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池春扭头瞧向另一边,就是不去瞧眼前的两位兄长。钟池画和钟池南两人又好气又好笑的瞧着他,从小到大,钟池春生气就是这种神气。可是做为兄长的人,为了弟弟的幸福,有些话,也不得不说出口来。

    钟池画是家里的长子,没有人比他更加明白他们有一对极其任性的父母,从小至大,那两人冲动起来,完全会忘记父母应该尽的那些责任。他是长子,父母年轻时的行事,还要无所顾忌一些,他说起来都是满纸的辛酸泪。大约家里只有钟池春这个幼子,心里一直认为父母慈爱无比有担当,他们做任何的事情,都是有道理可言。就是钟池南都曾被父母两人辜负过,如果不是祖父祖母出头,他的亲事只怕会被钟家三老爷夫妻生生的拆散去。

    钟池画实在无法对小弟说出父母的一些不是出来,钟池南心里就没有这么多的负担,他直接开口说:“小弟,原本有些事情,做儿子的人,是轻易不能论父母的长短。可是我实在瞧不惯你这么一直的傻下去。你不信弟妹,可是我们却都信弟妹。弟妹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是从前没有相处过,只是听过她的传言。那些传言里面有许多她的不是,可是没有一句说她是一个擅长挑拨离间的人。

    祖父祖母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也知道。他们如果不是瞧着情形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也不会寻父亲母亲去说话。至于说训斥类的话,我不信是祖父祖母所为,他们大约只是婉转的劝解几句。你说祖父说了你,要我说,你早就应该被人这样说一说。这门亲事,是你千辛万苦要求来的,结果你把人娶来之后,你就随手把人角落处一扔,只管着自已过快活的日子,不管别人刚入新家的生涩。你这样的行为。弟妹没有跟你吵过闹过。那是别人家教好。”

    钟池春头扭过来,很有些不平的说:“我那把她扔一边去了,我每天夜里都陪着她。”钟池画听他的话轻摇头,钟池南冷笑一声。说:“夜里。你自然要陪着她。你开了荦,再叫你吃素,你受得了吗?说是陪着别人。只怕还不如你不陪,至少别人夜里还不受累。”钟池画赶紧轻‘哼’一声:“二弟,你胡说什么,他们是夫妻。”钟池春脸涨得通红,他那听不明白钟池南的话,他脸红着分辩说:“我又不是畜生,那可能时时想着那事。”

    钟池南大约是一心跟他对上号来,他直接反口说:“你的确不是畜生,你还会说几句人话。就是这样,才让人生气。你是欺负弟妹性情好,才会一而再的惹人。可是你要记得,会咬人的狗一般都不会叫,你别等到弟妹不想容忍之时,你才清醒过来,那时只怕已经晚。我们钟家从来没有合离的事情,你可别开了这个头,把我们的家风都给败坏了。”钟池画赶紧伸手把钟池南扯开去,两人行到一边说话。

    钟池画跟钟池南低声跟他说:“我是让你跟我一块好好跟他说事情,你怎么越说越上火,你跟他好好说,他又不是听不明白的人。”钟池南侧头瞧一眼神情委屈不已的钟池春,他低声说:“哥哥啊,你觉得我们好声好气跟他说话,他会明白吗?只怕他会觉得我们说父母有私心为人任性,他会认为我们是在诽谤父母,我们都是不孝之子,只有他是天下最大的孝子。”钟池画同样纠结起来,钟池春出生后,钟家三老爷夫妻行事已经倾向象是做父母的人。

    而他们这些做兄姐的年纪都比他大,就是最小的妹妹,都要比他大五岁,家里人人让着他,宠爱着他,幸运的是这般长大的他,还没有被一家人完全的宠坏,还懂得上进用心,从来不让人有太多的操心。遇见这么一个出众天生懂事的孩子,钟家三老爷这对夫妻的名声,跟着水涨船高起来,他就是他们夫妻的荣耀,多少涂抹了他们年轻时的荒唐事的痕迹。他们待钟池春自是比前面儿女要用心许多,这个儿子,唯一让他们受挫折的事,就是他的亲事。

    钟池春听着两个兄长的嘀咕声,听来听去,都是说着父母是非的话,他很是不高兴的瞪着他们。钟家三老爷夫妻在他的心里,那是一对极其难得慈爱的父母,待人是那般的亲和,怎么落在两位兄长嘴里,他们是那种任性的人。钟池春心里也跟着嘀咕起来,要是只有钟池南一人说这样的话,他心里还能想得明白,毕竟钟池南成亲时,他虽说年纪少,也知道钟家三老爷夫妻当年是不满意这一门亲事,认为陈氏家的门第低了一点。

