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奇了,”道人盯着手里面的巡天令,“说起来的确觉着有丝温热。”他又翻过来看了一会,“好吧,烧它一烧。”说着运起三昧真火,那手掌瞬间变得通红,李化站的与无心道人之间也有一步的距离,就觉得那热浪层层扑来。这三昧真火不比寻常凡火,是修真之人以纯阳之气凝化而成的火焰,能祛邪存真,烧浊留精。

    只是这木牌牌在无心道人的三昧真火之下安然无恙,依旧平躺在他手掌中——因那落阴榉性属阴寒,本来就是水火不侵,常被一些修士用作自己死后的棺材板,现如今三昧真火都烧它不得,可见这块木头在地底的年头也是相当长了,年深日久,地底受地底阴寒之气的侵蚀,早就褪去了木性,经这三昧真火的灼烧,不热反凉,把那本来留友一丝的温热都逼退了回去,摸着银雀娘一块冰一样。

    李化本来见无心道人运真火去烧巡天令,心里面还有些舍不得,自己好不容易得了一件宝物,就这么轻易给人烧成灰,实在叫人心疼。只是见那道人运起真火,十几分钟下来巡天令竟然纹丝不动,连李化自己都觉得心惊。这道人也有些神通本事,虽然自己不知道他和格里高利,大黑天宗主孰优孰劣,不过看起来也不晃多让。只是他所运真火居然不能伤到巡天令半分,这可真叫李化大跌眼镜。

    无心道人眉头紧锁,对李化说道:“这一次你还来收我看看。”便把巡天令抛还给了李化。李化不知道无心想要做什么,便收巡天令在手,依样作法指向无心。无心道人的本意是想钻进金雀娘所说的巡天令内部世界看看,这木牌里面到底有什么古怪。只是这一次却落了个空——不论李化如何掐诀念咒,巡天令便如块死木头一样在他手里动也不动。李化奇道:“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是不是你把我的宝贝给烧坏了!”无心道人也觉得奇怪,方才李化还对他施展来着,怎么到这会就没办法催动了呢?他挠了挠头:“可惜我对炼器制宝颇不在行,什么时候带着它去给我大师兄瞧瞧,他浸淫此道年岁久了,必然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伸手就要去拿李化手里面的巡天令。

    李化看这道人伸手就来拿,自然舍不得。现在这巡天令到了自己手上便还是自己的东西,若是给这个杂毛抢了去必然不会再还给自己,他赶忙吧巡天令揣回怀里:“你探得清也罢,谈不清也罢,这东西终究是我的。”无心道人啐了一口:“好小气!”

    他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把抓过金雀娘:“那牌牌儿你要你便拿回去,只是这小麻雀我要了。”李化听了哪里能肯:“怎说话!这是我的随从,怎么能说给你拿走便拿走!”

    “嘿,这小气劲!我拿去又不是扔她下了汤锅,只是我常在地下,怪闷的慌,找她做个伴。”

    “我不管你是作伴还是什么,你若想找个小妖作伴,随便抓去!来拐我的金雀做什么!”李化第一次对无心道人怒目而视,虽然金雀娘嘴损了一点,但真说要让给别人,李化就是舍不得。

    “你问她,她说若我救你出来,便跟了我的。”无心道人把金雀娘往前一推,金雀娘满眼含泪,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便被李化硬生生打断。

    “我管她自愿还是不自愿!这小妖既然跟了我,便一辈子是我的人!她自愿也好,不自愿也好,都是背叛我这个主人!金雀,你眼里还有没有我!当日里你和银雀发下的誓言,便全忘了!”

    金雀娘无言以对,只是一个劲的呜咽,无心道人烦躁起来:“管你说的多!说是我的便是我的!就像你说是我徒弟,便是我徒弟!”李化见他强吃强作,心中也来火,可苦于自己修为太浅,怎么能是无心的对手?

    这时小玉插话道:“两只鸟现在只来了一只,你却争个什么?”这一句话点醒李化,李化忙说道:“现在说这些顶个什么?我那两个随从现在只来其一,另一只生死还未卜。”金雀才想起,自己的妹妹独自去探养妖洞,不知是生是死,忙叫道:“仙长不要再在这里纠缠,我妹妹还在险境,仙长快去救她!”

