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跟在阳宇平的后方将看到的一切都默记在了心中,不过他想着阳宇平为何不担心自己看到这些呢?而且他可以有更多的提防放置秦老头,没必要一开始就让自己看到这么多吧.
而且这地下的‘牢笼’并非是不可重建的,只不过建造这里的材质才是最大问题,何况现在的住宅区已经很少会有这样的地方了.[..]
阳家建造这样的地方恐怕不只是为了秦老头吧,在他之前,阳家这个地方又是为了放置什么的呢?答案很快就会揭晓,而天空也做好了一切可能出现突发意外的准备.毕竟这里可是阳家的地盘,天空就是这样贸然‘闯入’可是有着极大的风险,但同样的,天空可能收获到更多的信息.
天空也一直谨记着另一件事,不被看到的,捕捉到的信息迷惑.要知道阳家既然敢这样对自己公开信息,丝毫不担心自己从此处得到其他什么,又或者说他们巴不得天空知道的更多,可是天空忽然想起了另一点.
巅峰之城的限制肯定不只是在言语上,否则当年的秘密岂不是早已暴露?这让想的话,阳家间接告诉他这样的事情,肯定不会受到限制的束缚,那么说,岂不是这里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地方?
事实是否如此只有天空一步步去辨别了,这样的机会可不多.无论阳家是有意还是无意,但不会改变一个事实,秦老头就在这里.
“吱嘎.”一道门再次打开后,天空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秦老头,他的须发依然灰白,脸色苍白,甚至是连坐起来的力气都已经失去.
天空从没想到秦老头会如此狼狈,要知道秦老头可是人造人,寿命对他来说不是问题,而且身体也不会出现衰弱等等正常人类会出现的症状,可眼前即是如此.那么在秦老头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呢?
“这…他不会是在濒死边缘了吧?”天空皱眉问道,他甚至怀疑这样状态的秦老头是否能开口说话,思维是否清晰.秦老头的生死对天空来说巴不得他早些玩完,但无疑他身上还有着秘密,如果得不到这些,就太可惜了.甚至以后再次找到类似秦老头这样活着的线索都不可能了.
黑龙不会犯第二次错误,当他们知道早已布下的暗子的作用已经失去,又被其他人发现,他们肯定会改变作风,不会再次轻易就被拿住.
“呵呵,放心吧,你难道忘了秦老头是人造人?而且我们已经彻底检查了他的身体,这只不过是正常的现象.人造人之所以有着悠久的生命,也是要看制造它的人要让它活多久,是不是?”阳宇平丝毫不担心,无所谓地解说着.
随即阳宇平摆了摆手,后方的护卫尽数退出了房间,将门关闭.他摆出了足够的尊重,当然他自己除外.如此做也是为了想要看看秦老头口中到底有什么内容要告诉天空,显然他似乎不受巅峰之城限制的束缚.又或者是,但重要的是他能亲口说出来.
让天空起疑的是秦老头本人,他现在虚弱的样子是如何存活下来的?换句话说,人造人不需要进食么?至少天空没有看到类似于营养液的药物,而且,秦老头双唇干裂,显然也不是强行喂食造成的结果,他是很久都没有进食了.
因此天空更为怀疑阳家的目的了,他们恐怕不是好心帮助自己,而只是通过这样的方法让他们得到好处,首先就是只有自己知道了某些事他们才可以.而且阳宇平说过只有自己才能让秦老头开口,他只想将秘密告诉他,那么阳家自然也想知道这秘密是什么,但是他们丝毫不担心秦老头会让他们退避这一点,为什么呢?
“你确认他现在还能开口说话?”天空转过头看着身侧的阳宇平问道.
阳宇平撇了撇嘴,道:“秦老,天空已经来了,现在你可以开口了吧?”
天空疑惑地转过头看向秦老头,在垂死边缘的他居然挣扎着坐了起来,睁开浑浊的双目看了过来.
“现在你知道答案了,不过如果我是你的话,最好快点询问,毕竟秦老头不是人类,维持他‘活着’的能量已经不多,或者下一秒就会真正的死去,连带着破解不开的秘密也会随之毁灭.”阳宇平好心地提醒着,这更是让天空怀疑了,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点了点头.
