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皇帝喊起来之后,齐震面色严肃地开口道,“陛下,家父之死,臣可否得知内因?”

    “唉!”皇帝叹了口气,摇头道,“齐老是我大夜有功之人!怎么就……”说着又叹了口气。

    听到这里,齐震也没有听到一句和自己父亲死因有关的话。

    他没听到自己想要的,自然不会接话,只恭敬的站着,等皇帝再次开口。

    坐在高位上的皇帝见他迟迟不肯开口,便接着说道,“朕担心齐老的安危,就派了几个人过去贴身保护着,谁能想到……”

    说到这里,皇帝将目光移到了齐震脸上,“不过一两个时辰的功夫没有守在跟前,齐老就……”说罢,满脸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听了这话,齐震心中冷笑。

    贴身保护?

    说得倒是好听!

    能把软禁说成贴身保护,还能这般面不改色的人,也是令他佩服得紧!

    不管此时齐震心中如何作想,面上的神色依旧是带着些悲伤的严肃。

    只见他对着皇帝跪了下去,拱手道,“家父在时,臣未能尽孝,如今……棺椁虽已经下葬,烦请陛下应允,让臣在回西北之前,为家父守几日的灵。”

    说罢便重重地扣了个响头。

    待皇帝唤他起身时,额头上已经青紫一片,可见他扣首时是用了力气的。

    “爱卿不必行此大礼!”皇帝的目光从齐震额上一掠而过,面上神色是满满的关切,“百善孝为先,朕怎会剥夺你身为人子,尽孝道的机会呢!”

    说着,朝不远处唤了一声,“东因。”

    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应了,“奴才在。”

    “去将朕的药酒取来。”

    不多时,便有一位约莫三十多岁,穿着总管服饰的太监,手中端着托盘站到了齐震跟前。

    皇帝对着托盘上的瓶子抬了抬手,“爱卿啊,这是朕自己用的药酒,对你额上的伤十分有效,你拿回去吧。”

    唤作东因的太监闻言,将手里的托盘朝齐震举了举。

    瞧着面前的药瓶,齐震伸手取过,对着皇帝单膝跪地,抱拳谢恩。

    待他走后,从皇帝右边的珠帘内走出了一个人,举止随意地走到皇帝身旁调侃道,“没看出来啊,演得不错!”

    此人一身绛紫衣袍,衬得气质越发地尊贵。

    皇帝闻言先是白了他一眼,“允儿,朕刚刚说的话,应该能算妥当吧?”

    来人不是南宫允还能是谁!

    “父皇说得很好,儿臣多谢父皇配合。”说着,懒懒地抬手作了个揖。

    见他这副模样,皇帝轻哼了一声,“依朕看,你是被你皇祖父宠坏了!一点规矩都没有!”

    看似严厉的话,却是用调侃的语气说出来的。

    “儿臣的规矩可不是他老人教的。”说着便直接转过身,慵懒地抬了抬手,就算是离开的招呼了。

    皇帝见此也没说什么,径直带着东因去了御书房。

    从皇帝那儿出来之后,南宫允便转道去了宁寿宫。

    入了宫门就再没人守着,南宫允顺利地进了殿内,走到了太上皇跟前。

    此时的太上皇靠在身后的椅背上,面容十分憔悴,身后的承奇正在为他按着太阳穴。

    “皇祖父。”南宫允开口唤了一声。

    听见声音的太上皇睁开了眼皮,见南宫允穿的一身绛紫衣袍,眸光顿时亮了起来,“今儿是什么日子啊,能叫你脱了那身黑?”

    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南宫允在他左手边坐了,扫了一眼太上皇身后的承奇,“皇祖父身子不舒服?”

    “无妨,年纪大了,都是老毛病。”说着直起身,避开了承奇的手。

    这个动作之后,承奇就站到了太上皇右侧,垂首降低存在感。

    “你今日来,可是有话要说?”太上皇才不会认为,南宫允今日过来是跟他请安的。

    “西北边境的事。”

    “西北边境”四个字一出,二人神色具是一凛。

    “孙儿在齐震离开边境之后,派人杀了他的副将,如今西北军队尽在掌握,只差齐震手里的兵符了。”

    南宫允办事的效率让太上皇很是惊讶,却又想到兵符的事还没解决,便开口问道,“你可有法子将兵符收回来?”

    “杀了齐震。”从南宫允口中轻飘飘地吐出了这四个字。

    听得太上皇瞳孔微张,“你有几分把握?”

    “十分。”南宫允丝毫不谦虚地答道。

    见他如此自信,太上皇便不再过多地担心什么,“你拿主意就好。”

    说罢抬了抬手,示意南宫允离开。

    在南宫允起身的同时,太上皇再次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

    承奇见状,忙走到他身后,为其按揉太阳穴。

    ……

    平日的南宫允鲜少穿其他颜色的衣服,总是以一身玄色衣袍示人。

    除了之前伪装允公子的时候,穿的是白色的袍子,以及去见顾长宁的那几次,穿的是旁的颜色。

    其余便再没穿过其他颜色的衣袍。

    今日这身绛紫色衣袍,是他生平第一次穿。

    腰间依旧是顾长宁送他的那枚玉佩,虽与今日这身衣衫不搭,他也还是将其当做宝贝一样挂在腰间,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

    坐下的时候也颇为刻意地摆弄着,时不时的拿在手里摩挲,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于是在他走后,宁寿宫里有了这样一番对话——

    “你可看见他戴的玉佩了?”

    “殿下生怕人瞧不见似的,一直拿在手里把玩,不肯松手。”

    “本皇瞧着,那东西不像是什么稀罕物件,是不是本皇年纪大了,老眼昏花,看错了?”

    他向来清楚得很,一般的东西可入不了他这个孙儿的眼。

    “上皇没看错,那玉佩确实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承奇一边为他按着,一边答道。

    “看来,那玉佩的来历才是关键了,”太上皇说着,感慨了一句,“本皇老喽!他喜欢谁便是谁吧,本皇这个做皇祖父的是插不上手了。”

    “上皇别这么想,您就想着,殿下好不容易有了个心悦的女子,把她娶回去做王妃,总好过殿下现在这样,独自过一辈子的好。”

    太上皇想到这里也就想开了,左右南宫允能答应娶王妃,已经是不容易了,就让他娶个合心意的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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