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花是高官世家隐藏的私生女,虽然从小被家族以普通群众的名义植入社会,她过着普通人的平淡幸福生活,但是元阳道上的养父母一直是受家族的暗中扶持吧,因此她从小都没怎么感受到乡里乡外周边有些家庭那般的生活困苦。

    在中考之后,不知林家林道文是否辞退了高官职务,可以将私生女林花正式接回林家,这些谣言就不知是真是假了,我想这些东西一般都不涉及职务的进退,或许这些谣言隔了十多年之久散布出去,只不过为了转移世人的注意力,毕竟一个大家族其中感情纠纷这种东西实在不太体面光鲜,老道精明的大人物知道如何进退之中取舍,而且做得天衣无缝。

    林花躺在残江的床上的时候,偏头看着窗外的黑夜下的万家灯火,想起自己十多年后被迫加在自己身上的这些负担的时候,曾经就喜欢失落却脸上都会露出微笑的她已经再也做不到那种程度了,流泪这种东西来说从中考之后去了卧龙县上高中的时候便是一种习惯了,一方面是为了残江,一方面便是降临在她身上的宿命。

    我听卧龙一中我的同学说,林花是卧龙一中的校花,追求人无数,在高中两年里与其很多男生传出过恋情的谣言,我当时听闻也是一笑了之。

    残江是一个留恋小学那个女生的痴心人,遇到林花的第二个三年初中里,虽然没有在中考结束后将林花生米煮成熟饭,林花三年里不知道残江心中藏着另一个女生却还和她相恋三年未曾提起那个女生半点,其实在我看来,残江也符合渣男的定义了。

    有一个词语叫冥冥中注定,林花爱着残江,却在分开的两年里和他男生私生活混乱,我想倒是与残江相差无几,不分伯仲了吧。

    林花来找残江本来按照一般剧情是要一番疯狂之后,就此关系斩断的,至少一个女生去找男生其中藏着的或许是情深,不过在某种程度上,男生一般都会将女生看得非常轻吧,更何况一个其实内心深爱着其他女生的男生。

    我从咖啡馆起身走出,打了一辆出租车赶往四中门前那条凤凰街,站在徐老斋外,门虽然关着,但是灯亮着,那么一定是残江和林花回到了这里,咖啡馆外张琴琴的猜测没错。

    我爬上围墙,跃入院子中,悄悄走到亮着灯的窗口蹲在角落,我探头看到了房中和我猜测得截然不同的一道风景。

    残江在地板上疯狂地做着俯卧撑,那身细小而密密麻麻的肌肉在他的激烈的动作下不断翻滚,他平日隐藏在单薄的黑色衬衫下的修长身体,看起来就像黑夜里的一条白色眼镜王蛇。

    而林花坐在床上,没有衣衫不整,只是双手捂着脸低着头还在哭泣。

    残江停顿了一下动作,嘴角掀着淡淡的微笑,盘腿坐在地板上,目光自越过发丝停留在对方身上,她哭得像两年前分别那般,可是似乎少了当年的那种令人心疼的感觉。

    残江不知道是否这两年来对她的情感都被灰色的时间冲淡了,还是她早就不是以前那个人。

    人总会变的,特别是在被催促着成长的这些青春年华里,少有人不会被某些东西摧残得体无完肤,昔日锋芒都会被磨平棱角。

    “木木,别哭了,我们还要一起上大学,听说大学里可好玩了,我们会有很多时间去远足,去做想做的事情。”

    若是深入骨髓,彼此只有爱欲,没有迷惘,烦恼,痛苦,或许就是青春的完结。

    残江知道或许是那样,可是他很平静,她要的幸福他给,若是幸福不够了,她要走,他不会留。

    可是他不会在这个还不能肩负起太大责任的年纪去做那些其他人可能会觉得其实情侣之间都会做的事情,他不会却接受像学生会主席,擎天集团少爷,付成青所说的那些话。

    “这个时代不是以前那个封建时代,同学们的对于男女关系的这种思想早已开放的接受,我们生在这个开放繁荣的年代,做一些你情我愿的事情又不是犯法的事情,你总是太封建,所以你喜欢隔壁班的林榔榆而你又心中留着不可能的那个她,你就连和人家说一句话都那么难。”

