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丛林内,赵子良的一声大吼犹如惊雷在这片山谷之中炸响,恐慌的情绪在那一刻弥漫在所有人的心中。
转角再遇鬼。
哪怕这种情况几人都设想到了,可他们还是下意识的回避这种情况的发生,浓雾弥漫,摸尸而行,浓雾中有什么谁也不知道,可能他们已经与厉鬼近在咫尺却半点都不知道。
没有人会想遇到过这种情况,他们都心存侥幸,希望能够走出一条光明坦途。
很明显,美好与幻想往往只存在于梦中,现实的残酷让人无法想象,当你越不想遇到什么,命运总会安排它跟你见面。
一如眼前,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
他们在浓雾中摸尸前行,却恰恰摸到了那只鬼,不是鬼找上了他们,而是他们找上了鬼,这简直让人啼笑皆非。
“逃!”
不用出声,不用指挥,不用打招呼。
当恐怖来袭,当自身受到威胁,生命的本能就会让你做出该有的举动。
没有任何犹豫,三人提腿就跑,这一幕到上一幕赵子良怒吼不超过两秒钟。
他们很清晰地认知到现在的情况,从那座开裂的荒坟开始,这片浓雾中的恐怖就在逐渐复苏,谁也不知道这一切背后的恐怖究竟是什么。
可单凭他们现在生手的生手,重伤的重伤,硬来根本不可能活着走出这片山。
三人掉头就跑,甚至无暇顾及方向,他们在浓雾中狂奔,想要远离那袭来的恐怖。
浓雾遮眼,他们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与四周的一切。
他们甚至连那只鬼的模样都没看到,更别提信息或规律。
一只未知的鬼,一只他们了解程度为零的厉鬼,别提关押,正面对抗都费劲。
谋定而动是事件中的必要条件。
莽撞对抗一只未知的鬼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某种意义上说,驭鬼者与厉鬼,或者驭鬼者与驭鬼者之间的战斗,打的就是信息战,当你了解的越多,你胜算就越大。
这片荒山诡异超乎了想象,不仅是那古怪的沼泽,还有那接二连三的坟堆。
就算你硬拼关押了一只鬼,那第二只呢?第三只呢?幕后黑手呢?恐怖可能源源不断,而你的死亡只是上一秒活蹦乱跳,与下一秒躺在地上等死的区别。
逃也似的狂奔,就连回头都不敢,背后传来的阵阵阴风仿佛厉鬼的鞭挞,恐惧让他们的心不自觉的紧揪着,他们几个人都很明白,这片浓雾中的恐怖已经正式被开启,你最好不要心存任何侥幸。
“第二只鬼?亦或者就是坟中那只鬼?他已经彻底脱困了?鬼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身边?无意中触犯了规律?还是被幕后黑手所操控?”逃亡中,沈林的大脑飞速运转,他试图将这零散的一切组织起来。
灵异事件的复杂程度各不相同,恐惧之下放弃思考才是死亡的开端,这是经验之谈。
“是鬼楼梯?还是宋晚?亦或者是那坟中的厉鬼脱困缠了上来。”
四周的丛林已经不是相识的模样,他们预计中打算利用树中尸体密集程度辨别方向所做的大量苦工直接宣告结束。
浓雾弥漫,他们再次迷失了方向,如今连自己身在何方都不知道。
浓雾中的丛林明显不止这么一点诡异。
当沈林几人玩命狂奔的时候,丛林中的另一个小队同样晃荡在丛林当中。
他们是接受王小明的命令探索长安市的驭鬼者小队,在得到消息进入这座荒山后就彻底地迷失了方向,一个四人小队死的死,散的散,如今就剩这么两个人晃荡在这浓雾中,干瘪的身躯,枯竭的脸庞,活像是一具从地底深处爬出来的尸体。
他们已经整整迷失在这荒山中六天左右,雾气太浓,不见天日,没办法分辨具体的时间,只能凭借直觉像一个幽灵一样四处游荡。
饥饿,慌乱反倒是其次,那种深陷山中的迷茫与恐惧一次又一次袭击着他们的大脑神经,就像是一个流落孤岛艰难求生的人,活下去只是他们的唯一希望。
可这种希望,是那么的奢侈。
浑浑噩噩,犹如丧失,他们就像丧失意志力一般在这片浓雾深处漫无目的的游荡,他们只能祈祷自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路可以像是撞大运一样找到出口的方向。
六天,已经消失六天,总部不可能置之不理,救援一定已经在路上了,他们还有活下去的希望,他们需要做的只是坚持。
似乎是抱着这个目的,他们在努力的生存着。
想到这里,他们似乎重燃生存的希望,脚下的步子也快了几分。
那走在前面的驭鬼者似乎被什么绊倒了,踉跄几步,干枯的身躯此刻受到这种撞击,差点跌倒,好在维持了好一会,稳住了身形。
缓了几口气,准备回头,却只看到蒙蒙雾霭。
人呢?压抑已久的思绪很难高强度运转,愣神许久只是冒出这两个字。
等他勉强反应过来的时候,余光瞥到自己附近已经多了个一个人影,似乎没有透露,腥臭而粘稠的尸液搭配着污血伴随着颠簸洒落一地,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恐惧驱使着双腿想要逃跑,可脖子却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掐住,虚空中就像是有一道细如发丝的线划过脖颈,等穿出的时候甚至连血液都没有沾染。
那人踉跄着跑了几步,恐惧促使他大喘气,可粗喘几声就感觉气息断了,喉咙内部就像血液倒灌一般将整个喉咙淹没,而后,一道细如发丝的伤口出现在脖颈部位,血液从几滴到如泉涌一般喷洒只是几秒钟的缓冲。
“扑通。”
头颅掉落,倒在他微微伸张的胳膊手里,乍一看就像他捧着自己的透露,搭配着那喷如泉涌一般的血液喷洒场面,血腥而又恐怖。
“怎么可能。”意识消失的最后几秒,他仿佛还对一切不可置信,甚至都没感知到发生了什么。
没有挣扎,没有怒吼,甚至没有逃脱。
一切来的是那么的快,又那么的猝不及防,面对厉鬼,他此时此刻就像一个幼儿园的娃娃,脆弱的毫无反抗之力。
浓雾中,血液喷洒,头颅断裂,有尸捧头,跪俯在地。
“咔,咔,咔~”
沉重的脚步一次又一次的在浓雾中炸响,那断头的厉鬼慢悠悠的远去,只留这片空旷的地带彻底被浓雾所淹没。
那跪地的尸体上方,一具尸体就那么耷拉在树枝上,鲜血顺着树枝一点一点蔓延,有不少沾染枝叶,一点点滑落。
勃颈处,平整而光滑的切割面就像是被高精密仪器碾过一般,鲜血喷涌。
另一边的树枝上,一个干瘪的头颅瞪着即将脱框而出的眼睛,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尸体,残存的思绪一点一点的被黑暗吞噬,直到生命的烛火彻底被熄灭。
丛林中一阵急促的鸟叫引起了沈林的注意,他仔细地听了一会,脸色阴沉如水。
动物对于危险的直觉远胜于人类,能发出这种凄厉的叫声,意味着它们遇到了什么事。
或者是人,或者是鬼。
看来刚刚的丛林内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一阵飞鸟如此仓皇。
这片荒山的恐怖已经犹如画卷一般一点一点的展现在他们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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