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二生意继续兴隆啊,多谢“乱摆”的月票,多谢“小僧能持”的打赏,多谢“买菜排队”的评价票。最让扇子感动的是当初一起出道码字的好朋友“宣客”居然路面了!想起去年他和“跳豆蹦蹦”不停的鼓励打气,情真意切,非常感动。今天重逢,扇子好高兴。特意写了个单章信给他,不知看到没有?唉,继续求票,各位支持支持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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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失态,官家恕罪!”

    “别动不动就恕罪恕罪的,恕你无罪,就想听听你笑啥?”赵祯说道。最近让人高兴的事情实在不多,看看这老奴有何开心事,自己也想跟着高兴高兴。

    “呃,方才老奴无聊走神,看着殿外,忽然看见官家宠养三只狸猫争斗,忍不住笑出声来。”李石彬应道。

    “狸猫争斗,有何可笑?”赵祯不解道。原来自乾兴元年起,不断有外国朝贡,前年唃厮啰不知从哪里弄来几对波斯猫,与中国品种大不相同,尤其是眼睛,竟有蓝绿之分,毛色通体或黄或白,甚为可爱,不比中国土猫灰背黑痕。赵祯非常喜爱,又加上后宫王秀也是爱猫的。就养了几对在宫中。也不拴住。只是放养,所以宫中到处都偶尔可见狸猫声影。

    “呵呵,刚才三猫在殿外进食,那黄色金甲力士为尊,它不开口,二猫不得靠前。谁知白猫趁它不防,居然叼肉逃走,金甲力士回头见肉不在。以为是大黑偷食,勃然大怒,正捉着那黑猫撕咬呢。老奴见三猫如此狡黠凶霸,也和咱们人世差不多了,故而好笑。”

    赵祯听了,也好奇地伸头朝殿外看去,只是三只猫这时候已经打远,看不见了。便笑道:“这不是民间说的‘黄狗吃屎,白狗遭殃’么?哈哈!”

    李石彬听官家说得诙谐,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呵呵。官家解得切,正是这个理呢。哦。老奴听说还有一桩笑话,可不正和这个差不多么?”

    “什么笑话?”赵祯笑问道。

    “哈,是这样的,前些日子西北战报送来,听说吓坏了梁家冯娘子和谢娘子,妻妾齐心,要找朝中贵要讨情,把梁探花放回京师。后来此事不谐,钱相公求情,寇莱公却不允,倒害得梁探花岳丈为此被冯太夫人罚跪了一个下午,说他办事不力,不悯女儿,至为不孝!此事已在京中传为笑话。姑爷前线打仗,老丈人后方倒要罚跪,这岂不也是官家说的那个什么黄狗什么、什么的么?呵呵!”

    李石彬满以为说了这个笑话,因为是小官家的朋友,他定然会跟着开心一下。谁知赵祯把脸沉下道:“石彬,你是宫中老人了。该知道规矩,朝中大臣,岂是你能取笑的?今日初次,饶你一回,今后若在背后取笑大臣,莫怪朕不轻饶!”

    赵祯很少对身边的人发这么大脾气,何况还是李石彬这样的老内侍。登时吓得李士彬赶紧跪下,连称不敢。

    赵祯忽然长叹一声,抬抬手道:“唉,起来吧。朕也是心情不豫,以后你自己本分些就是。”说完就呆呆地看着殿外出神。原来他听到李石彬说起梁家的笑话,正好触动自己心事,梁丰这么好的朋友,替自己出了力,还要背过发到西北边关受苦,上次看了战报和《西北》报纸,知道他在那边九死一生,心中难过之极。想起自己也曾努力求情,大娘娘却不给这个面子。贵为天子,却连个身边的好朋友都保护不了,不免丧气!

    李石彬从地上爬起来侍奉着赵祯,看他又郁闷了,便小心翼翼说道:“官家是为了梁探花的事烦恼么?”

