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论逃跑的天赋,万乌大概是继承了屠何的基因,这父子两个人的逃跑本事如出一撤,跨上快马,弃了兵卒,头也不回的就往后路奔跑,其他的丝毫不管不顾。

    周边的兵卒死伤惨重,万乌也只顾往后方奔袭,但有兵卒挡路的,万乌直接手起刀落,奋力挥砍,也不管是不是他的兵卒,反正就是要尽可的清理出一条道路来,一条能够活命的道路。不少兵卒听见了万乌的喊声,纷纷跟在万乌的后面开始跑路,但大部分的兵卒慌不择路,又被推挤进河水中,介时神机军已经冲到这边,他们举起弩箭对准了河面,很显然河水中的万乌军兵卒已经没了活路。

    更多的并州军将士冲了上来,他们碾在逃亡的万乌军兵卒后面,追击战很快就开始。而此刻的万乌已经完全没了回头张望的心思,他只想尽快的逃离此处,马鞭抽动的飞快,战马痛苦的嘶鸣,似乎很快就可以脱离战场,因为万物已经看到了战场边。

    眼见着生路就在面前,万乌的脸上露出一丝庆幸的神色,但他这种神色并没有维持多久,错愕便接替了庆幸,不满了万乌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面孔。

    后方道路的这头,刘辩一脸桀骜的坐在战马上,何安、陈到、星辰八卫,三十六天罡卫纷纷护在刘辩的四周,安全等级高的令人发指。

    “辩爷,人来了!”何安嗤笑一句,很显然万乌那拼死逃命的模样在何安看来不过是困兽犹斗,垂死挣扎,都是徒劳般的无济于事。

    “上!”刘辩人很话不多,手一挥,星辰八卫当即就纵马冲了上去。

    星辰八卫很快就与万乌缠斗在一起,八个打一个,刘辩也算是给足万乌面子了,他已经暗自决定只要万乌打赢这八人,就放他一条生路,可是刘辩好像估算错了万乌的武力值,因为星辰八卫只与万乌缠斗了几个回合,就轻松写意的把万乌给砍杀了。

    万乌的身上被刺了五六个口子,他的脖子上还被武曲卫给划拉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溅了一片。战马一停,人往地上一倒,万乌痛苦的瞪大了眼睛,喉咙里面冒出“呜呜”的声音,不一会儿就没气了。

    “传令下去,陷阵军收押俘虏,打扫战场,其他军营继续向西蒙城挺进。”刘辩只看了一眼万乌的尸体便下了令。

    一场伏击战打的十分的顺利,万乌军回援心切,刘辩军出其不意,一战得胜,可谓是胜在意料之中,也有意料之外。搞死了万乌,这倒是刘辩意料之外的事,他是想到万乌会突围败逃,可他没想到万乌竟然直直的突围到了他的面前,对星辰八卫来说,这就是送上来的人头,不,送上来的战功!

    陷阵军重甲步兵极速行军多有不便,兵卒的体力跟不上如此奔波,收押俘虏顺便打扫一下战场,收缴武器物资什么的还是完全可以的。刘辩此番要尽早的赶往西蒙城,乘胜追击,合围了鲜卑部落的军队。

    等着战场被打扫完,整条路便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只是被染红的河水揭露了此地发生过什么而已。

    万乌军三万人没了,死的死,逃的逃,大部分还是被俘虏了,这场伏击战打的突然,结束的也很快,但一点风声都还没透露到南匈奴王庭。屠何忍着一口气没敢咽下去,他还苦苦的等着万乌军回援。

    “咳咳咳……”一阵急促的咳

    嗽使得屠何面色涨红,胸口闷痛。帐篷里面除了他的几个妻妾已经没有其他人了,眼下南匈奴王庭里面但凡有点战斗力的都被楼储强征到军队当中,所谓保卫王庭,人人有责,楼储需要大量的炮灰来阻挡并州军的攻击。

    好一阵之后,屠何才停止了咳嗽,妻妾聚在一旁,有的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有的只能够无助的哭泣着,整个帐篷里面都充斥着一股浓烈的悲伤气息。屠何那双浑浊的眼珠无力的张望着,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耳边就听到了帐篷外面的喊杀声。

    妻妾当即就呆傻在原地,屠何无力的伸出手想要摸索着什么,他的脸色憋得通红,却是连一句话都不能说出来。

    突然间,帐篷的帘子被掀开,一个粗壮的汉子走了进来,这汉子刚一出现就引起了屠何妻妾的尖叫,她们是被惊讶到了,因为那汉子的双手上各拎着两样东西,右手上拎着的是一柄刀,左手上拎着的是一个人头。

    “独苏,你,你想要干什么?”屠何的妻子最先反应过来,她面色惊恐却还是鼓起勇气喝问。

    “屠何绞杀羌渠大单于,挑起南匈奴与并州王的战争,楼储助纣为虐,我已经杀了楼储。”被称作独苏的壮汉闷声说道。

    与屠何一样,独苏其实也是休屠各部落的首领,但他原本是坚定的羌渠支持者,在屠何准备反叛的时候,他架空了独苏并且把他给囚禁了起来。而后独苏一直被关押在南匈奴王庭,直到今日楼储因为忙着抵御并州军的抄掠行动而疏忽了对独苏的看守,使得独苏在亲信的帮助下而逃脱出来。之后独苏知晓王庭的处境,为了拯救南匈奴,他让亲信骗取了楼储的信任,而后便果断的杀掉了楼储。

