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睿少校眼见着自己带来的一个警卫连在猛烈的袭击火力压制下被蚕食,不过几分钟就已经损失过半,惨重的伤亡让他双眼通红的咆哮着,却找不到解决方法。 自己的职责是保护王女,而他们的职责是保护使团随员们,自己没有理由也不能去让他们放弃自己的职责逃命。 于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部下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在血泊之中。 他抓起堡垒内架设的一挺机枪,不断的朝着那些街对面的袭击火力点开火,却没能起到多少实质性作用。 一个身中数枪的部下晃晃悠悠的走到了街道中间,随后一颗子弹精准的射穿了他的心脏,他直挺挺的扑倒在地,没了动静。 看到这一幕却根本无能为力的周睿少校几乎要崩溃了,那种痛苦无以言表,他只能摁死了手中机枪的扳机,通过轻泻出更多的子弹给袭击者来释放自己的痛苦。 警卫连和其他安全部队几乎是拿命在保护使团车队,没有掩体的他们必须得一边还击一边试着把使团随员从车上拽下来然后护送到更安全的地方。 这些马车再怎么奢华,终究还是没有防弹的功能。 袭击一开始就至少有六把轻机枪开始压制射击,刚开始便多架马车被密集的火力打成了筛子,马车内外的人基本上也全都当场毙命。 反应过来的安全部队立刻丢出了大量烟雾弹进行掩护。 然而袭击者的子弹仍然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精准射中一个又一个士兵的要害。 烟雾弹不起作用,袭击者竟然拥有热成像装备,在烟雾自己似乎更加被动,因为那些使团的蛮子看不清路各种乱跑,结果连带着保护他们的安全部队士兵也在乱跑,最终一起被穿烟射杀。 这样就让本来就处于劣势的他们更加的雪上加霜,基本上每一秒都有人倒下,这种绝望的氛围和垂死挣扎的无力感是他们在正面战场都从未感受过的。 他们的还击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好歹有一些袭击火力点已经被打哑火了,但这根本不足以弥补他们遭受的巨大损失,这场战斗的天枰仍然倾向于袭击者那边。 袭击者绝对不是一般人,他们的交叉火力布置堪称一绝,几乎把整个朱雀大街上覆盖得密不透风,没有一处地方是安全的。 武器分配更是可怕,那些藏匿在阴影中的狙击手不时打出黑枪,每一枪都能精准的干掉那些试图冲进车队救人的士兵,让救人成为了造成安全部队伤亡最多的行动。 糟糕的是,作为车队的护卫,他们的第一要务就是保护使团人员。 也就是说无论救人行动有多危险,他们都必须得上。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在拿命填,因为作为军人的使命和任务,全都在逼迫着他们每一个人走向最危险的道路。 他们付出了十个、二十个乃至更多人的代价,也才不过救出了几个使团随员,而最保守估计,袭击者的消耗可能还不到己方损失的百分之一。 警卫连的一个排长拽着身中数枪的战友往坊市巷子里钻,一旁的另一个战友靠在墙角不停的射击掩护,打空步枪弹夹后便抽出手枪钻出去帮忙拖拽伤员。 结果刚走出去,就在下一秒便被一枪爆了头,仰头栽倒在地,没了动静。 排长顾不得悲伤,猛地发力便将身后还在喘着粗气的伤员“甩”进了巷子里,另一只手用自己的战术镰直接勾住阵亡战友的弹带一并钻进了巷子内。 这种类似登山镰的装备是禁卫军普遍装备的一种近战武器,平时折叠起来挂在背包边上,要用的时候只需要轻轻一拽再将刀刃甩出来便可以劈砍敌人了。 本来可以和陆军用一样的工兵铲,可他们偏不,偏要和陆军那些牲口区分开,显得自己的禁卫军高贵些。 巷子里是一个隐藏的小院,被幸存的兄弟当成临时集结点,朱雀大街上已经根本待不住人了,一出去就是个死字。 第二师那些王八蛋跟死了似的,打成这样了居然都没有动静,原本在空中盘旋警戒的直升机也没了踪影。 面对这种极为异常的情况,兄弟们其实心里都有了各自的想法。 “估计又是那些官老爷互相使坏,害了我们这些大头兵。” “王爷还在车里呢,亲卫队的老赵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主子爷都不管了,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tnd!大头兵没人权是吗?总有一天要抓住那些王八蛋!” “抓住?抓个蛋蛋!要是让它们落到劳资手里!把它们的蛋都给踩烂了去!” ...... 就这一帮人均带伤的丘八们,蹲在院子里你一言我一语的骂着,虽然他们现在连袭击者是谁都没搞懂,更别说是那些还在猜测中的“幕后黑手”了。 街道上的枪声渐渐平息了,估计是撤不下来的兄弟们死光了,想到这儿,一群人都悄悄的红了眼睛。 警卫连的排长抹了抹眼角,抓起枪就往来时的巷子走去,这刚走到半路却突然停了下来:“来两个人和我去救王爷。”只见得他头也不回的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即便快步钻进了巷子里 院子里剩下的弟兄互相看了看,还能拿得动枪的便一个接着一个的起身,最后留下两个照顾伤员,其余的全都抓起枪再次加入了战斗。 他们有的跟着排长钻进巷子,有的转而沿着坊道奔向偷袭者藏匿的木楼,还有的爬上高处准备提供火力支援。 此时的朱雀大街上说人间地狱也不会有多大的夸张,满地都是尸体和血迹,再加上零星几个重伤员的喘息声和一辆火箭弹命中后还在燃烧的马车。 死亡、鲜血、哀嚎、烈火。 全都齐活儿了,这不是“地狱”是什么。 排长隐藏在巷子口,摸出了身上最后一枚烟雾弹,放低身子,轻抛了出去。 街对面的几个巷子口里也同样有烟雾弹抛出,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好了。 然而正当烟雾渐渐弥漫开来,排长等人准备冲出的时候。 好巧不巧,那天空中传来一阵熟悉的螺旋桨转动声,遇袭时不知所踪的直升机部队居然在此时回来了。 排长苦笑一声,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这帮家伙什么才好。 这到底算是时间掐得刚刚好呢?还是该说它们姗姗来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