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阿胡拉玛阁下,屋外有人求见!”一名卫兵在屋外通报道。

    “是谁要见我?”张白问道。

    “这......!”卫兵迟疑不答。

    张白有些奇怪,这时沐镜也醒了,她的头发有些散乱,惺忪的脸庞映在窗外射入的阳光中,明媚而纯洁。看着她,张白心中似乎有一块石头怦然落地。

    他起身离开床铺,见身上衣着不整,便对沐镜道:“你看我们的样子,被客人看到颇有不便,要不你暂且避避。”

    沐镜点点头,揉着眼睛,隐匿了身形。张白赶紧匆匆整理衣服,披上了教袍,然后让卫兵请客人进来。

    来客是一个年轻男子,有些眼熟,却不太认得。年轻的面庞,光溜溜的下颌,胡子刮得干干净净,他有一双如水的蓝色眼眸,健壮匀称的体型,整个人显得华贵而沉静。他的穿戴是普通当地商人的样子,包着厚厚的像蒲团一样的头巾,看上去像是塞琉西亚市场上的小贩。

    不过小贩是进不了王宫的。

    张白想不起来这是谁,只好出言询问:“请问这位客人,您是谁?见我有什么事吗?”

    那来客并不急着回答,反而呆呆地看着张白,不一会居然笑出了声。

    这可把张白闹糊涂了,不禁微微有些生气,便再一次问道:“您既然能出入王宫,如果不是贵胄,便是有要事商议。我们初次见面,希望您能按照礼节,通报您的姓名。”

    那人再次笑了,并出声回答道:“看来我的装扮很不错,连你也认不出来。很抱歉冒昧地来访,我必须试试,我新的装扮是否成功。”

    这把子声音可太熟悉了,难道是......阿尔达班五世国王?

    “您是比比......陛下?”张白觉得脑筋转不过弯来,国王穿了一身商人服饰,还剃光了大胡子,来了个变脸,这是要干嘛?

    “正是我,你让我接受联姻,可我并不了解对方的情况,所以我准备亲自调查后再做决定。”国王从容答道。

    张白明白了,这是要微服私访,准备实践出真知。居然婚前尾行自己将来的老婆,真不愧是帕提亚的国王,这都干得出。

    但是老问题来了,国王要是真的离开都城,那么帕提亚刚刚稳定的局势,很可能又要出问题了。

    “陛下,您此行不妥吧!泰西封局势初定,您应该做的是励精图治、休养民生,同时训练士卒掌握兵权。这时候离京,不甚明智。”

    阿尔达班没有立刻回答,想了好一会儿,答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懂,然而并不能让我安心。励精图治,什么才是治?休养民生是不是什么都不做?训练士卒,你讲得容易,我一训练士卒,贵族们肯定要质疑我的企图,然后往我训练的队伍中,推荐自己的士兵。难道让我帮他们训练士卒吗?”

    张白被说懵了,他确实有点小看了阿尔达班五世。

    他并不是一位能够安心做傀儡的皇帝,从这些时日的接触来看,阿尔达班这个人心思细密,敢作敢为,而且面对危机毫不退缩,尤其是那张千年难变的扑克脸,让人无法察觉他的心思。

    总之除了木讷反应慢以外,实际上没有其他缺点。

    “我希望贵霜的公主是一个明事理的,忠诚于我的女人。”阿尔达班继续说道,“如果在如此艰难危险的局面下,再让我娶一名热衷权势、阴险狡诈的妻子,那我将万劫不复。”

    国王所顾虑的确是事实,张白低头思索了一会,发现事实比自己希望的要好。

    因为不管怎么说,国王愿意联姻了,于是他抬起头,欣喜地答道:“您的意思是,首先在后宫安宁的前提下。您确实希望通过联姻结盟,借助贵霜的军力,进一步巩固国内的稳定和您的王位。”

    “你说得很准确,前提必须是后宫的安宁,其次才是军队。”国王特地确认了一遍。

    张白依然犹豫,国王的计划似乎儿戏了一些,但不可否认有其合理性。而且张白了解贵霜公主托兰的外貌和品性,所以又觉得这件事虽然有些画蛇添足,但是成功的把握很大。

    “你就答应他吧!”传音中传来沐镜的声音:“我可以留在帕提亚,帮他暂时管理国家,只要找到一个替身,就能糊弄过去,这事我来想办法。”

    “帕提亚现在很不稳定,你说的办法是有风险的。”张白在传音中反驳道:“我不认为有必要冒这种风险。其实你只是希望国王和公主能在一起?我是说,就像故事书里一样,公主和国王在一起,从此快乐地生活着,是吗?”

    “是的!”沐镜回答得干脆利落。

    简直是小女人本性,张白有些无奈,如果沐镜这么坚持,他也不忍拂其意。

    他只好对国王提议道:“这样吧?我们得提前商议几个人选,让他们留在泰西封,不然的话,您的王位就危险了。我不能让我们之前的事都白干,我提议我们换个地方,比如使徒号飞船上,把带来的人集齐了,我们投票决定。”

    “你总是有新花样,什么叫投票?”国王问道,“我觉得很有趣!”

    ......

    中午,与国王一同用饭后,两人乘坐马车匆匆离开王宫。

    使徒号依然停泊在底格里斯河的河面中央,马哥的部队,以及被张白拜托来的所罗门的士兵,各守在河流南北两边守卫着使徒号。

    离开王宫之前,张白已经传音给所有能通知的成员,收不到传音的也很快被通知到了。现在使徒号舱内,海贼空军团的重要成员们济济一堂。

    团员的人数不知不觉已经扩大了好几倍,而且来路各不相同。除了张白和国王,有从英山岱岳观便加入的沐镜和马哥;有在日光山谷收留的金赤;有来自蜀汉的三名将军陈曶、郑绰、黄袭;有从拜火教投诚来的帕夏、齐拉克斯、亥特里;还有叛逃血冥教的稻劳;最后还有一名乱入的罗马话痨、外科神医提图斯。

    加起来总共有十三名重要成员,大部分都是修仙者,只有阿尔达班、黄袭和提图斯是普通人。

    正好十二使徒加上耶稣,“怎么弄得像最后的晚餐似的?”张白暗地里自言自语,感觉有点不吉利啊!不过我们还有灵灵和南华两名成员没到场,总共有十五人,不算最后的晚餐。

    他环顾众人,朗声道:“大家都看到国王陛下的新装扮了?陛下的意愿是装扮成平民和我们一起去白沙瓦。可这样一来,都城就空虚了,所以必须有人留下,帮助国王暂时掩饰行迹,并代为管理国家。”

    张白当众宣布并问道:“今天我们大家一起商议一下,如果遇到难以决定的议题,我们就按老规矩,投票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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