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1日,正是平溪郡中各县的国术县试大考之日。

    这一天,严礼强还是早早的就被强大的生物钟唤醒,在习惯性的练习了一遍易筋洗髓经之后,仔细洗漱了一遍,换上了一身干净清爽的练功服,在吃过丰盛的早餐之后,就和严德昌等人告别,牵着家中的犀龙马,在一名陆家护卫的陪同下,就出了门,准备到青禾县国术馆参加国术县试大考。

    严德昌,陆文斌,周铁柱,周宏达夫妻,还有吴妈与陆家的另外一个护卫,都走出院子,一直把严礼强送到了外面的大路上。

    “爸爸,陆管事,吴妈,几位大哥还有周大嫂请留步吧,这县成离这里也不远,用不着这么隆重的!”严礼强笑着让众人不要再送了。

    “那我就在此就先预祝严公子今日马到功成,扬名青禾县!”陆文斌一脸笑容的对着严礼强拱手。

    “啊,那就谢谢陆管事吉言了!”

    严德昌则用既期待又担忧的复杂目光看着严礼强,“这是你第一次参加国术县试大考,今年尽力就行,不要勉强,如果对手太强劲,就不要硬拼,实在不行,也不用勉强,明年再去也一样!”

    “爸爸你放心,我知道的,实在不行的话,我也不会让自己受伤的!”

    听到严礼强这么说,严德昌总算放心了一些,对着严礼强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严礼强点了点头,对着众人拱拱手,随后就麻利的翻身上了犀龙马,轻轻一抖缰绳,就朝着镇外行去。

    过山风早已经死了六天,但这个秘密严礼强却不能对任何人讲,而且因为洪家发生的事情,陆家担心过山风来找严家的麻烦,派到严家的陆管事和护卫不仅没有撤走,反而,在洪家发生事情的第二天,陆家又派了两个护卫来,新派来的这两个护卫,气息沉稳,双目有光,身上都背着弓囊和箭壶,一看就是用箭的好手。

    对此,严礼强自然也无法说什么,他总不可能告诉陆家人不用杞人忧天,过山风早已经嗝屁被自己埋了吧。

    这几天,柳河镇上来了一批又一批的刑捕和官差,都是来调查洪家的事情,顺带追捕过山风。

    过山风那天晚上在洪家做的事情,有几十个洪家护卫家丁看见,作为人证,再加上严礼强那晚的“表白”,这洪家的血案,铁证如山,自然也就算在了过山风的头上。

    洪家出了事,整个柳河镇这几日都人心惶惶,一到晚上,就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连晚上外出的人都少了不少。

    严礼强骑着犀龙马经过柳河镇中心广场的时候,他再次看到了洪涛。

    短短几日的时间,严礼强差不多都要认不出洪涛的样子来了。

    洪涛披头散发,身上穿着的衣服还是那天晚上的那一套,但早已经污秽不堪,还有些破损,他赤着脚,眼神涣散痴痴呆呆的在镇中心的广场上,一下哭,一下笑,一下子自言自语,却是已经疯了。

    “我已经是大汉帝国平溪郡最厉害的武士,而且马上就要进阶武师,加官进爵,大展宏图指日可待,整个柳河镇都是我们洪家的,整个青禾县也是我们洪家的,谁都拿不走,你们两个人,为何看见我还不下马跪拜”

    看到严礼强和陆家的那个护卫骑着犀龙马过来,洪涛就坐在广场的地上,仰着头,指着严礼强大声说道。

    严礼强摇了摇头,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那天晚上他就发现洪涛已经不对劲儿了,所以才没有杀他,他想如果洪涛能挺过来,那么他在今天的擂台上就将洪涛进阶武士的希望彻底粉碎,但严礼强也没想到,在亲眼目睹了那晚的杀戮之后,洪涛的精神大受刺激,居然疯了。

    或许,不是每个人都能有那么强大的神经,可以目睹着自己的亲人死在自己面前而转眼就忘得一干二净而不会留下任何的心理问题。

    看着面前的洪涛,严礼强心中微微闪过一丝不忍,但想到洪家的所作所为和那些阴毒算计,他心中的那一丝不忍,眨眼之间就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一切都是洪家自找的,换一个角度想想,假如自己没有重活一次,没有修炼易筋洗髓经,此刻柳河镇家破人亡的,恐怕就是他们严家了,而他自己,恐怕也不会比现在的洪涛要好。

