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是我开,要想从此过,前章补起来。……和这位一比,性子懦弱的张幼双简直就被活生生地衬托成了个丑小鸭,灰不溜秋,惨不忍睹。

    更奇葩的是,田翩翩与陆承望这俩货互相爱慕却死活不肯开口,偏在人前装傻。

    “张幼双”和他俩一起长大,她打小就暗恋陆承望,终于有天憋不住了,又许是察觉到了什么,竟然傻不愣登地跑去问田翩翩喜不喜欢陆承望。

    田翩翩当然不好意思,又嗔又羞,道是你说这干啥?我才不喜欢他呢。

    这位傻白甜的妹妹竟然还真的信了!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追逐陆承望,却发现原来陆承望只把自己当妹妹。

    而她闹到最后反落了个“不自重”、“撬自己小姐妹的墙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骂名。

    张幼双……这是个什么人间惨剧。

    就这两三秒的功夫,这位承望哥哥,压根就没察觉到张幼双脑子里究竟经历了一场什么样的风暴。

    看着张幼双呆掉的模样,他倒是“噗”地一声乐了。这位兄弟十分自然地伸出了手,摸了把她脑袋。

    “我听说你回来了。”

    张幼双浑身汗毛直竖,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他倒也不介意,朝她笑了笑,从袖子里变戏法似地翻出个油纸包。

    “你娘又不让你吃饭吧?“青年眯着眼,有些贼兮兮的笑起来,“喏,你最爱吃的。”

    张幼双:“呃……谢谢,但是不用了。”

    对方似乎终于意识到了她的冷淡,他诧异地看着她,那双干净透彻的眼,迟疑地看着她。

    “双双,你的事儿,我都已经听说了。”

    “双双。”他清澈的双眸直视着她,皱了一下两条远山似地眉,无不歉疚地说,“都是我不好,累得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老实说,这个承望哥哥长相的确没得挑,也难怪那位“同名姑娘”会看上他,这一恋就暗恋上了六七年。

    可张幼双是什么人,电视上多少小鲜肉美大叔没看过。再说了,这承望哥哥的颜值还不如她一夜情(疑似)对象呢。

    这妹妹究竟在图什么?

    许是因为这姑娘和自己同名同姓的缘故,又或许是已经先入为主了。张幼双她对这位同名的妹妹报以了同情、恨铁不成钢等种种复杂的情绪,对这对奇葩情侣抱有了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忿忿的敌意。

    看着陆承望,张幼双反应很是警惕和冷淡,蹬蹬蹬往后退了两步。

    “你来干嘛?”

    她这疏远的神态似乎果断击中了陆承望。

    陆承望怔怔地看着她。

    似乎是没有想到昔日里那个总是低着头,不敢正眼瞧他的妹妹有一天竟然这么冷淡,冷淡到透着股陌生。

    “我……”陆承望欲言又止,他倒没有因为张幼双的警惕和生气,将油纸包又贴身收好了,扯着唇角露出抹苦笑,“对不起,双双。”

    青年特诚恳,又特小心翼翼地抿了抿唇角,眼神有点儿黯淡,“都是你承望哥不好,叫人误会了你。”

    “我……”陆承望挣扎了一下,“从你走后,我和翩翩都很担心你。”

    张幼双瞬间草泥马了。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她就不信这个陆承望不知道“张幼双”喜欢她。

    他知不知道他这种暖男型的中央空调,用这种“深情款款”的眼神看着人家姑娘,说着这种似是而非的话,会给人不切实际的幻想啊喂!

    说就算了,还带一句“翩翩”,是怕补刀还不够吗?

    幸亏他对面站着的是她,这要是本尊不当场哭出来都算是好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耐心耗尽,张幼双一把推开了对方正准备往前。

    陆承望愣了一愣,今天的张幼双给了他太多惊讶。

    他脑子里一空,下意识地一把就拽住了张幼双的胳膊:“双双?你去哪儿。”

    “走啊。”

    陆承望回过神,奇怪地问她:“走……走哪儿去?你又要离家出走?”

    张幼双:“说这话之前能放开我吗?”

    说罢,指了指对方还攥着自己胳膊的手。

    陆承望像是被火燎着了似地,猛地收回了手,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他耳根顿时晕红了一点,很是歉疚与羞涩的模样。

    “抱、抱歉。”

    然而少女的目光却十分冷淡。

    忙着跑路,张幼双懒得再同他啰嗦,万一把这对狗爹妈给吵出来了——

    两相争执的动静终于吸引了屋里的注意。

    周霞芬的嗓音远远地从屋里传了过来:“是承望吗?”

    “谁在外面?”

    陆承望怔了一下,下意识答道:“周婶子?”

    !!

    怕什么来什么!

    张幼双简直一口咬死他的心情都有了。

    周霞芬端着个灯台走了出来,错愕地看着门口的陆承望,这神情竟然颇有点儿受宠若惊的意思:“承望你怎么来……”

    话音未落——

    “张幼双你个死丫头!你怎么出来的?!”

