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书恒这次北上并不是只去天津,坐船到了山东之后,他秘密去了一趟三师的驻地。

    许久不见蔡树森,这家伙显得成熟了一些,下巴上留起了一小撮胡子。

    “蔡师长,怎么样,在山东呆着还习惯吧?”

    见到了董书恒之后,蔡树森非常的激动,跟在董书恒后面那么久,蔡树森对他发自内心的崇拜。

    他看着董书恒如同神迹般地一下子让淮海军崛起。让自己一个穷小子在短短的一年内成为了统领一方的大将。

    蔡树森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天才,他只是记着总统说过的每一句话。

    只是沿着总统所指的道路往前走,到了山东之后,自己也接触到了很多新的人,有些山东地方上的官员想要拉拢自己。

    不过蔡树森看他们就像看小丑一般,看着这些人在自己面前做作的表演,有时候他都想笑。

    不过他还是记着总统的话,以沉默回应他们,时间长了也没有人愿意再去接触他。

    但是有了山东新军在山东打出来的赫赫威名,没有一个地方官员敢不尊重他。

    只要是新军下去征兵或者索要物资,地方官员无有不从。

    因为地方上的匪患还得新军帮他们摆平。自从山东建立以来,只要新军出手还没有摆不平的匪患。

    而且新军还有一个优点就是从不劫掠地方。他们缴匪是明码标价,没钱你拿矿山,拿土地抵都可以,反正新军转手也可以卖掉。

    “总统,属下还是觉得呆在您身边好,至少还能够学到很多的东西,出来这么久,我都感觉自己要退步了。”

    “嘿嘿……树森,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你要记住,实践才是我们最好的老师,我也只会纸上谈兵而已,我脑子里那点东西基本上都跟你讲了,你现在在山东有很多的实践机会,要尽可能地通过每次战斗总结经验。”董书恒微笑着说道。

    自己的警卫连被他看做是亲传弟子一般,而这些学生里面他最喜欢的就是蔡树森,蔡树森也是他们当中爬得最高的那一个。

    蔡树森稳重、好学、不骄不躁,最难能可贵是他总能够领会自己的意思。

    “是,总统,您这次来山东有什么任务吗?听说直隶那边闹得很凶,需不需要我们第三师动一动?”蔡树森问道。

    “你们第三师的身份依然要保密,即使是朝廷对桂中行有所怀疑,你们也不能轻动。”董书恒吩咐道。

    第三师是淮海军安插在北边的一颗钉子。这次北上,董书恒就是要清廷承认淮海军在两江地区的存在,相应的,淮海军肯定要担负起跟太平军作战的任务,同时也不能再向北边扩张,不然咸丰估计要来个鱼死网破了。

    另外,董书恒准备在天津港口建立一个商业特区,方便以后淮海军向北方地区倾销商品。这个商业特区,淮海军必须能够自己管理,维护安全。这也是董书恒从这次北京事件中总结的经验教训。

    “这次我去北边可能会跟朝廷在山东要一个军港。威海卫那里就不错,这次你们去胶东缴匪的时候记得把那周边清理一下。”董书恒吩咐道。

    他一直想在北边帮南洋水师找一个港口,江苏的港口条件都不是很好,没有大的海湾,现有的港口并不太适合作为军港。

    而且南洋水师只是一颗种子,以后肯定要分成几个分支的,到时候也不能总窝在一起。

    这次南洋水师到了天津,正好以水师的名义向朝廷提议索要几个港口,北边他选中的是威海。

    威海的位置正好扼守住进入渤海湾的入口,离辽东半岛、朝鲜半岛都非常的近。

    南边他准备选择舟山、台湾的基隆以及海南岛,当然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选择。清廷出于自己的考虑不一定会答应或者说不一定会全答应。

    淮海军这次能够拿到多少,还是要看这次武装游行的效果了。

    离开了山东,董书恒来到了自己此行的第二站——天津。他没有进城,而是直接从运河转入海河,在海河汇合了南洋水师的战船。

    “总统,你这样太冒险了,你应该留在扬州坐镇,这里有老夫在,你还担心出什么问题吗?”刘大海批评道,他毕竟是董家的老人,也算半个长辈,劝谏几句董书恒也没关系。

    “刘叔啊,你看这军舰买好了,我都没怎么坐过,这不来过过瘾嘛!另外我这次来还准备给你们水师搞几个窝呢!”董书恒像个晚辈一样插科打诨道。

    “窝?”

    “是啊,你不觉得咱们水师现在还缺几个基地吗?怎么样?想不想搞几个军港,没事儿换着住住?”

    “这个可行吗?清廷没难么容易答应吧!”刘大海心中还有些不相信,清廷又不是傻子,会随便把军港给南洋水师,让淮海军继续做大。

    “所以啊,咱们这次就给他们来个武装游行示威,英国人只是往南京江外游了一圈就划去了一个岛,开放了五个港口,咱们这都转到北京城了,搞几个港口停停船,不过分吧?”

