这辈子娶了四个媳妇,现在小胡璃也回来了,我就不会再找媳妇了。本来打算让这几个小姑娘侍奉你的,没想到你等不及就走了,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但有些时候情之所至,我也是没有办法,希望你能够原谅我,否则我心难安啊。”

    “得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来一趟,说这些话,其实也就是因为我要走了。去末日战场那边做点事情,天庭和屠灭都欺负到天奇峰的头上来了,怎么也不能够让这笔帐变成一笔不明不白的糊涂账才是。你放心,我心里面有数,断然是不会这么早就找屠灭的麻烦的,但我现在不怕他了,真打起来,还是有个四六开的,怎么样,你们的徒儿出息了吧?”

    看着那静悄悄已经无人回应的坟茔,云藏锋更是痛哭流涕,半晌说不出话来。龙战站在云藏锋的身后,看着这一幕,也不知道是心酸还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里揪着疼,这孩子从小没有爹娘,无痕和仙音真是把他当亲儿子一样看待的。

    最后,那个酒葫芦留在了无痕和仙音的坟茔之前,云藏锋转身而去,一条白绸挂在坟头。

    天奇峰还是那一片废墟,不过有了云藏锋在,变得安稳了许多。云藏锋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也算是震慑宵小了,旁人感受到那无边的气势,大部分都不敢上前了,毕竟元婴期修士还能够感受得出来深浅究竟如何,云藏锋这分神期,比元婴期恐怖太多。

    云藏锋将手中的所有东西都留在了天奇峰,这么多年收集起来的材料,丹药等等,说是已经用不着了。龙战知道,接下来云藏锋就应该去末日战场拼命了,在那里,遍地都是神君、仙君、星君和尊者,哪一个不是超越元婴期的修士,跟神州大地可不一样。

    “准备什么时候走?”龙战喝着云藏锋从外面带来的酒,还有一些东西是欧阳家从登龙城运过来的,毕竟云藏锋回来之后,大阵已经不存在了,天奇峰也需要一些补给。

    其实这个时候去麻烦欧阳家,云藏锋是十分过意不去的,但也没有办法,手里面能够运用的资源并不多,也只有欧阳家才有这个财力物力帮助天奇峰。如果说去找万花谷,非得把万花谷给掏空了不可。

    云藏锋与龙战同饮一杯酒,说道:“等月有缺醒了之后就走吧,也是时候有一个了结了。我也等不了这么久了。师父,有什么指教吗?”

    龙战微微一笑,说道:“你小子是不是酸我呢?现在我还有什么可指教你的?你指教我还差不多。不过一路上你可得小心行事,出门在外就别太张扬,切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云藏锋点了点头,不管孩子长多大,这些做家长的都是一个心思,把孩子当孩子看。云藏锋道:“跟人约了两场架要打,一个是天外的神秘人物,师父应该不知道,就不说了。还有一个就是屠灭,他这些年做的事情,就是在等着我呢。不过我也摸到了合体期的门槛了,要突破应该也快了,到了那个时候,应该就知道具体的差距了。”

    “真快啊,你当年来天奇峰的时候那个样子我都还历历在目,没有想到,转眼间就已经比我们这些老头子还要厉害了,挺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小子本来就不是池中之物。昊天帝...”龙战笑着说道,也不觉得比徒弟差丢了面子。

    “昊天帝,我答应了一个朋友,必须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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