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秀才你说这个花木兰一路尾随我们做什么!千阳县就不说了,到陈仓是顺路,这马上都到长安了,他还在我们后面,是不是有什么企图,要不你去问问?”李霖是个闲不住的性格,看到蔡林夕的马车立马精神了,其实陆子非也有点怀疑,只是没说出口。

    陆子非想了想对李霖说:“我们改道去乾陵,瞻仰下千古第一女帝的风采,他们还是跟着的话,那我们就有话说了,现在先别惊扰他们。”

    李霖一听陆子非又要去逛什么名胜古迹头都大了,病怏怏的说道:“算是我求你了,别去了行不行,十天的路程我们现在都走了二十天了,你从军三年难道不想家吗?都是些石人石头,有什么好看的,又没有美女和美酒,我这会看到一头母猪都赛过貂蝉,你就不能为兄弟着想一下,你再看看他们几人的表情,我估计回家可以让他们的媳妇三天下不了床。”

    陆子非扭头一看,虎子他们眼里都冒着绿光,离家确实挺久了,不过不在乎这一两天,突然计出心头“你陪我去乾陵,到我家后我给你做一顿天下最好吃的菜,让你喝到天下最烈的酒,怎么样,你知道我说道做到,这一点上从没有骗过你。”

    李霖对陆子非做菜的手艺非常从不怀疑,这一路上不好吃不卫生的东西他宁愿饿着肚子也不吃,大多时候都是借别人的厨房自己做着吃,但是酒李霖敢打保票自己绝对比秀才要喝得多,御酒,汾酒各种各样的好酒他都尝过,他这是不是在骗自己陪他去那个什么乾陵。

    李霖说:“那假如不是最烈的酒怎么办?一路走来我也没见你喝过酒,你确定你有。”

    陆子非说“假如不是最烈,最好的酒,我回家后不停留直接跟你去开封,给你父亲看病,这总行了吧?虎子,你先会长安,看看王叔准备的怎么样了,顺便给我买些东西备好,我要用,买的时候别在一家买完,分别从几家买,别傻看着啊!给钱。”推了一下无聊的李霖。

    “凭啥我给钱,你是给自己买东西,又不是给我买。”李霖一副守财奴的样子。

    陆子非说道“你想喝好酒,那你就自己掏钱,这酒制作成本不便宜呢,你看你是喝还是不喝。”最后李霖还是不情愿的给了虎子一张千两的银票,陆子非又给虎子交代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虎子一人策马扬鞭走了,剩下几人改道去了乾陵。

    渭州今天的气氛看起来不错,大家得到消息皇上对好水川战败没有做出处罚,反而对有功的将士要大作嘉奖,最大的好消息就是把夏竦这个笑面虎调回开封,不在设陕西经略安抚使,范仲淹和韩琦各降一级,原因是他们二人私自篡改国书,他们犯的是欺君之罪,参知政事宋庠建议赵祯砍了他们二人的头,最后不知为什么,范仲淹的对头,大宋的百官之首宰相吕夷简发话了,我是支持范仲淹的,犯错降职处罚就行了,这时大家明白这是皇上和宰相在演双簧,乖乖闭上了嘴。二人能轻轻躲过这场灾祸他们心里明白问题出在那里,刚好想起了那个给他们出主意的少年,就想过来感谢一下,到了地方一看,早已人去楼空。

    韩琦看着这片空白的军营对范仲淹说到:“希文兄,今日还后悔么?我们还能安全的站在这里都是拜他所赐,当日说的话也一一应验,他是一心想拜你为师,你不愿意收,我和醇之是一心想收他为徒,人家看不上我们两个,人生就是这么奇妙。”

    范仲淹也是唏嘘不已,对韩琦说“那段时间你知道我们面对着什么,一边要防备李元昊再次攻打过来,一边还要处理战后事宜,只见过一面我还是有些担心,后来我让纯祐去了一趟长安,没什么后悔的,缘分还没到吧?”