    陈氏当年嫁了进来,在钟家三夫人身边是主动立了足足三月的规矩,差点损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这些事情,钟池春曾经无意中听丫头们闲谈提过,一晃这么些年过去,他突然记起那些忘却的事情。然而他的记忆里面,钟家三老爷夫妻待大嫂姜氏一直亲和有加,家事都全盘交给她处理,按理来说,钟池画对父母要赞同许多,怎么听来听去,他也有怨言许多。钟池春只觉得成亲之后,身边的人和事,都变了太多,让他觉得有些陌生起来。

    钟池画兄弟总算商量出一个结果,他们觉得这样的事情,还是要慢慢的劝和,至少要先劝钟池春不能再跟弟妹冷战下去。钟池画兄弟行了过来,他们瞧着钟池春微微皱了的眉峰,他们的心里都有些不舒服起来,毕竟这个弟弟是他们如待儿子般看大的人,他们还从来不曾瞧见他这般脆弱的神情。钟池画伸手轻拍拍钟池春的肩头,说:“小弟,你也应该要长大了,不能再遮蔽着眼睛,只凭想象过日子了。

    父亲和母亲也是普通人,他们自然也有做得不那么周全的时候。你觉得事情是弟妹说的,可你也要想想,你常跟着父母共进晚餐,时日一长,怎么会没有风声传出去。再说这样的事情,用得着弟妹去祖父祖母面前说话吗?新媳妇入门,原本就打眼一些,大家多少会关注她一些,加上你这般冷落她,那些事情,总会传到祖父祖母的耳朵里面去。祖父祖母要是还不出面说话,给外面的人知道,只会笑话我们一家都是糊涂人,都盼着你们小夫妻过不好日子。”

    钟池春神情恍惚回到自家院子里,守门妇人瞧着他回来后,脸上有了着急的神情,她是瞧着闻春意离开的人。钟池春在房里转过一圈,没有寻到闻春意的人后,他以为人大约去了后院,便安静的坐在窗子边,随手拿起闻春意放置在一边的书,他恰巧看见闻春意看的内容,他的脸色黑沉下来。要是说钟池画和钟池南的警告给他提醒外,他还不曾觉得会落到那般严重的地步,而他见闻春意翻到夫妻财产定义时,他心里才有了不好的感觉。

    这也是闻春意一时大意了,这些日子,钟池春回来用了晚餐,就出门,不到夜深不会进房门,哪怕是休沐日,他也是这般的行为。闻春意早就起心要出去散心,原本是要收拾起来的书,经喜鹊那么一扰,她就不记得这么回事。出了门,她记起这么一回事,想着钟池春晚餐时才会回来,她又灭了转回来的念头。闻春意暂时还没有别的想法,毕竟那对夫妻在初期时,都会有磨合时。再说,她心里是曾想过和离的事,转而就知道,那是最下策的法子。

    古人都云,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亲。她那能自已动手拆了自已的婚姻,还是就这般赖活着维持下去。外面的天空是无限的宽广,可是那广度,也要是小鸟的翅膀不曾被折断过,才能飞得高飞得远。闻春意思前想后,觉得那里天空都会有雨,而她现在没有到淋冰雪时,还是瞧一瞧,能行老路,就没有行那一条弯曲难走的小路。闻春意心里对自已是有些失望,她最终还是屈服于现实,选择一条这样简便的路走。

    而钟池春在房内坐了好一会后,连喝了几杯茶水后,他直接站起来主动往后院寻人去。后院空荡荡的,只有菜地里生出嫩嫩的菜叶,而那人却不曾在。钟池春眉眼一沉,直接往前院去,三子家的恰巧正和方成家的在院子荫静处说着话,她们见到钟池春行了过来,两人赶紧行礼问好。钟池春沉着脸寻问:“少奶奶去哪里了?”三子家的瞧向方成家的,只见她平和的回答:“昨天少奶奶跟夫人请示过,要同娘家少爷出门一趟,夫人准了。”

    方成家的一直低垂眉眼说着话,她心里同样为闻春意报不平,这要是闻春意自已作,钟家人这般待她,还可以说得上是报应。可是闻春意在闻府时,她一直就不曾搭理过钟池春,更加别说上竿子去讨好钟池春。是钟家和钟池春自个寻上门求的亲,才有的这门亲事。这人进了门,钟家人却一个个能厚着脸皮,把白说成黑,把黑直接变成白,把责任全推到闻春意的头上,竟然成了闻春意从小就起了心思引诱钟池春,以至于进了家门,被钟池春识破了底子,这才起了心思冷落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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