    无心眉毛一挑:“一事没完又有一事,你们家是非可真多!道爷我凭什么去管?”作势就要离去,李化念及银雀娘急的正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看眼前有高人在必然要依靠他:“老师慢走!”听李化叫老师,无心便停住了脚步:“嘿,你这小子倒油滑,当时困在洞中死也不肯认我,现在倒服软了。”

    “徒儿我想明白了,那妖盟有什么好,我是一个人类,常与妖怪打混,将来必然没有好果子吃。还是随了老师去,修那人道正宗。”

    “嗯,你说的倒也不错。好吧,我既说收了你这个徒弟,你也认我做了师父,我这老师便不能看着徒弟的事不管。我便与你走一遭去,只是话在前头,我做你老师也不是白做,事成之后,这只麻雀一定要送给我。”李化咬咬牙,心说先把银雀娘找到,之后的事一切好说。

    三人商量既定,便又重返土里,金雀娘以姐妹之间的感应为向导,一路追了下来。

    便说银雀娘为救李化脱困,要去养妖洞搬救兵,一路朝着养妖洞的方向土遁而去。只是她的脚程与金雀娘相当,在土里面行走了不一会早就已经累得脱力,可她一心为救李化,咬着牙的坚持。也不知那养妖洞有多么的远,她自觉已经出去了好几十里地,可连个影子也看不见。

    “不应该啊。”银雀娘不得已只好停下休息,“上次随大王出来,记得是这个方向,就算大王脚程远胜于我,只是这大半天怎么也就到了。”其实她算得没错,只是格里高利的洞府不似他人的,养妖洞上下几层,再带上他的起居,会客,练功的洞室各个独立,全不在一块。格里高利为防别的修士来找麻烦,又设了几重禁法,金雀娘自己不知,却已经落入格里高利布下的**阵之中。

    这**阵是修士保护自己洞府所惯用的禁法,只是格里高利这**阵设于地下,比起其他洞府所用**阵,多占了一重地利。你若随意闯入阵中,不知道这阵法的生门死门,就会活活被困死在其中,只因人在地底,四面八方全是土,虽能辨明上下,却难分东南西北,一切行动感官均受了限制,所以以一般之法破阵,在这地底是相当的困难。

    格里高利的养妖洞设的深,平常周围也有小妖把守,若是平常其他修士还未闯入阵中便会被拦下。便是洞中有事,也该有小妖时刻留意着洞府周边的禁法,一旦有人落入阵中或是触动禁法,便有小妖回报管事,管事或是关闭禁法迎客,或是调派喽啰剿灭,立刻便要做出反应。今日里银雀娘已经闯入者**阵这么久,却不见一个小妖过来,实在是奇怪。

    银雀娘收住身形,坐定休息,缓了一口气上来脑袋便清醒了不少。自己和金雀娘在养妖洞中虽然是阶下囚,身份却与其他的妖怪又有些不同,养妖洞中小妖的一些谈话她们也是偷偷听了不少。稍微一计较,便猜到自己被困在**阵中了,且不管养妖洞中现在如何,她必须立刻从阵中脱困,才能搬救兵回去营救李化。

    好在银雀娘生了一样好宝物,那银丝有识宝,辨宝,修宝的作用,凭的就是银丝能探死物中的精气流动。小到如同乌木圭那样的法宝,大到陆地山川气脉的流向,都可以用银丝来探明。稍微恢复了些体力,银雀娘就抽出自己的本命银丝线,向土中一抛,那银丝线循着地脉的流动而指出了一个方向。

    这法阵之流,若没有坐阵人主持,则全靠自然形势的变化。如这设在地底的**阵,就是格里高利顺因自己洞府周围地脉精气的流向而立的。一般阵法,无论大小必然是中间有一处或是多处阵眼,阵眼与阵法相连,沟通阵法中各路脉络,可说在阵眼之中,整个大阵便能够一览无余。所以阵眼乃是一个阵法的根本,若是阵眼之中坐定一人主持整个大阵,则此阵为一活阵,因人是活的,在阵眼之中,可依据当时形式来改变阵法的顺逆走向,下令变换;若是针眼中没有人主持,则是死阵,死阵阵眼中往往是设了一宗法宝,此宝坐镇其中有两大作用,一是以法宝之力维持阵法,二是与阵法之中法力脉络相连,可做法力循环生息的核心。所以与阵眼相连的通路,必然是一个阵法中的生门,若能找到生门,便能出阵——这是一个巧招,却也是最大的难题。因为一则气路生门难找,阵法之中往往还有机关阻人知觉,不叫你轻易摸透其中形势,二则若是活阵,阵眼中坐镇的阵主为防止闯入阵中之人轻易逃脱,便会扭转阵势,到时候生死门相易,生门也就成了死位了。

    只是这一处**阵乃是一死阵,银雀娘放出自己的银丝,便是要顺着地脉中精气的走向,遁生门而达阵眼。若能到达阵眼,自己在这阵中自然就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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