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知虽说不是万年单身狗,但老这么被虐也不是事儿啊!

    特别是姜慕晚跟顾江年二人那蜜里调油恨不得腻死所有人的模样当真是令人牙疼。

    宋思知伸手拉了拉宋思慎的衣摆,嗳了一声,问道:“你们演艺圈有没有那种可以让我谈个恋爱的小鲜肉?”

    宋思慎听这话嘴角抽了抽:“小鲜肉都只要富婆,他们对穷逼不感兴趣。”

    宋思知:.............

    “穷人难道就不配拥有爱情?”

    宋思慎这话可谓是极其扎心的,扎得宋思知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本想反驳,可又觉得宋思慎这话极有道理。

    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谁会跟个穷逼谈恋爱呢?纵使她有天人之色,可这世界上多的是看钱包的人呀!

    宋思知想到这里,双手抱胸,摇着头,狠狠的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对穷人实在是太不友好了。

    “还进去吗?”宋思慎朝着屋子里扬了扬下巴。

    不带宋思知回答,又道:“不进去就赶紧回去吧!寒冬腊月站人院子里看人家亲热,整的跟个女流氓似的。”

    女流氓?

    宋思知侧眸狠狠的睨了眼宋思慎。

    吓得这人一退三米远。

    “进,为什么不进?顾江年现在不是我的金主爸爸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仇报仇有怨抱怨,这是宋思知一贯贯彻的原则。

    更何况她在顾江年身上吃了那么多哑巴亏,受了那么多委屈,总该找个机会还回来才是啊,眼前这么好的机会不要白不要。

    这夜凌晨12点的光景,首都的天寒风呼啸。

    观澜别墅里开着暖气,极其温暖。

    屋外的天寒地冻和屋内的温暖如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夜,顾先生饮酒微醺,又缝上姜慕晚“送温暖”,很难不动情,二人难舍难分时都开始不老实的在对方身上上手了。

    那模样,就差恨不得一秒闪现到卧室了。

    偏生就是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姜慕晚伸手推搡着顾江年,支支吾吾开口:“有人。”

    男人将松开的人又搂紧了一分:“不管。”

    “你别,等下把兰英吵醒了,还是一样的,”若是不去开门,持续的门铃声肯定会把兰英和佣人们吵醒,一旦把他们吵醒,她与顾江年的这场耳鬓厮磨肯定不会长久。

    左不是右不是。

    顾先生此时,脸色很难看,若一定要在此时加一个形容词,那一定是瓦绿瓦绿的。

    姜慕晚伸手摸了摸他的臂弯,安抚着人,脸面上笑意悠悠,看起来颇有几分刺眼。

    这人走了两步,然后似是想起不甘心,又转身回来捧起她的面庞,吧唧就是一口。

    亲的姜慕晚那叫一个脸色绯红。

    顾江年压着浑身浴火去开门,却没想到这半夜三更来敲门的,竟然是宋思知,于是乎,这人压下去的浴火变成了怒火。

    四目相对,仅是一瞬间,顾江年大手一扬,刚刚打开的门哐当一声被关上。

    “宋蛮蛮——————。”

    姜慕晚在哐当一声的关门声中听到了宋思知那微弱的呼喊声,疑惑着从厨房的方向走出来,望着站在门口满面阴寒的顾江年问道:“宋思知?”

    男人没回答。

    但姜慕晚看人神色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天寒地冻的,”她伸手,准备将顾江年关上的门打开。

    却被男人一把抓住手腕,冷眼望着她极不气的来了一句:“是傻子吗?不会自己回家。”

    “不许开。”

    他还真不信宋思知是那种别人不给她开门,他会站在门口一直等的人,就那女人的鸟性不用猜都知道。

    “好了啦!”顾太太顺毛。

    趁着顾先生没那么气的时候伸手将门打开,门外,宋思知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抱着胳膊站在门口,一脸哀怨的望着她。

    “良心发现啊,宋蛮蛮。”

    “夜半三更不睡觉,跟个女鬼似的出来晃荡,怎么?宋老师这是准备改行去抢那些女鬼的饭碗了?”顾江年这人,吃不了半点亏。

    自己老婆就算了。

    宋思知是万万不行的。

    好事被打断,这要是换做别人,他早没什么好脸色了。

    这也得亏宋思知是宋家人,他看在姜慕晚的面子上才放她一马。

    “顾董难道不是应该先思考一下,为什么一个女鬼那么多人家不去,非得在你家门前晃荡吗?”

