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兮依然背对着凤逸阳不言语。

    凤逸阳急了,伸手把她转过来对着自己。

    “想要什么就说话,你只一味地不肯说话,本王难保自己不会强迫你。”

    **刚过,就来这么一出,凤逸阳看不懂她的意思,只干着急。

    虞兮露出几分委屈的神色,就势扑进凤逸阳怀里。

    凤逸阳抱着娇软的身子,鼻腔里满是她的气息,哪里还有脾气,满心只剩下心疼。

    “跟本王说说,兮儿乖。”他抱紧了她柔声哄着,不知道该怎样心疼她才好。

    虞兮慢慢地抬起头来,商量道:“再等一阵子,等我把娘亲的案子理清楚,好不好。”

    凤逸阳满腹柔情,哪里说得了不好,只说:“本王帮你。”

    又耳鬓厮磨了好一阵儿,才派人送她回去。

    虞兮跟以往深夜回家一样,先是悄无声息地翻进了外面的高墙,又走到自己的明德居,再悄无声息地翻进去。

    中途并无异样,可不知怎的,总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盯着,一切都怪怪的。

    夜深了,以往这个时候两个小丫鬟也都各自去睡了。虞兮这里规矩少,她待紫鹃惊鹊像是两个小妹妹,从不苛责。

    今夜也是一样,除了院子里照明的灯笼,其他屋子都一片漆黑。

    虞兮慢慢地推门进去,突然,一把利剑抵在了喉上。

    “谁。”虞兮冷静地问。

    “你说呢。”陌生男子的声音,阴鹜之极。

    虞兮脑子里飞快地闪过几个人影,“凤郡主派你杀我的?”她问。

    “再猜。”

    “董秀枝?”虞兮心里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她。

    “倒是不傻。”那人好似有十足的把握能杀死虞兮,才敢告诉她自己受何人主使。

    “谁给你指的路?”虞兮又问。

    “你刚才不是猜对了么。”那人说,利剑对着虞兮的颈项割去。

    虞兮发动内力绷了一口气,脖子上只被划出一个浅浅的刀口,不至于见血封喉。

    那人没料到她有功夫,黑暗中身形一顿。

    虞兮退后几步,袖内的银针猛地对着那人飞去,刺中了他的麻穴。

    那人却是个高手,忍着麻还是步步相逼。

    “小姐,你没事吧?”

    惊鹊的房间离虞兮最近,她听到打斗声,最先跑来推门。

    “惊鹊,快走!”虞兮沉声喝道。她又没有功夫,若是被误伤可就不好了。

    惊鹊哪里肯走。抄了根棍子冲进来就跟虞兮并肩作战。

    “快走!”虞兮猛地把她推到门口。“快走!你在这儿我只会分心!”怕惊鹊不走,虞兮赶紧道。

    “小姐,我去叫人!”惊鹊也怕虞兮放心,就要跑出去找帮手。

    那人一剑正中惊鹊后心,血喷如注。

    “惊鹊!”

    虞兮惊呼,摸黑找到了自己的医药箱,数支银针对着那人飞去。

    “啊!”那人被刺中左眼,惨叫一声,破窗而逃。

    虞兮顾不得什么了,一边大喊抓刺客一边点亮了灯赶紧看惊鹊状况如何,发现她已经没了呼吸。

    “醒醒!惊鹊!你醒醒啊!”

    惊鹊已经慢慢凉了,虞兮也说不出什么来,抱着她只是哭。

    整个宰相府被惊动,一时间抓刺客的,保护虞兮的,乱成一团。

    “可曾看清刺客?”宫寻看着悲痛不已的女儿,问道。

    虞兮只是哭,并不说话。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证据确凿之前,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打草惊蛇,父亲人不错,却不是她可以信赖的人。

    跟父亲说什么,万一传到凤郡主耳内

    宫寻只道是女儿受惊过度,让人把惊鹊的尸体先停到别处去,等天明安葬。又好声好气安慰了虞兮好一阵儿,说一定将凶手找到,绳之于法。

    待凤逸阳那边闻讯赶来,天已经快亮了。

    他听闻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一面把虞兮抱在怀里安抚,一面告诉长安:去查一下最近有什么可疑的人出城。

    长安领命去了。

    “别怕,有本王在。”凤逸阳看她悲伤的神情,只是一味哄。

    虞兮自始至终,一言未发。

    又过了许久,凤逸阳把众人都打发了,自己在明德居陪她。

    众人一走,虞兮才回抱凤逸阳,把头埋进他的衣襟里。

    凤逸阳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乖,别怕。以后晚上加派人手保护你。”

    “惊鹊不仅是丫鬟,还是我的小妹妹。她是为了保护我才死的。”

    虞兮悲伤得要晕过去,虚弱地说。

    这是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本王知道,本王今日就命人为她做三天道场,再给个女官封号,厚葬了她。”凤逸阳知道虞兮跟惊鹊主仆情深,连忙许诺道。

    虞兮又悄无声息地哭了小半个时辰,才仰起脸来对斐冷邪凤逸阳道:“你昨夜说娶我,做得数吗?”

    凤逸阳点头:“求之不得,当然算数。”

    “那我要在惊鹊头七后嫁入王府。”虞兮拿定了主意,对凤逸阳道。

    “也好,毕竟你留在宰相府危险重重,本王也不放心。”凤逸阳只道她在宰相府频遭暗算没有安全感,才改了主意,不疑有他。

    “我要求婚礼一切从简,太皇太后那边你去说。”虞兮带着鼻音说,分明是不高兴,却像极了撒娇。

    “好,都依你。”凤逸阳又抱着好一通哄。

    虞兮在失去惊鹊的悲伤里许久走不出来,紫鹃也是。

    主仆三人相处了半年之久,又都是从小没有母亲的孩子,很有些相依为命的味道,如今一个横死,另两个自然难以释怀。

    虞兮和紫鹃原本话就不多,惊鹊死后,两人更是终日里相顾无言。

    又过了一两天,虞兮跟紫鹃道:“紫鹃,我义父在陌南,最近府上人手不够,我已经写了信回去,你收拾收拾,明日启程先去扁府生活一段时间,等我这边安全了再回来吧。”

    紫鹃怎么会不知道虞兮是怕她在遇到同样的危险,“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小姐……”

    “紫鹃,不要再说了。你的卖身契在这里,想去扁府或是恢复自由身随你,先离开宰相府再说。”

    虞兮打定了主意,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更是危险重重,把紫鹃送走才能保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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