    残江不否认每个人说得话都没有道理,可是有些东西,他真的就做不来,他知道他在付成青说那句话的时候心里装着两个女生了,他只是只和付成青说过只有林花一个,另一个啊,他好几年都没有说过名字了,在心中藏得太深,回到元阳道在家里父母都会问这问那,问到和女同学相处咋样的时候,他都首当其冲想到那个名字,可是多年里也不说给父母听。

    残江想到这些的时候,双手握得很紧,头发上的汗滑入眼睛酸涩而刺痛,他眼睛用力闭了闭,站起身来坐在林花身旁,将她楼了靠着自己。

    他一言不发,因为该说的都说了,他也不会做什么其他的,他只是想林花不要哭了,就和以前一样活泼开朗,不论她两年里变成了什么样子,她还是他残江乐意守护的女生。

    一个男生被一个女生钟情这是很难得的事情,就像某节地理课老师开玩笑说中国人口快十三亿了,而女性相比男性要少,我们国家每年都有很多光棍去越南进口媳妇,因为没有爱情的基础或者语言的流通,所以大多越南的妹子来不久就带着钱又跑了。

    当时我们班的人哈哈大笑,看了看我们班仅有的二十多个女生,大多都有些着急了,毕竟男生四五十个,光在本班找对象就够急的了,还不要说有句古话说得好,兔子不吃窝边草。

    而残江坐在最后面,呆呆地看着讲台上的老师,心里早已掀起滔天巨浪:“能够得到一个女生的爱,那是多么珍贵,无论如何也要珍惜,哪怕自己的心里装着另一个在远方的女生。”

    付成青他学得来,但是不学,刘洋和张琴琴他羡慕,一个在二中一个在一中,持续了不知多少年的恋情就和平结束,再见是仍是可以打闹的红颜知己。

    “嗯,我们还有未来。”林花不哭了,她靠在身边已经是个成年人的男生肩头,只觉得两年来压得她喘不过气只能借酒浇愁的沉重感慢慢在消逝……

    就在这个时候,残江的手机突然响起了五月天的《倔强》的铃声,他看着亮起的手机屏幕,那两个两年都没有怎么联系的人的名字在跳动,李虎和他同考上一中,彼此如同路人的这些年,藏着的他们两人对彼此的默默祝福。

    祝福哥们也是单身,祝福一路为大学梦刻苦用功不舍昼夜,忙到兄弟碰头只是微笑颔首一点。

    残江笑着接通了电话,那边传来震耳欲聋的歌声,还有很多人大喊,尖叫,碰杯的声音。

    大约有半分钟之后,才传来李虎的笑声,这让残江又回忆起李虎笑得流泪而弯腰的样子。

    “虎子,在哪喝酒呢?”残江酝酿了一会儿才笑道。

    那边传来咳咳的调嗓子的咳嗽声,“大家别闹了,过来和我兄弟残江说话。”

    “残江,我是刘红兵,我们班好多人都在这,还有其他班的,大约百十号人,在冰火娱乐城二楼酒吧……”

    刘红兵估计扯着嗓子还没说完,电话就被其他人抢去了,传来刘红兵被弄得笑岔气的声音。

    林花都因此破涕为笑。

    “残江,我是张琴琴,快点带她过来了,我们今晚聚一聚,你给刘洋打个电话吧。”

    张琴琴说完,残江还没来得及推托,就又被李虎接了电话。

    “残江,小苍白老师也在这,你可不能不来啊!”

    残江站起身来,哈哈大笑:“他也在啊,好好,我们马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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