    董书恒现在就是和尚摸得我也能摸的心态。而且他已经打好主意了,这清廷以后只允许自己欺负,洋人你想欺负清廷必须得通过我淮海军同意,我的是我的,清廷的也是我的。

    “总统,那您准备要哪几个军港?先让俺老刘琢磨琢磨。”

    “怎么,这么早就想着看看新房啦,咱们要的只有地,到时候基础设施都要我们自己建,一时半会儿可用不上哦。”

    “当然要自己建,清廷建的,我还看不上呢。”

    说着船队已经要靠近天津城了。

    天津是清廷在北方的一个重要的港口,是京城连接海上的门户,北依幽燕,东临大海,海河绕城而过。

    董书恒看着远处的天津城,陷入沉思,太平天国北伐军真正走向失败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而且这天津城中还有一个人需要自己收服,收服不成最好除去。是什么人让董书恒这么忌惮呢?这要从天津城抵抗林凤祥的太平军说起。

    咸丰三年,九月二十日,林凤祥率领北伐太平军从深州乘虚而东,打算经沧州、静海从东面直取北京。

    清廷震动,人心惶惶,咸丰帝已经准备好了车驾,也早令人收拾好了承德避暑山庄。

    为了迟缓太平军的攻势,一个多月前,有人趁着一场狂风暴雨,决开了天津城西北芥园河堤,使得天津、静海、沧州、任丘、大城等境内一片汪洋,大水持续月余未退。

    太平军从沧州开始,涉水行军,一直到静海。在一个秋雾乳浸的早晨,太平军前锋主力在浮水前进中迷失了方向,偏移到了陷水最深的天津附近的杨柳青,那里的民众唱起了歌谣:

    杀到天津卫,朝廷好让位;

    杀到杨柳青,皇帝爷发了昏。

    突如其来的太平军让天津知县谢子澄焦虑万分。但他没有退缩和慌乱。太平军还在沧州一带时,天津已经开始做一些防备了。

    长芦盐运使杨霈捐廉制洋枪五百杆,招募壮丁,日夜操练,号称芦团。还有,清廷令前任浙江巡抚梁宝常协同天津地方官办理团练,不过,办团练不是一两个月就可以搞定的事,所以这只停留在纸上罢了。

    心急如焚的除了谢子澄这样的官员,还有天津的绅商富豪。如果太平军破城,这些富豪肯定要“恢复出厂模式”,有的甚至小命难保。

    天津本是京师之辅,集聚了不少北方富豪,在这个危难时刻,为保住利益,他们自发抱团,掏钱成立了义民局二十八处,每局招募精壮者五六十名,按期训练。

    在这些富豪当中,有一个叫张锦文的人,他是大盐商,首先号召富豪们捐一批款当做团练经费,并进献守御策给盐政文谦。

    文谦索性差他招募壮勇。张锦文凭着强大的财力,迅速招募了3000名壮丁,开始操练,号称铺勇。

    至此,天津的防御力量只有义民局几千人,芦团加铺勇数千人,而且不是正规军,天津原本驻扎的镇协兵都征调在外地。

    眼看太平军越来越近,在一个深夜,张锦文又主动拜访知县谢子澄,询问谢子澄御敌工作的进展,谢子澄哭穷,说缺钱寸步难行,张锦文立刻从身上拿出票钱四千缗,赞助谢大人募勇购炮,还给谢子澄打气,说他会说动城内绅商捐款,以保证守城开支。

    有了这个后盾,谢子澄第二天就花重金招募民众加固城防。

    募力夫万余,掘长濠于小稍直口。复以席裹土如盐包然,叠成炮台,置炮盘六座于台上。

    几天后,张锦文再次给谢子澄献计,为了弥补兵力不足,说可以把牢狱中的囚犯放出来,要他们杀敌赎罪,谢子澄立刻照做。

    囚犯中有一个叫刘继德的回民,他曾是土匪强盗类的小头目,出狱后振臂一呼,竟然聚集了一千多回民,谢子澄喜出望外,把他们编成一支队伍,但有一个问题:没钱发饷。张锦文知道后,马上筹措了二万两银子送给谢子澄。

    天津在张锦文和谢子澄等人的张罗下,防御力量壮大了不少,但还不够,他们还发动全城民众,凡提供太平军情报和献计献策者都重赏。

    果然,有一个叫贾庆堂的村民向谢子澄献计,说太平军肯定会从浅水处偷渡,这不能不防。他们村里大多数是“弋凫者”,也就是雁户(用枪猎杀大雁的人),这些人善用排枪,“置小舟上,覆以席,推行水中,百发百中”,如果用数十倍的赏钱把他们招募来毙贼,那么太平军将无法通过。

    在场的绅商和谢子澄等官员都认为这个计策好,立刻招募了500多名雁户,由贾庆堂做向导,然后埋伏在稍直口之东南。

    群众的智慧果然是无穷的,只可惜帮助了清军,贾庆堂这一毒计后面让太平军损失了两三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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