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城音点了点头道:“或许师姐你说的是对的,每个人的人生观都不一样,都有各自的选择,只要各自如愿就好了!”
她抬起手中的茶水,轻啜了一口。
白如烟成为了玄霜宫的宫主,可是她的幸福和快乐并不在一宫之主上,她想要的爱情永远在记忆之中,她渴望的爱人永远在天边。
聂轻欢一个对爱情炙热如火的女子,最终也将爱情熄灭,成为了那忘情忘爱之人。
看着郁城音在发呆,席素苑安慰道:“师妹,你将来也会像我一样遇到个心爱的男人,还有属于你的那份幸福!”
郁城音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席素苑道:“素苑师姐,我们的追求不一样,爱情对我来说大抵是件无趣之事!耗费了一生心血去爱一个人,结果也未必能够在一起。就算遇到两情相悦的,将来也难免要缘尽情散,终究没法保证能够白头到老。爱情这场游戏,到时候只怕别人走了,我却沉迷其中走不出来,又何必为此伤心沉沦呢,还不如孑然一身活得自在,快活!”
席素苑看着郁城音一副决然的表情,微微一笑道:“师姐我啊,以前也是这么想的,直到遇到了那个叫季别暮的人!”
师姐妹二人相视一笑,郁城音听着席素苑与她细说自己生活中的趣事,二人时不时会发出愉快的笑声。
在郁城音看来师姐这些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日子看似平淡,却又幸福着。
而自己这些年被困在锁妖塔内,所有的记忆也只停留在年少之时,仿佛时间从未从她身体里流过,玄霜宫的师姐妹们都在向前走着,唯有她被遗弃在了旧时光里。
二人之后又聊到了年少时候的事情,往事历历在目,仿佛聊着聊着就变成了年少时的模样。
一起在河边嬉戏,一起在后山捉萤火虫,一起去猎杀妖魔,一起行走江湖……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快天色见晓。
郁城音看了看窗外的鱼肚白,清晨的微风轻轻吹来,她叹道:“时间过得真快啊!不知不觉我们竟然已经聊了一晚,城音季郎他们该醒了,我得回去了!”
郁城音点头道:“师姐,那你保重!”
席素苑知道至此之后,师姐妹两又要各走各路了,此后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席素苑知道郁城音独来独往的性格,想必不会在此多待,此行也只不过是下山之后来看她一眼,之后必定要去别处闯荡。
但她们多年不见,她心中又有不舍,一方面是因为姐妹情深,另一方面她想通过和郁城音闲聊,再次回味年少之时的快乐。
这么多年席素苑虽然过得幸福,但对于玄霜宫的那份惦念从未放下过,每每想到玄霜宫,又不能与季别暮说,多少令她感到有些孤独。
于是席素苑不忍地道:“城音,你……能不能在醉霞镇多待几天……陪陪师姐……”
郁城音从席素苑的眼神中看出了她对自己的留念,便点头道:“好!”
席素苑开心地道:“师妹,明晚师姐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元宵!小时候你总吵着让师姐给你做元宵吃,小时候师姐不会,如今师姐已经会做了!”
郁城音看着师姐开心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然后道:“劳烦师姐了,不过明晚可不能再聊得这么久了,我怕你休息不够!”
席素苑拂袖一笑道:“呵呵呵!见到你我就开心,不睡觉我也开心!”
郁城音坏笑道:“你这般彻夜不归的,到时候你的季郎又要担心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席素苑笑着道:“季郎很单纯的!”
“没错,他是当初,单纯到与你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你是玄霜宫的弟子!”
席素苑微微一笑,知道不能再留了,便道别离开。
郁城音端着凉茶,斜靠在窗边,目送师姐走远,抬头看向远处的朦胧天色,一只挂在窗户上的铜铃在风中打着旋,发出铃的一声轻响。
她起初以为这铜铃不会响了,原是会响的,这才感觉有风拂过。
听到有风起,定是故人归。
天光破晓,郁城音倒在床上,双手枕着头,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听着窗外的风铃声,沉沉睡去。
这日傍晚时分,席素苑便开始着手忙活起来,季彦在阿爹的书桌上练完了字,便高兴地拿着刚写好的字给厨房忙活的阿娘看。
“阿娘!你看,这是阿彦刚写好的字!”
席素苑一边在手中揉搓着元宵,一边转头看向儿子手中的字,虽然没有什么笔锋,不过倒是越来越端端正正的,也不枉季别暮一有空就教他写字。
“我们的阿彦真是厉害!写得真好!”