    独苏如何拯救南匈奴?事实上独苏不仅是羌渠坚定的支持者,他还是南匈奴当中的并州派,他主张向并州王臣服,借机壮大南匈奴,但他的主张遭到许多人的反对。私下里,独苏也曾多次前往中阳城,还与于夫罗一起见过刘辩,相谈甚欢。

    所以为了解决南匈奴王庭眼下的困境,独苏决定直接向刘辩投降,南匈奴将彻底向并州王臣服,借此换的南匈奴的生存空间。

    楼储已经被独苏顺利杀了,楼储的军队也将要被独苏顺利接收,现在他就只剩下最后一个路障需要清理了,那就是得杀掉屠何。

    “你,你什么,意思?”屠何的妻子惊恐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实在是独苏手中拎着的血淋淋的人头十分的骇人,独苏又是杀气腾腾的,纵使是屠何的妻子,也是个妇人,自然惊恐万分。

    “现在唯有拿屠何的人头平息并州王的怒火,并州王才能够接受南匈奴的投降,而后我便可以迎回于夫罗,拥戴他成为南匈奴下一任的大单于。”独苏答道,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床榻上的屠何,屠何憋红着脸连连咳嗽,很显然他这次是因为愤怒才咳嗽,只是这种没有丝毫力量的反击在独苏看来没有任何的杀伤力。

    “屠何,你必须得死!”独苏说着便迈开了脚步,他提刀走到屠何的床榻前,几个妻妾已经吓的缩到一边,独苏丝毫不管这几个女人而是恶狠狠的盯着屠何继续说道:“因为你的贪心和**把南匈奴彻底送上了绝路,王庭周边那么多无辜的人因为你而惨死,部落中那么多青壮男丁又因为你而在战争中白白送命。我不是夸大并州王的功绩,你

    这样的人根本无法比拟并州王,就好像萤火无法比拟太阳一般,我只能够用你的头颅来换取并州王的原谅,你知道吗?并州精骑军都要冲进王庭里来了,为了避免王庭再流无辜的血,所以你屠何必须得死!”

    话说道这里,独苏已经不再理会屠何的反应,他手起刀落便砍下了屠何的头颅,没有一丝的犹豫,也更加不理会那几个惊恐尖叫的屠何妻妾,独苏拎起屠何的头颅就往帐篷外面走。

    “前面就是南匈奴王庭了?”刘同看向索图问道。得利于刘辩那边并州主力军顺利击败回援的万乌军之后,刘同率领精骑军也将要对南匈奴王庭发起最后的进攻,大体覆灭南匈奴就尽在这一战了。

    索图点头应答:“前面就是王庭了。”

    故地重游的感觉有那么一瞬间充斥在索图的心头,但如今的南匈奴王庭已经不是索图印象中的那般模样,羌渠死了,去卑、于夫罗和呼厨泉全都投效刘辩了,就连提雅母子都住到了中阳书院里面,这样的南匈奴王庭完全不是索图的南匈奴王庭,对索图来说,大体只有把这样的南匈奴王庭给覆灭,然后重建,最后辉煌罢了。

    “行了行了,既然到了地方,那还等什么?不如就让俺先去冲杀一阵,如何?”张飞莽声莽气的说道,他才不管索图心里面有什么想法,战事当前,对张飞来说,唯有冲阵厮杀罢了。

    而张飞这番积极的邀战使得鲜于银和卞喜二人都很激动,打仗预示着战功,相比起大佬们,鲜于银和卞喜一般都只能够捡漏,而跟在张飞混军功也是比较稳妥的。

    “既然你如此好战,那就让你先去!”刘同不可置否的点点头,张飞面色一喜,当即就去点齐人马。可当张飞准备好要出击的时候,却是先见着有一只部队正往这边赶来。

    这只部队人数并不多,百来人而已,为首的自然是已经完全掌控南匈奴王庭的独苏。莫名有小股部队靠近,刘同立即下令全军戒备,若有不对劲则随时攻击。而就在刘同疑惑又纳闷的目光当中,独苏打起了白旗,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大声的叫喊着:“并州王何在?独苏来降!”

    独苏的这声叫喊更使得刘同等人莫名其妙,咱们这边刚要对南匈奴王庭发起进攻,咋就有人先来投降了?什么情况,难道南匈奴人被咱们打怕了?眼下这情况殿下也没有交代过,那到底接不接受对方投降的?

    正当刘同纳闷的时候,独苏这百来人已经来到近前,话术都是老一套了,除了讲述了南匈奴王庭现在的情况,便是表达了真切的投降意愿。独苏明显是带着诚意来的,百来人的亲兵都是摆个场面,装装样子而已,这搞得刘同相当的郁闷,不过更为郁闷的则是张飞。

    特马的!不是说好了来干仗的吗?老子这一路走的小心翼翼,胆战心惊,深怕被南匈奴王庭给包抄了后路,现在咋搞?老子好不容易走到这里了,你却举了白旗直接说不打了,咋地?你是打不过就加入我们吗?你这小子,不得不说,真的是……很特马的上道啊!

    尽管独苏代表南匈奴王庭来投降,但也算是精骑军的战胜局,随后的事情便是水到渠成了。由精骑军接管南匈奴王庭,王庭中所有的南匈奴人都必须接受看管或是关押,当然关押的嗾使屠何派的反叛势力,这些人的命运则等待着刘辩的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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