不过既然对阳家起了疑心,那么天空想要知道的内容肯定无法让他们知道,可是这里是阳家的地盘,自己也没足够的理由让阳宇平离开,何况就算做到了,那么谁能保证这里没有类似监控的设备将他和秦老的一举一动记录下来?
何况,如果以另一种角度来看待整个问题,也极有可能是黑龙故意而为的,毕竟秦老头是他们制造出来的,又放入俗世之中,肯定在他身上附加了诸多禁制,阳家能活着抓捕秦老头就是一个奇迹.而黑龙的目的自然是为了离间自己和阳家,可是,同为幸存者,又是保留了记忆的一方,黑龙这样做的目的显然是因为不同协议的原因.
这样想的话,当年幸存者可能是各自为一方,也可能是因为协议的内容做出不同的事情,但可以确定,天空与这些幸存者恐怕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合作了,而是互相利用.
天空缓步上前走到秦老头床前,看着苍老如残烛的他,叹息着道:“秦老头,现在你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么,或者说你是谁,他又是谁,黑龙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后方的阳宇平忽然皱起眉头,显然是天空的问题让他迷惑了,而话语的内容他听起来也只是一知半解,这还是在他已知信息的基础上分析的结果.
秦老头耷拉着满是褶皱的眼皮,努力睁了睁,极其虚弱地道:“你来了,可是如何确认你就是天空?”
这个问题让天空为之一愣,从这句话中天空猜测到了很多信息,显然秦老头现在已经无法确认谁是自己,而也知道了极有可能无数个‘自己’存在,利用人造人的技术,只不过他们无法复制自己真正的思维,或者说是自己特有的不同.
天空缓缓转过头看向阳宇平,阳宇平撇撇嘴道:“无论谁是这样,他都会这样说,可以说人造人在失去了大部分功能后,只能用这种方法来辨别.现在看来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他只是说着除了你之外,他不会将已知的秘密说出来,即便是我们用尽了方法,都无法从他身上得到更多的秘密.所以我们才想办法找到了你,为了确认你不是‘伪造’的,救援他的黑龙势力,就有了之前的一幕,我们去找你,没想到居然发现了巅峰之城,就是这样.”
天空默然点了点头,从阳宇平的话语中凝练出一句话,他们无法从秦老头口中得到任何信息.当然,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天空很想知道阳家还会不会这样.其实,天空一直在怀疑阳家的目的,如果他们真的是那样,那么在巅峰之城中,阳宇平并不像是已经知道的样子,而且,巅峰之城的那种检测方法是不可能躲避过去的,更何况天空和他还同时进入了那幻境中.
天空想了想秦家与自己接触的无数次经历中,他的确有着特别之处,但是总不能因为证明自己的身份而用出来吧,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何况秘法这东西的副作用天空还没有完全了解,即便是在危险的时候也要选择性的使用,毕竟杀神君王秘法消耗的可是生命.再者,即便是提升实力天空也有些开始怀疑了.
毕竟身体是固定的,又没有从外界吸收到能量,那么当身体逐渐增强或衰弱时,都是身体本身的表现.这也和天空之前所知道的一样,身体大部分能量都被自我保护机能而锁住,这样可以让人有着更为长久的生命.
可一旦将所有潜力开发出来,或者是部分开发,虽然是各种状态都得到了提高,但身体也因为开发而变得脆弱了.也没有了机能的保护或者说是消弱,这种方法无论是不是好事,可这样做天空看不出在将来的某一天身体会变成什么样.
天空眼前的秦老头或许就是这样,虽然阳宇平会说他是因为能量限制,已经到了边缘,但要知道秦老头被制造最初的目的就是潜伏在俗世中接触自己,或者接触别人,然后在暗中壮大自己.而且此事同时,黑龙-根本就没有干预过,而是一一种对立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半推半就执掌了秦家.
那么眼前的秦老头真得是因为能量不够而变成这副样子的么?
天空转过头看着秦老头,道:“我怎么如何确认你就是秦老头?”
