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空气波动的阻滞,肆流之头的攻击变慢了,千夜和千暮一样,沉心到音律之中,忘我地演奏着《梅心局》,渐渐地,他的身后也出现了一对若隐若现的五彩斑斓翅膀,

    应该凝实它,千夜潜意识的想着,更加聚精会神地吹奏起鸣闵來,

    渐渐地,千夜感到周围的一切都寂静下來,连时间似乎都静止了,一段段闪烁的文字渐渐在千夜脑海中浮现出來:“凤为能通天祉、应地灵,律五音、览九德,天下有道,得凤象之一则凤过之,得凤象之二则凤翔之,得凤象之三则凤集之,得凤象之四则凤春秋下之,得凤象之五,则凤沒身居之,”

    “凤鸣之,则天下大安宁之,”

    千夜心中默念着符文,以清心诀运起全身真气,无比平稳祥和地吹奏进鸣闵中,顿时,一道金光从千夜身上四射出來,那道金兴向千夜身后的凤凰之翼集结而去,渐渐地,凤凰之翼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有质感,整个凤凰的身躯也渐渐显现出來,最后竟化为一只实体的火凤凰,腾空而起,

    这是开合神功外功第四层,,吟凤,

    只见那幻化出实体的火凤凰仰天长鸣一声,拍打着燃烧着火焰的翅膀,径直向肆流之头飞去,

    “别伤害它,”千暮提醒哥哥,

    千夜心念控制着凤凰,它沒有伤害肆流之头,而是用脚爪紧紧抓住它,腾空而去,

    抬阶见肆流之头被抓走,大惊失色,他全身真气爆涨,迅速变动印法,妄图操纵头颅攻击火凤凰,

    但是为时已晚,千夜千暮看准时机,鸣闵和姣霓齐齐化为雌雄玉剑,挟裹着强大的真气之力,一起攻向拾阶,

    拾阶无力阻挡,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胸背被洞穿,粘稠的鲜血汩汩涌出,

    “怎么会……”拾阶难以自信地看着插在自己身上的双剑,身体慢慢的倾倒下來,

    临死前,他用尽最后一分力气,将手伸向空中:“肆……流……”

    拾阶死了,瞪大着双眼死去了,带着对肆流无限的爱与恨,化成了一滩腐臭的酸水,

    千夜和千暮心里一阵唏嘘,酸酸的痛,

    拾阶,你该死,你的做法可以理解,不可原谅,

    但若你能留下尸身,我们会带你回明珠岛安葬,

    ……

    兄妹俩沉默地看着那滩酸水,直到它消失不见,

    火凤凰抓着肆流的头颅飞回來了,千夜将头颅抱在怀中,收了功,

    兄弟俩跪下來,望着父亲的头颅泣不成声,沒有了拾阶的操纵,头颅再也沒有任何反应了,但兄妹俩分明从那紧闭的双眼中,看到了“安祥”,

    千夜脱下衣服,将父亲的头颅裹好背上,然后兄妹二人一言不发地向殿外走去,

    殿外聚集了很多人,见二人出來,都自动地闪到了一边,让出一条道來,

    千夜和千暮看都沒看他们一眼,径直向山下走去,

    出了螟蛉山,已是傍晚,现在,冥王已死,冥对千夜他们的追杀也自动解除了,千夜已不再担心在对善衣宣战时冥会从中作梗,

    并且很意外的,十八年前父亲被杀之事也一同作了了断,杀父仇人死于自己剑下,尸骨无存,

    按理由说,这真是大快人心之事,但兄妹俩心中却怎么也轻松不起來,想着那些人,无论是敌是友,一个个地消失在自己眼前,千夜心中一阵发苦,很不是滋味,

    “暮儿,”千夜轻轻对千暮说,“我们应该让这世界,不再有杀戮,”

    千暮咬着嘴唇,轻轻地点了点头,

    如此辛苦的修炼,举剑厮杀是为了什么,也许就是为了有一天,马放南山,刀枪入库,不再厮杀,

    “暮儿,你将父亲的头送回明珠岛吧,”千夜吩咐千暮,“我们分头行动,我赶回啸雪山庄计划讨贼之事,”

    现在,千夜学会了放心大胆地让伙伴去做他们能力之内的事,他明白了,一个团队之间,托负比保护更重要,

    千暮很乐意接受这份托负,她郑重地点点头,接过装有父亲头颅的包裹,启程离去,

    千夜望着千暮远去的身影,微笑着点点头,哥哥给予妹妹的,不仅仅是保护,还应该有信任,

    就在千暮启程去明珠岛后,千夜一刻也不耽误,迅速赶回啸雪山庄,不出意外的话,八大掌门应该陆陆续续到了,

    但当千夜飞奔到啸雪山庄时,他大吃一惊,

    啸雪山庄空无一人,房屋坍塌了一遍,各种建筑和种植都被打得七零八落,一片狼藉,空旷的场地上,被砸出了一个连一个的大坑,还冒着焦黑的烟气,

    “这是怎么回事,,”千夜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到底是八大掌门倒戈,还是善衣提前杀到,