    “正是,唉,对了,你方才说,是寇莱公不准么?”赵祯忽然想起来问道。

    “可不是么?钱相公几次求请,莱公坚决不许。这人年纪大了,可真是固执得很呢。还亏他老人家总算夸过梁探花几句,要是恨的,那还不知道要如何呢?”

    赵祯听了李石彬这些闲话,心里一动:“寇平仲素来与梁丰相谐,这回怎么恁地不给情面?其中是不是有些缘故啊?”一面思索,当下就对李石彬吩咐道:“嗯,你抽空去一趟莱公府,就说朕请他闲暇时进宫一叙,不须当值时间来。”

    此时寇准正在西府当值,要传唤他是分分钟的事。赵祯却要李石彬下班后去他家传话,那当然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李石彬心领神会应下了。

    “臣寇准,见过官家。”寇准在福宁殿上,单膝上前,微微弯腰拱手问安。赵祯忙欠过身子伸手虚扶:“莱公平身,快坐,快坐!”李石彬服侍在赵祯身边,阎文应急忙去搬了一个软软的锦墩过来,还扶着寇准坐下。寇准朝阎文应点点头表示感谢,他对官家身边这些内侍印象很好,没有一个飞扬跋扈的,远的张景宗,近的这两位,都是知进退,懂礼仪,不擅交外臣的模范。完全不像罗崇勋那草货,成天地咋咋呼呼颐指气使,管着个殿前马步军侍卫司,自以为臭屁得很。

    “不知官家召臣谒驾,是否有事吩咐?”

    “呃,实在对不住,今日特意劳动莱公过来。”赵祯主题还没说,先客气两句。他就是这样,天性纯良,对待臣子也是极有礼貌,这一点是全国公认的,有口皆碑。只听他继续说道:“是这样,朕前几日听说些闲话。钱希圣曾找莱公说项。欲把梁玉田调回京城。莱公没有答应,竟然还害得他家丈人在府上被冯太夫人罚跪,呵呵,不知确否?”

    虽然背后谈论臣子家里的笑话不太好,但这句非说不可,寇准若能松动,那就把事儿给办了,大家方便。若是不准。借着这一句,就当是说笑话扯闲篇,也给自己堂堂官家留个地步。唉,搞政治很难啊!

    寇准明白他的意思,脑子转了转,抬头笑道:“这个老臣却不知,呵呵,倒连累行己贤侄了!不过,钱希圣说情的确有的,只是老臣为难。不敢应承。梁玉田远赴西北,是太后亲点。西府岂敢擅专?何况老臣得知,梁玉田在西北也颇有建树,元辅、伯纯等俱都交口称赞,他年纪轻,正该历练历练,放回来做个京官,沾染了一些陋习,那就可惜了!”

    赵祯被寇准这种举一反三的回答噎得喘不过气来,太后压、边将赞、京城的不良习气三个理由,梁丰怎么还有回来的可能?哪条他也反驳不了啊!

    “那,他还需待上多久?”赵祯闷了一下,只好轻声问道。那声音又低又失落,又委屈,还有些小小地讨好在里面。听得寇准心头一酸,这哪里是个官家问臣子话啊?简直是个乖巧的小孙子向老爷爷讨要物事而得不到的无比失望!

    “官家折杀老臣了,此事岂敢擅专?只是,只是”寇准一哆嗦,险些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紧要关头,好容易才生生忍下。赵祯心头一激动,急忙追问道:“只是什么?莱公请说。”

    寇准默然不语。赵祯明白他的意思,解释道:“莱公放心,他二人朕是最信得过的,绝无二心。”李石彬和阎文应心头一热,赶紧直起身子,要对得起主子这份信赖。无奈寇准老江湖了,咋会跟他认真这句话,还是摇摇头。

    赵祯只好很歉意地看着两位内侍,李石彬和阎文应急忙站出来朝上躬身行礼,又朝寇准弯弯腰,自己走出大殿。

    一见大殿空了,赵祯再也顾不得皇帝威仪,官家体面,扯起衣角就下了上位,自己去搬了个锦墩来,直接挨着寇准身边坐下,满脸渴望道:“好莱公,这下可以说了罢?”

