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看着面前的小女儿,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从未想过一向内敛沉默的小女儿,竟能说出这般离经叛道的话。
小女儿觉得他们重男轻女,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谢氏逼得大女儿放弃女子身份,只能以男子身份活在世上。
她心里过意不去,觉得亏欠了大女儿许多,所以才会对大女儿格外纵容和关爱。
但这些事情小女儿并不知道。
谢氏试图解释。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阿漫她其实也……”
陆琬箐却不想再听下去。
“够了,我不想再听您提起兄长,他就是个懦夫。”
说完她便大步朝着洞外走去。
谢氏急忙起身:“你去哪儿?”
陆琬箐头也不回地回了句。
“我要去跟亲卫们安排反击的事情,您好好休息吧。”
说完她便出了山洞,瘦小的身影消失在了浓浓夜色之中。
……
卞自鸣从摄政王这里领了军令,率三千精锐悄无声息地天京。
他们隐藏身形,一路快马加鞭赶往陇东郡。
李寂猜到誉王府要出变故,遂特意派卞自鸣提前带兵过去。
仅仅三千人马肯定是不能跟誉王府正面硬肛的。
他们此行的主要任务,是守在陇东郡通往东海的两个大码头附近。
陇东郡靠近海岸,平日里常有渔民乘船出海。
因此在海岸边设有许多码头,其中最大的那两个码头,归誉王府所有,只有誉王府的船只才能在那里停靠,普通与渔民的船只一旦靠近就会遭到驱逐。
李寂并没有把誉王府的动作放在眼里。
他甚至巴不得誉王府起兵,这样他才能光明正大地将誉王府解决掉。
但他担心誉王府的人会出昏招。
李寂的指尖点了点舆图上的一个地方。
“这里是陇东郡,再过去一点……”
他的指尖从海峡上划过,落在一个小岛上。
“这里有个小小的岛国。
这个国家的人经常会乘船在海上劫掠。
只要是落在他们手里的人都下场凄惨。
他们还曾渡过海峡,登上陇东郡的地界,企图占领那块地方。
好在那时候的誉王身体还算硬朗,直接带兵将人打得落荒而逃。”
花漫漫:“您是担心誉王府的人会勾结这个岛国,引外敌入内?”
李寂颔首:“嗯。”
如果誉王还好好的,以他的性格和骄傲,必然不会放下身段跟外敌合作。
但如今誉王快不行了。
失去他的镇压,誉王府内必然会大乱。
到时候牛鬼蛇神都会冒出来,不得不防。
花漫漫看着面前的大周舆图,有些忧虑。
“一旦誉王府反了,其他藩王会不会也跟着反?”
李寂却很镇定:“不会,那几个藩王只会在旁边看好戏,等我们斗得两败俱伤的时候,他们才会出手捡便宜。”
如果那些藩王真能团结一致的话,他们早八百年就联手跟摄政王对上了,不必等到这个时候还按兵不动。
一个个都精明得很,生怕多吃一点亏。
李寂轻勾唇角,扬起一抹锋利的弧度。
“我只要一次性把誉王府给解决掉,他们就找不到捡便宜的机会。”
同时他还能借此机会敲山震虎,让那几个看戏的藩王都认清现实,跟他摄政王对着干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花漫漫见他胸有成竹,便放下心来,不再过问此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李寂每天早出晚归,秣马厉兵,安排粮草,随时都能做好出征的准备。
虽然他没有特意声张,但此时还惊动了中书省。
鉴于摄政王在众人心中的暴戾形象,大臣们都以为摄政王这是又要犯病了。
大家都想过安生日子,不愿摄政王再去搞事情。
于是几位老臣私下里一合计,决定去找摄政王谈一谈,希望能劝摄政王悬崖勒马,别再兴兵役。
只可惜他们来得不凑巧。
李寂今儿一大早又出门去练兵了,人不在府中。
几位老臣扑了个空,也不愿离去,非要留在王府中等摄政王回来。
高善无法,只能客客气气地将人请到花厅里坐着,然后命人送消息去给摄政王,希望摄政王能尽快回来一趟。
李寂忙着练兵,收到消息也不肯回。
他还让人带话给高善。
“有事就去找本王屋里那位,府中任何事情她都能替本王做决定。”
高善起初还没反应过来。
王爷屋里那位是谁?
后来想了下才回过味来,如今在王爷屋里住着的那位不就是誉王世子嘛!
高善的心情顿时就变得非常微妙。
他不明白好好一个王爷,怎么会突然就变成了断袖?
难道是王爷因为痛失至爱深受打击,导致精神错乱,连性向都发生了变化?
可就算是王爷脑子不正常了,小世子怎么也特爱跟在誉王世子身边?还一口一个娘亲喊得特别亲热。
高善百思不得其解。
他跑去求见誉王世子的时候,见到自家小世子也在。
今日是太学的休沐日,李洵不用去上学,早上起来后就一直腻在娘亲身边,一步都不舍得离开。
最近他天天去上学,都没时间跟娘亲相处。
如今好不容易休假了,他当然要好好跟娘亲亲热一下。
花漫漫听高善说明来意,不免脑阔疼。
那几位大臣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如今他们联袂而来,且摆出一副不见到摄政王就不肯走的架势,显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摄政王府不好将人晾在那儿。
但花漫漫如今身份尴尬,实在不便出面接待客人。
思虑片刻,她将目光落在了身边的小孩身上。
李洵见娘亲在看自己,立刻咧开嘴冲她傻笑。
花漫漫:“你愿意陪我去见见那几位客人吗?”
李洵点头表示没问题。
花漫漫叮嘱道。
“等下见到客人后,你不要喊我娘亲,要喊我先生。
别人要是问起来的话,你就说我是你父王请来的,专门负责教授你功课。”
李洵恨不乐意。
“你明明就是我的娘亲,才不是我的先生呢。”
花漫漫摸摸他的小脑袋:“你要是听话,回头我给你弄好吃的。”
她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下厨不成问题。
李洵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用力点头说好,末了还不忘补上一句。
“只做给我一个人吃,不给父王吃。”
花漫漫哭笑不得,伸手点了点他的小脑门。
“好,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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