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摇头:“没有……”
“没有吗?”宗政雅不等秦老说完就哭了起来,身躯还适时的晃了晃,一副接受不了现实的悲怆模样。
又带着哭腔道:“爷爷,求您老命人在府里搜上一搜,没准是孩子闹脾气,所以躲起来了。”
贺岷皱眉开口:“王妃娘娘,骆世子一直很懂事儿,要是来了成国公府,定会来拜见老国公,不可能躲起来让他担心。”
二狼都不会做的事儿,何况是懂事儿的小骆游?
而且……
“骆世子跟陛下闹脾气这事儿,很不寻常……”贺岷没有把话说完,可他已经拿出一枚令牌,递给旁边的亲兵小旗长。
小旗长会意,接过令牌后,立刻离开,要进宫去面见卫霄……他们是行伍出生,不会偏信两个妇人、一批御林军、一批内监的话,他们只信自己求证到的事实。
宗政雅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是脸色一白,委屈的看着秦老,哽咽着问:“爷爷是不相信我吗?觉得我有二心?”
宗政雅突然崩溃了,不顾形象的蹲下痛哭:“我知道错了,我已经尽力做个好妻子,可你们为什么就是防着我?我也不想给陛下塞堂妹生皇子,可那是我祖父,是悬在我头顶上的天,他逼我,我能怎么办?!”
她哭得凄惨,说得委屈,可秦老还是没有靠近她。
宗政雅心中恼怒,只得抬手,一拳一拳砸向自己的腹部:“都怪我不能生,要是我能怀孕,就不会闹出那么多事儿来,就不会跟陛下、跟娘家离心,可当初是景元帝给我灌的绝嗣药,我怎么反抗?呜呜~”
语无伦次的,秦老怕她疯了,终于过来安慰她:“霄哥儿媳妇,你别太难受。你是霄哥儿的正妻,只要是他的孩子,皆要尊称你一声母亲……至于宗政家的事儿,你不必管太多,他们不会位极人臣,可霄哥儿也不会对他们太过……”
话没说完,秦老就闻到一股子臭味,猛然一惊,正要后退,身侧的芮双早已出手,抽出腕钏里的刀丝,一抛一绕,闪电般缠住秦老的脖子,身形一旋,避开贺岷的刀势。
竟是个练家子!
贺岷一惊,又快速一劈,嗖,直接破开芮双的软皮甲,削下她一长条的手臂皮肉来。
芮双是个狠人,并不呼痛,只是脸色变了变,就飞快说出一句:“他中毒了,只有我能救,不想他死就投降!”
贺岷大怒,来不及去看秦老,而是飞快抓向宗政雅……两个总要抓一个做人质。
然而,已经晚了。
铛!
宗政雅带来的内监们挡住贺岷的攻势,把宗政雅护到芮双身后。
贺岷怒极,赶忙看向秦老,见他已经口吐白沫,身躯僵硬,四肢跟脖子都动弹不得了……竟是瘫了。
“贺叔!”贺岷暴怒,朝外头吼道:“击鼓,集合人马,宰了这两个贱人!”
又用刀指着她们,道:“放了贺叔,不然连陛下也救不了你们!”
怎知,宗政雅笑得不行:“哈,陛下?我们用得着那废物来救?实话告诉你吧,卫霄已经中毒瘫痪,这辈子算是废了,如今的皇城是阿霁的天下。而京城内外,甚至是卫家军大营里也有阿霁的人,曹将军他们就是!”
卫长岭忠心,硬拉拢的话,只会适得其反,所以阿霁拉拢了曹将军。
“阿霁的手里还有神兵,那些神兵已经把永泰府搅得天翻地覆,连钟寰都对神兵束手无策。”
“卫长安跟阖真已经带着大批神兵去秦国公府,用的就是骆游失踪的借口,而秦家信了,已经给他们开了门,所以……”宗政雅说着一桩桩令贺岷震惊的事儿,最后笑的得意又恶毒,道:“你们要是不想大狼二狼被阉、不想顾锦里被卫长安等人糟蹋,就别冲动,好好配合我们,我跟阿霁还能让他们死得体面一点!”
噗,秦老听得生生呕出一口血来,老眼里含着愤怒,含糊不清的吼出一句:“你怎能这般恶毒~”
花一般的年轻姑娘,心思却恶毒至此,亏他们还一直想给她皇后之位。
宗政雅笑了:“呵,跟你们这些双手沾满鲜血,屠杀世家豪族、糟践世家清白姑娘的匪徒比起来,我跟阿霁当得起大善人三个字!”
又冲着秦老喊道:“这是你们当年欠世家豪族的血债,我跟阿霁没错,是你们该死!”
说到最后,宗政雅的面孔已经狰狞如鬼。
“荒谬!”贺岷怒道:“自己做了错事儿,还把错误归结到别人头上……景武帝是杀了很多世家豪族,可那是他们该死。不说其他人家,单单说你宗政家,回去问问你祖父,你的太祖爷爷抢了多少人家的清白姑娘?夺了别人多少土地?传家的手艺里,又有多少是灭了别人满门算计来的?!”
宗政雅暴怒:“住口,你们这些匪徒,没资格评判世家豪族。要是没有世家豪族在朝堂撑着,这片土地早就被戎贼占领了!”
啊?
贺岷不理解:“上战场的是世家豪族吗?”
当年天下大乱,大部分的世家豪族不是往南逃,就是躲进山里的坞堡内避世,可没见他们派私兵抗敌。
“闭嘴,本宫不跟你们这些泥腿子争论陈年旧事,速速投降,再把罗慧娘押来,不然我们让老头子人头落地!”宗政雅威胁道。
“岷小子……”秦老说话了:“让我死得体面一些~”
贺岷是秦老他们教出来的,而秦老时常对他们说,身为武将,即使不能死在战场上,也要死得体面一些,绝不能成为俘虏、以及威胁自己人的人质。
“贺叔。”贺岷想起这些教导,是红了眼眶。
秦老积攒了一些力气后,道:“明白了吗?”
贺岷点头:“明白了。”
咚咚咚,成国公府的鼓声还在响着,越来越多的将士奔进院子里。
宗政雅看着外头的将士,听着贺岷跟秦老的话,慌了,怒道:“别废话,速速把罗慧娘押来,不然老头子真的会死!”
呵,贺岷笑了,再次举起手里的刀,对着宗政雅道:“拿死来威胁一个武将,这是你们最大的愚蠢!”
又道:“我也实话告诉你们,今晚这场事端只会有两个结果,一是你们输,二是我们跟你们同归于尽。至于你们很得意的威胁,不存在,因为我们从来不接受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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