秦老头听到这句话后的表情很精彩,居然浮起了一丝笑意看着天空.似乎这时第一次有人这样反问他,但不论天空是故意一问,还是另有他意,最重要的是秦老头再次开口了.
“你认为有人愿意变成我和一样么,不人不鬼,生不如死?”
天空嘴角抽搐着忍住了,的确,秦老头现在的样子谁愿意去去做,而且天空一直没想明白秦老头是又怎么落到阳家手中的,当然是想从他口中知道.不过身后的阳宇平,还有这个阳家的地盘,应该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想了想后,天空伸出手在在秦老头的手心写下当初留给自己信息的内容.随即收回手,道:“这样可以了吧?”
秦老头忽然笑了笑,微笑着看着天空,似乎从天空来到开始,他的精神就在逐渐转好,当然天空更认为这是回光返照.
而身后的阳宇平皱起了眉头,他只是看到天空上前,并没看出来他与秦老头接触时做了什么,二人又互相传达了何种信息,但现在看来秦老头似乎已经认同了天空的身份,那么二人互交换了什么信息?
天空拉过椅子坐在床边,摆出了一副聆听的架势,看着只有依着床头才能坐住的秦老头,心中没有来吹过一阵干凉,不知道现在的秦老头他知道了什么,又怎么会变成这副狼狈的样子,他又经历了什么?
“秦老头,有什么遗言么?”这的确是天空的肺腑之言,恐怕也至于他问得出来,毕竟人死如灯灭,秦老头和他的关系也没那么恶劣,只不过他的目的让天空不齿.现在算是给这老头预留一块墓地吧,省得他死了也要暴尸荒野,落个无全尸的下场.
秦老头张了张嘴,道:“你想让我留下什么?”
天空眉头微皱,道:“我已经埋过你一次了,不想第三次埋你.很累人的,不是么?”
“呵呵呵呵.”秦老头落寞似的轻笑着,如暴风中的飘摇的叶片儿,荒凉,迟暮,不知道会去哪儿,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在哪儿.
“你想知道黑龙老巢在哪儿,是么?”
天空眼皮骤跳,心神紧张了起来,但还是在努力控制着,眼下并不是最好的时机.最后只是默默点了点头,他的确是很想知道黑龙的老巢在哪儿,另一方面自己知道越多,那么距离巅峰之城的限制就更多了.
但这种情况迟早都会出现,若是刻意去避免,倒不如将主动权握在手中,这样还有一拼之力,一味的避让总不是办法,而且,秦老头此刻的下场也为天空敲响了警钟,虽然不知道秦老头经历了什么,但却极有可能是幸存者的下场.
秦老头呼了口气,将目光收回看着天花板,如老僧入定一般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很多人都想知道,只是想不明白,知道了又能怎样?”
天空眉头微皱看着秦老头,眼前的老家伙太过奇怪了,和之前他遇到的秦老头完全不同,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难道这是在死前才会有的正常反应么?
“你是怎么看待黑龙的?”秦老头慢悠悠地转过头,好像放慢速度逐格播放一般,甚至能看出来好像是故意这样做的.
天空直视着秦老头,他这样问又有着怎样的意思?要知道秦老头肯定明白这一点的,而天空也一直是这样做的,不论他愿不愿意,都已经和黑龙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他们不找来,天空也会去找他们.
从一开始就是黑龙挑起的,数年来也从未间断过,为的就是的得到龙凤项链,可天空想不明白,同为幸存者为何要这样做,为何不能将幸存者集合在一起想办法解决?而以更为和平的方式,天空说不定会主动去寻找其中的秘密,将它拿出来,然后朵儿她们离开,去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
但黑龙从来没有询问过他的意见,从朵儿沉睡时开始就已经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呵呵,看来我是说了句废话.”秦老头自嘲似的笑着说道,翻过手掌垂目看着,已经没有了强大的力量,也没有了肆意控制的能力,只能像是软泥一样躺在床上苟延残喘.
