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又是掌灯时分了,千夜看了看天色,有些不放心呼兰父女二人,于是兄弟三人再次回到啸雪山庄大殿,

    大殿上,呼兰邢德和笑雪并沒有再多言语,只是静静的拥抱着,享受这久违的父女亲情,一时间,呼兰邢德似乎老了很多,再沒有大刀阔斧雷厉风行的领袖作派,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平凡而慈祥的父亲,一个期盼着亲情的老人,

    千夜不由得有些心酸,

    战斗的目的,也许仅仅是为了结束战斗,

    但眼下还不是可以松懈的时候,千夜定了定心神,冲着呼兰邢德一抱拳:“伯父,天色不早了,”

    呼兰邢德如梦初醒,“哦哦,你看我这真是,呵呵,”他站起身,回到了大殿主位,域主之风再现,

    呼兰邢德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江湖了,自我调整的能力堪称上乘,他慢慢地抿了几口茶,将所有的柔情收起,脸上重新浮现出一种庄严冷峻的神色,

    “小女身世,时过久远,其中诸多疑团,老夫也未曾得解,但不解也罢,总之她是老夫的掌上明珠,那就够了,”

    千夜等人点头称是,其实大家心里想的何尝不是一样呢,不管笑雪的身世究竟如何,她都还是笑雪,永远是笑雪,

    先前呼兰邢德在回忆中,提到了龙形玉佩和血帛之书,千夜隐隐觉得这两件物事非同一般,本來还想深入打听,但感觉呼兰邢德已经有意结束这个话題,也便将疑问放在了心底,

    呼兰邢德端坐大殿,气势威严:“几位贤侄不远千里而來,老夫猜测不仅为小女之事,北域偏远苦寒,老夫偏居一隅,与武林各派少有往來,消息也少有灵通,此番天下将乱,人人自危,人人有责,不知老夫可否助上一臂之力,”

    “伯父英明,”千夜起身,深作一揖,“如今妖人作乱,祸乱朝纲,诛灭忠良,滥杀无辜,更有伴徒一族被其蛊惑,虎狼之心,直指中原,吾等兄弟与三贤王结盟,意欲铲奸除恶,消除仇恨与分歧,还众生一个清明大地,”

    “好,”呼兰邢德重重一拍扶手,猛然站起:“好后生,有志气,老夫果然沒有看错人,你们有什么计划,需要什么帮助,尽管跟老夫明说,只要力所能及,整个北域愿听从调遣,”

    千夜他们此行的目的,除了弄清楚笑雪的身世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通知、召集武林各大势力、各大门派,将善衣一行的阴谋计划昭然于众,让大家好做足防范,

    三贤王手下的那些亲卫,明里是镖师,四处行镖;暗中正是在四处活动,联络武林的名门正派,在善衣眼线的眼皮底下,艰难地进行着情报的通传,

    北域主这里,千夜他们就亲自來了,不光是联络上了北域主,还解开了一个重要的谜,因为笑雪神女的血统一旦确定,就能有针对性的训练其控制、运用七彩霞光,这将成为千夜他们出其致胜的一大法宝,

    现在,这两件任务都算是圆满完成了,但是千夜心中还是隐隐觉得有关键之处遗漏了,

    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向呼兰邢德问个清楚,

    “伯父,那块龙形玉佩,您毁掉了吗,”

    呼兰邢德的手有些微微颤抖:“……沒有,我沒有按照月蓉的嘱咐将玉佩毁去,……那是她留下的唯一的东西……我舍不得,”

    千夜几人相互对望了一眼,笑雪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反应,

    “唉,这都是天意,”呼兰邢德重重地叹了口气,“玉佩我一直珍藏在密室里,这些年从未示人,连雪儿都不知道它的存在,今天既然你们问到了,我干脆就把它交付于你们吧,”

    呼兰邢德作势就要去取玉佩,

    千夜心头一惊,连忙制止到:“伯父,不可,”

    呼兰邢德也是一惊,纳闷地看着千夜,

    千夜急忙解释道:“这玉佩显然是伯母极为看重的一件东西,并且还是非同小可的一件东西,否则,她为什么嘱咐您,如果你们所生的是女儿,就要将它毁去呢,伯母这样做,自然有她的道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是不想这块玉佩被雪儿知道,如果现在您冒然将玉佩交给雪儿,谁也不能保证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所以保险起见,您还是暂时将它保管好,”

