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怪是个棋痴,白手摆的残局,他从没见过,立即埋头摆弄起来。

    看热闹的,不少也会下棋,围拢过来,给余老怪出主意。

    过了半个小时,五六个人,七嘴八舌,硬是毫无头绪,不得要领。

    余老怪的红方,走了十多遍,白手的黑方轻描淡写,见招拆招,就是一个赢字。

    余老怪道:“你红我黑。”

    白手重新摆好残局,拽着纸棋盘的两个角,把残局调了个个。

    但白手没动棋子,而是笑道:“老爷子,我还要做生意。听说你很有钱,只要你答应,把我的东西全买下,我就教你这一局。”

    余老怪看了看棕榈扫帚和棕榈绳,“我买扫帚,不买绳子。”

    “我这有二十把,一把一块五,三十块钱。”

    余老怪抠抠索索,拿出三张十块的,搁在地上,用棋子压住。

    白手这才拿起了一颗红棋棋子。

    余老怪照着白手刚走过的招应对。

    但奇了怪了,走着走着,白手一个变招,余老怪输了。

    “再来。”余老怪不服输。

    又一次,余老怪还输。

    “再来。”

    结果与前两次一样。

    白手不客气,拿起那三十块钱,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当,把扫帚都送到余老爷子家里去。”

    白当应了一声,高兴的搬扫帚,人家门关着,就把扫帚搁在人家门边。

    余老怪却眯着一对老眼,看着白手问道:“宋朝钱时的诗句,还有这少见的江湖残局,都是谁教你的?”

    “从一本手抄本上看来的。”

    “可否让我拜读拜读。”

    白手笑道:“我没带在身上。下次吧,下次如果我还来这里做生意,我一定带来。”

    “一言为定。”余老怪道:“我答应你,下次要是带来让我看,我再买你二十把扫帚。”

    “呵呵……这倒不用。我再强卖强买,你家的扫帚,恐怕要用到二十一世纪了。”

    余老怪难得的笑了,“没关系,你可以卖给我,我可以转卖给别人。”

    这倒是个好主意,白手道:“那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白手起身,冲着伍只眼和张老贵父子打过招呼,背起棕榈绳,带着二弟离开了菜市场。

    “大哥,这生意做得痛快啊。”

    “去,这不是做生意,这是投机取巧。”

    “反正是卖出去了,结果总是好的么。”

    这倒也是,白手笑道:“算是个开门红吧。下次我还来,还卖那个余老怪二十把。”

    白当问道:“大哥,我没见你下棋,你从哪儿学的啊?”

    “我会下棋。只是咱们村里会下棋的那伙人,不愿意跟我下棋,你才没机会见到。”

    “那你刚才说的,什么什么手抄本,我怎么没有见过?”

    “那是咱童爷爷留下的。童爷爷有两门手艺,说书和石匠。说书的手艺,咱爸接去了,石匠这门手艺算是扔了。但童爷爷还留下了一个小木箱,偷偷的给了我。那个小木箱里,就有一本手抄的象棋残局,上面还有几首诗。”

    “我怎么不知道啊?”

    “你那时候还在地上爬呢。”

    “现在在哪里?咱家哪来的小木箱呢?”

    “我藏起来了。”

    “大哥,让我看看呗。”

    “呵呵……以后,以后再让你看。”

    哥俩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了九转街。

    九转街宽不过三米,长达千余米,却有九个转弯,故称九转街,是县城最古老的街道。

    后来白手才知道,这条九转街之所以弯弯曲曲,是因为街道的下面是一条小河,就叫九转河。

    九转街有不少集体单位,都是一些手工制品的小企业,其中就有城关第三木器社,专门生产各类家俱。

    这几年,第三木器社逐渐解体,原来的工人都各干各的,成了个体户。

    其中有十多个体户,专门制作棕棚床和沙发。

    白手的棕棚绳,就是要卖给做棕棚床的个体户。

    对母亲搓的棕棚绳,白手很自信,因为外公外婆家以前专门做过,母亲属于家传的手艺。

    果然,看到白手带来的棕棚绳,好几个个体户围过来,看了后都是有意收购。

    白手要价一斤两块二。

    最后是两家共同收购,每斤两块,一家一半,不仅收了现货,还各口头预订了十斤。

    离开九转街后,白当很是不解。

    “大哥,咱妈搓的棕榈绳,真的有他们说的那么好吗?”

    “呵呵,不懂了吧。”

    “大哥,说说呗。”

    白手道:“我听妈说过,做棕棚床的棕榈绳,一行几根,都有严格的规定,而且不能变动。在这个前提下,棕榈绳不能太粗,也不能太细。咱妈搓的棕榈绳,粗细恰到好处,内行人一看便知。”

    白当道:“大哥,这些我都不知道。你不告诉我,妈也不告诉我,妈对我有偏心。”

    白手笑了,“臭小子,现在告诉你也不晚嘛。”

    这趟生意,白手喜忧参半,喜的是头一炮打响,忧的是生意的门都没有摸着。

    棕榈绳只是辅助,主要还是棕榈扫帚,而棕榈扫帚的销售,总不能靠余老怪一个人。

    不管怎么说,全家人是欢欣鼓舞,因为二十把扫帚和五斤绳子,一共赚了十九块钱。

    家里还有一些存货,棕榈和毛竹,至少还值十块钱。

    两项相加,就是三十块上下。

    全家人用了半个月时间,照这样计算,一个月就能赚六十块钱。

    当然,白手更是深受鼓舞。

    接下来三天,白手早出晚归,一个人连续出门。

    一趟去乌龙岙,买了五十斤棕榈和七十多斤毛竹。

    一趟去温桥镇的方家村,就是方玉兰的娘家,在方玉兰的介绍和陪同下,买了八十多斤棕榈。

    一趟去了外公外婆家。当然,白手没进外公外婆家,而是在二舅的介绍和陪同下,买了七十多斤棕榈。

    白手备足棕榈,准备大干一场。

    陈三宝和陆水龙的扫帚还没有卖完,他俩没有跟着白手出门。

    以陈三宝和陆水龙的能耐,也跟不上白手的节奏,一个人只能挑二三十斤,与白手根本不赶趟。

    这个情况,陈三宝的爷爷陈家桥更清楚,他来找白手,提出了一个解决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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