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者议会并不希望报告中全是模棱两可闪烁其词的句子,更不希望下辖的工作人员只是空洞而乏味的记录那一切。至少现在,观察本质上更应该是为了学习,能够收获有价值的知识并尝试将其为己所用。

    “应该”。

    现实还做不到,至少从现实的角度出发,帝国砸进去的精力还不足以短时间内就能让帝国收回本钱。

    理想化状态目前仍然是前进的目标,现实与理想目前仍然存在差距。

    这样的差距在帝国内外无处不在。

    ......

    “正视它们。”

    “我们时时刻刻都在前进,历史迭代每分每刻都在变得越发厚重。这发散的无数可能性里,我们无法让自己的实体遍布每一种可能。”

    “做出每一个选择之前,在规定的范围内验算所有的可能。如果没有那时更好的结果,就按照自己的选择去做。未来或许会变得更好,但那是未来——不要因为未知的虚幻耽误了对当前,对现实的决定。”

    “帝国会尽可能做好准备,而所有的人与物,也同样要做好一切准备——包括牺牲。”

    “权重并不平等,这是真切的现实。对于文明超个体而言,如有必需之处,文明内部的牺牲可以被视作必要,如果拼尽一切也无可挽回,那么无论外界的可能如何降临,都应被接受。这是存在梯阵间的规则。”

    “但是过往的一切,以及现在这宝贵的机会给了我们再次设置底线编织规则的空间。万事万物不应廉价,它们并不是空洞的数量,它们的背后对应着真实的故事。我们从教训和血泊中站起,我们需要明白一些想法。”

    “如果我们做不到,那么所有的事故都应该被铭记,它们将会体现出我们的有限甚至是无能,更是在不断的敦促着我们改变自己并不适用于当前环境的那一部分。”

    “……步伐不要过大。成功难以一蹴而就,每一步都不应被忽视。”

    “……态度变化很剧烈……过往的时间中为何做出变化和差异这样巨大的决定?”

    “因为过往已经能给我们足够深刻的教训……并且,我们并没有彻底逆转我们的一切做法和一切看法曾经遵循的根据,我们也更没有设置太多的限制——我们没有把话说死。”

    “与此同时……陛下,我们也研究过多次——这样符合当前我们的“信息势”的发展概念。当存在的基元从虚空中诞生并且自发组合成为实际的宏观秩序体时,它们总会有它们对应的“发展方向簇”,我们将其命名为势。而对于现在的我们而言,让封锁聚合逐渐向多元开放转化的难度远小于让开放转化为拘束和闭合……反势行事会付出更多的代价,并且可能难以成功。”

    “维多维尔陛下,作为一个普通的研究组长,我并不建议您像这样直接向我们询问这些具体的问题——一方面,所有的成果都已经在网络中公开,您可以随意调阅。另一方面,这样的做法,对于我们而言也有太大的压力。最后,我只是帝国一个部门下的一个研究组长,我只能给您有关于我所在的领域的建议,同您在此跨越权限网向我询问一样,如果我给您研究领域以外的建议和看法,那我也同样越权。”

    “已经了解。”

    “……这样看来……确实没错。但是权限系统在明确划分确定责任、义务与权力权利范围时,也不应该成为彼此之间信息交流的障碍......卡文瑞尔,多尼尔,这是一类隐性可能。目前以及可见的未来此可能性尚不被考虑。但是此类可能仍需被留意......避免“信息流铁律”的过度确定。”

    “我们会向相关部门传递需求与当前已经确定的环境参数......但是维多维尔陛下,您还有我们这样做......可能也会从根本上再次影响权限网的整体应用。现在的我们目前仍然处于恢复阶段——”

    “无数种可能里,我们只能选出一种。”

    “......确实如此,有一些现实难以绕过。无论我们现在能做出怎样的分析,能够把一切考虑得多么细致全面,只要我们还在进步还在发展,还在为自己增加新的成果,只要我们积累到一定的阶段,我们看向过去就总觉得那时的我们可能会有更好的选择......但是就算我们有改动自己的过去,彻底重置现实的所有已经融合于现实平面的历史迭代的技术和力量,它也太过危险困难。并且,我们可能会丧失选择方向的勇气。”

    “其实我们可以发现,很多时候,我们实际上的发展路径是混沌的,它只能在一个巨大的“簇”里呈现出大致的方向,很多时候,我们能做的并不是修改过往的缺憾和错误,而是如何能够以更高明的技术和力量抢在损失和新的缺憾到来之前制止它们。这一方面,不知道我们的历史学部会得出怎样的结论。”tv手机端tv./

    ......