“你认为我会知道?谁告诉你我会知道黑龙在哪儿的?”秦老头突然问道.好像他说话的内容随时都会忘记似的,也找不到任何规律,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天空甚至认为秦老头已经思绪混乱了,又或者秦老头当真有数个,而不是一个?但是这样的话,这是秦老头自己做的,还是黑龙从最初就是打着这样的主意,那么又是为了什么?
“是你告诉我的,不过到现在我一直没确认过你是否知道.”天空如实说着,目光一直盯着秦老头的变化.
秦老头忽然笑了笑,道:“好吧,即便我是这样说了,可你又怎么确认我会开口告诉你,要知道阳家从一开始就抱着各种目的,用尽了方法都没从我这儿得到过一个字,你说呢?”
天空无所谓地摊着手,的确,他若是打定了主意要从秦老头口中得到信息,那么才是更为不利,若是抱着平常心来交谈的话,一切都变得很简单.而且,知道了巅峰之城限制的问题,天空也并不急于知道黑龙的所在地了,或许有一天会有人排着队要告诉他这一点,又或者黑龙自己跳出来挥舞着旗帜为自己指明方向,虽然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但天空相信,只要有巅峰之城的限制在,这样疯狂的事情不是没有可能.
“随便你吧.最初我的确是打着这种想法来的,不过看到你后,我就临时改变了主意,你爱说不说,虽然看上去我不得不从你身上得到更多的信息,但这些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可不想有一天成你这样,所以我决定自己去找,或者等待馅饼砸到我脑袋上.”
天空摸出一支烟点燃抽着,继续道:“其实我倒算是受了你的提醒,从一开始我就太过执着了,任何发生的事情都是必然,又全部被牵扯着因果影响了最后的散射接触.现在看来,此刻我种无欲无求的心境倒是很多人不愿意看到的,不过这样能使是我更为清晰地知道该怎么去做.”
秦老头似乎被石化了一般,盯着天空数十秒的时间,嘴角才逐渐咧开,笑声从中传出,他笑得很开心,有解脱,有欣慰,有落寞,有悔恨,无数种情绪融入到了这一笑之中.
“不错,看来你知道了.”
天空坦然地点了点头,拿着烟盒问道:“抽支烟?”
秦老头嗤笑了一下,不知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其他人:“你看我还能抽么?”
“或许吧.”天空无所谓地抖了抖烟盒,但秦老头的手一直没有探出,天空只好将烟盒收了回来,道:“还有什么遗言么,没的话我就先走了,或者你现在能做到的话,我可以埋完你之后再走.”
秦老头的嘴角第一次抽了抽,天空的话说得很轻松,即便是立即要死的人也不能说死就死,本能的都会抗拒着,而且要埋自己的人就在眼前晃悠着,抽着烟告诉死后的后事已经被包了.这种感觉很奇怪也很无力,至少现在秦老头已经抬不起手,抽不到天空的脸上.
“哎.”秦老头只有将万千情绪化为一声叹息,这恐怕是他唯一能做到的,表达出眼下自己的心境,没想到这才是真正的天空,可以想象如果没有朵儿诸多牵挂在,他会强到何种地步?那时的天空才是最为完美的敌人,不可攻破,可惜,从六年前开始,这样的天空就消失了.
“记住我的话就行.你还想知道什么?”
天空摇了摇头,其实他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而且是秦老头能告诉他的信息,至于更想要知道的,秦老头也无法回答,因为他不知道,这样想,自己还想知道什么?答案是没有.
“嗯,你现在这样,至少未来的某一天不会像我一样.虽然我是人造人,不过我感觉和人没什么不同,和其他有什么不同.对么?”秦老头笑着说道,好像什么事情都不重要了一样.
天空撇撇嘴,点了点头.其实他现在倒有些可怜秦老头了,不是他目前处境的原因,这是从他话中理解到的.或许这就是秦老头的无奈.
“嗯,可以了么?”秦老头忽然开口问道.
天空点了点头,道:“是我埋你,还是让阳家料理你?”
秦老头嘴角抽了抽,脸上阴沉得吓人,最终还是硬生生点了下头,双眼一闭,断气了.
天空摇了摇头叹息着,站起来熄灭了烟头看着阳宇平道:“把他埋在这附近没关系吧,或者是其他地方也行.”
