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漫漫不知道主神在发现三花猫后会是以什么反应。
她本能地感到紧张和不安。
祝先生顺势看向墙头,却见墙上空空如也。
他忍不住问道:“你在看什么?”
花漫漫一怔,旋即反应过来——
主神看不到三花猫!
虽然她不知道其中缘由,但心里却大大地松了口气。
她装作茫然不知的样子:“什么?”
祝先生盯着她,目光中充满谈及和审视。
“你看不到墙头上的东西吗?”
花漫漫继续装傻充愣:“墙上有东西吗?我怎么不知道?”
祝先生:“你既然看不到。为何你还要往墙上看?”
花漫漫:“我怎么知道?”
她打定主意咬死了不认。
祝先生面上的神情逐渐变得冷漠。
他抬手一挥,面前的场景随之消失,随后他们又回到那个昏暗狭窄的出租屋里。
花裕森又喝醉了,宋意弦想要劝他少喝点,却被他一巴掌扇过去。
“老子在外面拼死拼活,就为了养你们两个废物,老子喝点酒又怎么了?你一个屁用没有的东西,凭什么管老子?!”
年幼的花漫漫想要保护妈妈,却被花裕森狠狠踹了一脚。
瘦小的身体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她疼得蜷缩起来,好久都没能爬起来。
即便已经时隔多年,花漫漫再次看到这个画面,仍旧觉得极度不适。
她不忍再看下去,扭头看向别处。
可宋意弦和小女孩的哭声仍旧源源不断地往她的耳朵里面钻,期间还伴随着花裕森的打骂声。
直到花裕森打累了,一切才停止。
夜深人静的时候,宋意弦悄悄推开房门。
她拿着家里仅有的现金,偷偷地离开了这个让她饱受苦难的家。
而此时。
年幼的花漫漫正站在卧室窗边。
透过窗户,她能够清楚地看到,妈妈的背影越来越远。
好几次她都想要张嘴喊住妈妈,但最后都忍住了。
她什么都没做,就那么看着妈妈离开了自己。
看着这个画面,花漫漫心里潜藏依旧的情绪被激发出来,那种被抛弃的孤独感再度将她包围。
她不想让妈妈走,可她心里清楚,这个家庭只会给妈妈带来不幸。
只有离开,妈妈才能拥有重获幸福的机会。
至于她,就只能在这个泥沼之中不断地下陷、沉沦。
耳边传来主神的低语。
“即便是生下你的母亲,最终还是抛弃了你。
在这世界上,没有人会真心爱你,也没有人会一直陪着你。
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全都不能相信。
你得为自己而活。
自私自利又如何?不择手段又如何?
你身处绝境之时未曾有人帮过你,你又何必在乎别人的死活?”
站在窗边的小女孩正在无声地流泪。
泪水顺着脸颊不断下滑。
良久,她终于忍不住弟弟地喊了声,妈妈。
外面那个女人像是心有所感,脚步微微一顿。
但她没有回头,很快又继续迈开步子,越走越远,最终彻底消失不见。
花漫漫别开脸,不忍再看。
主神:“你为什么要放走她呢?
她作为你的母亲,非但不能保护你,还要抛弃你。
你这时候就应该叫醒你的父亲,让他将你的母亲抓回来。
一个人身处地狱太孤单了,身边得有人陪着才行,不是吗?”
它的话语像是恶魔低语,带着强烈的诱惑性。
轻而易举就能勾起人类心底里最无法言说的阴暗情绪。
即便花漫漫全神戒备,心神也不由得动摇了。
她感觉自己思绪正在被主神影响、控制。
她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花漫漫赶紧捂住耳朵,不想听他的声音。
可惜没用。
即便她将耳朵捂得死死的,主神的话语依旧能够清晰传入她的耳朵里。
她想不听都不行。
花裕森醒来后,发现妻子跑了,登时勃然大怒。
他一把揪住准备出门去上学的女儿,凶狠地质问她。
“你妈去哪儿了?快说!”
小女孩害怕得瑟瑟发抖:“我、我不知道。”
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花裕森气得失去理智。
第一次,他在没有喝醉的情况下,打了自己的女儿。
小女孩被打得趴在地上起来。
以往还有妈妈帮忙分担火力,如今只有她一人承受,被打得比往常都更加惨重。
主神继续在花漫漫的耳边低语。
“看吧,这就是你放走你母亲的下场。
她走了,把所有的痛苦全部留给了你。
想想看你的母亲现在在做什么?