    糟了,当时庄中只留下笑雪、呼兰邢德和三贤王,还有金非南和香秀,是他们之中武功最弱的几个,眼前这情景,这三人一定是凶多吉少了,

    千夜的心被猛揪了一下,他恨自己为什么多安排人手留守庄中,太大意了,真是太大意了,

    千夜狠狠地跺了跺脚,眼睛一红,鸣闵玉剑上真气之火又熊熊燃烧起來,

    他大步向庄内走去,怒发冲冠,庄内,有他的父兄,有他最心爱的未婚妻,

    “雪儿,伯父,三哥,”

    “大哥,大嫂,”千夜边走,边大声呼唤,不管他们是否能听得到,他都要叫喊,把敌人全引出來更好,

    他更为担心的是,敌人是不是把雪儿他们抓走了,这一路走过去,沒有人影,也沒有杀气,

    千夜就这样一直走到了后院,这时,他停住了:所有的人居然都集中在后院里,香秀正叉着腰大声地指挥着,家丁们洗菜的洗菜,切肉的切肉,一片忙碌,

    千夜的一颗心顿时重重地落了下來,一时让他觉得有些眩晕,

    这时金非南看见他了,忙不迭地迎上來,关切地说:“兄弟,你这是咋了,脸色这么难看,”

    呼兰邢德和三贤王也跑过來了,大家七手八脚地扶着千夜,张罗他坐下,千夜一口气憋着,一句话都说不出來,只能涨红着脸连连摆手,

    好半天,他这口气才喘匀了,他瞪着那不知所措的三个人,沒好气的说:“我这是被你们给吓的,你们在家造什么反了,院子搞成这样,我还以为你们出事了,”

    “这个……这个……”三个人表情尴尬,挠着头皮一时不知该如何如答,

    “全跑到这里來了,门口连个守卫都沒有,万一敌人來了还不慌了手脚,”千夜继续数落道,“对了,雪儿呢,怎么沒看到她,”

    “这……”三人面面相觑,

    “还是我來说吧,”呼兰邢德咳咳了两声,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了伯父,”千夜见状,心里一阵诧异,

    “这个,咳,这院子变得了这样,就是被雪儿搞的,客人马上就要來了,如此这般又如何待客,所以现在雪儿又带了一部分的家丁上山砍树重建山庄了,剩下的家丁要忙着赶制酒席,搞得连个守卫的人都沒有了,”呼兰邢德讪讪的笑着,

    “是雪儿把院子破坏成了这样,这怎么可能,”千夜忍不住大声惊呼起來,

    “因为她修炼了她母亲留给她的无上心法,”呼兰邢德挠着脑门,

    “无上心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两天还柔弱腼腆的大家闺秀呼兰笑雪,突然练就了如此霸道的内功心法,把偌大一个啸雪山庄毁成了这样,千夜扶着额头,只感到这世界变化得实在太快了,

    “你们走了以后,笑雪就缠着我要那块玉佩,我惦记着上次你对我说的话,怕出事,就不想给她,但她哭着求我,说那是她娘留下的遗物,她只想看上一眼,睹物思亲,我于心不忍,也就答应她了,她刚拿到玉佩那会,倒是什么事也沒发生,我也松了口气,就由她拿着玉佩去了,不想,她居然拿着玉佩进了月蓉的故居,启开了封印在其中的血帛之书,习得了无上心法,”

    呼兰邢德边说边拍着胸脯,他至今都无法想像当时那触目惊心的一幕,

    当时在秋月蓉的故居发出一声齐天轰鸣,屋顶冲天而起,把庄内的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呼兰邢德赶紧带人跑过去一探究竟,结果还未走到院中,就被一股强横无比的气流冲翻在地,震飞了十几米远,紧接着,一个白色的身影从房中冲天而出,悬浮在半空之中,

    众人齐齐发出了惊骇的呼声,但呼兰邢德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浮空的白色身影竟然是笑雪,

    此时的笑雪看上去很是惊慌,她不知所措地四下打量着自己,脸上写满了惊讶二字,

    “雪儿,”呼兰邢德大喊了一声,

    “爹,,”笑雪看见呼兰邢德,声音都带着哭腔:“爹……快救我下來,我实在不知该怎样控制那该死的真气了,”

    笑雪向爹爹求救似的伸出双臂,沒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带起空气激烈地波动起來,一股强横无比的力道轰然冲向呼兰邢德等人,

    呼兰邢德傻眼了,顾不上许多,就地连打了好几个滚,才险险躲过这一招的攻击,而其他來不及避开的人,直接又被轰飞了十几米远,筋骨尽断,

    呼兰邢德连忙制止笑雪:“雪儿,你先别动,你再一动,这些人的命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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