阳宇平一直像是在听天书一样处于游离的状态,完全听不懂二人在说什么.而且二人好像是许久未见的朋友一样,说是‘审问’倒不如说是交谈,仅此而已.尤其是他们最后的对话更是让阳宇平扒开了脑门都没弄明白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那个,等等.”阳宇平揉了揉脑门,眨着眼睛,让混乱的思绪稳定了下来,这才开口道:“能告诉我你们是在说汉语么?我怎么一句话都没搞明白?”
天空笑着点了点头,道:“不明白就对了,你认为我会明白么?”
阳宇平苦着脸急忙冲着天空摆手,道:“别用你们那样的对话方式和我说话,我听不懂.能简单,详细,清清楚楚地和我说话么?”
“埋了秦老头.”天空撇撇嘴说道,阳宇平已经快要疯了.严格的说他不是一句没有听懂,而是知道天空和秦老头最为简单的对话内容,天空要秦老头立刻死,他才能亲手埋,或者留给阳家处理后事,最后秦老头死了,那么天空就要埋他.
但是阳宇平就是想不明白,秦老头怎么说死就死了,而且说出来的话他一句也没有听懂,而看着天空的样子好像已经知道了他想要知道的一切,那么秦老头埋一埋也不碍事,算是报答?不,准确的说是交换?
天空没有理会阳宇平的自找烦恼的傻劲,抱着起秦老头弯弯绕绕离开了车库,将秦老头扔进了后备箱.
然后发生的事情阳宇平一直看在眼中,天空当真为秦老头选了一块地,挖坑,扔下,然后埋好.自始至终天空都没说过一句话,也没表现出对死者的尊重,或者说根本就没必要有着这样的念头,像是处理的不是人一样,而是死物.
阳宇平亲眼看到秦老头被埋下,然后在踏上归途的身后,他就开始不停地问着,一直到别野住处后还是没有放弃,对他来说那听不懂的对话很重要.
而且可以确定天空知道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秦老头也将秘密告诉了天空,只是用着他听不懂的一种方法.因为一个杀手没有埋敌人的规矩一说.而天空也从来没有埋过任何尸体.
“天空,你们说了什么啊,我怎么琢磨都没想明白,还有,不准用那种能听懂却不明白意思的说话方式说出来.”阳宇平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倒了杯酒就灌了一口.
天空笑着点了点头,道:“你忘记了么,从一开始我们就在试探身份,然后是试探这里.”天空指了指太阳穴.
“什么意思?”阳宇平放下了酒杯问道.
“简单的说,我知道的事情不能说出来,而秦老头也是,你们也是,最后他那句知道了,就是他知道了我知道的事情.”天空抿了口酒解释着道,当然这样可能让阳宇平的脑袋更为混乱了,而天空也不介意让们一直摸不到头脑的乱猜.
而且现在看来阳家并不是知道所有的事情,虽然他们可能知道帝国陨落的真正原因,但他们无法说出来,也无法做出干预的事情,这和不知道只多了一种区别,在知道后不会有惊讶,或是说流露出早已知道了的样子.
其实秦老头的话很容易明白,当天空回答他是从秦老头口中得知他知道黑龙老巢,得知他知道很多事情时就明白了.而天空也一直在猜测着各种可能,也从秦老头身上得到了确认,即便是人造人也有着巅峰之城的限制.
秦老头的确是知道黑龙的老巢,但是他却无法说出来,但天空和秦老头交流后都知道了对方知道有限制的存在,而又无法说出来,只能用这样的办法来传递这个信息.与其说二人互相交流了什么信息,倒不如说二人都在确认这一点.最后两人都知道了,所以天空埋了死去的秦老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天空也想过黑龙可能就是由巅峰之城控制的一方势力,或者说是机器人.但这种念头只是想想就放弃了.要知道幸存者都可能都知道黑龙的身份这一点,也无法说出来,自然也能轻易辨认出是不是巅峰之城.当然这件事情他们能不能说出来天空是不知道,但可以确认放下记忆的幸存者,也有着另一种限制.
