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对刺血形成包围之势,他们的目光如出一辙的冰冷,刺血的飞针都被他们的斗篷尽数挡下,显然是有备而来。

    看到眼下情景,刺血知道今日弄不好就要栽在这了。直到现在,他依旧还是没想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无法迅速突围让他不得不在黑衣人的包围中停下来,转身看着闲步走近的秦烈,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递出去,“陛下,只要您今日放我离开,日后凭此令牌我可以无条件帮你处理三件事!”

    秦烈轻蔑的瞟了一眼,挑起嘴角,冷声道:“拿下!”

    早已面如死灰的蒋锐看着黑衣人们手里明晃晃的刀剑,不得不冒死弱声开口,“大侠,你说过只要出城都放过我的!”

    “闭嘴!”刺血万万没想到如此条件都无法打动秦烈分毫,莫非雇主花那般大的代价请他刺杀紫月国的女皇还有其它缘由,他在心中暗暗发誓,如果这次能侥幸脱身,他一定会找雇主问明白,若是让他查出雇主真的对他有所隐瞒,他一定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冷光迎面,刺血毫不手软的将蒋锐朝着兵刃抡去,腰中软剑出鞘只取秦烈面门。

    软剑在阳光下反射出一抹诡异的幽光,显然萃有剧毒!

    宇文筠然赶到时,恰好看到这一幕,明知秦烈早有准备,但她的那颗心还是不由自主的揪起。

    秦烈拔出腰间长剑将软剑挡下,竟是如出一辙的幽光。

    刺血眼中闪过意外,这是他的独门毒药锁魂的独有光色,怎么会……

    秦烈并没有给他问出口的机会,剑锋偏转,主动进攻。

    论身手秦烈要比刺血稍逊一筹,但他身上的锦袍却是刀枪不入,转瞬间,两人已过招十来个回合,谁都未能伤到彼此,但这旗鼓相当的局面随着周围不顾死伤的黑衣人的加入就开始失衡,刺血应对起来也越发的吃力。

    当秦烈的剑划破他的衣衫带出一串血珠,刺血就知道他已回天乏术!锁魂的毒性有多强,这世上恐再没有人比刺血更清楚。

    刺血强撑接了几招后,软剑自手中脱落,嘴角溢出一道黑血,他不甘的盯着秦烈栽倒在地上,最终连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秦烈将手中的剑递给引竹,转身走到宇文筠然跟前时,身上已找不到分毫戾气,“菜应该准备好了,我们回去吧。”

    说着便要去牵宇文筠然的手,却被宇文筠然先一步躲开。

    秦烈看着走向京都城门的宇文筠然背影,收回手邪魅的摸了下鼻子,抬脚跟了上去。

    随着他们走近,围观在城门口的人哗啦一下散开让出一条路,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秦烈身上,毕竟谁能想到当年在京都寻花问柳、不学无术的质子竟然有此不凡身手。

    但也并非无人注意到宇文筠然,单凭她能与云苍国陛下同行这一点就已足以引起某些人的注意,更何况还有她此时露出的样貌。

    守城将领目送秦烈离开,一脸苦丧的

    踹了手下的兵一脚,催促道:“还不赶快去看看小世子!”

    宇文筠然和秦烈刚刚走近广聚楼,焦灼不安的掌柜看到秦烈毫发无损,总算喘了口气,连滚带爬的跪到秦烈脚边,喊道:“陛下明察,草民真的不知情!这一切真的和草民无关啊!”

    周围围观的店铺老板伙计都一脸同情的看着这掌柜,亦在心中庆幸不是发生在自己店里。

    秦烈自然知道和他无关,“饭菜准备好了吗?”

    “啊!”哭天抢地的掌柜被秦烈直接问懵了,他万万没想到发生了这种事后秦烈还要留下来吃饭,这是不是就表示他不追究了,掌柜的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小的……小的这就去催!”

    宇文筠然向站在酒楼门口还没走的陶知栋和小昭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进去说话。

    饭菜后厨早已准备好,这转眼的功夫,掌柜的就已经手脚麻利的布好饭菜,谄媚的道:“草民酒窖中还有几坛好酒,陛下若是不嫌弃,草民这就去拿。”

    “不必了!”现在除了千夫醉,其它的酒还真的入不了秦烈的喉咙,他拎起茶壶,“这里没你的事了,退下吧。”

    跟在后面进来的陶知栋注意到宇文筠然的目光看向二楼,开口道:“刚刚廉清王府来人已经把人接走了。”

    怪不得这么安静。

    宇文筠然对还站在旁边的陶知栋和小昭道:“这里没有外人,都坐下吧。”

    没有外人!秦烈的眉梢扬起,显然有被取悦到,本来已经准备放下的茶壶又多倒了两杯茶,跟着附和道:“对,都是自己人,坐吧。”

    宇文筠然听他这么说,秀眉不由轻蹙了一下。

    一路同行到京都,陶知栋倒是对此见怪不怪,对小昭点了点头一同落座,他问出心中疑问,“不知那刺客?”

