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消息来的快,溃兵却走的慢。

    多数朝廷军,都失陷在了梁山脚下,走出来的个别人,能不归京里的,也不归京里了。

    将军都没了,回去的命运如何,当真不好说。

    要是陛下心情不好,也是活罪难逃,索性能不归的,便是不归了。

    至于要说不归了能去的哪里,如今这世道,是匪变兵的不少,兵变匪的更多。

    换来换去的,也不稀奇。

    蔡京要的考究还的有些时日,然梁山大败宋军消息的传播脚步,却哪能停下?

    尤其是在山野江湖之间,传播的更是快了。

    ...

    威胜州沁源县一个猎户,有膂力,熟武艺,专一交结恶少,此人名唤田虎。

    本处万山环列,易于哨聚。又值水旱频仍,民穷财尽,人心思乱。

    田虎乘机纠集亡命,捏造妖言,煽惑愚民。

    只是到底还担心这朝廷军马,初时只掳掠些财物也就罢了。

    到后头稍微胆子大些了,也是难得一回,抢夺一番州县,却亦惶惶度日,生怕受朝廷来剿。

    前头听得消息,说是朝廷举万人大军攻打梁山,可把这田虎吓的一跳。

    只怕也引这朝廷主意,顺便把自己来剿灭了。

    毕竟河北之地,离着济州可是不远,那官差心情一好,顺路拐个弯,很有可能啊!

    然到的今日,却传出了个惊天的消息来!

    官府败了!

    败的一塌糊涂!

    那万人的大军啊,被梁山给一窝端了!

    官府到底有没有能耐,眼看这就一群乌合之众嘛!

    田虎哪里晓得梁山打的有多少艰难,听闻了这消息,唯有一个反应。

    就是这官府里的,皆是窝囊废啊!

    又有其妻舅邬梨,听得这等消息,也是哈哈大笑道:“文官要钱,武将怕死,看来这天下,处处皆是这般!”

    “各州县虽有官兵防御,都是老弱虚冒。或一名吃两三名的兵饷,或势要人家闲着的伴当,出了十数两顶首,也买一名充当,落得关支些粮饷使用。”

    “到得点名操练,却去雇人答应。上下相蒙,牢不可破。”

    这邬梨本是威胜富户,看来也对那官府中的事情了解不少,一字一句,可说的都是这大宋军中的顽疾之处。

    却听其接着说道:“国家费尽金钱,竟无一毫实用。到那临阵时节,却不知厮杀,横的竖的,一见前面尘起炮响,只恨爷娘少生两只脚。”

    “且不看前头还有来说来剿我等,却哪里敢上前了?只是尾其后,东奔西逐,虚张声势,甚至杀良冒功。”

    “就是这些能耐,也怪不得被梁山杀个通透。”

    邬梨的一番话,是深得田虎之心,更被田虎两个兄弟给听得心里去。

    田虎两个兄弟,一个名唤田豹,一个名唤田彪。

    当然了,如那祝彪一般,这田彪也是最小的兄弟。

    俗话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虎生三子,必有一彪。

    彪,乃是由虎所生的多余之子,素来体弱,却生性残忍。

    当下,却听那田彪就猛然提议道:“兄长,我看那梁山这般潇洒退敌,咱们也不虚的其,不若这便开始攻伐郡县,自立为王如何?”

    这田彪,怕是早有这般心思了!

    如今见机会正好,索性便是明说的个彻底,以表心意。

    更有边上田豹听得,亦是附和在旁:“是啊,这朝廷里头,都是这般模样的将军,咱还怕个不成?”

    “届时席卷河北,当个逍遥王,岂不痛快!”

    只田虎听得却没当即做声,直直思量了半晌,才应道:“此倒是不急,咱们可再等等那梁山里头的消息。”

    “那朝廷,我看是没这么轻易善罢甘休的。”

    这田虎,倒是把梁山当个挡箭牌了。

    ...

    这边说的河北威胜州里的田虎欲要为乱,那边东京开封府内有一副排军,名唤王庆,也听闻了梁山大败朝廷军的消息。

    不过这消息对现在的王庆来说,只是个小小谈资,最近的王庆,那日子过的可叫逍遥。

    这王庆,生的是凤眼浓眉如画,微须白面红颜。顶平额阔满天仓,七尺身材壮健。善会偷香窃玉,惯的卖俏行奸。凝眸呆想立人前,俊俏风流无限。

    总而言之,是个风流种子,花花公子。

    前几日,王庆在街上认识了一位女子,生的俏丽,年方二八。

    按着原本的节奏,自是一番偷香窃玉的故事,谁能想,这女子的身份好是特殊!

    那女子是童贯之弟童贳之女,杨戬的外孙。童贯抚养为己女,许配蔡攸之子,如今却是蔡京的孙儿媳妇,小名叫做娇秀。

    蔡京的孙儿媳妇!

    可不得了!

    本来有了这层身份,王庆也不该招惹,然这小娘子实在太勾人,整的王庆虽知极其危险,却也难舍其缠绵。

    两人眉来眼去,厮混到了一起,光阴荏苒,这便已过了三月。

    有这等好日子过,谁还管的这梁山的消息,自是听过就算了。

    ...

    晃了晃脑袋,王庆好不容易消散了昨日的宿醉,正想着今日和小娘子的约定,却听一阵阵的敲门声,在外头骤然响起。

    “王庆,王庆,府尹寻你去问话,问你昨日怎地未来坐班来!”

    王庆听得无奈,这府尹来寻,也只得暂且歇了偷香的心思。

    随后应一句道:“昨日多吃的些酒,这便来向府尹告罪去。”才叫外头熄了敲门声。

    若是王庆往日清醒之时,就该反应过来,这府尹何时管过坐班的事情。

    只现在宿醉的后遗症还未消散,倒是未想的此处,随手披上官服,就有些放荡的出了屋外。

    见得两个面熟同僚,只微微拱手算是见礼,便是大摇大摆,晃去了府尹处。

    后头两个军士见得,相顾一视,见这王庆毫无所觉,偷偷收起适才微微出鞘的军刀。

    一左一右,夹住那王庆,就往府里去。

    不多时,王庆走的地方,却见那府尹却一脸薄怒,正站的大门前头,似乎就直等着自己。

    “不过是旷班一日,不用如此吧!”

    王庆心里正是纳闷当口,却听那府尹高呼一声:“你二人还不把这逆贼扣了?”

    当然了,这话对王庆身边二人所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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