    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吐出去的口水在有些时候说不定就会飞到你自己脸上,洪家可能从来就没有想到他们想强加给别人头上的东西,最后会落在了他们自己身上。

    短短一周不到,曾经在柳河镇说一不二的洪家已经烟消云散了。

    那天晚上的大火只是烧了洪家的一件柴房和柴房旁边的厨房就被扑灭了,大火没烧死什么人,但是洪家能主事的人在那一晚死了个干净,特别是第二天有人在百丈山下的林子里发现洪安的尸体之后,第二天晚上,就有洪家的管事护院和小妾卷着洪家的家财逃跑的。

    洪家之人的头七未过,还未下葬,洪涛的几个不争气的堂哥堂弟,就已经为了争夺洪家的家产打了起来,一家人闹得不可开交。

    洪成寿嫁出去的两个女儿和夫家,也借着来奔丧的机会,卷入到了洪家家产的争夺中,此刻的洪家,烧毁的房屋无人打理,所有人都在忙着往外面搬东西,抢宅地,打官司,整个家里一天到晚都有人在大吼大叫吵吵闹闹,护院家丁们早已经散了大半。

    这样的洪家,早已经不足为虑。

    镇上广场的通告亭里,贴着几十张崭新的过山风的头像通缉令,比起之前的来,这一次青禾县刑捕衙门发下来的过山风的头像,不再像梵高用毛笔画出来的自画像了,要清楚了很多,至少过山风的那双三角眼和左边脸颊上的那颗黑痣画得比较突出了。

    洪定是柳河镇的亭长,算是最基层的官吏,洪荣也是青禾县刑捕衙门的人,算是小吏,这两个人都是和公家沾边的人,性命自然要精贵一点,再加上这一次洪家死的人多,影响恶劣,整个青禾县的刑捕衙门这几天都弄得鸡飞狗跳。

    最后看了洪涛一眼,严礼强的信念重新坚定了起来,他轻轻一抖缰绳,犀龙马就朝着镇外小跑了起来。

    严礼强骑着犀龙马刚刚离开柳河镇不到一里路,就碰到三个骑着犀龙马往柳河镇来的人,那三个人其中的两个都一脸横肉,不像是善良之辈,只有一个瘦一些的,像是一个账房先生,双方在路上打了一个照面。

    “请问这位公子,前面是柳河镇么?”在双方要骑着犀龙马交错而过的时候,那个像是账房先生一样的人个突然放慢了一点速度,眼睛滴溜溜的扫视了一下严礼强和陆家的护卫,脸上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客气的开口问了一句。

    “不错,前面就是柳河镇!”严礼强点了点头。

    “不知道洪家在柳河镇什么地方?”旁边的一个满脸横肉的人有些急切的插嘴问了一句。

    “不知几位找洪家有什么事?”

    那个账房先生一样的人又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下,“嗯,这样的,洪家的洪安欠了我们钱,听说他死了,我们是来找洪家要账的”

    “洪家是柳河镇的大户,你们只要到了镇上,随便找人一问就知道了”

    “多谢!”

    双方就此在路上交错而过,在走出百米之后,严礼强头看了一眼,那三个人骑着犀龙马朝着柳河镇冲去的背影,让严礼强感觉就像看到几只嗅到死亡气息的秃鹫,拍着翅膀朝着倒毙的猎物冲过去一样。

    洪家现在就只剩下一堆孤儿寡母,洪家能管事的人死了,洪家的名声烂了,没了靠山,有人如果弄个欠条什么的出来,来个死无对证,这就可以去争,去扯,有了插手瓜分洪家家产的资格。

    这样的事情,严礼强上辈子就见过,这套路,和上辈子见的也没有多少区别

    不过这已经不关自己的事情了

    骑着犀龙马,一会儿的功夫就来到了青禾县城,县城的城门口,也贴着过山风的通缉令,守在城门口的军士,在一个个的扫视着进城之人的面孔,戴着帽子斗笠的,要摘下来,坐在车上的,都要下车。

    国术馆的外面,早已经人山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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