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日报上分了一章篇幅重点介绍了朝廷这三个新部门,以中国人保守的共性,他们对商贸司和审计司没有发表太多的言论,只因银行他们已经熟悉了。 这些都和普通老百姓没多大的关系,有密切关系的只是官员和商人,以前从来没有可以查官的衙门,御史台也没有这个权利,他们的职权是闻风奏对。 审计司审查每个衙门每年的支出情况,那这个事情就可大可小了,小到公费吃一顿饭,大到朝廷的拨款,每一笔支出你都要能说出个一二三来,不然刑部大牢见。 清官是拍手叫好,贪官是哀声哉道,他们都在四处打听是谁出了这个损主意,后天知道是宰相大人的主意后,都默默的去办公了。 和官府不同的是,商人对商贸司充满了好奇,因为大宋日报上的解释是商贸司总领大宋境内的一切商贸交易,只要是商人,那你就在商贸司的管辖范围之内。 朝廷只是决定出了一个大方向,小细节还没有做好,所以给商人的解释是让他们先等等,随后就有一系列的政策出 台。 政策,张余初脑袋都大了,自张方平走后,他的日子就不好过,现在这个莫名的好事落在了自己头上,戴泽希是自己的副手,可一点头绪没有你让他咋办。 然后就有人给他说了一句话,‘商事不懂去洛阳’,张余初瞬间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张方平当初和陆侯的关系不一般,还有一个戴泽希在呢?这可是你一手提拔上来的属下。 陆子非正在学习嫁接技术,他非要给儿子和闺女说葫芦藤上能结西瓜,这别说小孩了,就是大人也不会相信,全家人都等着看陆子非的笑话呢?这不是天方夜谭是什么。 其实葫芦藤上结西瓜,这个在农村的孩子大多都试过,并没有什么技术难度,挑选好西瓜藤蔓接到葫芦藤上就可以了。 张余初和戴泽希也不敢打扰,直等陆子非忙活完了才见礼,“你们怎么来了,被贬了?” “没有,没有,就是想来给陆侯请个安。”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平时怎么不见你们来呢?走吧!来了先吃饭。” 中国的酒桌文化博大精深,事情一般都在酒杯中就解决了,席间,张余初忍不住说道:“陆侯,三司被取缔了,和户部合二为一了。” 陆子非夹猪头肉的筷子稍一停顿说道:“哦,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早朝,宫里传出的消息是王大人主动放弃了挣扎,真伪我们就不知道了。” “意思是你们没工作了?到我这来是想让我帮你们想想办法?” 戴泽希说道:“不是,即使是,我们也不好意思不是,多难为情的,这次我和张大人过来是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想请陆侯你给我们指条明路。” “你们每天都在京城呆着,什么消息都瞒不过你们的耳朵,我在洛阳,什么都不知道,这次你们怕是真找 错人了。” 张余初急忙说道:“没有,没有找错人,朝廷新组建了一个商贸司,我是主事,戴大人是副官,我们没有任何思绪,所以陆侯,我们是真心来求教的。” 商贸司,终于有人忍不住对商人下手了吗?这可是一次薅羊毛的好机会,该肥的都养肥了。 “商贸司,就是字面的意思,这有什么不懂的,管理一州一府难,商人有什么难的,而且你们还是针对他们去的,我在想朝廷为什么让你们来做这件事?” 戴泽希苦笑道:“他们还不是想借陆侯你的手,他们还是想利用我和你的关系。” 陆子非没有否认,明面上的关系再否认,是不是有点过于虚伪了,“这个没什么难的,商贸现在就是陆地上的贸易和海贸,朝廷更看重的是海贸,你们从这个方向去做,准错不了。” 张余初说道:“朝廷就给了我们一个头衔,剩下的什么都没有,我们该从何入手。” “当了这么些年官,这个还要我教你,当然是先把衙门的框架搭起来,不要急于的去求成绩,这个你们可以参考我当初组建公安部的时候,用一个地方作为试点,然后慢慢推行,你们两个各负责一块,还有什么要我说的吗?” 戴泽希也不认为自己是外人,傻傻的问了一句,“商税呢?” 陆子非想把自己手里的筷子扔出去,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商贸司为什么会出现,就是有人对现在的商税不满意了,至于具体的定多少,这个我不好说,你们需要去实地考察,看看各种商品的利润大概有多少。” 两个人一听这个一个头两个大,天底下到底有多少商品,恐怕眼前这位心里都没有一个准确的数目,这你让我们两个怎么搞。 “笨,你们就不会归类吗?日常用品归为一类,奢侈品一类,然后调查其中的一个,这不就完了,看你们纠结的那样子,主政一方了,让上官看到你们这个样子,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呢?” 简简单单,轻轻松松的几句话就解开了两个人大半的心结,你总不能让陆子非去帮他们吧!那就有些不识抬举了。 张余初说道:“陆侯,你何时才回朝堂啊!这修养的也够久了,时间长了会让人淡忘的。” 陆子非反问道:“朝廷任命新的户部侍郎了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 这是默契,陆子非不回去,朝廷也不会任命新的侍郎,当朝天认为差不多了,你可以回来了,那你才可以回去,这取决于赵祯的态度。 张余初是有自己的私心,陆子非是户部侍郎,商贸司挂在户部,那自己有什么问题就可以随时去请教了,免费的谁人不喜欢。 朝局在没有稳定下来之前陆子非没有回去的想法,等一切差不多都安定了,自己回去不正好,现在去凑热闹,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大力开放海贸,让太祖 定下的禁海令成了一张废纸,杜衍站在臣的角度觉着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进一步分散了皇帝的大一统集权,但赵祯真的就吃亏了吗?士大夫,这个宋代皇帝心中的刺是不是有一天也会被消灭。 双方各取所需,谈不上谁吃亏谁占便宜,短时间臣子得意,长时间赵家得益,答案交给时间去证明。 杜衍请辞了,这是必然的结果,谁都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奏折是到了赵祯的桌子上,不过皇帝陛下看了看没有发声。 看样子是没有三次皇上不会同意了,下一任的宰相就是大家关心的话题了,皇宫的人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但赵祯却在见一个久违的故人。 “臣有点不太适应现在的节奏,变化太大了,皇上您这么稳,难道不想听听外界的评价。”河北两路经略使韩琦说道。 “外界的评价对朕来说有负担吗?倒是你的想法朕想听听。” 韩琦犹豫了一下,最后轻声说道:“臣觉着还是太仓促了,很多事情都没有准备好,唐介接手三司就能比王尧臣干的好,或者户部的作用会比三司好,商贸局就不说了,审计司的人大多都是三司的老人,他们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和户部起冲突,针对户部。” “欲戴王冠,必受其重,这个是宰执房和枢密院共同决定的,朕在这件事上几乎没说话,户部赞同了这个做法,那好、坏他们都得受着。” 韩琦不反对改革,但改革你要有目的的去改,不是你想到了什么就想改什么,这不符合一个国家的法度,今天你想改革了,提个建议,明天又不想改了,那朝廷还有什么制度可言。 “反弹的力度怕是会很大,户部那些人闲散惯了,皇上要不把户部侍郎调回来?”说完目不转睛的注意着赵祯的表情变化。 赵祯顺手从桌子上抽出一本奏折让韩琦看,韩琦看完后,内心哭笑不得,这小子,都到侍郎这个位置了,怎么还这么随便。 “回家祭祖?老祖先给他托梦说没钱花了,这样的理由他都找的出来,真是服了他。” 赵祯说道:“有时候你不羡慕他的性格吗?说他爱财,但我知道他把挣的钱大多都投入到基层建设上了,说他不爱权,有时候觉着他又是个官迷。” 韩琦说道:“他对我的印象不好,皇上是知道的,西北三年战事,有着太多的悲惨发生,其实在我看来他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人,一个纯粹的民族主义者。” “是啊!他对皇家和权利并没有多少敬畏,他敬畏生命、敬畏老百姓,可能他们这种有能力的人都有一点和正常人不同吧!” 韩琦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几个新衙门我怎么看都有点带着他的影子,皇上您不觉着吗?” “爱卿的眼光还是那么毒,就此事我在之前就差人去问过他,多少都和他有点关系吧!他只说大家觉着没问题,可以有,那就是合理的,他成为什么‘进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