    宋思知毫不气的怼回去。

    “怎?宋老师把野男人藏我家了。”

    “顾江年,”姜慕晚拧眉望了眼人。

    玩归玩闹归闹,涉及清誉的问题不能说。

    而顾先生呢?

    横了姜慕晚一眼,她维护的那些劳什子清誉,指不定宋思知瞧都瞧不上。

    似是不想跟这两人再扯什么,转身进屋了。

    而且还准备上楼。

    姜慕晚见此,在身后喊他:“不是要弄吃的吗?”

    “心情不好,不想做,让宋老师给你做去吧!”很显然,顾江年这夜被宋思知气着了。

    气得连饭都不想给人做了。

    姜慕晚将目光落在宋思知身上,后者望着她,有一秒的静默,而后一伸手,将站在一旁抽烟的宋思慎捞过来:“苦力活得让男人干。”

    “干什么?”无缘无故被牵扯进来的人有些不明所以。

    ————、

    宋思知的到来,显然是让顾江年心气不顺,这人进卧室找出睡衣洗了澡。

    等了半晌都没见姜慕晚人。

    于是,怒火冲天的掀开被子往楼下去。

    将行至楼梯口,他看见了什么?

    看见了这二人一人端着杯红酒,跟前放着几包不知道从哪里搜罗出来的薯片,二人你一块我一块的正拿着薯片咔嗤咔嗤的啃着,顾江年乍一见着,眼睛都疼了。

    他万分庆幸自己没有高血压跟心脏病,如果有只怕是会终结在今晚。

    顾江年素来不允许家里面出现任何垃圾食品。

    他自己不吃,也不允许姜慕晚吃。

    若是偶尔来一次两次,他能惯着人,可一如今日这般凌晨一点不睡觉,端着红酒就薯片,实在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男人站在楼梯口静默了很久,似是想压下自己心底的那股子火。

    可忍了许久都没有忍住。

    正准备开口时。

    只听宋思知的声响响起:“梅瑶跟梅家人还是有些不同之处的,这小姑娘跟着我这么几年,不说百分百了解她这个人最起码也是八九不离十了,今儿我跟宋思慎从夜总会出来,她眼巴巴的跟着过来时,我险些就没狠下那个心。”

    提起梅瑶,宋思知不得不感叹一句,只道是这人哪!成于家庭,或许,迟早有一日,也会败于家庭。

    如果没有不是梅家的女儿,根本就进不了她的研究室。

    她永远都记得当初梅老爷子带着梅瑶到自己跟前来时说些好话的模样。

    原以为这小姑娘只是一时兴起,却不想她能多年如一日的在那个枯燥的工作室一直坚持下去。

    宋思知不得不对人有了一番改观。

    可眼下发生这事儿,实在是令人难言。

    “差那么一瞬间就给自己洗脑了。”宋思知说着,还浓浓的叹了口气,明显是一副心烦气躁样。

    她跟只小狗似的,捞了个抱枕窝在姜慕晚的腿边,后者坐在沙发上,一件薄薄的米色睡衣在身,肩头披了条毯子,听闻宋思知这唉声叹气的话语声,她抬手摸了摸人的脑袋。

    轻声规劝道:“人跟人之间本来就不一样,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事业与家庭而活,你跟梅瑶二人,缘分不够深罢了。”

    “唉、那小姑娘,”宋思知摇了摇头,似是颇为无奈。

    宋思知这模样,还真是像极了一个怜惜人才的恩师。

    顾江年静静的看了会儿这二人,转身离去,进了卧室。

    在此时,他的所有怒火都在瞬间转换为理解。

    理解宋思知跟姜慕晚端着红酒坐在地毯上的时光,也接受的了红酒配薯片这个奇葩的搭档。

    纵容?

    不、与纵容无关。

    是人到了某个年纪,突然就能理解身旁人与亲近之人的这段独处的光景。

    这方,梅瑶回到梅家。

    梅琼也加完班刚刚回来,正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挂在衣架上,见她回来,有些疑惑:“这么晚才回来?”

