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空岛,还在缓缓继续向西,因为距离地面只有一千米,来来往往在四周观望的人太多,还有一些不知所谓的家伙,像是苍蝇扑火,不知死活的往那无形的气场上撞。 岛上,大长老的事情被揭开,起初只跑了三个采买堂的长老,夜晚,又有七个长老趁着夜色离开了浮空岛。 人嘛,总是要面子的,既然是弥补过去,那么就要低调的进行弥补,这样做也算是弥补自己在人后贪婪一面的口碑。 浮空岛,无数人站在地面上瞩目着,巨大的山头在空中向西移动,无人能靠近,只能远远看到山头上有人。这一条消息,比瘟疫传播的还快。 和气宗,虽然可以说是掌握了这片陆地二分之一的势力,但实际上,离开了和气宗宗门所在,其他的地方,都像是投靠挂名一般,依附在和气宗名下。 如此,只是为了寻求庇护,免得被其他宗门欺负和刁难,同时,他们的子嗣或者是投靠来的弟子,都有机会加入和气宗,成为这个境第一大宗门的弟子。 在浮空岛向西移动的方向上,百里之外,有一个山庄,名曰望湖。 望湖山庄之名,正是山庄南边有一片湖泊,这个湖泊不是圆形方形,也不是稀罕的月牙湖,俯瞰湖的形状,就是两个顶角相对的正三角形,山庄就坐落在两个顶角旁边的北山之上。 此山庄由来已久,自然有很多规矩,每五年一次山庄大比武,选拔出类拔萃的弟子加入和气宗,是山庄里年轻一代心中,最大的盛世。 这两天,山庄大比武已经接近尾声,三百零二个年轻一代,参加了这次大比武,其中不少好苗子脱影而出,同样,也有黑马一路过关斩将,差点成为一个最低调的强人。 然而,黑马并没有一路杀到底,眼看距离胜利近在咫尺,人的心情提早膨胀,多年被欺压的苦闷,在比武中宣泄,成功反击了仇人,心情大好,总会乐极生悲、失去理智,忽略了世间最可怕的人心算计! 这一切,本来不会被方涥他们所知,可浮空岛一路向西,第二天一早,却被人‘拦’着了。 所谓的拦,并非是真的阻拦,而是一群群武者,在浮空岛西侧,组成了标准的一面人墙,势要把浮空岛拦停。 然而,浮空岛是他们能拦得住的? 在浮空岛平地上,陪孙女红艺吃早餐的宋沐知,见到了人墙被撞的稀碎,可那些人还不死心,接二连三的组成人墙,然后被浮空岛外的气场不断撞散。 “那些家伙...是望湖山庄的人?”宋沐知嘀咕着,缓缓走向浮空岛西侧。 方涥也走了过来,像这样一群人一群人结伴阻拦浮空岛,还是头一回看到。 明明不敌,却不放弃,这到底为什么? “方小友,这些家伙都是望湖山庄的人,呵呵,也算是我和气宗下依附的一股势力,他们如此作为,估计是有什么事情,不如...停下来听听他们有什么说法。” 宋沐知对方涥越来越客气了,昨日方涥收拾大长老,那雷霆手段,是他根本无法抗衡的! 俗话说,武者以强为尊,方涥也算是拿大长老立个威,免得那些自傲的老家伙,在岛上乱来! “行,停下没关系,但你和其他人,在浮空岛上的时间,正常计算!” “呵呵,理当如此!” 宋沐知嘴巴上是这样说,其实心里却有另一番盘算,现在被望湖山庄的家伙阻拦,那么他们在浮空岛上耽搁的时间,必定要望湖山庄来加倍承担! 片刻,方涥把浮空岛停了下来,气场上,开了一个直径十米的口子,虽然是无形的口子,但外面的人说话,站在浮空岛上,就能听得见了。 一个老者,面容和宋沐知相仿,一身湖蓝色衣袍,随风飘舞,身后一对天蓝色的翅膀,也不知道是什么凶兽的羽翼,缓缓扇动,使得这位老者站在空中,极为平静从容。 浮空岛被方涥弄停了,外面围拢上来的人,比刚才多了十几倍! 那位老者看到了浮空岛地面上的宋沐知,双手抱拳一礼,“宋宗主驾临望湖山庄,小庄庄主未书文,有失远迎,还望宗主莫要怪罪!” 多么光面堂皇的话语,这么虚伪,真的好么? 谁特么都清楚,浮空岛是被他们拦下来的,若是不拦,浮空岛就飘过去了,谁要来望湖山庄了?! 宋沐知也听出了面前这个家伙的虚伪,没好气的怼了一句,“滚球!