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端看身边的人,都比自己小,鬼主意顿时冒出来。

    尤统感觉,这毕竟是安滹家,出一点点闪失都不行,歪脑筋不能用。于是找个借口,说:“昨天晚上喝得太多了,今天这时候头还疼,我去歇一会,停一会早来陪元帅大哥。”

    云镏儿也说:“术正哥哥慢慢玩,妹妹肚子痛,先去休息了。”

    王端王术正看他们一走,剩下的都是自己属下,那还不好办么?

    花水到了他身边,该他挂杯。他把刚才尤统的办法略微改装,撩起花水长裙,给她搭在肩上。朗声说出一个办法:“这次数三个数,如果花水将杯子滑脱,必须要陪我割草。”

    傅灵经了昨夜玩耍,早已精熟,在那里叫着:“割草就割草。”

    王术正见花水只是好笑,也就俯下身子,对着花水丹田舔几舔,将斟满酒的杯子稳稳挂住,在那里哈哈大笑。

    花水的丹田部位刺痒难忍,禁不住嗤嗤发笑,身子一抖,酒杯滑脱。王术正二话不说,拉着花水就走,喊着:“陪我割草。”

    花水跟着他进了客室,两人互相钻入草丛,各使本门武器,互相割草。过了好一阵,二人割草大获全胜,心满意足跑出来,继续挂杯。

    又喝了几杯,王术正酒兴更浓,兴趣越来越大。又叫起来:“还叫我先挂,这次我要艾婵也滑落,帮我到灶房烧火。”

    刚才花水陪他割草,此前傅灵已经陪他的侍从牙将安巨对练赶山,就差年珍还没输过,这时候急忙凑热闹:“你们烧火,我去帮你们抱柴。”

    王术正大喜过望,斟满两杯酒,将艾婵、年珍拉过来,一边坐一个。又将她们的长裙撩到肩头,俯下身去,先对着艾婵的中极穴舔下去。艾婵实在受不了,当即笑岔了气:“饶了我,肯定输了,烧灶就烧灶,谁怕谁。”

    再来看年珍,也俯身下去,舔起她的中极穴。年珍刚才一直没笑过,这下终于领教了,果然是笑穴。顿时花枝乱颤,笑得趴伏在王术正肩头,笑着说:“我也投降,跟你们抱柴去。”

    王术正拉着她们,并没有去厨房,还是进了客室。王术正添加柴草,将她们两盘大灶烧得旺火冲天,里面的惊叫声传出来,叫满屋子人垂涎不已。

    这一夜,又是个通宵,各位趁着酒兴,玩得好不开心。

    外面敲响五更,李滋娘及安滹、李三娘夫妇、尤统、云镏儿逐渐起床,堂屋的八个人这才散了酒席,停了酒令。

    王术正对花水、年珍尤其恋恋不舍,看老娘就在院外,不好说啥。尤统眼尖,看出了他的心思,过来对王术正耳语:“元帅大哥,今夜我们换个地方,怎么样?”

    王术正拍拍他肩头:“今夜再说吧,如果还玩,我找个地方,过午就叫安巨来这里知会你。”

    李滋娘看他们嘀嘀咕咕,神神秘秘,当然知道说的什么。

    顿时来了兴趣,过来拉过尤统,附耳问他:“大侠兄弟,我昨天听说你的稀奇酒令,专程来看了一夜。像我这样的,能玩这个酒令吗?”

    尤统吃了一惊,再看看她,大约比王术正要大十五六岁,已经五十七八。但保养得好,身腰挺拔,凸凹有致,仍有无限姿色。

    既然这么问,何不如此如此。尤统在这里想计策。

    李滋娘看他发愣怔,又轻声说:“今晚,你安排好术正的事情,带一两个健将,还来这里,我与妹妹三娘都要试一试这个酒令。”

    尤统故作沉吟,装作很为难:“不瞒姐姐,这歌者、舞者在青楼就有,只是差我的酒令。而面首却不好找。找那些有妻室的,害怕姐姐抢了人家,破了人家的家庭。找没有家室的,他又玩不好酒令。”

    李滋娘慌忙从怀中掏出一坨金子,捅他一下:“就叫你这样的来两个。”

    尤统只好答应:“这就去物色,实在找不到,小弟亲自陪你。”

    李滋娘大喜过望,轻轻拍拍尤统,又拧他一下。

    王术正大约猜出老娘要人家干啥,过来拍拍尤统:“这就对了,小兄弟真会来事。娘,咱先走。”

    他们相随而去。尤统惊骇万分,汗都下来了。李夫人与自己的说话,莫非王术正听得真切?要不然怎么会来这么一句。仔细琢磨王术正话头,难道这也属于孝顺的一种方式?