她应该已经去了一个新的地方,开始了新的生活。
也许她将来还会有个新的家庭,再生一个乖巧听话的孩子。
她将会彻底忘记,自己还有个女儿在受苦受难。”
花漫漫死死捂住耳朵:“不要再说了。”
直到邻居闯进来,花裕森才不得不住手。
被打成重伤的小女孩被送到医院抢救。
警方通知了花漫漫的外公外婆。
老两口收到消息后,表示会立刻赶来。
花漫漫看着医院的门口。
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外公外婆了,很希望能再见到他们一面。
因为有这份期待,所以她的情绪也变得稳定了些。
一辆出租车在靠边停下。
车门打开,两位老人互相搀扶着走下来。
花漫漫再看到他们的一瞬间,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
明知道对方听不到,她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
“外公,外婆!”
老两口心系外孙女的安危,着急忙慌地过马路,朝着医院快步走去。
耳边再度传来主神的低语。
“你在期待什么?是在期待救赎吗?不,你的人生从未有过救赎。”
话音落地的瞬间。
一俩货车疾驰而来,狠狠地将两位老人撞倒在地。
尖叫四起,鲜血漫地。
花漫漫瞬间呼吸停止,浑身冰凉。
很快有医生护士冲出来,将那两位老人抬起来,送进急救室抢救。
可惜抢救无效,两位老人最终都死在了冷冰冰的手术台上。
花漫漫抱住脑袋,缓缓蹲下身。
“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你在骗我。”
主神:“这就是你的命运,不会有人来救你。”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拘留教育后,花裕森被放出来,他来医院接女儿回家。
主神在花漫漫的耳边问道。
“你想跟他回去吗?你想继续忍受他的暴力虐待吗?”
在亲眼看到外公外婆死亡的那一刻,花满满的精神世界就已经崩溃。
此时她一脸木然,如同提线木偶般,机械性地摇了摇头。
主神微微一笑:“既然你不想再回到以前的生活,那就杀了他。”
花漫漫呆呆地重复了最后三个字。
“杀了他。”
不知何时,她竟然变回了幼年时的模样,身上穿着过分宽大的病号服,四肢纤细瘦弱,满身的伤痕,手里还多了一把水果刀。
刀刃雪亮,锋利逼人。
而花裕森正背对着她,他在弯腰收拾东西,对身后的一切都全无防备。
主神轻轻推了花漫漫一把,用温柔慈和的声音说道。
“去吧,只有杀了他,你才能得到解脱。”
此时此刻,花漫漫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只剩下三个字——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花漫漫拿着刀,一步步地朝着花裕森走过去。
刀刃距离他的后背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猫叫声忽然响起。
喵!
花漫漫的脑子随之清醒了一刻。
她猛地停下脚步。
“不,我不能杀他。”
哪怕花裕森不是个东西,她也不能因此就让自己的双手沾上鲜血。
外公外婆曾说过,希望她能幸福快乐地活下去。
她不能让外公外婆失望。
她不能当一个杀人犯。
主神从身后握住她的双手,恶魔般的低语再度响起,钻进她的耳朵里,吞噬她的理智。
“为什么不能杀他?
仅仅只是因为他是你的父亲吗?
在他动手打你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不配做你的父亲。
他是你人生中最大的噩梦,是你一切不幸的源头。
只有杀掉他,你才能得到解脱。
别害怕,杀人其实很简单的,只需要稍稍用力……”
花漫漫像是陷入了一场梦境,神情再度变得恍惚木然。
她的手顺着主神的力道往前推送。
就在刀尖即将触碰到花裕森的那一刻。
花漫漫忽然用力往后一甩,反手将刀刃捅进了主神的胸膛!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
主神猝不及防,胸膛被直接捅穿。
它难以置信地低呼出声。
“怎么会?”
花漫漫脸上的恍惚神情已经消失殆尽。
她转身,冷眼看着面前的主神,缓缓地说道。
“我人生中所有不幸的源头,一直都是你啊。”
主神怀着满心的不甘,迅速崩碎,化成一捧流沙,转眼变消失不见了。
周围的一切,包括花裕森、病床、医生护士们……
也全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
皇宫里。
太子李琼看着躺在床榻上的祝先生,皱眉问道。
“先生都已经昏迷三天三夜了,怎么还没醒来?”
太医令诚惶诚恐地道:“微臣已经为祝先生仔细检查过了,未曾发现任何病症,既不是生病也不像中毒,身上亦无任何内外伤。”
李琼追问:“那他为何会昏迷?”
太医令呐呐答不上来。
李琼压着火气又问:“那个女人呢?她什么时候能醒?”
他口中的那个女人,指的是花漫漫。
三天前,李琼被花漫漫气得拂袖离去,他将花漫漫交给了祝先生去应付。
却没想到,祝先生和花漫漫竟然会莫名其妙地陷入昏迷,太医们试了很多办法,都没能让他们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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