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府,荥阳郑氏家里,族长端着报纸一动不动,他家一买会买很多份报纸。

    厅里的人看着族长,没人出声,他们郑氏养了二百多奴隶。

    有干活的男仆,亦有唱歌跳舞的女婢。

    “好一个李易,当初研制出新农具的少年郎,还曾夸赞过他。

    去把奴隶的文契取来,若有喜欢的女婢,自己去问,愿意留下作妾否。

    男仆也问问,想不想当佃户,突然离开太多人,家中难以维持。”

    过了足足两分钟,族长放下报纸,面色平静地吩咐。。

    “是!”其他家中的成员同时应声。

    另一边的王维在‘开会’,孤苦伶仃四处漂泊的他看着当初陪伴自己的一群人,面露伤感之色。

    他站在一张方桌的后面,方桌上摆出来一摞兑换券。

    “刚柔在海外突然说不允许养奴隶,昨天晚上我拿着你们的文契找户部换了钱。

    你们愿意走的,把自己那份钱取了离开吧。

    这些日子有你们陪伴,希望你们出去后找新的工作、找好的人家。”

    他对他的护卫与一群美女们说,他无法反抗。

    一个女子上前,旁边几个女子同时出声:“小巧!”

    小巧不回应,到桌子上拿起属于自己的兑换券,娇嗔地对王维说:“奴滴个郎呦!这钱就是奴签长契的钱。

    往后奴要让你写诗,你写得不好,可小心奴会随时赎了长契不再理你。哼!”

    王维伸手拉过小巧, 吧唧一口:“签, 长契,就长契。”

    “奴家也是呢。”另一个女子赶紧跑过来拿钱。

    大家纷纷要签长契, 她们的钱不少,平日里王维总赏她们钱,早够她们自己为自己赎身了。

    她们根本不走,这下又多一份钱, 当王郎赏的。

    王维家里有钱, 长得帅气,文采又好,平日里她们也不干什么活儿,就是陪着吃喝、唱歌跳舞。

    等她们闹腾完, 护院的人也过来签长契。

    他们同样轻松, 出去后找什么工作?已经习惯了这份生活。

    有的甚至被王维安排着娶了女婢,这下孩子自由了,奴和奴生的孩子也是奴籍。

    不同之处在于有的奴隶的孩子从小要干活,他们的孩子跟着王维学习。

    现在一看能够脱奴籍, 自然高兴, 签长约后,拿工钱, 王维愿意赏, 还能多拿一份。

    等老了干不动了,就拿着这些钱,带孩子们找地方生活。

    同样当了官的王勃与王维一般,找人问问愿意走不?走的话给散伙费。

    他平日里讲义气, 文采不差的,他的人纷纷留下。

    李家庄子的奴仆一二三四五什么的, 哭哇,不要换,就要奴籍。

    毕构、姚崇等大臣们劝,不脱奴籍不行,事情是你们东主挑的头, 别人都换了, 李家庄子不换怎么可以?

    不哭啊!反正你们以后一直在庄子里生活, 为你们东主想想。

    好一顿说, 奴籍的人才勉为其难地答应。

    想脱籍,凭他们自己拿到的钱,脱一百次都够了, 东主也是的, 就不能依仗着身份把自己等人的奴籍保下来?

    原来的西南蛮,朝廷过去给换籍,但不给李易钱,太多,不舍得给,就不给了。

    西南蛮们面面相觑,啥意思?要赶我们走?我们去哪?

    “是不是我们哪里做错了?”一个西南蛮问官府给换籍的人。

    “看报纸没?给, 报纸,自己看。”衙役塞过去一张报纸。

    “没呢, 一早起来干活,没来得及看,写的什么?哦!那你们给东主钱了吗?没给我们可不答应, 手印不会按的。”

    这人看一看,明白了,又想起自己家东主的利益。

    “给了给了。”衙役哪晓得给没给, 朝廷办事会跟他说?

    “成吧!手印按在哪?要我说你们啊,脱裤子放屁,费那二遍事儿。”

    “你们东主说的,然后朝廷才按照要求办。”

    “要不怎么说东主睿智呢,脱离了奴隶身份,开心,更能好好工作。”

    衙役:“……”

    整个大唐最先反应的京兆府和河南府,有不少奴籍身份的人都不想离开主家。

    但超过五分之四的奴隶开心地跑了,找衙门要工作,实在不行先培训。

    剩下不到五分之一的,有的是暂时没想好,主家给了新的‘合同’,就暂时在主家生活。

    有的确实不想走,往日里主家对待好,生病了给钱看病,主家吃肉就有他们的肉吃。

    过年给添新衣服,孩子送到学堂读书,孩子读书赚的钱留给他们自己。

    有的孩子成绩好,主家额外奖励。

    甚至有奴隶熬到了管事的位置,他怎么可能走?

    他走了到别的地方还能是管事?手下有那么多人?

    远一些的地方,拿到蜡纸印刷的报纸,想不把奴隶卖掉的找衙门的熟人疏通关系,结果全被否。

    官员哪一个敢顶风上?每年会来好几拨属于不同势力的巡查队伍明查暗访。

    每年都有以为没有事情的官员挨收拾,自己能活着呆在位置上,知足了,将来有更多的俸禄。

    同僚中有年岁太大干不动了的人,一旦退下去,最少的都领二百缗,然后月月给发原来俸禄的八成。

    被抓的官员,抄家呀!家中子弟五代不允许进入仕途。

    一旦被抓,有的自杀了,有的来一场大病,不久便死去。

    看到明面上巡查的人,认识,想走门路,走不通还好,一旦走通,整个一组巡查的人全被收拾。

    那种属于对方欠了恩情的,以死报恩。

    故此地方官员胆子越来越小,总有收买不了的人,比如李家庄子的暗查队伍。

    更可恨的是同僚检举,同一个工作岗位的同僚,巡查的人到来询问,你不说,回头有人被查,你跟着被查,倒是比较轻,不抄家,但三代子弟不许入仕途。

    同僚会为了你,坑自己的后代?

    长期盘踞地方的刺史,家中养有不少奴隶,此刻一样先当表率,掌握着军权没用。

    他们都被分配了望远镜和水连珠步枪,就一支,打猎玩儿。

    看上去是朝廷关心,从另一角度分析,朝廷告诉你,稳着好,敢闹事,有更厉害的武器被羽林飞骑带着收拾你。

    报纸上写了,带图的,水连珠与自动步枪。

    感受下水连珠的威力,就明白中央军队的战斗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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