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宁点点头,出了门。

    陈浩瀚仔细查看公司里的经营数据, 眉头越皱越紧。公司的状况不好,这一点他是知道的,但是不知道这次情况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新宣布的政策还是很有效的,起码公司的精神面貌与昨天相比已是天壤之别。陈浩瀚又找到人事,对他们说:“你们在公司这么长的时间,也该干点正事了。”

    “把公司的规章制度梳理一遍,有什么东西需要改的,立刻跟我说说。明天早上开会大家讨论。还有,我给了这么高的工资,不是养闲人的。”

    陈浩瀚作风凌厉,跟谢非烟不同。这让人事上也不敢怠慢。

    下午厉宁打电话过来,说约到银行的贷款主任,同意见一面。

    “四点半,地点就是银行办公室。”

    陈浩瀚皱眉,倒不是厉宁办事不利,而是太利,太过顺畅,四点半银行一般都要盘账下班,这时候连门都不开,但这个贷款主任还同意约见陈浩瀚,如果说这里面没人动手脚,怕是谁也不会相信。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把小刘叫进来。”

    厉宁被叫了出去,过了不大会儿,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女子走进来,躬身道:“陈总你找我。”

    “把公司的材料整理一下,我要去办个贷款。给你一个小时,能不能搞定?”

    “能。”小刘很坚定。

    陈浩瀚把她打发出去,这是谢非烟请来的一个秘书,人还不错,跟了谢非烟很多年,公司里也只有她知道陈浩瀚就是谢非烟的老公。

    一个小时之后,陈浩瀚带着刘煜一起去商业银行,贷款部主任四十来岁,见了面先把刘煜上下打量一下。

    “杨主任,”陈浩瀚勉强挤个笑,招呼一声。

    杨主任笑笑,指着桌子前的两张椅子道:“呵呵,坐。雄峰服装是个好企业啊,我大概看了看资料。不知道你想贷多少?”

    “如果一个亿的话最好。最低得五千万。”

    “现在可不好贷!”杨主任先吃了一惊,这才道:“最近这两年你

    也看到了,实业不好做。”

    “杨主任可以先看看资料,可以的话就贷。”

    后半句话陈浩瀚没有说,那就是不行了可以不贷。这些钱是用来发展的,以目前雄峰报表上的利润率,还能维持得下去。只是发展的有点慢而已。

    “那好,我明天把材料递上去审查。”

    双方就此告别,这一次只是初次接触,贷款要走的流程还很长,陈浩瀚也没指望今天递个申请明天就能拿到钱。

    回到公司,已经接近下班,陈浩瀚简单交代两句,离开后先去医院。王桂兰见到陈浩瀚仍旧难以自持,挥舞着一个针管要扎死他。他只好先回去。

    回到家中,意外地发现杜小枫已经回来,并做好了饭。

    “回来了?”杜小枫默默地把他拉道餐桌旁。

    陈浩瀚有些意外,道:“作业都完成了么?”

    “完成了。”

    “以后这些事你不用做,想吃什么叫外卖就行。学习很重要,做完了再说其他的。”

    “浩瀚哥,我……我想做点事。”

    陈浩瀚的心情难得好了一点,坐下来吃了点,道:“还是以前的味道。”

    吃完了饭,杜小枫主动收拾,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学习。陈浩瀚觉得两个人住这个房子有点挤,杜小枫毕竟不是个小孩,已经十六七,该有的男女之防也得防着。

    陈浩瀚也打开笔记本,开始规划公司的发展。弄到半夜两三点,算是把公司的大概发展方向做了出来。

    伸个懒腰,陈浩瀚点起一根烟。

    这是以前的习惯,好多年都没抽过,不过以前左手会端一杯上好红酒。站在窗前,他抽完一根烟,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心情惆怅。

    次日一大早,陈浩瀚到了公司便直接召集高管开会。

    “今天我们开会的主要目的,是规划一下公司的发展方向。最近两年情况不大好,谢总以前的政策全部作废,今后我们将执行新的规划。下面我跟大家说一下。”

    陈浩瀚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其实总结出来只有一点。

    抄底投资。

    无论是收购几个上游供应商也好,还是收购设计公司,都是这个意图。但实际上,雄峰不过是一个小型的代工厂,生产设计的能力并不强,虽然并购的都是小型公司,但他们能不能吃下还是个问题。

    “陈总,现在我们的订单不多,国内的服装市场也跌得厉害,这时候并购不是明智之举吧。”负责抓生产的副总道。

    “先不要讨论行不行。先讨论下怎么并。谁去负责谈判。”陈浩瀚做事实霸气,他这是一举要摆脱代工厂的地位。

    “我反对,现在大家都想办法缩减资金过冬,如果我们稍有不慎就会倒闭。”财务站起来说话。

    “同意,我也反对。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是扩大订单,将南方厂里的订单抢过来。”人事也发表了意见。

    “我也反对,现在不是时候,等将来情况好点再图扩张。”

    ……

    在场的六七个人,没有一个人同意,陈浩瀚静静坐在主位上,手指轻轻敲着桌子,似在倾听,又似在思考。直等到所有人都把意见说完,他才轻轻开了口。

    “都说完了?”陈浩瀚冷笑,站起来,扫了在座的诸位一眼,道:“愚蠢!我说的是在座的所有人!”

    众人一听脸色不大好看。

    “服装这个行业,是存在一定周期的,虽然谁也摸不准这个周期究竟有多长,但大家都明白。但这个行业没有终点,只要不是末日,就一定会存在。”

    “现在确实情况不大好。但这种情况会存在多少年?你们考虑过吗?十年二十年?这是我们投资的最好时机,实话告诉你们,并购只是第一步,下一步改造生产过程。”

    “全面上云。所有流程全部迁移到云端,在座的每一位,都想想,除了用电脑上个oa,看个电视还会干嘛?该学的专业技能都想办法补上,并购完成,下一步就是流程电子化!”、

    “给我推荐一个人谈判,这不是跟你们商量,是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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