    对于现在的帝国来说,帝国正在向下一个阶段迈进——经历了最猛烈的打击、最惨烈的伤亡,最关键的峰回路转之后,帝国终于重新拥有了一丝清醒,并试图从古老的废墟中站起。

    过往的惨痛教训和帝国自己的一些决定使得帝国失去了大部分的理性与知识,即使坐拥强大的力量和仍然足够傲视无数世界的技术水平,帝国生命和帝国本身却连最基础的正常生存状态都无法整理出来——那甚至就像是最脆弱的幼崽一般。

    帝国用了可能是几亿年时间,动用了大量的资源与人力,穷尽一切猜测和思路,从世界内外的一切现象与可能入手,开始重新检测信息与信息之间互动的规律,以及规律可能带来的种种现实现象及影响。过去的时间里,这些工作遍布整个帝国的所有领域,从每个人每一刻的生活轨迹和行动,一直到虚空烈阳那可能跨越虚空的恒星风......帝国,或者说构成帝国的,无以数计的生命在古老的“先祖存在”带领之下聚集形成了定向的力量,这个群体尝试研究明白这些自己日常生活存续中无时无刻都会遇到的现象和事件,以及自己应该如何去面对它们。

    可以说到了现在,这些基础研究已经完成。但是对于整个帝国而言,这些研究是“基础”的——它们的存在就像是基石一般,它们彼此相互组合,可以堆砌出更加宏伟、更加辉煌的高塔,但是毫无疑问,这“堆砌”不可能简单,更难以一蹴而就。

    一个细节,一部分认识的改变,或者是一部分新的技术被应用,它们可能影响到的领域和可能是多种多样的——而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对灵魂认识的改变造成的影响。

    首先,有无灵魂,曾经的、还能被检索到的标准相当复杂且模糊,因为对于帝国而言,帝国只要愿意的话,任何被制造出来的东西都可以拥有自我封闭的感知、对自我的认识、对未来的期待规划以及具有部分混沌属性的不确定选择,而它们的身体也同样可以遵循一整套虚资讯运行结构成长发展。很难说清楚,它们究竟与生命有什么区别,而它们之前被裁定为没有灵魂,实际上更多的部分也应该说是出自于帝国的“基础习惯”,那时的“没有灵魂”更准确的说法可能是“帝国曾经的所有原生智慧个体已经几乎不存”。

    而现在,帝国以一个特殊的虚资讯区间内灵魂投影的有无来确认灵魂是否存在则变得更加明确直接。帝国本身的部分观察记录表明,有无这一投影实际上并非毫无影响,部分武器和应用设备如果以此为作用基础,它们或许可以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并且这个投影可以说在相当泛用——虚空巡天雷达已经观测过,帝国记录过的文明中,所有的生命同样具有这个投影。

    妥善的利用这其中的细节和可能被拓展出的内容,它或许会有独到的价值。

    而对于整个帝国的其他所有领域呢?

    人理与人事部或许能够以此结果更加精确的推演帝国内部的无数个体可能的活动与发展趋势,并且根据此标准作出更加适合的建议,确定更加适合的方向。虚空涌现研究组可以以此设定更加精确的控制条件,交通部与网络结构部可以以此确定新的规范标准,从事设备开发研究的部门可以按照此结果进一步修改设备本身的功能并更进一步明确需求阈值......它们还只是宏观层面上的一部分可能,而如果具体到某一座世界枝干,某一簇世界脉络,某些世界,某一支舰队,某一艘船,某一些人,某一些人需要负责的任务呢?