    周霞芬脸上那点软和讨好的笑意在看到张幼双之后立刻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妇人的脸色显而易见地阴沉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飞也般地冲到了张幼双面前,拧着她胳膊肉就开始破口大骂。

    “不安分的小泼皮、贱皮子!”

    “好吃懒做的贱种!”

    周霞芬破口大骂:“不长记性的东西!是不是都忘记别人怎么说的了?被锁在屋里还要巴巴地凑过去不是?!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人承望究竟看不看得上你!”

    “这么喜欢勾搭男人,怎么不去做娼妓?每日倚门卖笑,掩哄子弟!”

    虽然对周霞芬的凶名早有耳闻,但这还是陆承望第一次看到周霞芬如此破口大骂,登时就被骂懵了。

    “周婶子?”

    张幼双被周霞芬掐得倒吸了口冷气,眼角余光瞥见陆承望这副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谁要你这没用的同情心啦!

    周霞芬估计是想关起门来打她,按着张幼双她脑袋赔笑道:

    “承望啊,对不住了,我家幼双给你添麻烦了啊。”

    “你也别插嘴,这是你婶子自己家的家事。”

    说完,拽着张幼双进了屋,“啪”甩上了门。

    独留陆承望怔愣在原地,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他下意识地想要上前拍门,可临到头又收回了手,抿了抿唇,犹豫了,不好再过去添乱。

    一进屋,周霞芬火冒三丈地戳着她脑门骂。

    “我叫你犯贱,你这不学好的小浪蹄子。”

    这一家人本在吃饭,桌上的菜没多少油水,唯一一条鱼还被放在了安哥儿面前,一家之主张大志也只能吃点儿辣椒拌饭。

    张大志看了看张幼双,又看了看早已空无一人的里屋,顿时就明白了过来。

    他勃然大怒地甩了碗筷,“你还敢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配得上陆承望吗?”

    “你非要凑上去给人家看笑话是不是啊。”

    至于本尊她弟,此时此刻趁着爹妈的注意力不在饭桌上,正卯足了劲儿往自己饭碗里扒拉鱼,吃得满嘴流油。

    将这一幕尽数收在眼底,张幼双几乎都快同情这对狗爹妈了。

    这对狗爹妈对本尊的弟弟可真是没得挑,耗费了一切的心力。如果这小狗崽子是懂事的那也就算了,偏偏不学无术,任凭这对狗爹妈如何呕心沥血,奉献自我,却还是烂泥扶不上墙,到现在《三字经》都背不清楚。

    张幼双冷笑:“怎么啦?我怎么配不上了?”

    有“张幼双”的记忆,她大概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这么看重陆承望。

    这陆承望打小就聪明,最近又一口气考过了县试和府试,只消再考过一场道试,那就是正儿八经的秀才老爷了。

    说白了这位就是那种大家伙儿心目中的“清北预备役”,别人家的孩子。

    长得好看又聪明,学习刻苦用功的那一挂。

    不就是个什么破童生吗?这还不是秀才呢,她太爷爷还是翰林学士呢!

    张大志须臾紫涨了面皮:“你、你!你还跟顶嘴!看我打不死你!”

    她非但还敢顶嘴,她还敢溜呢。

    趁着张大志四处找家伙什的功夫,张幼双像条灵活的泥鳅,从他腋下钻了出去,一把抢过了的饭碗砸碎了,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捡起碎瓷片抵在了安哥儿脖颈边。

    “不想他死我劝你还是乖一点吧。”

    张大志夫妇如遭雷击般怔愣在了原地,双双傻了眼,看着她的目光活像是见了鬼。

    “你疯啦?!”周霞芬变了脸色低吼。

    “疯?”张幼双冷笑,“说不定呢?”

    说着又提起瓷片来,往安哥儿脸上比划了两下。

    “说不定我早被你们逼疯了。可不要逼我这个疯子,不然我手一抖,搞不好你们这宝贝儿子脸上就要多出一道疤了。”

    安哥儿这夯货正忙不迭地吃得满嘴油光,冷不防地被张幼双给提了起来,吓得哇哇直哭。

    宝贝儿子落在了张幼双手上,周霞芬怕得面色都青了,心疼得直抽抽。

    她可都指望着这儿子将来有出息能挣个诰命夫人给她养老,哪里敢舍得宝贝儿子受一点儿委屈。

    “你、你放下!有什么话好好说。”

    “好好说?”张幼双嗤笑道,“你们倒是给我好好说的机会。”

    张大志咆哮如雷:“你、你!!”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我也没什么要求,”张幼双拖长了腔,一字一顿道,“反正你们二位也巴不能没生下过我这赔钱货。”

    “从今天起,咱们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井水不犯河水。”

    “我不给你们添麻烦,你们也别来招惹我。”

    张幼双说着拽着安哥儿去了厨房,拿了把刀出来。

    耀武扬威般地在二人惊惧的目光中,比划了两下。

    “别想着耍什么小聪明了,大不了我就用这把刀和你们鱼死网破。杀人我是不敢。”

    “不过我听说那些官老爷选人只要人才俊秀,容貌整齐的,我这要是手一抖在他脸上划伤一道,”张幼双恶意森森地露齿一笑,“或者一不小心砍断了他的手筋,再也拿不起笔?”

