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羿应声而出,甩起二十四节霸王鞭。

    只见他一路飞奔,“啪啪啪”鞭响震耳欲聋,敌阵骇得一阵骚乱。

    五破神将不知如何应对,霎时间纷纷中鞭。雷破昆、李破阵连连被打下马,疼得在哪里大喊大叫。

    黄羿飞马到了漆雕卉跟前,将她强行拉住:“还不快走。”

    潘独早已身被数创,死战不休。此时,看救兵来到,往前猛冲。漆雕卉跟定,黄羿断后。三将杀出重围,回到本队。

    这边气得岑寿山怒目圆睁,骂道:“今日不杀他个一干二净,老子枉活一世。白白落下十八山神威名。”

    他一通指指点点,排兵布阵。顿时,他亲自带雷破昆、张破泰,飞马而来,暴叫:“今日专寻神鞭贩将,要尔的人头壮我军威。”

    黄羿坦然而来,挥舞霸王鞭,飞马直冲岑寿山,“啪”一声山响。岑寿山急忙挥剑,要削断他的霸王鞭。

    兵刃之中,那些削铁如泥的神兵,越是刚硬的兵器,越能一挥两断。而对于软兵器却无可奈何。他所历战阵无数,从未遇到过使用软兵器的。

    岂知霸王鞭前半截是牛皮制作,粘到宋尹剑,瞬间缠绕,差一点将他的宋尹剑夺走。吓得他死命抽出,还归剑鞘。只好舞动三股托天叉,与雷、张二将与之对抗。却又近不了身,就在那里困住黄羿。

    老将的霸王鞭虽然厉害,也只是追逐鞭挞,无可奈何。

    围困三十余合,岑寿山觉到乏累,他阵中又冲出李破阵、于破州、蒋破帆,替下主将,还是以三困一。

    此时,漆雕卉、潘独得到喘息,二将看他们三将要回,再次飞出,直奔岑寿山。雷破昆、张破泰回马,将他二人接住,展开殊死搏斗。

    岑寿山回归本队,继续指挥。他见漆雕卉、潘独英勇无敌,发个号令,忽然冲来六名旅帅,三三分开,团团围住漆雕卉、潘独厮杀。形成四打一阵势。又到二十合,潘独被张破泰三股托天叉砸下马去。对方旅帅将他枭首。

    气得漆雕卉怒吼起来,长发甩起,连续三梃,砸死对面一个旅帅。再奋起神威,又砸死他一个旅帅。张破泰率另三名旅帅也已赶来,六战一打她。

    又战至二十余合,漆雕卉力怯,暗暗叫苦。恰在此时,一声惊天动地暴叫:“谁敢伤我夫人?”

    陈哲赶到。他们北门主要敌将皆失,不敢怠慢,急奔南门来看,果然极其惨烈。漆雕卉看夫君来到,顿时精神大振,直接站立马上,来取雷破昆。

    张破泰见状,将三股托天叉朝他奋力传来。

    待陈哲冲进阵来,漆雕卉恰被三股托天叉穿进左腿。陈哲不敢怠慢,舒臂而来,将他提到自己的黄骠马上。舞动镔铁蟠龙棍,呼呼山响,往外就冲。

    雷破昆来拦截,陈哲挥起青霜剑,一剑将他的三股托天叉斩为两段。待他闪身,青霜剑连连挥动,顷刻间斩杀三名旅帅。对面闪出路径,飞马而去。

    看漆雕卉腿上,三股托天叉早被漆雕卉拔掉,铠甲扯脱,皮开肉绽,股骨被砸碎。左腿鲜血喷涌,鏖战太久,累得浑身汗水湿透。

    此时又无法进城,万一敌人尾随而进,必将满盘皆输。而漆雕卉哪敢这样失血,延误过久,必然命丧黄泉。他夫妇只好飞马投向青州城远方,寻找县乡骨伤医者包扎。

    他们夫妇走脱,恰好薛焘赶来。接住雷破昆、张破泰等大杀起来。张破泰掌中没了兵刃,飞马回归本阵。

    雷破昆与剩下的一名旅帅二对一战住薛焘。

    城楼上牧雨见状,大喝一声:“天煞魔棍上阵。”

    张创应声而出,舞动天煞魔棍,赶入薛焘阵中。

    牧雨为何如此指挥,天煞魔棍一开始干啥去了?

    就这么几员将,鏖战他这么多校尉、旅帅,该如何面对?

    这叫做纵深布局,假如一开始就全上,哪能撑到现在。早就被岑寿山冲破城门,杀进去了。足见牧雨指挥也一样非同凡响。

    天煞魔棍张创杀入战阵,接住一名旅帅。看薛焘将军亦是浑身血污,情知刚刚经历战阵。必须尽快破局,方能叫将军稍歇。他将天煞魔棍舞起来,只是十余合,便将那名旅帅打落马下,结果了他性命。

    转而大喝一声:“雷破昆,纳命来。”

    与薛奔袭共击雷破昆。薛奔袭见这旅帅张创如此厉害,也来了精神,飞旋乌骓马,将灼目亮银枪山呼海啸般颤动,与雷破昆战至二十合,一枪刺到他的腿上,将其挑落马下。正待张创要一棍砸下,忽然迎面过来三骑。