阳宇平愣了片刻,随即苦笑着点了点头,用着之前天空和秦老头对话的方式,道:“你知道了?”
“很显然,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回头想想就能确认.”天空无所谓的说道,保留记忆的幸存者一直不能扯着嗓子告诉别人他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不能说,也无法说.
阳宇平点了点头,道:“是知道,不过的确是不能说.至于后果,我也不知道会怎样,反正就是换了这具身体的原因吧.”
阳宇平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而且天空应该也知道他知道得越多同样也有限制的这一点,否则天空也不会说出之前的那番话和那样的态度,该知道的自然就会知道,无欲无求与做自己的事情.
天空点了点头,喝了口酒,道:“很奇怪,对这样的事情你有没有熟悉的感觉?好像禁言关键字句游戏一样,你认为巅峰之城会玩这样的游戏么,它们这样做的目的我一直没想明白.”
天空只是顺着巅峰之城机器人的思维方式去考虑问题,如果是他会做什么,只是闹不明白巅峰之城一直是站在人类的一方,而且这样做对它们没有任何好处.
而且当年帝国所有幸存下来的人似乎都在遵守这条规则,或者说出局的人天空一直没有机会看到过.幸存者肯定会有着不会墨守陈规的人,比如自己.但他的问题是并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所以想要知道发生的事情,他知道的事情都已经他们知道的,自然也不存在违反限制的事情.
“也许是吧,不过可以告诉你,我的确不知道帝国当年发生了什么,我也想知道帝国为什么会陨落,不过只是想知道而已,毕竟现在更喜欢上了这个世界.和你所说的一样,我们那个文明国度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也没有必要去做一些疯狂的事情,而且,谁都有生存的权利,不是么?”
天空笑了笑,举起酒杯虚碰了一下,道:“看来我们又有了同样的目的,不过我是被逼着这样做.只是想让朵儿醒来,然后摆脱所有重担,好好享受余生,经历过太多的事情,可以说是本钱,阅历,也可以看作是负担.”
阳宇平同样回应着喝了口酒.
让天空疑惑的是阳家居然也不知道帝国发生的事情,不过可能是他们已经知道,却在巅峰之城改造身体时做了手脚,这抹除记忆的方法太无奈了,天空始终想不明白构造如此复杂的大脑,是怎样抹除记忆的,巅峰之城的科技到底到了怎样的高度能做到这一点.可以预见当年的帝国与半人之间的战争是多么惨烈.
“看来我们需要知道的事情还很多,解开秘密的关键或许每一个人都有.不过我更想要自己去查明,如果像之前一样恐怕会有麻烦.”天空想了想说道.
“这样也好.”天空笑笑饮尽了杯中酒,告别了阳宇平.离开别野后天空略有些恍惚,秦老头死了,他到死也没说出黑龙的老巢在哪儿.如果他也有受着限制的话,同样是死,他都没说出来.可见那限制有多麻烦,而且让天空想到秦老头可能不是真正的死了,毕竟秦老头如果真的是人造人的话,那么思维方式也太和人类相像了,这是科技能做到的么?模拟生物?
而且巅峰之城中还有着他们原本的身体,天空忽然想着是不是巅峰之城在以人类为蓝本要制造出真正的人类,或者说是某种意义上的复活?
用科技来制造人类,或者说是复活帝国的人?天空随即笑了笑,或许吧,如果说研究科技的人都是半个疯子的话,那么巅峰之城的那些万千机器灵魂就是真正的疯子了.生命是科技能够完全塑造的么?
这个答案谁都不知道,毕竟浩瀚的宇宙中发生怎样的事情都不会感到奇怪,只是因为不知道才会惊讶,若是像一日要吃三餐这样的事情发生,谁会感到意外?这已经是见惯的事情了.
“怎么样天空?”在天空回到徐家后,几人都围了过来问道.
天空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不过没将他猜测的内容说出来,毕竟这种事情若是成真的话,那就太疯狂了.而且他也无法确认这是不是在禁言关键字句的限制之内.