    韩琦说“还缘分,你还是祈祷那少年别遇上正在路上永叔(欧阳修),遇上永叔你也就歇菜了,不过纯祐去长安回来怎么说的。”

    “农户之家,父亲是个小吏,一个弟弟,去年还添了一个妹妹,事情的原因和他说的差不多,不过他弟弟失手杀人纯祐的意思好像是另有隐情,乡邻和启蒙老师对他的评价也不错,不过心性的改变上有点大,没有从军前性格偏向于懦弱,现在比较自信,自信应该是到了军营后锻炼出来的,经历了这么多次生死,对他的影响挺大。”范仲淹给韩琦重复了一边儿子从长安回来给他说的。

    韩琦点了点头说“出身没问题,人品,家庭也调查清楚了,不过有些迟了啊!”韩琦的语气有些调侃的意味,两人现在可以说是陕西最大的官,品衔也一样,我的文采也不差,为啥他就非要拜你为师,不拜我,现在谁也没拜,心里平衡多了。

    范仲淹为官这么多年怎么能不清楚韩琦的心思,对他说“稚圭这是吃不到葡萄还是葡萄酸呀!那少年确实是我认识的少年中最为出彩的,不是因为他的学问,而是他对一件事情的分析,对大局观的掌控,你没发现有些地方他比你和我都要看的透彻,我们现在发布的政令就是当日他所说的,我把这个情况上报给了皇上,看皇上有什么反应没有,有一点你没说错,遇上永叔可能就真没戏了,他的性格和永叔很投。”

    韩琦似乎有点想说又不想说的意思,正好让范仲淹的目光捕捉到了问:“稚圭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韩琦还是说了出来,他选择相信范仲淹的人品,说道:“最近有人上书说要在西北重新组建一支新的军队,练兵之法都交给皇上看了,而这个方法和张岊将军的练兵方式一模一样,最后我问了密谍司还有战场存活下来的老兵,都可以证明这种兵法出自那个少年之手,那天晚上我们在修改西夏国书,曹指挥使,张岊将军和那个少年确实在一个帐篷中商讨事情,我怀疑在西北组建新军也是他的主意。”

    范仲淹没在意那些旁枝末节说道:“这是那些人忍不住了吗?后唐武将乱国,太祖正是看到这一点才有以文驭武的国策,他们想做什么,皇上的心思你是知道的,他根本不想打仗,是有人进谗言了吗?压制了这么多年还是不要给他们机会的好,至于新军倒是可以组建,我可能在这边呆不了多长时间了,但有一点稚圭你必须坚持,那就是练兵之人不是你可以,统兵之权一定要在你手里,西北的这几次战役也给了皇上很大压力啊!”

    韩琦年龄比范仲淹小,有些事情只是隐约知道,不清楚其中的内幕,他问道:“若是曹家或者潘家这种怎么办?我能压制的住他们么?”

    “西北你和我肯定会留下一个人,你的可能性最大,至于你说的是不可能的,皇上那一关他们就过不了,他们也不会那么傻的,力度你自己把控,朝中的大人也不会让他们那么轻易得逞,就是不知道我们哪位小神童还给他们出什么主意没有,你防备着点。”范仲淹提醒到。

    就在韩琦和范仲淹商量怎么防备陆子非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乾陵,李霖说:“你看,我给你说的不错吧?哪位蔡木兰一定不是好人,我们走到那,他跟到那,不行,我一定要问个清楚,说不定他是辽人和党项人的奸细,这样我们就立大功了。”

    陆子非一把拉住他,无语的说道:“你的脑子都生锈了,你就没想着用用他吗?他跟着我们肯定有意图,但绝不是奸细之类的,你去怎么问人家,路又不是我们一家的,想跟就让他跟着,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猎人的陷阱。”

    来到乾陵不看无字碑那不就等于没来,走近后他们看到两个中年人坐在碑前谈古论今,陆子非没有香烛之类的东西就对着碑鞠了三次躬,看着饱受风吹雨打的碑体,内心还是起了波澜,武则天留下无字碑让后人去评价她一生的功过,在陆子非看来这就是掩耳盗铃,不过旁边两人的议论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们也是在讨论武则天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

    其中一个人说到:“永叔,武则天以母嫁子,这是他第一个污点,她当权以后大肆屠杀李氏后人,包括自己的两个儿子,为人母他也不合格,她在位期间滥用奸臣,亲信弄得国家一片混乱,差一点狼烟四起,面首不停,后宫污秽不堪,我若是在这个上面题字,过大于功。

    哪位叫做永叔的听到对面的人这么说皱了皱眉“傻站在那干啥,想听一点觉悟都没有,看不到杯子里没水了么?”

    陆子非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说我啊!脾气还挺大,他自嘲了下,三人出门小人受罪,对后面的大牛说让把他需要的东西拿过来。

    说话的两人都没管忙前忙后的陆子非,继续在那高声畅谈,空气中传来淡淡的清香味两人都在寻找香味的源头,最终目光定格在陆子非的手上。

    陆子非也不炫耀,将煮好的茶给了他们一人一杯,叫永叔的喝了一口,茶在嘴里转了几圈,“咦”了一声,过了一会连着说了好几个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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