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上官敏婉上次在舞厅慌乱之中离开了戴文强,跟着罗嘉丽悄悄回到家里,坐定以后,越想越怕,自己怎么会被别人这个样子,休辱了声誉不说,损害了上官家族清白做人的家风,如果给姨母知道了,那还了得!
她只觉浑身冰冷,紧接着是一阵不可名状的悔恨,怨怒!她想起了死去的父亲,一再嘱咐她做人要有骨气,要正直;她也想到了自己的母亲,长大后教她嫁给一个心地善良、忠厚的男人;好在罗嘉丽的一番安慰下,上官敏婉这颗心才微微地静了下来。
第二天,上官敏婉从诗梵菲尔公司里见谈完一个拍衣服的广告后,收件一下东西就早早地下班了。
林怀雪、周健林、康燕妮已在车里等侍多时了,待上官敏婉坐定后,林怀雪从包里取出一张发黄的旧信递给上官敏婉,说道:“婉儿,地址在这上面。”
上官敏婉看看信皮,是从瓷都梅山市宝岗路66号南湾陶瓷厂发出的一封信,收信人是江汉市文化馆的夏馆长。
上官敏婉开心地问道:“怀雪,你怎么得到的?”
林怀雪慢慢说道:“这位夏馆长正好是健林哥朋友的父亲,这个人以前知青下乡插队时是公社里宣传干事,这幅寻人启示的告示还是他写的!”林怀雪又兴致勃勃说道,“二十二年前,夏馆长在工作单位还听朋友说过在梅山市宝岗路有一户知青下乡夫妇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孩子,之后家里突然失了大火,之后刚好知青下乡返城一家人就举家搬走了,之后就没有音信了。”
上官敏婉打开这个告示一看:寻人启示
女童上官木兰,江州嘉兴人,年龄一岁四个月,身穿白衫红裤,眉清目秀,发乌黑,梳两羊角辫,皮肤细白,身高80厘米,脖颈戴一块玉佩,背面刻字”上官木兰”,刚刚学会说话。因山洪暴发,不慎在梅山镇集市上走失。若有仁人君子报知此女童下落者,定当重谢。苍天为证,决不食言。
信的内容不长,只有半页纸,上官敏婉很快就看完了,喜泣而极地说道:“对的,这正是我爸爸当年找人写的寻找我姐姐的告示。”她默默思索着,又看了一遍信,心情复杂,这又是一条有关当年姐姐失踪的信息。
林怀雪又说道:“婉儿,请放心吧,这回你的姐姐肯定能找的到了。”
周健林嘱咐道:“你们去的地方很远,路上你们要多加小心,怀雪你要多照顾一点婉儿。”
林怀雪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健林哥,你放心吧,有我在婉儿,一点苦都不会让她受的,我会婉儿流干到最后一滴血。”
康燕妮语重心长地说道:“要是没有你了,你让婉儿如何生活下去,我们还盼着你们早一点结婚呢?”
“健林哥是兄长,你们的事情不先办,做弟弟的哪里能捷足先登啊!”林怀雪看着他们两个笑呵呵地说道:“燕妮姐,你说是不是啊!”
康燕妮被他豆乐了:“就你这个小不点嘴真甜。”
周健林开着车把林怀雪和上官敏婉一直送到汽车站的大门口,他们两个恋恋不舍地向周健林怀和康燕妮道了别,就进车站了。
康燕妮目送他们背影消失后,似乎感受颇深,站在门口久久不愿意离去。
周健林从台阶上走下来,叫了她一声,康燕妮这才回过神来。
康燕妮黯然伤神问:“他们大老远去宣城梅庄镇,你就不担心?”
“担心有什么用,我还能挡着不让去?”周健林看了她一眼,“婉儿,寻找姐姐这么心切,谁看了不想帮助一下,尽一些微薄之力,只是公司这几日太忙了,要不然我们两个人真应该一同前去。”
康燕妮忧心忡忡地说道:“是呀,她们这一路不会那么容易的。林怀雪真的很不错,待人真诚又忠厚,对婉儿用情深刻,真的盼望他们能早一点结婚,婉儿以后在江汉也有个依靠!”
六个小时后,他们搭乘的长途车到达了宣城市梅庄镇,这是一座风情古朴的小镇,青瓦白墙,曲水通幽,长满青苔的石桥,富有江南水乡的韵味。
下了车之后,然后乘坐383路公交车由胜利桥发往宝岗路方向,车辆行至莲花二村立交桥附近时,上官敏婉看见坐在旁边的一位老人家突然发现自己左脚的鞋带开了,于是一边抓着扶手,一边试图伸手去抓自己的左脚,把松了的鞋带系上,由于自己上了年纪腿脚不便,加上车辆处于正常行驶状态,最终也没将鞋带系上。??
上官敏婉发现老人家尝试系鞋带无果后,有意识的注意了一下公交车,下一站就要到了,车辆缓缓进站停稳,她一言不发地蹲下身子,利用车辆停车上下的间隙将老人松开的鞋带重新系好,才站起身来。
眼看着陌生的年轻女孩就这样蹲下身子为自己系鞋带,这个老人不好意思地连连摆手,甚至想要抓着上官敏婉的手腕,让她停止动作。可是上官敏婉没有停下来,不仅为她系好了松开的鞋带,还将她右脚上的鞋带松开,重新为其绑好,在确保两只脚的鞋带都系牢后。
然后,上官敏婉才转身拿起自己的物品和林怀雪一起下车离去。
“婉儿,你是这么心细善良的女孩,相信上天一定会帮助你找到姐姐的。”林怀雪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总是反复想她蹲地为这个陌生的老人家系鞋带的一幕,觉得感动不已。
上官敏婉微笑一下说道:“我只是尽了举手之劳而已,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事。”
林怀雪和上官敏婉按照获得的地址去找李伯勤的下落。不一会儿,他们便到了地址上所说的地方,这里满街都是瓷器,琳琅满目,多姿多彩,看得出这是一个盛产瓷器的地方。
上官敏婉疑惑道:“这儿就是宝岗路66号了,可哪儿有什么南湾陶瓷厂啊?”
二人四下张望,未发现地址上写的南湾陶瓷厂。
林怀雪看到不远处有一座建筑工地里矗立着几排即将竣工的楼房,说道:“我们去那边问问。”他们走到工地入口,找到一个看门的老大爷。
老大爷说:“你们要找南湾陶瓷厂?”
“对,对的。”
“这里就是了,几年前经营不善倒闭了,没有办法只好把这块地卖给开发商盖大楼了!”
林怀雪问:“您认识陶瓷厂的人吗?”
老大爷说:“我就是陶瓷厂的老职工啊。”
林怀雪礼貌地又问道:“请问您贵姓啊?”
那人友好地操着本地口音:“叫我老刘就可以了。”
林怀雪一喜,忙说:“刘大伯,我向您打听个人,您认识一个叫李功勤吗?”
“啥名字?”
“我说您认识一个叫李功勤的人吗?”
老大爷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终于点头道:“李功勤……好象是有这么个人……不过现在人不在了。”
林怀雪紧张问道:“那您知道他现在情况吗?比如他搬去哪里了。“
“这个就不清楚了……”
林怀雪和上官敏婉面面相觑,刚刚燃起的希望一下子被浇灭了。
刘大伯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不过我们厂的老孙应该知道的清楚一些?”
“那他现在在哪里?”
“陶瓷厂搬到前边不远处山坳里。”
林怀雪和上官敏婉同时面露喜色地对视了一下。在老刘的引领下一路走去,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老刘停下脚步,指着路边不远处的一座窑场,说:“就是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