    “好莱公!”寇准听到这三个字,眼睛真的湿润了,一霎时数十年往事涌上心头。自己从年轻时候跟着他爷爷太宗皇帝,到了中年,又服侍真宗皇帝,现在轮到这个小孩了。这几十年里,什么血雨腥风,什么明枪暗箭都经历得太多,心肠也已经越来越硬,可就是这么寥寥三字,竟让寇准心神激荡,不能自己。

    他回朝之后,一切韬晦,一切苦心安排,固然多半为了几千年士大夫骨子里那份操守和责任感,可有一小半也未尝不是因为赵家一家三代对他的恩遇?看着这小孩清澈纯净的目光和企盼的眼神,再也无法硬起心肠同他说话。

    “唉,官家,别问了,这都是为你好!”寇准难得慈祥地对赵祯说道。

    “嗯?为我好?”赵祯愣住,善良归善良,可他学的就是阴谋诡计专业撒,马上条件反射似的消化各种信息,继而迟疑地问道:“遮莫莱公的意思,梁玉田在西北,是另有深意?”

    寇老西一张菊花老脸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微微点头道:“天知地知。”他很满意赵祯的判断,虽然作弊,但毕竟已经不错了。谁知赵祯还有惊喜给他,居然又问道:“莱公,宋公垂忽然给朕说什么‘利出一孔’,怕也不是临时起意为之罢?”

    “呃?这个么,呵呵,官家自断,官家自断!”寇准欢喜之余,这个可不是劝官家太监的意思。是他不敢承认,只好胡乱搪塞,请官家自己分析。但眼睛里精光闪烁,扯块布来都盖不住。这官家,终于长成一只可爱的小狐狸了!

    小狐狸连中两个十环,兴奋之余乘胜追击,先前准备随便发落一下宋绶的,现在不了。干脆问道:“呵呵,莱公,要不这么着,朕把宋公垂判到你处询问发落如何?”

    当时就吓了寇准一跳,急忙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公垂乃中书省门下。与西府何干?断无此理。断无此理的!”他也算客气。换别人他早就岂有此理地破口大骂了。赵祯又不是不懂这个道理,童心忽起,故意跟老头开个玩笑而已,见他发急,忍不住噗哧笑道:“那莱公给朕出个主意,这个该死的宋公垂,到底要发落到哪家审问合适?”又是撒娇,又是无赖。

    寇准乐呵呵地踩住他这个小圈套。摸着一把没杂毛的白胡子说道:“这个么,薛宿艺公正威严,翰林学士发落到察院问话要合适些罢?”

    “好,就依莱公。”赵祯喜滋滋站起身子说道。

    寇准也急忙起身,说那么久也该告退了。赵祯笑眯眯点头目送他出了大殿正要迈门槛的当儿,忽然说道:“等会儿替我谢谢李石彬!”老头差点一跟头摔出大门去,合着这小子啥都明白的说?

    寇老西走出大殿,欣喜之余,忍不住自怨自艾:“唉,还道他实诚。正着急用何法子给他开窍呢。原来竟是个成精的小狐狸,可笑自己反倒遭了他的道儿。这话怎么说的。真是多年的接生婆,小**当作脐带割了不是?”

    第二天,福宁殿下旨,侍读学士宋绶资善堂妄言当罚,责成御史台问话发落。因为之前刘娥已经下了内旨放话任由赵祯处置,就不须再经过她老人家批准了,薛奎直接来接了旨意,回头去领出宋绶:“走吧小子,咱爷俩唠唠嗑去。”于是两人美滋滋地走了。

    时空再转回到天高地远的西北三秦大地,梁丰既然已经跟夏竦撕破脸宣布决裂,就必须打叠起全副精神来应对一定要来,不会不来的重大打击。这是朝廷的大气候和西北自己的小气候所决定的,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因此,他每天就像个看到恶狗迎面扑来的猫儿一样,弓起身子,竖起全身毛发,等待着对方全力一击。