老子没有要来望湖山庄,你这个家伙,纵容弟子阻拦,意欲何为?!” “呃...”旁边的人,头一回听到他们的宗主,竟然会说脏话,顿时一脸错愕的转头,看向一脸慈祥的宗主宋沐知。 浮空岛外,天空上密密麻麻飞着千把个武者,刚才阻拦浮空岛,他们也都是很清楚的,正是庄主未书文,口口声声的说,是他请来的和气宗神山,还有宗主驾临山庄,参观五年一次的山庄大比武。 此刻大家都听到了宋沐知的话语,一脸蒙,这和未书文说的根本不对路。 众人看了看浮空岛,又看了看他们的庄主未书文,期待着他们的庄主,有什么说词。 未书文也是不怕丢脸的狠人,丝毫没有在意宋沐知的喝骂,继续保持着笑脸,“宋宗主是否忘记了,小庄前不久,给主宗发了邀请函,请宗主驾临小庄,参观小庄五年一次的大比武。呵呵,是不是哪位长老,要给宗主一个惊喜,故而没有言明?呵呵,那小庄此刻说出来,岂不是坏了某位长老的奇思妙想了?哎呀,还望恕罪!小庄就在下方,不如...请宗主和诸位到庄内小憩,让小庄略尽盛情绵力,喝点来自天淼宗的佳酿,再品尝一下来自天牛宗的壮牛圣肉。” 说起吃喝,宋沐知没有想法,在浮空岛上吃喝的,都是他这辈子从未吃过的美味,然而其他人就不同了,他们在浮空岛上,没有花钱买吃买喝,从昨天下午到现在,都是吃自己带的干粮,现在有人要请客吃喝,而且还是第三境里名吃和名酒,顿时来了兴趣。 宋沐知周围,几个很忠心的长老,也逃不过美食的诱惑,此前被宋沐知炫耀吃喝,早已勾引的忘了本心,现在有人请客吃喝,绝对不能错过,于是,纷纷对着宋沐知劝说。 “宗主,望湖山庄,为我们和气宗贡献不小,每五年都会贡献出十位优异弟子,进入我们宗门后,都能顺利进入内门,而且平时为我们宗门提供很多廉价的好渔产,既然已经到了此地,不如我们下去稍微停留片刻。” “是啊宗主,我们一路出行,也是为了彰显我们和气宗的威武。” “不仅是体现我们的威武,也是体察下属势力,亲自走访,查查这里有没有人和那些贪墨的家伙勾结,沆瀣一气,败坏我们和气宗名声。若是有,无论是之人之事,我们都可当机立断,杜绝之!” 几个长老一一开口劝说,宋沐知听到最后的一个理由,非常认同!宗门内的人作恶,难免会和宗门外的人勾结,亲自去查查,也是有好处的! 就算是查不出,此次出门,也能震慑那些宵小,和气宗,不是封闭的宗门,随时都会有人外出,到各地审查! 想到这里,宋沐知有了决断,但这里是浮空岛,不是他做主,只好把目光看向方涥。 方涥感觉到宋沐知的目光,回了一句,“刚才已经说过了,你们要停,也可以,要下去也可以,但十天的时间,一刻也不会少!到了十天时间,要么续费,要么离开,我不会给你们客气的!” “呵呵,那好!本宗主,就带长老下去看看!呃...方小友,第三境地大物博,人杰地灵,不如也去看看?” 宋沐知觉得,叫上方涥一起,他更能彰显自己的霸气,如果有人惹了方涥出手,那就更加好了!让这些家伙看看,他宋沐知身边的人,都是大神! 方涥也有想法下去看看,本来的计划,是到大城池再下去,去收集一些第三境的情况,再看看第三境有些什么特产,现在既然有人邀请,那就去看看。 “也好!” 简单的两个字,听到宋沐知耳朵里,那是眉开眼笑,高兴的搓搓手,“走着?” 五分钟后,依山傍水的望湖山庄,山腰上的平台旁边,方涥和宋沐知等人,被邀请在此稍作等候。 一群群穿着弟子服的年轻人,男男女女或搬或抬,各种桌椅还有食物,一一放置好。 未书文的厚脸皮,换来了他们山庄的荣耀,五年一次的大比武,有幸能请来第三境里最大的人物一观,是他们山庄有史以来最大的荣耀。 一壶壶来自数万里之外的美酒,名曰天淼酿,是天淼宗特有的佳酿,也是第三境里最出名的美酒,没有之一! 平台上似乎还要比武,众人是围绕平台一圈,并排而坐。这刚刚坐下,庄主未书文,就重点介绍案几上的美酒。 “此酒,乃是天淼宗百年佳酿,呵呵,小庄也是不惜万万颗境门石,求来了些许,平日里,都是被尊为庄中极品,今日,宗主亲临,小庄蓬荜生辉,此酿,用来招待宗主,并不算是奢华!请诸位慢品!” 说的好听,是慢品,其实本心就是要慢慢喝,因为酒太贵,贵到未书文都有点不地道! 几十壶酒,只有宋沐知那一壶是满的,其余人,包括坐在宋沐知旁边的方涥和红艺,他们的酒壶里,只有壶底薄薄的一层,倒出来,也就够桌案上一个小酒杯的八成满。 这么抠门的做人,方涥很鄙视!但此刻他只是跟随而来,并非是主客,所以也没有言明! 至于那个来自天牛宗的圣肉,‘呸!连黄牛肉都比这个肉强!’ 方涥没有吃,只是用感知查看了一下,第三境的武者,没有储物空间,运输这些肉质,都是普通存放,肉质不仅失去了鲜嫩,而且在温热的气候里,没有冷藏,肉质已经有点变了! 方涥旁边,跟着宋沐知而来的其他人,在浮空岛上啃干粮一整天,看到桌案上的东西,似乎是饿了,未书文招呼了一声,他们就开吃的了! 只是,方涥和宋沐知还有红艺三人,却没有动筷子,唯独宋沐知端起小酒杯,小抿了一口天淼酿。 见状,望湖山庄庄主未书文,有点不解,他这里拿出来的食物和酒水,都是极佳盛宴,只招待极为高贵的客人,才会拿出来的,为何不吃呢? 当下,平台上已经走来十几个年轻人,一身衣袍和未书文相同颜色,对着主座上的宋沐知双手抱拳躬身一礼,然后再向主座两边微微施礼。 未书文见到这次大比武成绩优异的弟子都到了,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平台南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拖着伤断的右腿,一脸鼻青脸肿,一步一瘸的慢慢走来。 那个少年每走一步,脸上都会疼的咬牙切齿一番,然后再猛吸一口气,憋在身子里,咬着牙走出下一步。 少年身上的衣袍,虽然还能看出也是望湖山庄的制式衣袍,但破破烂烂的样子,看得出,是经历了很多刀剑亲密接触的。 少年的出现,未书文的眉头紧皱,看向宋沐知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少年,不便开口驱赶,只好忍住心中的不悦,等待少年慢步走来。 少年一人,耽搁了平台上的比武,在众人注视下,少年的脚步,不仅没有放慢,反而更加刚毅,走到其他少年身边,对着主座上的宋沐知如常人一般,郑重施礼,“望湖山庄弟子狄献,因为受伤,来晚了,请宗主、庄主恕罪!” “有伤,仍旧前来,是准备继续比武吗?!” 宋沐知嘴巴张开,还没出声,一旁的未书文抢先质问了。 闻言,宋沐知有点不悦,这个狄献,且不论来此做什么,能拖着一身的伤,前来见礼,这一点,就不能被责怪!而且,狄献前来,没有被阻拦,就说明狄献是有资格站里在平台上,为何还要如此质问? 狄献看向开口质问的未书文,挺了挺胸脯,不卑不亢的回道:“习武本就是逆水行舟,纵然重伤,只要身不死、心不灭,武者,就没有退缩的理由!” “好!说的好!” 平台上,本不该开口的人,却开口了。方涥忍不住心中的认同,突然称赞一句,令整个平台上的目光,全部落到他身上。 “咳咳咳,方小友称赞的不错!我和气宗创宗数万年,讲究的就是一个勇进不退!”宋沐知不想别人这个时候就关注方涥,于是开口打了个圆场。 虽然此前,宋沐知邀请方涥来,是想方涥出手立威,间接扬名他和气宗底蕴深厚,但此刻,刚刚开始,还不到方涥露面的时候。 可现在,方涥已经开口了,平台上,一些望湖山庄的长老,不论宋沐知说了什么,仍旧盯着方涥。 未书文也是一样,看着方涥的年纪,和平台上比武的弟子相仿,起初还以为是和气宗的一代天骄,才能有资格坐在宋沐知旁边,此刻听到宋沐知称呼方涥为方小友,这话一出,其中的味道就变了。 既然不是和气宗的人,那么极有可能也是一个附属势力的少爷,如此的身份,还不配他一个庄主客套的招待!同时,也没有必要留面子。 