    听到她这话周霞芬几乎都快吓晕过去了。

    张幼双这才将安哥儿推倒在地,自己拿着刀头也不回地进了屋,反锁上了房门。

    独留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安哥儿。和暴跳如雷,捶胸顿足的张周夫妇。

    张大志一腔邪火正愁没地方撒,一巴掌就朝安哥儿扇了过去。

    “哭!哭又什么好哭的?!”

    安哥儿瘫坐在地上,哭得更大声了,哭声几乎要掀翻了屋顶。

    依稀又传来周霞芬号丧似的:“你做什么打孩子!你这个狗逼出的老乌龟,老王八!”

    “你没听她说么!打坏了以后考不了试了怎么办!”

    伴随着一阵拳打脚踢声,张家这个夜晚注定不得安宁,不过这些就不在张幼双的考虑范围内了。

    收拾了这对狗爹妈,张幼双心情终于稍微转晴了点儿。

    正准备吹灯睡觉,突然,窗户外面又传来了“笃笃”两声轻响。

    ……这又是谁!

    她本不欲理会,窗户外面的人却坚持不懈。

    一遍又一遍轻轻地扣着窗,还压低了嗓音,轻轻地喊。

    这嗓音也十分动听,跟百灵鸟似的。

    “双双!双双!双双你在吗?”

    张幼双终于忍无可忍,冷着脸哒哒哒冲到了窗子边,打开了窗。

    这一开窗,眼中倒映来人的面容。

    张幼双瞬间一怔。

    月色下,站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

    少女生得是那叫一个芙蓉面,冰雪肌,赛鸦鸰的鬓儿,一袭缃裙,紫色的诃子,青色的大袖衫。素面朝天,不施粉黛。

    一捻杨柳小蛮腰,一点樱桃樊素口。

    我的老天爷啊,这就是田翩翩吗?!

    真人竟然长这样!

    情敌长成这副模样……

    张幼双默了。

    本尊真的输得不亏。

    很明显,学子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于是,众人都疯了。

    至于陆承望更是震惊,往后一翻这落款,只看到两个笔力遒劲的大字冷不防地跳入了眼底。

    “三五”。

    三五……

    那一瞬间,陆承望整个人都不淡定了,手上的书本啪地一声落在地上。

    同伴吓了一大跳:“祖之?”

    “祖之?!”

    “你看傻了?”

    陆承望面色苍白,魂不舍守,如遭雷击,天雷滚滚。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这不是双双的钤印吗?!

    他虽然知道张幼双签了伊洛书坊,可他压根就没想到她签的是时文,还当是写什么话本子呢。

    这倒霉孩子瞬间呆若木鸡,头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世界的恶意在脸上冷冰冰地,胡乱地拍。

    **

    同志社内。

    陈子珍面前放着一本摊开的《五年科举三年模拟》,一边咬着掉渣的油饼,一边神情轻松地看了下去。

    早在几天之前,吴朋义这个社长就曾向他们大力推荐过这本《五年科举三年模拟》了。

    不过又是一本程文嘛,陈子珍如此想着,颇有几分闲适自在地往下看去。

    然而,越往下看,他心里就越惊,面色随之沉凝了不少。手上的饼不知多久没再啃过了。

    这……这……!!这上面的时文得有解元……不不不,会元水准……

    不!这其中有两篇简直就是进士,甚至说是状元的水平!

    越县的县衙内。

    越县的知县赵敏博结束了一天的公务,闲来时,顺手翻了翻案边新出的这本《五年科举三年模拟》,作为这越县的父母官,看着看着却忍不住睁大了眼,倒吸了一口凉气。

    将这封面上的署名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眼。

    三五?

    赵敏博的神色也渐渐沉凝,他们越县何时出了这么个人物?!这是学子还是夫子?怎么从未听说过?

    非止县学生、同志社的社员、赵敏博等官吏,越县内其他大大小小的私塾也无不被震动了。

    这也难怪,毕竟张幼双默写下来,经过整理分析归纳的都是明清两代状元会元的科举文墨,其中不乏王鏊等八股文名家。

    却说这本《五年科举三年模拟》初时在市场上不显山露水,但没过多久就在坊间掀起了一股汹涌的热潮,凡是看过的都说好。

    一时间,洛阳纸贵,“三五先生”在书中所说过的话被众多生员被封为圭臬,《五三》其下死忠粉无数。

    当然人红是非多,死忠粉多了,喷子也多了。

    伴随着大梁举业日益功利化,n年前,甚至还就这引发了一场激烈的“义利之辩”。

    “德业派”和“功利派”打得不可开交,“德业派”鄙夷“攻利派”举业只为发身科第爵禄,奉时文套路为圭臬,甚至不知经史为何书。

    功利派则不屑于德业派这般迂腐清高的作风。

    可想而知《五三》甫一上市,“三五先生”瞬间就被打为功利派,被德业派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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