    目前还没有人说得上来,但是可以确认,目前最广泛的扩展假设“万物有灵”包含着太多可以被想到和不能被想到的可能——而这只能说是整个“系统论”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侧面。

    随着时间的推移,无以数计的基础知识和基础部门会发展,会彼此互动,会解散重组。无数领域无论研究什么,它们都建立在共同的大一统基础,也就是“万事万物皆为信息”这一基础之上。无论具体表现如何,所有的领域其实都会在某一高度,某一深度内开始共通。那时,很有可能任何领域内部出现的新结果,得到的新发现都会如同击入水面的石块,引发波及万千领域的层层浪花。现在或许还难以明确这“浪花”以后究竟会怎样,但是至少现在......第一层浪花可能已经出现:

    需要更加紧密的沟通,更加统一的接口以及更加便捷的互动转换路径,它们需要有足够的精确度以及足够的带宽,来面对以后不同部门不同存在之间可能的超大容量信息转换。

    一种更新颖的理解方式,一种新的信息转换研究带来的影响可能无法预料——一种最初只是为开发一款更加快捷的引擎而研究的技术,可能会随着其最终的成功和利用而在地国内引发一场革命,而可以确定的是,帝国那庞大的体量决定了通过自然淘汰和顺序换装的方式来进行革新根本不可能。每一次革新,都需要有力量能短时间带动整个帝国系统完成相关项目的更新替换。而为了能够迎接那庞大的力量,帝国必须有足够的基础供其流转......

    “所有概要,所有信息指向性关键节点确认无误。相关细则与相关延伸性内容指向无误。已经建档封存,帝国未来发展与评估部、帝国统合部相关研究成果将递交皇帝议会最终确定。”

    ……

    某个世界的角落,空间被不断升维,需要越来越多的信息才能确定一个点究竟位于现在的何方。而遥远的太空深处,世界的中心,已经恢复了部分功能的世界回路始终座向这一区间投入了更多的演算资源和信息总量。

    可能性不再只是虚无的选择,随着专门为试验准备的强大晶能/奥术/白物质反应炉与对应的广播阵列启动,这里的本底资讯变得无尽丰厚,这里就像是一片沃土,而时间线与可能性在这里迅速成长开来,如同怒放的生命。时间线不再只有一条,历史迭代不再只是对应于单一的目标,更多的分歧点不再单向延伸,它们如同破碎的镜子一般不断拓展,每一块碎片之间都能折射出玄奥而复杂的光影——那是光影,是虚假,也是真实。

    “时空背景复杂程度正在提升,信息集度与总度以超越2指数塔迭代的速度增长,请迅速完成试验,否则本区间时空结构体将因演算力无法维持而自行崩溃。”

    “了解,靶标已经激活,开始追踪。”

    复杂玄奥的时空结构体内部,变得扭曲而离奇的光影勾勒出无数被囚禁在这里的无数临时世界线彼此碰撞时的宏伟。无数团信息包含着不同的“势”,它们被叠加在一起,它们被以不同的方式向不同的发展方向引导。

    一艘小型战舰钻入其中。这艘特别的舰船搭载了帝国新制造的舰载机算机,在检测这计算机自身的稳定程度与演算能力极限的同时,这艘作为靶标的舰船同样也在为另外的试验提供支持。现在,它需要尽可能钻入这时空结构体最复杂混乱的深处,利用无以数计的重叠时间轴和重叠世界线遮蔽自身在这个世界中的“目标位点”。

    数千光年外,一艘最终型号的古老真理级常规母舰启动了自己的锁定系统,经过特别调制的晶能波缓缓跨越那庞大而复杂的时空结构体内部所有的时空秩向和细节——不同于在一般的正常时空中查找并锁定目标,这样的时空结构体内部,一个目标任何的微小变动都可能牵扯无以数计的变量,如果以正常的方式进行锁定,那么无论对于舰载系统还是对于锁定方式而言,其难度都将会高出可能是十数个甚至数十个数量级——那不是单一的“提升性能”就能轻易解决的问题。

    “确认目标存在属性,跟踪增强,相关三秩位点同步体现……存在属性锁定系统工作状况良好,目标已经锁定,激活晶能主炮当前附加配件:离散状态攻击强度可控配件,主炮攻击模式:强度递增。”

    纤长的辉煌舰体“前端”,暗淡的晶能护盾表面,游离的活化晶能光点开始凝聚,一颗紧贴在护盾上的、活动的“小太阳”被点亮。淡金色的光芒在帝国视角中跨越太空,钻入了那复杂的时空结构体,并以几乎没有延迟的程度打在了那艘仍在时间线与高维空间中不断跳跃躲避的小型舰船上。