未书文的眼珠子微微转动,看向方涥面前的桌案,食物丝毫未动,那壶酒里的一丝酒,也没有倒出来,如此不给他面子,那么他是彻底没有理由给方涥面子! “方小友,贸然插手我山庄之事,恐有不妥!敢问,方小友来自何方势力!” 未书文的话语,说的非常沉重,其中的鄙视之意,展现的淋漓尽致。 方涥笑了,撇了一眼小瞧人的未书文,看向宋沐知问道:“你们和气宗下面的附属势力,都是这么狗眼看人低的?” “咳咳,呃...方小友误会了,呵呵。”宋沐知刚想再喝一口酒,酒杯还没碰到嘴唇,就听到方涥满满敌意的话语,转头看向另一边的未书文,眉头微皱,在思索是不是要方涥露一手,震慑这里的人,让他们见识一下,和气宗永远都是他们的老大!像方涥这样的高人,只有他们和气宗才配来往。 顿了顿,宋沐知刚要开口,平台上,那个叫狄献的少年,把身上破烂的衣袍脱了,缠缠裹裹绑在自己受伤的右腿上。 “诸位前辈,莫要因为小子而争论,武者,唯有武功可以说明一切!让弟子继续比武,用实力,证明一切!” 这一段话语落下,整个平台,皆是安静! 确实,武者又不是文人墨客,能动手的时候,干嘛还用嘴皮叭叭的絮叨? 望湖山庄,主家姓未,而主家之下还有六十多个小家族依附,使得望湖山庄这个势力的人口,达到了十三万之多! 狄家,也是依附在望湖山庄名下的小家族之一,因为多年没有出现资质优异的子嗣,而被挤压和排挤到了望湖山庄垫底的存在。 狄献,是狄家一个私生子,这狗血的地位,真当是比平常百姓还要低贱! 无论是在狄家,还是在望湖山庄,走到哪里都是可以被人随意欺负的! 似乎就是因为这样的窘境,物极必反之理,得到了验证,狄献从小被欺负,默默的苦练武功,别人修炼十分,他就修炼二十分,别人练武技用木桩,他就跑到树林里用一棵棵大树来练手! 从五岁开始习武,十二岁迈入武徒境,至今已经四年,修为也到了武徒境后期,在这五年一次的比武中,作为一匹黑马,一路杀出淘汰赛,屹立在前二十的循环赛中。 循环赛的第一场,就遇到狄献此生中最大的仇人,那个破坏他们房子,欺辱他母亲还有妹妹的不共戴天之死敌,未阳洋! 为了打败未阳洋,狄献几乎忘记了参加比武的目的,也忘记了那是比武,应对比自己大了三岁未阳洋,狄献是用不惜损伤自己,正面硬抗未阳洋,最后,右腿断,体内多出重伤,勉勉强强得了胜利! 其实,他第一场就遇到未阳洋,是有人刻意安排的!而且,未阳洋从小对狄献一家各种使坏,也是有人在背后作梗的! 那个作梗的人,就是狄献父亲的情敌!未明然。 如今的未明然,已经是望湖山庄的一个长老,因为十几年前的情场失意,使得他在仕途上额外的得意,一路高升,不到四十就坐上了长老之位。 对自己情敌,夺自己所爱,恼恨的心,想找狄献老爹报复,奈何,狄献老爹意外身死,心中的仇恨,只能报复到狄献一家身上。 未明然身为长老,地位高贵,自然不能明着来,所以就指使子侄中,最嚣张跋扈的未阳洋去找狄献的麻烦,而且从小找麻烦,渐渐的,未阳洋都把找狄献一家麻烦,成了人生中最大的习惯,一天不去找麻烦,他就不舒服。 这些都是外话,狄献在比武场上,堂堂正正报了多年被欺负的仇,但因为断腿和重伤,也将面临无法再继续比武的危机! 望湖山庄五年一次,只取前十名,获得加入和气宗的资格,而狄献,刚刚进入循环赛,就失去了比武的能力,绝对是无缘进入和气宗了! 若是此次错失加入和气宗的机会,再等五年,恐怕不用五年,此次比武之后,未阳洋的家人,就会出手各种报复,那时,狄献还有他母亲和妹妹,都将被人欺辱致死! 如此的绝境,唯有在比武台上死战,才能有机会出人头地,又或者是战死,那样也能熄灭未阳洋家人的报复之心,纵然还有怨恨,他这个正主已死,猜想未阳洋家人,也不会对他的母亲和妹妹下死手。 抱着必死之心的狄献,此刻只想继续比武,身上的伤,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