    “人是冲我来的,已经死了。”宇文筠然并没有隐瞒,“但麻烦是他惹来的。”

    陶知栋立刻就想明白的其中的曲折,父亲最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对于宇文筠然在意的人,秦烈倒是不吝啬,看他神色不对,开口道:“放心,我都会处理好的,你们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这最后一句,他是替宇文筠然问的,因为他知道,除非陶知栋主动提,不然宇文筠然是不会问的。

    果然,宇文筠然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陶知栋也如实道来:“我今日出府办事,远远看到一个人进了这家酒楼,背影很像小昭,我就跟进来看看,没想到还真的是她,我就坐下等她。小二上来赶人,那个没有尽兴的祈王府小世子便要强行带小昭走,此人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我自然不能让小昭跟他走,这才动了手。”

    刚刚一直担心宇文筠然的陶知栋这才想起问小昭,“对了,小昭你什么时候来京都的,你和师傅住哪?”

    听他这么一问,从刚刚起就一直没说话的小昭眼眶霎时就红了,“父亲,父亲他走了。”

    陶知栋回陶府之前,自小就跟

    着他那师傅走南闯北,居无定所,一时倒没听出她话中的意思,“那师傅有说他去哪吗?什么时候回来?”

    问完后看到小昭的眼泪落在桌面上,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不对劲,他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扳过小昭的肩膀,问道:“师傅他到底怎么了。”

    已猜到答案的他不知不觉已经红着眼眶,声音也跟着大声起来,“你倒是说啊!”

    “呜……”小昭终于哭出声,粉拳捶在他的胸膛上,“父亲不在了,现在连师兄你也来凶我,呜……”

    师傅,真的走了……

    “师傅的身体那么好,怎么会……”

    陶知栋浑身僵硬的坐在那,任由小昭的拳头落下,整个人好像失了魂一样。

    他对这个师傅莫先生的感情,宇文筠然是知道的。

    陶行知当年为了感谢莫先生这多年来对儿子的照顾,曾提出让他在陶府老家住下,不过却被拒绝了。只是每年过年时,他才去带着小昭到陶家小住上几日。

    宇文筠然拿出手帕递给已倒在陶知栋怀里哭成泪人的小昭:“六弟,莫小姐,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谢谢!”自知有些失礼的小昭从陶知栋怀中起身接过手帕擦拭着流不完的泪水。

    陶知栋则端起面前的茶猛灌起来,苦涩的开口又问道:“师傅是如何过世的?何时过世的?你为何不通知我?”

    小昭将手中的帕子摔向陶知栋:“你又怪我,不告诉你是父亲的意思我能怎么办!”

    “原来是师傅的意思……”陶知栋难掩黯然。

    小昭看到他模样,语气也软了下来,“师兄,你别多想,父亲不让我告诉你是因为不想你因他和祈王”

    小昭的声音戛然而止,有些懊恼的低下头。

    宇文筠然起身拦下情绪激动的陶知栋,替他问道:“莫小姐,莫先生的死可是与祈王府有关?”

    如今已然说漏嘴,小昭知道瞒是瞒不住了,她也不想再瞒了,当即把这件事情经过和盘托出。

    原来,半年前莫先生在祈地遇到的奴才打砸一家小饭馆,就出手教训了这些人,却惹怒了护短的蒋锐,在他的授意下,官衙已涉嫌偷盗的罪名将莫先生关进了大牢。

    当时小昭正跟着她刚拜的琴艺师傅学艺,等她收到消息赶到县衙见到父亲时,短短几个时辰,莫先生已被折磨的出气多进气少。

    府衙一句抓错了人,就打发了他们。

    小昭急于为父亲寻医没有过于纠缠,可谁知药石入口,不是救命却是索命,若非她拿着抓好的药去向琴艺师傅告假,而琴艺师傅又恰好懂些医理,发现了问题,否则恐怕到父亲咽气,他都不会告诉她实情。

    小昭谨遵父亲遗愿没有告知陶家,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她决定自己为父亲报仇。

    于是,她追着蒋锐来了京都,打听了蒋锐的喜好后,就找到了这酒楼掌柜,在她的精心谋划下,这两个多月来但凡她的场,蒋锐必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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