    听千夜如此一说,呼兰邢德也有些后怕了,这神族的东西,谁知道是个什么样的麻烦玩意儿呢,要是一不留神害了雪儿,那就后悔都來不及了,

    “那……那干脆我还是将它毁掉吧,”呼兰邢德爱女心切,

    “这块玉佩和雪儿大有渊源,只是一切都还存于未知当中,伯父保管玉佩这么多年,也平安无事,证明仅仅是它的存在而言,对笑雪是无害的,并且,”千夜看着笑雪,牵过她的手握在手心:“我总觉得这块玉佩对雪儿有用,”

    呼兰邢德思忖了半晌:“那就暂且留着吧,”他很是不放心地看了笑雪一眼,好像生怕闺女突然从眼前飞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爹,我想去看看娘生前的房间,”一直不发一语的笑雪突然向呼兰邢德请求道,

    呼兰邢德犹豫了一下,默默朝外走去:“跟我來吧,”

    此时夜幕已深,呼兰邢德心中五味陈杂,甚至有些忐忑,月蓉被黑影带走的时候,也正是晚上,他在窗前亲眼目睹了那可怕的一幕,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就那样凭空消失了,自己却无能为力,

    那间屋子自从月蓉走后就一直空着,呼兰邢德虽然派人每天打扫,屋内的一切几十年仍保持原样,但他再也沒在里面逗留过,一來是怕睹物思情,二來是他对那些阴影一直存在着相当的害怕,

    “就是这里,”呼兰邢德领着众人來到后院的一处寓所,这里曾经是啸雪山庄庄主和夫人的寝居,周围绿树环抱,花香怡人,一派南国风情,

    呼兰邢德走到正门前,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地推门而入,

    “这就是你娘当年被抓走的地方,”呼兰邢德声音喑哑,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许久不曾使用的油灯亮起來了,周围的一切,俨然还是当年,一点都沒变,呼兰邢德把它们保存得相当完好,

    笑雪睁大眼睛,四处打量着,这个房间她从來沒有來过,因为爹爹从小便禁止她走进这个院子,却不告诉她为什么,

    原來这就是当年娘亲消失的地方,爹对这个地方充满了深深的恐惧,他恐惧的不仅仅是那些神秘的黑影,更是那种无力保护的感觉,

    但笑雪却对这个房间充满了熟悉之感,不是对房间本身熟悉,而是对其中的气息感到熟悉,就仿佛……就仿佛母亲的味道,

    娘……娘……

    笑雪张望着四周,在心里默默的呼唤到,

    她仿佛看到,母亲在这个房间里悄悄写下了血帛之书,又在被黑影带走之前悄悄的烧掉,

    她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封血书,其实是母亲写给她的,

    可是……为什么又烧掉了呢,难道是怕黑影们看到吗,

    这个房间,始终萦绕着一种奇怪的熟悉感,让笑雪有些神思恍惚,

    她在房间里一圈一圈的走着,又坐下來看着油灯发呆,

    不知为什么,呼兰邢德心里总有些发毛,他总担心那些可怕的黑影又突然冒出來,将笑雪也带走,

    “雪儿,我们走吧,”呼兰邢德催促着,他是一分钟都不想在这屋里多呆了,

    “爹,”笑雪望着呼兰邢德,泪眼婆娑,“让我跟娘亲再多待会,”

    “……”呼兰邢德一时无语,但千夜看出他的额上竟然有细细的汗珠冒了出來,

    呼兰邢德对这个房间的阴影太深了,千夜体会着这种心情,他走到笑雪身边:“走吧,雪儿,已经很晚了,明天白天,我陪你在这里多待一会,”

    笑雪这才点点头,不舍地和众人一起,走出了房间,

    呼兰邢德长舒了一口气,

    “雪儿,你跟千夜好了多久了,等事情办完,爹爹好好为你们操办一下婚事,”

    “爹……”

    “哈哈,我的雪儿害羞了,”

    爽朗的笑声飞出云霄之外,

    卸下包袱的感觉真好,可是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摆脱这些梦魇,真正卸下包袱,让心畅快起來呢,

    在那一天到來之前,我们只能战斗,并在战斗之中,珍惜每一分一秒的快乐与幸福,

    呼兰邢德为笑雪和千夜安排了一个房间,这对扭捏的恋人羞红了脸,别扭而开心地接受了呼兰邢德的安排,他们很清楚,这意味着呼兰邢德对他们关系的认可,江湖儿女都是率性之人,沒有那么多虚伪的繁文缛节,

    笑雪和千夜之间,缺的只是一个盛大的婚礼了,

    “到那天,我一定要让你成为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子,”千夜轻抚着笑雪的头发,在她耳边温柔细语,

    “嗯……千夜哥哥,”笑雪俯在千夜胸口幸福呢喃道,但她似乎还有什么心事,

    “怎么了,雪儿,”

    “我总感到,母亲是在跟我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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