    岑寿山与两名旅帅赶到。一名旅帅救起雷破昆,飞奔回到本队。岑寿山抡起宋尹剑,将天煞魔棍一削两截,吓得张创飞马而逃,回到城下。

    牧子舒一看不妙,薛奔袭以一敌二,急忙将寒铁竹节枪举起,一磕黄骠马,叫道:“张创死守城门,不得有误。”

    张创依令而行。得亏老将黄羿死死缠住他三员大将,要不然吃亏更大。牧雨打马绕到黄羿一侧,大叫:“黄老莫慌,救兵马上就到。”

    黄老高声叫道:“末将晓得了。”

    他已与三将战至一百三十余合。此时,调息纳气,奋起神威,继续抡起他的霸王鞭。李破阵、于破州、蒋破帆,浑身盔甲被抽脱,棉衣被抽到稀烂,叫苦不迭。

    牧子舒不敢怠慢,飞奔来到薛焘阵中。擒贼先擒王,直接挺起寒铁竹节枪,趁着飞马惯性,刺向岑寿山。这边薛焘看得真切,见岑寿山躲闪,灼目亮银枪飞刺对阵的旅帅,将之当即刺死。

    灼目亮银枪急忙转而刺向岑寿山,二将战住他一人。岑寿山疲于应付,腾不出手抽他的宝剑,死命抵敌他二人,直战到三十余合。此时雷破昆歇息了片刻,将腿伤结实绑好,又带三名旅帅前来接应。

    再次形成以二敌一。牧子舒对阵两名旅帅。她此时杀得满眼怪光,失去了姣好模样。寒铁竹节枪与之战到二十合,一枪挑翻一名。待要刺死他,这名旅帅一条棍砸向她,只得专心应付。被那名旅帅逃掉。

    薛奔袭这边,战至二十余合,被岑寿山的三股托天叉挑中几处,鲜血直淌。哪顾得这许多,奋勇一枪,直刺岑寿山,被他躲开。薛奔袭并不停留,战马直直向前,这枪又刺到旅帅,将其胸膛穿透。

    灼目亮银枪无法拔出,只得抽出佩刀,接战岑寿山。两人势均力敌,被岑寿山拨马回旋之际,抽出了宋尹剑,俯冲过来,一剑斩断薛焘佩刀。紧接一叉过来,恰好刺中薛奔袭大腿。

    薛焘恰恰吃紧,此时牧子舒已将另一名旅帅挑死,寒铁竹节枪直奔岑寿山而来。薛焘死命抱住他的三股托天叉,往怀中猛拉。

    岑寿山一看腹背受敌,丢弃托天叉,挥剑直削牧雨。牧雨情知他的宋尹剑厉害,将寒铁竹节枪急忙往一边顺走。但宋尹剑削到了她的面庞。

    牧雨奋不顾身,飞马到薛焘近前,猛力扯脱薛焘腿上托天叉,高叫:“走。”

    薛焘哪顾得疼痛,与她飞奔入城。此时,牧雨的脸上,血流如注,糊住了双眼。张创看她腿部还有多处伤,血里呼啦,忙叫精兵四人,分别扶住他们,前往内城寻医。

    牧雨临行,哭道:“天煞魔棍,就是战至一人,也要死守城门。”

    张创也是泪流满面,单膝跪倒:“将军放心,张创与老将黄羿尚在。”

    待薛焘与牧雨相携就医而去,张创模仿牧将军指挥办法。将两旅中的四名队正组织起来,两两出阵。叫他们互相掩护,坚持下去。

    四名队正依计而行,两两出阵,苦战岑寿山、雷破昆。张破泰此时又寻到一柄三股托天叉飞奔而来,再带两名旅帅,与城中队正接战。

    到缭相带着缭云、韩家三枪、席众等六将到时,四名队正拼杀掉他们的旅帅后,已经全部殉职,尸横疆场。

    此时无将可派,天煞魔棍张创正在叫苦。

    除了黄羿死战三破,只剩张创带着一团精兵死守城门。

    小子黄昭是从老家冲来的,眼看爷爷难支,恰好杀出。

    至此,青州城危机解除,大获全胜。

    七千逃兵,阵斩逃兵六千余名,受降七百余人,失踪一百余人。

    这一战,薛平威震天下,使得青州六十年无战事。平卢军腹背各镇,再也无人胡乱挑衅。一个个提及薛平,皆噤若寒蝉。许多年后,青州百姓提及此战,仍旧热泪盈眶,胆战心惊。

    逃兵上七千的大唐奇闻,震动朝野。

    杀逃六千余人的执法行动,大唐唯此一例,华夏战史唯此一例。

    李师道遗留下来的率意造反混个节镇、刺史的恶习,在淄青平卢地界,六十年无人再敢造次。

    青州杀逃大战就此打住。

    薛平急令将阵亡将士厚葬。薛文范死在爹爹前面。薛尚书老年丧子,悲痛欲绝。

    又将薛燕招致节度府,好生劝说,薛燕抵死不听劝说,硬要嫁给甘茨山。薛平愤怒,要军法从事。

    薛锦屏性烈,“苍喨喨”拔出佩剑,就要自刎。

    谷梁广无奈,拼死抱住,才救下她性命。

    谷梁广当即给薛尚书跪下:“尚书请做个见证,经纬与她出个字据,听凭她另嫁。只要她好好活着,经纬纵死也无遗憾。”

    缭云对薛锦屏跪下,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姐姐,为何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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