    可是,话说这身子绷太紧了,他也会累不是?这个夏竦不知道怎么搞的,左等不发力,右等不出招,就这么白白地跟他干耗着。事务照常处理,会议照常召开,大家见了面依旧谈笑风生,好像完全忘了那档子事一样。

    “不会是老年痴呆吧?”梁丰很郁闷,不会啊,看着倍儿精明,依旧过目成诵,哪像是健忘的样子?可越这样,梁丰越累得慌。他都快愁出病来了。

    这就是老姜和生姜的区别,虽然梁丰那天勇猛过人真给了夏竦一个下马威,可反过来,现在主动权在人家手里,人家要是不出手,你就得乖乖等着。哪一天他准备好了,自然有你小子好果子吃。

    其实夏竦最近啥都没做,真的是搞调研去了,他反复研究比较宋夏双方的优劣得所,仔细反省大宋的各项措施,试图找到一个能稳妥解决平夏问题的好办法。

    从上次延州保卫战的案例可以看出,元昊用兵可真不是一般地强大,说用兵如神一点也不过分,而且快、准、狠一样都不缺。缺的,好像只是运气稍微差了一点点而已。话说那天要不是王德用鬼使神差带上狄青、杨文广那几个杀千刀的小子一起跟着去,后来能不能杀出重围同石元孙大军会师还真未可知!

    这也让夏竦对西北军的战斗力刮目相看,谁说咱们宋军弱了?那得看在谁手里不是?

    于是他集中全身脑细胞,没日没夜地研究地图和各种政策,终于被他钻研出一套专门对付元昊的散手,给起了个名字叫《平夏十事疏》,里面写着“一、教习强弩以为奇兵;二、羁縻属羌以为藩篱;三、诏唃厮啰父子并力破贼;四、度地形险易远近、砦栅多少、军士勇怯,而增减屯兵;五、诏诸路互相应援;六、募土人为兵,州各一二千人,以代东兵;七、增置弓手、壮丁、猎户以备城守;八、并边小砦,毋积刍粮,贼攻急,则弃小砦入保大砦,以完兵力;九、关中民坐累若过误者,许人入粟赎罪,铜一斤为粟五斗,以赡边计;十、损并边冗兵、冗官及减骑军,以舒馈运。”

    话说这十条,还真的就是给元昊对症下的药啊!他写出来以后,专门召开了军中最高机密会议,将这十条分发给王德用、石元孙、陈平原、梁丰、韩琦学习。其余人等他一个都没告知。

    梁丰这真是受宠若惊到死!就算是到死,他也绝不会相信夏竦忽然人品爆发幡然悔悟对自己信任到这个地步。但只有硬着头皮认认真真地仔细学习机密文件,越看越佩服老夏,真不是盖的,这些东西拍脑袋可想不出来。

    给足了时间让大家消化完毕这平夏十条,夏竦乐呵呵地又把大伙儿召集在一起,征求意见。话说都这么周全了,大家还有什么意见,王德用以降,人人都说没意见,顺口拍两句马屁说相公高瞻远瞩用兵如神之类的,反正也恰如其分。

    夏竦很开心地接受了大家的赞美,然后涉及到了正事,就是这十条需要逐步落实。话说有几条是必须等朝廷批复的,比如百姓以铜恕罪、裁撤冗兵、冗官,招募土人以及联络唃厮啰等等。但其余的可以抓紧时间,先分步实施,大家都很同意了。于是他分配任务。

    其中分配给梁丰的任务就是视察边砦,看看哪些属于小砦,哪些应该重新划为大砦,同时积粮应该多少,这个就请副使跑一趟。不论从哪个角度,这都是梁丰分内之事,他的安排也不算过分。梁丰想想,也就不再推迟,接了这桩活路。

    夏竦非常高兴,当即表示,既然安排妥当了,自己这封奏疏就快马急报朝廷,只要批准,就大展拳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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