    或许吧,尤统在那里摇头暗笑。

    云镏儿过来,往他脸上摇摇手:“愣怔啥呢?他们这里就这样。范阳王氏、李氏、安氏,祖上都是胡人,只要不当着面,子与父妾、父与儿媳都很正常。更不要说不认识的人,只要合适就行。”

    尤统听她这么一说,既有些明白,又张嘴结舌。看起来,维系他们这些藩镇长期霸占一地的纽带,很可能这就是重要的一种。但我们也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将计就计,对付赖皮就用赖皮法,叫他乖乖听话。

    难怪云钗儿要使出这样的计策,教了傅灵、年珍这样的酒令。这样就能立功受赏,哪个女儿家不是一百个愿意。

    这又不是干坏事,而是等同上阵冲杀。但这种计策,如果由男将口中说出,没有一个女子是情愿的。那为什么?

    通过男将这么分派,女儿家会反着想,说咱教她学坏,误会咱要将她推入火坑,甚至臭骂咱就是个畜生。

    看起来,还得抓紧找云将军谋划,叫她分析一下,怎么应对李滋娘的要求。指不定五天的任务,今晚就能收工。

    此时安滹过来,也拍拍他:“贤侄,我们这里就是这样,不必多想什么,只管按照李夫人委托的去办。她外子死了七八年了,好容易抓到这么个机会,你能帮她一把,解决了心中的苦闷,对咱们的大事,只有利没有害。”

    尤统这下才转过弯,急忙说:“伯父放心,总领这就去办。”

    “哎,这就对了,快去吧。”安滹也不留他用饭,直接让出去。

    尤总领从他家的马厩牵出自己的赤兔马,飞身上去,直奔美社绸缎庄。

    云钗儿接住,赶忙问昨夜进展。一听王术正参加了,抚掌大笑:“我以为当元帅的都是铁石心肠,不料比普通百姓还渴。”

    陶社也过来,将尤统让进绸庄的后院,随意找个茶台坐下。茶长吩咐侍女过来,为他们沏茶。

    经过一番议论,云钗儿心生一计。

    但施行这个计策,需要的人却很不好找。必须符合三个条件,一是跟李滋娘阅历旗鼓相当,才能成为知音。二是心怀韩侍郎安危,才不至于忘乎所以。三是善于见缝就钻,叫李滋娘为我所用。

    那肯定需要在现有的十二人当中筛选。能够与李滋娘阅历相当的,只不过两个人,一个是安滹,一个是尤贯。

    安滹就在成德军当军官,绝对不能干这件事。那就只剩尤贯了。但去做这种事情,尤贯会不会接受呢?谁去说他才能说动呢?

    叫尤统去说,肯定说不出口。即便说出口,也会挨一顿臭骂。云钗儿去说,弄不好会产生厌恶,甚至惹急了,来个啥也不管。

    陶社听云钗儿分析来分析去,将一杯茶一饮而尽,说道:“现在不是上中下三策并举吗?还是尤別驾下的令。安滹、尤统、云镏儿这一组,负责买翻核心人物,已经马到成功。我们负责下策,控制节度家属,不正好吗?”

    对呀,李滋娘正是最厉害的家属。这一组归云钗儿、陶社、安芝、安节、晁慧娘,尤贯随这一组。那还犹豫啥?

    云钗儿当即说:“去疾,你去说別驾老叔。实话实说,今夜成功,就牢牢掌控了节度家属。岂但上策做好了,下策也做完了。只剩李获、苌南乡的中策了。何不就利用安滹家,将中策也做了,结交他的牙卫主将。”

    尤统思考一下,以为:“全都在他家发生,万一事后王端恼恨,安老伯恐怕就是灭顶之灾。李获不是也有府邸吗,完全可以在他家,也用挂杯之计,叫他们乖乖就范。”

    云钗起身:“去疾,你去告诉別驾老叔,今晚我与他都去安滹家。我跟随总领兄弟,带姐妹随王术正过去,別驾老叔就在安家,控制李滋娘。安节也去,李滋娘不是要两个吗?安节虽然大了些,但足够精健。”

    陶社看看云钗儿,略微怔了一怔,将拳头一砸:“好,为了韩侍郎,咱啥也不说了。上阵杀敌,命都会丢,哪里还怕这个!美髻,你小心一点就是。”

    陶社说罢,含泪而去。牵出马来,向云安坊就走。

    是啊,将自己老婆亲自送入贼口,这需要多大的魄力,这是多揪心的事情,这叫人怎么能正确面对?

    反正,尤统绝对不敢说叫安芝也去。这种锥心刺痛的计策,极难下得了决心。不是极难下决心,而是绝不可能下这个决心。

    云钗儿自小以幼弱的双肩为家庭分忧,都经历过多少常人难以承受的磨难,这是尤统但凭讲故事,是绝对体会不出的。云钗儿的决断,往往出乎意料,也是尤统难以想象的。他对这个女人既敬服,又感到有几分陌生。

    云钗儿见他还在发愣怔,大喝一声:“总领,安芝跑了!”

    顿时吓得尤统面色煞白,“呼通”跌坐在地:“她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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