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丞相府里突然冲出了一队亲兵,他们拿着弯刀,不分青红皂白,当街一阵乱砍,当场死伤了十四个人,丞相的亲兵们还把几个领头的人投入了大牢,到了这时,人群才作鸟兽散,这件事情才算暂时地平息了下去。

    然而,城门显然已经无法继续封闭下去了,因此丞相大人的宵禁令已如同虚设。

    就在这天晚上,整个霍洛城都在骚之动中,从各个角落里出逃的人流涌动着,让几条主要街道拥挤不堪,忙乱之中,霍洛城里还失火数处,于是趁火打劫、入室盗窃的戏码也在到处上演……

    终于,弥漫全城的恐慌和四处流传的谣言,演变成一场波及全城的大逃亡,这天晚上,霍洛城的人们在惊慌和混乱中渡过了一个终生难忘的不眠之夜……

    晨曦初起的海面,波澜不惊,雾霭尚未散去,此时妮可号上清脆的起床铃声打破了四周的宁静,人们打着哈欠起床,漫不经心地望了一眼远处黝黑朦胧的霍洛城城墙。

    那里好像很平静,然而此时此刻,船上基本上没有什么人去关心远方的城市里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因为船员餐厅里白米粥、馒头和清蒸咸鱼的香气已经在船员舱室里弥漫着。

    今天是大家来到霍洛港外的第五天,没有航行时的紧张,也没有风暴中的摇摆,因此大伙都感到这一觉睡得很不错。

    白面馒头、加了白糖的米粥,一碟咸菜和一条咸鱼,隔三差五还有一个鸡蛋和果蔬,这是船上每个人的标准早餐,今天也不例外。

    就在大伙聚在一起一边聊天一边吃饭的时候,餐厅里的电铃突然叮叮铃铃的响了起来,船员们立刻停止了聊天,一起望向舷窗外的海面。

    通常情况下,肯定是有什么突发情况发生了。

    然而海面浓雾尚未散去,远处什么也看不到,大伙正在疑惑,这时餐厅喇叭里传来了顾船长的声音:

    “未当早班的船员请注意,未当早班的船员请注意,立刻到前甲板集合,准备分组支援骄傲号的武装登陆行动,刚才,霍洛城派出了谈判代表……再重复一遍……”

    一个小时后,骄傲号的烟囱里喷出几股浓烟,鸣笛数声后,再度小心翼翼地靠上了码头。

    在此之前,李三多命令瞭望台加双岗,各炮位全部处于临战状态,不当班的全体船员和从妮可号那边支援过来的有实战经验的人,全部都实枪荷弹,每个人都在甲板上拿着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城头和码头方向。

    大家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状态。他们的任务是严密监视码头和城墙上出现的任何异动,一旦发现有任何异常,可以先开火后报告。

    这一切的布置都是为了给登上码头联络对方使节的几个人提供最大限度的安全保障。

    三百米的距离很快就走完,此时骄傲号的驾驶舱里,李三多早就看见码头栈桥的边上,有几个打着红旗的人,他们的身后有一队士兵,士兵们身上除了藤甲外看不到有任何武器。他们的身边有整齐摆放着几挑木箱子,上面盖着红布,虽然望远镜里看不出箱子里是什么东西,但判断应该是一些金银之类的财物。

    这队士兵里为首的有两个人,其中一位李三多居然认识——就是那位几天前被俘虏后又给放回去的排浆船船长哈鲁班!

    显然,这位是被他的主人打发回来给我们传递信息的。

    几分钟后,朱北国、魏☆宏、艾鲁什、魏东篱、李德伟、方临佑和苏高飞哥几个人,再加上翻译兼谈判助理薛来相,一共八人出现在码头栈桥与骄傲号前甲板的搭板上。

    除了薛来相,他们每个人都全副武装,身背ak47,腰里别着大号的柯尔特蟒蛇****,头戴摩托车手的头盔,足蹬大头皮靴。

    而薛来相也是这一身装束,只是武器不一样,他在腰里别了一只柯尔特蟒蛇,还是个小号的。

    哥几个此时站在搭板尽头驻足不前了好一阵子,过了良久,看不出城头还是广场上有什么异常动静后,这一行人才从船舷搭板上走下骄傲号,登上了霍洛港的木制栈桥码头。

    二十多米长的栈桥几步就走过了,当朱北国一行人还没有走近对方的时候,刚才还站在众人面前的士兵和领头的那两个人,突然都矮了一大截,朱北国他们定神一看,原来这帮人全都跪下了。

    朱北国当然不会上去扶人,他抬手让身后的伙伴停下,冲身边的薛来相摆头使了个眼色。

    于是薛来相向前走近了几步,高声问道:

    “来者何人!?”

    大概是薛来相的声音过大,或者是这码头广场的环境过于死寞,总之薛来相这一声吼把前面跪着的一干人吓得肩膀一缩,这时跪在排浆船船长大人边上的人一个人抬头对薛来相说道:

    “薛兄别来无恙,可曾记得临行前与弟小酌一场否?”

    “前面可是郑兄?”

    “正是郑福,在此拜见薛兄……”

    这位自称郑福的人说完纳头便拜,薛来相这边一愣,也不敢向前扶起,只是站在原地,双手抱拳作了一揖,朗声道:

    “郑兄勿要多礼,如今薛某身怀使命,尔可是那国王丞相差来与我们相谈么?”

    “国王陛下在此向各位神……澳洲联邦来使赔罪,若神……船……那……澳洲联邦若能消化干戈,吾国愿赔偿薛兄……汉商薛来相之一切损失,今日为表诚意,特备薄礼,望澳洲联邦来使纳之……”

    显然此时的郑福有些紧张,说出来的话也是结结巴巴的,毫无顺畅,但他总算把要说的话给说完了。

    这边朱北国也走过来向薛来相低声问道:

    “薛兄,这郑福是尔之亲故?”

    此时薛来相已经退回两步到朱北国身边,偏头低声回应道:

    “正是,此人姓郑名福,原是唐王手下亲兵,因谙熟水性,后为国姓爷所用。两年前,郑福随船东来此苏禄国贸易,遇风暴船沉货失,只留得船东与伙计郑福两人性命,船东恐国姓爷律法严峻,不敢回复,遂驾小舟就近登陆苏禄国,后遇苏禄官兵,为逃逸为奴之命,两人隐遁丛林数日,欲驾小舟重新出海逃亡红毛夷港以图生计,然中途再遇苏禄官兵,船东得脱,驾舟红毛夷港口而去。

    独留郑福为官兵所获,因识文断字,为温都哈喇国王座下大太监富苏收为家奴,郑福无依无靠,也只能以此存身,又因擅计画会计之术,为富苏大用,现在码头绸缎商铺替国王做生意。弟前数次往来苏禄,与之交厚。”

    “以薛弟观之,此人人品如何?”

    “人品无甚恶,只是胆小,凡事从不肯涉险,然弟将中计那苏禄国丞相连环套时,郑福尚告诫余勿食其饵,然某贪恋货值,未尚应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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