    “确认,经过常规调制后融入追踪能力和敌我识别能力的晶能超凡属性仍然成立,高频晶能可以跨越复杂程度远超寻常世界的大型时空结构体并保持其超越秩序世界内部规则限制的性质。”

    “但是目前仍然需要提出怀疑:如果面对严格意义上真正无限的时空线,此性质是否还能保持生效。目前我们可以通过归纳部分性质确定晶能具有等同于世界本身的“位阶”,但是我们尚不清楚具有局限性的信息位阶归纳想法是否确实对应位阶特殊性来源。换言之,我们尚不彻底明确类似超凡能量究竟是因为什么而能够跨越复杂时空结构,以及它们的可能阈值。换言之,如果真正存在无尽时空,无限维度与无限时间线世界线在时空结构体内部彻底重叠,晶能会怎样与其作用……我们尚不知晓。”

    “小型战舰舰载计算机演算负担提高——护盾读数已经传递,特殊标记性晶能互动频率稳定。”

    “真理级主炮强度提升,继续测试。”

    世界的内部,那颗小小的太阳亮度开始提高,在部分可以察觉到其存在性的区间内,它更加明亮耀眼,但是它的“大小”却同之前别无二致,而在其他的区间里,这明亮的金芒却几乎微弱到不可被察觉——这说明其不必要却又难以避免的存在属性散逸现象被进一步减弱了。

    舰体内,被拓展活化过的空间中,一系列复杂的水晶系统围绕在主炮的激发端口,它们同战舰的演算主机保持联系,并不断调整着被调制的晶能的属性和运作可能。从性质上来说,它们可能类似于调制光的各种透镜和棱镜,只是它们被用于调制和约束晶能,因而它们自身的构造与生效复杂程度要远远超过一般的种种世界内调制介质。但是本质上,它们之间仍然存在着相似之处。

    时空结构体内部,被攻击的小型战舰的护盾记录读数开始迅速上升,双方事前约定后调制的特殊晶能靶点彼此互相吞噬湮灭引发的读数被传感器记录并上报至处理网络。

    “自律系统汇报——确认靶点湮灭正常进行,靶点外晶能护盾与舰体运作状况稳定、舰体对外监视系统表明周围空间与环境未遭受严重损伤,整体非指向性破坏处于可控区间,湮灭频率已经抵达峰值,确定敌我识别系统工作良好。本舰导航系统稳定,本时空结构体内环境可解析,舰载计算机输出正在逼近极限阈值......”

    “停止检测,所有试验无关设备及人员撤离标记区间,世界回路始终座开始切割相关时空结构体,开始检测相关时空结构的虚空吞噬过程并进行记录......”

    ......

    “用scflg—x9镇星级战斗要塞和远望者、监视者级侦察舰作为载体,承担舰队战斗型的虚空巡天雷达,这样的搭配在旧时代里还没有,这是崭新的搭配方式。”又一片试验场,由于环境需要,艾思凯特亲自带领队伍来到试验场为环境提供加持,这片因为试验需要而临时从网络结构中组建了一片新的局域网,而在这局域网中,根据无数世界彼此的相对差异关系而编绘的“虚空地图”展示着本次试验的一切情报。

    虚空中,由舰队撑起的秩序场将那吞噬一切的黑暗阻挡在外,秩序场内,包含着作为新技术载体的镇星要塞和大量被新改装的特种舰船的舰队正在组建矩阵映射,建立最终的交流网。面对这样的场景,艾斯凯特感觉到有些熟悉,也有些……“感动”。

    “据我所知,虚空巡天雷达作为帝国的强大扫描设备,它们自身拥有相关的功能的确重要,但是更重要的叙事网的存在。”艾斯凯特向周围的节点确认道:

    “叙事网之所以能筛查虚空中微弱的信息波动背后的故事,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由于其自身的结构——虚空巡天雷达记录故事,而叙事网由无数虚空巡天雷达组成,它们就像是无数个从不同角度去描写一个故事的观察者集群。正是这来自于无数角度对同一故事的共同叙述,这个故事最终才能算是无限接近精确和完整的。但是对于舰队而言,即使一支舰队搭配阵地型虚空巡天雷达和舰载型的延伸信息捕捉雷达,它们对于目标背后的“故事”的解析能力也远弱于叙事网,你们是否找到了相关的解决办法或者其他的应用方式?”