季彦听到了阿娘的表扬,很是开心,仰着头笑道:“阿娘,阿爹说我明年就能去书院读书了,我好开心啊!”
席素苑微微一笑道:“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咱们的阿彦就到了上学的年纪了,明年你就可以和书院的哥哥们一起读书了!”
季彦笑着道:“嗯!将来我要好好读书,考状元,这样阿娘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席素苑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小小年纪,却早已立下远大的志愿,她笑着道:“阿娘只要你和小喜过得开开心心的就好,做不做状元其实没什么的。”
“当然不行!阿彦将来一定要做状元的,阿爹一辈子都想考取功名,有一番作为,他说了状元是最厉害的那个,将来阿彦长大了也要做最厉害的那个!”
“好!好!好!将来咱们的阿彦一定能做状元郎!”
“咦……阿娘你在做什么?”
“我在做元宵啊!”
“可是还没到元宵节,阿娘为什么现在就做元宵了?”
席素苑笑了笑,搓着手中白花花的元宵,心里想着,若是等元宵节时候再做就太迟了,那个时候城音师妹一定已经离开了醉霞镇,就再也吃不到我亲手给她做的元宵了。
她低头一笑道:“元宵不一定要元宵节才吃,想吃了随时都可以做的!今晚阿娘就给你们做元宵吃,好不好?”
“好啊!昨天咱们吃了饺子,今天吃元宵,好开心啊!跟过年似的!”季彦拿着写好的字,欢快地叫着离开了厨房。
席素苑心想,算算再过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
“阿娘……小喜打翻了阿爹的砚台,弄得衣服上全是墨!”屋内季彦的叫喊声打乱了她的思绪。
席素苑道:“没关系,你先帮小喜收拾一下,阿娘马上过来。”
此刻外面传来推门声,是季别暮回来了。
只见他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叫喊着:“素苑--素苑--”
“怎么了季郎,你怎么急匆匆的?”
席素苑看着今日的季别暮显得有些惊慌,连忙放下手掌的元宵,迎出来问道。
“孩子们呢?阿彦和小喜呢?”
“在里屋写字呢!”季别暮急匆匆冲进里屋,看到里屋内季彦正在帮季喜擦拭手掌心上的墨水,而书桌上全是季喜黑乎乎的手掌印。
他看到两个孩子没事,这才长叹一声,然后放下门帘走了出来。
席素苑看着今日季别暮面色相当不好,急忙道:“季郎,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季别暮怕被屋内的两个孩子听到,神色紧张地将她拉到了一旁,低声道:“素苑,这几天你要在家看好阿彦和小喜,千万不要让他们跑出去玩了。”
“为什么啊?”
“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我们书院的孩子就丢失了四个,我后来听说,不只是书院里的孩子,醉霞镇那些未上学的童男童女就丢失了七个,仔细算下来,一夜之间丢失的童男童女就有十一个那么多。今天一早,镇上的府衙就组织大家四处寻找丢失的孩子,书院也下达了暂时停学的通知,闹得人心慌慌的!”
席素苑只觉奇怪,醉霞镇向来民风淳朴,是个不起眼的小镇,为何小镇一夜之间竟然丢失了十一个小孩?这是在是太不寻常了。
身为教书先生的季别暮显然已经被此事吓得不轻,不停地搓着手在原地打转,口中念念叨叨着:“府衙的巡捕说,那些丢失的孩子很可能是被人贩子给拐跑了,于是封锁了醉霞镇的关卡,正在挨家挨户搜查呢。我们书院也组织老师一起去寻找那些丢失的孩子,待会儿吃过晚饭,我还要和书院的老师们一起去四处找找。”
席素苑急忙问道:“你们要去哪儿找?”
“大家都在推测,就算是人贩子拐走的小孩,十一个小孩,数目如此庞大,他是很难一下子全都带出醉霞镇的,说不定将那些小孩藏在了山中,所以我们要去附近的山上找找看!”
“可你手无缚鸡之力,只是一个教书先生,就算遇到了人贩子,你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啊!”席素苑并不放心季别暮前去。
季别暮却道:“那丢失的孩子中也有我的学生,你说我身为他们的老师,怎么可能不去找呢?素苑,你别担心我,只要照看好阿彦和小喜就行了。”
席素苑点了点头,季别暮吃过晚饭就急匆匆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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