    说完,梅琼往浴室而去,只是这么问了一嘴罢了,似是并没有深究的打算。

    可是梅瑶接下来的那句话让梅琼愣住了。

    她说:“我去找宋老师了。”

    梅琼听闻这话,侧眸望向梅瑶,眼眸中的不可置信藏不住。

    梅瑶到底是未经世事,出了社会便进了科研所,也没多少社会经验,虽说生长在梅家,从小也在这个圈子里长大,可她很单纯,实在是太单纯。

    “我觉得宋老师此次,很无辜。”

    梅琼本不该笑的,在此时,她若是一个体恤亲妹的好姐姐,应该会开口维护住她的这点小单纯,毕竟,混迹政场的人实在是见多了那些尔虞我诈,也见多了叵测人心。

    可她没有,梅琼在此时起了些许恶趣味。

    那是一种本不该在亲情之间发生的恶趣味。

    她与梅瑶,天壤之别。

    她为了家族做牺牲,做退让,而梅瑶呢?

    温室里的花朵一枚。

    她白日里在办公室被邬越安那番话语“点拨”了一番,将她的话细细的掰开揉碎来分析,思考这句话对梅家的影响。

    可梅瑶呢?

    她去找宋思知去了。

    因为觉得她无辜。

    谁不无辜?

    这件事情上谁不无辜?

    被窃取科研成果的宋家无辜,难道被当成利刃的梅家就不无辜了吗?

    梅瑶今夜的这句话,就跟刺一样,狠狠的扎进了梅琼的心里。

    扎的她久久不能回神。

    “那你觉得谁不无辜?”她反问,刚刚侧过去的身子又缓缓的侧了回来。

    “我们梅家不无辜?”她又问。

    “被窃取成果的人无辜,难道被随随便便当枪使的人不无辜?你在可怜你的宋老师的时候是不是也应该把你那点不值几个钱的怜悯之心用在家里人身上?你知不知道,经此一事之后,外人会怎么说我们梅家?你可怜别人,谁可怜我们?”

    梅琼这日的崩溃在自于同事们阴阳怪气的恭喜,而整件事情的导火索就是梅瑶所说的这一句可怜。

    凭什么这个家里面只有她一人在负重前行,而梅瑶永远都是家人手中不谙世事可以为了自己而活的小公主。

    她为了梅家放弃了自己的婚姻,放弃了自己的爱情,去联姻。

    在总统府那样一个火坑里拼了命的往上爬,为了什么?

    为了就是让自己的亲妹妹去可怜别人?

    梅瑶从未见过向自己发火的梅琼,更甚是觉得,眼前这人很陌生。

    陌生的不像是她看到的那个温温和和的姐姐。

    可即便如此,她仍旧小声的辩解了一句:“宋老师为了这个项目没日没夜干了七年。”

    “我为了这个家族,贡献出了自己的人生,爱情,与婚姻,”梅琼望着她,疾言厉色的吼回去。

    别人付出了7年,就值得你用一颗菩萨心肠去怜悯他们。

    那我呢?

    我为了每家贡献出了自己的一生,我算什么?

    “你我一母同胞,我为了家族的繁荣昌盛付出自己的婚姻爱情,去联姻,我为了这个家族,放弃了自己喜欢的事业进了总统府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摸爬滚打每日谨言慎行,我可怜吗?”

    “你知不知道,你能这么无忧无虑的待在研究所搞什么劳什子的科研都是因为我在替你负重前行?你身边的那些同学,还少了去联姻的吗?梅瑶,你要真有那个闲心真那么菩萨心肠真那么慈悲为怀,你可怜可怜我吧!别去可怜什么宋思知。”

    “用不着到明日,你现在将手机拿出来,拿出来看看,多的是人将你我踩进土里,把我们贬的一文不值,就差在我们的头上冠上浪荡姐妹的名号了。”

    梅琼暴发了,当着梅瑶的面,在这午夜的梅家厅里,声嘶力竭的吼出了自己内心隐藏了许久的情绪。

    压抑的情绪一旦找到突破口,就很难再收拢。

    她对梅家诸多怨恨,可却无能为力,逃脱不了这个家族。

    梅瑶被梅琼这么一番吼,彻底愣在了原地。

    她没想过那么多。

    且仍然记得许久之前,她问梅琼,我还能不能在宋老师手下做项目的时候。

    梅琼给她的是安慰。

    可此时,她才隐隐觉得安慰或许是扎心的。

    ------题外话------

    明天中午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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