    “是的,陛下。我们通过进一步调整舰队矩阵的巡天雷达叙事捕捉位点来增强解析能力,同时,我们利用此雷达系统并不是为了彻底替换现在舰队内部的甚高频非线性扫描雷达,而是为了同它们进行互补。”在场的负责人和指挥官们早已了解,自己的统治者似乎更喜欢用这种带有稍微仪式感却显得过程冗杂的方式来交流信息,也没有什么问题,效率不会因此就跌落的不可接受——“现在,甚高频非线性扫描雷达阵列仍然能跨越虚空捕捉目标信息,但是它们的效率大幅度下降。如果目标在虚空中偏转的速度太快,我们的雷达系统就会因为范围扩大引发的计算负载剧增而过载。”对应的节点迅速给出了回应。

    “以往,这样的目标只能动用更加暴烈的手段才能将其清除,但是很多时候,这样的目标与我们的关联强度太弱,在叙事破坏导致的连锁过程彻底蔓延过去之前,本映射连接可能会被优先炸断,我们会彻底丢失目标。如果有这样的补充雷达阵列来进行范围约束,我们的甚高频雷达就不必不间断扫描我们周围的“所有区间”,其相关的计算负担也会大幅度减少。”

    “目前需要您和您的团队做的,就是监控镇星要塞的晶能反应堆组的晶能流动状况并在失控之前出手对其进行远程镇压。我们尽可能使用晶能复原了驱动虚空巡天雷达需要的资讯源,但是利用晶能复原的该类太初信息相当不稳定。同时,由于虚空巡天雷达自身需要相当的能量来维持运作,我们不得不改造了整座镇星要塞,撤去了绝大部分武器系统并改造了动力源......可以预见的未来,它们或许难以投入实际应用,但是作为技术储备和指导思路储备并没有问题。”

    “那就开始试验吧。”艾思凯特做出了许可。

    “最后一次检查试验场范围内所有检测系统稳定性,检验完毕后,规定时间内撤出所有无关人员与无关设备。所有熔断系统与硬件系统进行最后自检确认,试验场边界结构开始启动熔断性隔离,所有检测流程完成后,启动相关测试主进程!”

    秩序场内的舰队首先启动了自己经常使用的第一组“眼睛”——甚高频非线性扫描雷达阵列。而它们要捕捉的目标,一系列经过机动升级之后的小型战舰则调整了自己的护盾频率并压制了自己的“表现强度”,它们在虚空中跳跃,穿过无数世界屏障和虚空区间并不断进行各种各样能被现在认为是“超越机动”转移。很快,它们的身影就开始变得模糊,甚高频非线性扫描雷达表明探测范围已经开始临近阈值。

    “启动虚空巡天雷达,开始跟踪。”

    命令被下达,秩序场内,舰队的第二组“眼睛”也被激活。作为试验体的镇星要塞经过大幅度的改装,作为其主体的三秩球体的每一个卦限都被挖出了一个巨大的圆弧凹口,用以承载虚空巡天雷达那跨度达到数千万公里的广阔弧面。而在凹口下方,则埋设着支持雷达运作强劲动力组和演算阵列。

    命令下达之后,已经完成点火流程的它们缓缓铺展着自己那等待叙述故事的纸张,并以信息波动生成涟漪的特征作为笔触,记下故事并分析其中的种种可能。

    无形的视线跨过镇星要塞外侧环绕主星运作的数道巨型防卫星环,绕过成千上万以不同轨道围绕主星运转的牧羊卫星,甩开舰队矩阵的无数舰船和秩序场,它们扫过未知的虚空,无数双眼睛根据残留的痕迹和线索追踪留下它们的本体,猜测、演绎并最终记录其中的故事和可能。

    “捕捉到相关信号,确定目标所在区间。扫描雷达削减扫描区间并增强频率,进一步确定精确度后同舰队叙事网进行情报校准......”

