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雨铃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静海山庄的房间里。

    他走进来见她坐在床边想心事。

    “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要办?”他走近她身边,抬起她的下巴,看到她水汪汪的眼睛,想一口亲下去。疯了吧,他提醒自己,暗惊以前对米娜也未有过如此渴望。

    压下自己心头的情愫,他冷冷开口:“今天是25号。”

    “25号”她缓缓地说。“呀,25号”她突然站起来。每月25号是看晓光的日子。

    晓光,想起他她的心倾刻间变得柔软。阳光下那个打蓝球的少年,一头短短的冲顶发,大眼晴笑起来变成两个弯弯的月亮,月亮里是她的倒影。那无邪的样子是天生的纯真。他和她是一家人。

    他是她的弟弟,姓余,她妈妈朋友的儿子。她六岁时妈妈和爸爸离异了,妈妈把她寄养在余家,自此一去无踪影。她的童年是在余家度过的。

    她犹记得妈妈走的那一刻,是余家阿姨把她抱在怀里,安慰哭泣的她。就在那个时候她看到了晓光。一个比她还小一岁的大眼睛男孩,走过来牵着她的手,把他最心爱的玩具水枪给她说:“姐姐别哭。”那手握过的温度她现在还记忆犹新,暖暖的,很舒服,倾刻间温暖了她孤苦无依的心。从此她就有了一个伴,多了个弟弟。

    余家,那是一个贫穷但温暖的家,叔叔阿姨都很善良、慈爱。一间六十平方的小屋,在一个电线与路灯交错的拆迁区里。有两个房间,一间是叔叔阿姨的,一间是她和晓光的。他们睡上下铺,她在上铺。

    从小到大她都是美丽的公主,而他小时候是她的小跟屁虫。她走到哪儿他都会姐姐、姐姐地叫着跟着,和她一起玩。到中学,他就是她的保镖,学校有什么人敢欺负她,他就会挺身而出,甚至为她打架拼命。她的学习优秀,为人诚实,走到哪儿都受欢迎,从小他就是瞻仰她的荣光长大的。光阴里的点点滴滴,她都记得。那个依赖她又保护她的弟弟是她在叔叔阿姨相继过世后最亲的人啦,青梅竹马,互相依赖的感情比亲姐弟还深厚。

    可两年前,就在她失恋的那年,另一个打击接蹱而来,晓光被公司查到做假帐,贪污几百万,关进了监狱。她不相信,绝不信一个财经系刚毕业又安份守已的男生会做这样的事。但事实是晓

    光去坐牢了,她焦急无望又担心。一边工作一边寄钱给他,一方面又联系好的律师,想为他翻案。

    “对,我今天有事,一定要出去。”她已做好求他的准备一定要让他答应。

    “你去看余晓光?”他扫视她一眼,。

    “你怎么知道?”虽有心理准备,但被他说出还是吃惊。

    “岂只知道,他化成灰我也认识。”他阴冷的眼底阴云密布,夹恨而来的怒潮似要把她吞没。

    “为什么?你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雨铃震惊不解地问。

    他不说话,美如星辰的瞳眸幽暗下来,双眉聚在一处,挺直的鼻梁上眼镜微微抖动。良久说:“杀妻之恨,够不够大。”

    “呀,”雨铃大吃惊,“你是说晓光杀了你的妻子,怎么可能?你已有妻子?为何……?”她想说为何不告诉我,但又说不出口,一时震惊地呆住了。

    “我为何定要告诉你,你算什么?”他愤而口不择言:“他杀了米哪,米娜是我的未婚妻。”这个隐藏了很久的事情,今天终于要来个了断,这个打不开的心结,亦折磨了他很多年。

    “杀人,怎么会,你弄错了吧。晓光怎么可能认识她?”心里的惊涛己把她吞没,根本也不在乎他对她说话的语气。

    “我和米娜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两家是世交,感情笃好,读同一所大学,念同一个系。”他缓缓说着,经过发泄好象已没那么痛苦了,“本来我们已订婚都快要结婚了,可就在此时,”他抬高声音:“你的那个弟弟余晓光出现了,他抢走米娜,还害死了她。可他不知米娜是我心爱的女人,她死了,他也休想再在世上得意一天,我终会弄死他。”他狠狠地说。

    “天哪,倒底怎么回事?”她心头大乱说:“不会的,怎会这样,晓光那么忠厚的一个人怎会做出这种事。”

    “还有你说什么?你心爱的……女人,你有了爱人,却又为何和我一起,你……

    ”她心中激荡,话也说不清了。

    “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余晓光移情别恋抛弃了米娜,让她伤心欲绝。她十岁那年出过车祸,有轻度的精神分裂。一直在服药,再说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受得了这种打击,余晓光又是什么东西,敢抛弃她。”他一口气说来,声音渐渐放大,最后怒不可歇,掀

    掉了桌子上所有东西。

    “我?晓光移情别恋,而且是对我,这更不可能,我们从小情同姐弟,绝无半点男女之情。”雨铃心中一团乱麻,惊骇中又一片茫然。

    “不会错,当年米娜在华城摩天楼一跃而下前写了遗书,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她和余晓光是在一次做义工活动中认识相恋的,后来却对她说爱的是他姐姐,就是你――萧雨铃。”他直视着她,眼中森冷的气息似要把她淹没。

    对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她无言以对。但镇定心神后理清头绪就恍然大悟,说:“所以你找上我,是为了复仇。”不管真相如何,至少从他的话中听来他是那样理解和做的。

    刹那间,她如坠冰窖,原来阴山的一切都是个局,根本没有爱,都是为了复仇。这种种境遇,这几年她受的苦楚都是因为一个她不认识叫米娜的女人赐于的。心里的痛,痛过头就变成了麻木,她竟很镇定地问:“那你有没有爱过我?”

    “没有”他说得又快又斩钉截铁,仿佛只有这样才对得起死去的人。但还是忍不住心一阵紧缩,低下头避开她伤心的眼神。

    听到他的话她却无比镇定地说:“没关系。本来无一物,何处若尘埃。”她的心在此刻彻底寂灭了,毁了这几天尚且残存的一丝希望。这样也好,可以不再难受,她对自己说。

    看看她镇定自若的表情,他反而心里闪过几许不安,他己很了解她,一般的打击她会流泪,反而越大的事情她越镇定,其实反挫力越大。

    “可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我和晓光真是姐弟之情。”她继尔平静地说。

    “他对你肯定不止的。”他夹着醋意冷冷地说。

    “不会的。”她说:“我会证明给你看,他没害人。现在就去,我要见他。”

    “好”他出乎意外地好说话。

    她愣了一下马上整理衣衫,准备出门。

    “又不是去会情郎,整那么好干嘛。”他沉着脸挖苦她。

    对他的话她置若罔闻,心里已很急很乱了,想快点见到晓光,问清楚实情。,

    “我开车送你去。”

    “送我去?”她很意外他突然的仁慈。

    “怎么?你不愿意?”

    “不,愿意。”她忍住一切气苦,想马上见到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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