    “已经重新锁定目标......可以确定,两套雷达捕捉虚空中高速改变自身位置表征的目标的方案可行。”

    “镇星要塞主反应炉不稳定程度增加,特别频率的晶能稳定性下降。减小输出带宽并准备中止试验......警报!不稳定程度超限!超限!所有边缘舰队紧急规避,做好牺牲准备!陛下,需要您们的力量!!”

    ......

    “安普斯强击长矛的对应增幅系统已经有部分功能恢复......指向性倍增镜面与约束设施技术恢复,已经可以重新对应于相关舰体研究。”

    “强击长矛用于对大范围目标进行高强度范围打击以及对超高强度目标进行攻坚作业......如果去除需要兼顾其他任务的设备战舰,强击长矛可以说是唯一的、以后考虑继续进行量产的超高强度攻坚武器,也可以说是为数不多,甚至可能是目前唯一有必要无限制增加其破坏力的武器......增加聚焦配件和倍增镜面之后,其破坏力甚至高到秩序场本身都难以承担,必须以秩序场本身作为介质载体,从秩序场外侧融合攻击信息源......真是罕见。”

    “5-2-1-oy4845332,一方面你也负责相关的项目,一方面你也是帝国未来传承部门的顾问,相关的部分必然会有一部分内容被收纳进入下一版的帝国指导意见里,这一部分你计划的怎么样了?”

    “这一部分......如果只是从表面上概括其意义的话应该说再简单不过......首先,作为实现设计目标,也就是实现文明需求的功能单元,它们从当前的自身极限来说需要考虑自洽,其自身功能必然有限,但是虚空具有无限的可能,任何复杂的环境或者是危险的环境都有可能出现。战舰如果只以当前环境为标准来确定设计指标,那么这指标恐怕很快就会过时。因此作为核心单位一方面需要保证自洽,但是也必须保证其核心功能具有延展能力。而激发那些延展能力的重要组件,就是这些可以拆装随意的配件。”

    “不过......这其中也包括着更多复杂的部分——比如说,中小型战舰现在同样开始尝试开发配件或者新型算法,这些部分的内容可能更多考虑的,是这些战舰并不组成对抗巨型断裂带或者是未知的超大型目标才需要的超级舰队时,它们,以及它们组成的小舰队自身可能需要的功能拓展——例如说需要专门针对可能混带大量超凡资讯或者活化资讯的混乱时空,可能需要针对偶然出现的概念性、法则性敌人等等。”

    “环境千变万化,大部分环境的稳定并不代表混乱就不存在了,而如果那些小舰队陷入到了某些环境怪异并且错综复杂的战场内部,那么那些配件就可以为它们的安全多一些保障。毕竟虚空中的环境......似乎推导不出任何的“理应如此”。只期望环境永远按照自己的希望运作,希望环境永远能支持自己的独立设计永远生效而不遭遇意外......那太不可能。而支援即使再快,恐怕也比不上自己有能力处理。”

    “无论最初的设计和目标如何,它们都应该做好应对意外的准备。”

    “关于这里......应该还是因为我们当前是按照这样的思路来选择,才会最终做出相关的决定吧?我是说,如果我们选取另外一些稍微极端的思路,我们可能会选择专攻精确功能、队列编制和无延时支援导管技术?”

    “这样说也正确。毕竟像我们现在这样模糊一部分功能并且使得它们具有拓展能力也好,不拓展功能,使得它们只是专精于自己被设计的目标,通过更多不同功能的单元实现整体的运作稳定也好......本质上,它们都是在为技术实现目标这一个本质宗旨服务——只要在我们需要的时候,我们能以任何一种方式拿出我们准备的东西并且能够完成目标,那么无论我们是如何做到的,其做法都不算失败。只是现在,我们需要多考虑一点其他的、跟环境有关的内容罢了。”

    “确实,我们现在需要考虑帝国的底线,不过这样也很不错,至少对于我而言,这多出了一些来自日常的挑战和趣味......至于说直接来自虚空的灾难和断裂带,它们还是越少越好。”

    观测站点外,“白热”的秩序场正变得稳定下来。

    以现在能做到的最高标准,搭配了所有威力增强部件的安普斯强击长矛以近乎自毁的方式测试了当前可能的极限——被作为目标的联合世界群已经被贯穿。

    没有任何可能撞击其他世界屏障导致常数剧变的余波从试验场中泄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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