“秦老头又死了?”秦子君在天空讲述完后皱眉说道:“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秦子君自从知道了自己是人造人后就对秦家一直抱有敌意,而且他们的确也是有着野心,只不过秦老头到底经历了何种他们不知道的事情落到那种地步,这就要仔细考虑考虑了.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总感觉他不像是真正的死了,而他的眼神看起来也不像是要死的人,所以我试探了一下,他就死了.”天空如实的回答说道.毕竟他不可能将所有事情都隐瞒,这会害了他身边的人,适当的将秘密让他们知道,在遇到类似的情况后也不至于惊慌失措.
“可是,你不是亲手埋了他么?何况你和阳宇平都已经确认他死了,不是么?”生日摩挲着下巴问道.
天空的确是亲手埋葬了秦老头,但是他死得太简单了,或者说像他那样拥有枭雄潜质的人会这么甘心死去么?
“首先,可以确认秦老头并非一个,然后,如果是我的话,左右都是个死,倒不如说出来黑龙的老巢在哪儿,这对他交待我的事情更为有利.而且,现在这会儿,阳宇平恐怕在刨他的坟墓.”
“啊?他不是已经确认了么,为什么要这样做?”秦子君惊讶地问道.毕竟前脚埋完死人,后脚又去刨人坟,这种事情是很让人无法理解的,而且若是放在其他地方,没准就会上演一场大战.
天空点了点头,道:“是这样,但是你们就不奇怪么,秦老头说死就死了,任是谁看到一幕都会感觉秦老头在假死,而阳宇平也在怀疑这一点.换句话说,我说你可以死了,他就真的咽气了,你们会不会怀疑我们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
“嗯,有道理.”生日点了点头.如果是他看到这一幕心中肯定会心生疑虑,事后无论如何也要确认一下的.
“这么说,你在也怀疑秦老头没死?”夏清问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
这个问题天空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说秦老头死了吧,但他死的太奇怪了,说没死吧,他的确是死了.这种相驳的问题根本解释不通.
“单单看待这个问题,秦老头的确是死透了,但若是将整件事情融合起来再看,他应该没死.可他的确是死了.”天空想了想后一字一句的说道.
几人立即瞪起了双眼看着天空,他们不明白天空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死就是死,没死就没死.只有这两个结论,可从天空的话中的意思,似乎是在说他即是死了,又是没死.
天空看着迷惑的众人,便将脑海中的思路梳理了一下,随手拿出一张纸,竖起让纸的厚度正对着夏清,道:“你只能看到纸张的厚度吧,从你这个角度,最近的就是厚度,如果.”
天空撕掉了另一半的纸张,继续说道:“因为角度的问题,所以你看不到纸张的另一半已经被我撕掉了,从你这个角度看,依旧是看到的是纸,若是从我这方看的话,就能看到撕掉纸时不规则的裂口.”
夏清秀眉紧蹙看着纸张,尽力想着天空要传达的意思,抿了抿双唇道:“你的意思是,眼前的秦老头的确是死了,只不过还有我们因为视觉误差而看不到的地方还有一个秦老头,或者说他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
“可以这么理解,但也不全是.”天空放下了纸,道:“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在担心一件事情,如果他这样都死不了的话,那么他这样的人到底还有多少?”
而且这地下的‘牢笼’并非是不可重建的,只不过建造这里的材质才是最大问题,何况现在的住宅区已经很少会有这样的地方了.[..]
阳家建造这样的地方恐怕不只是为了秦老头吧,在他之前,阳家这个地方又是为了放置什么的呢?答案很快就会揭晓,而天空也做好了一切可能出现突发意外的准备.毕竟这里可是阳家的地盘,天空就是这样贸然‘闯入’可是有着极大的风险,但同样的,天空可能收获到更多的信息.
天空也一直谨记着另一件事,不被看到的,捕捉到的信息迷惑.要知道阳家既然敢这样对自己公开信息,丝毫不担心自己从此处得到其他什么,又或者说他们巴不得天空知道的更多,可是天空忽然想起了另一点.
巅峰之城的限制肯定不只是在言语上,否则当年的秘密岂不是早已暴露?这让想的话,阳家间接告诉他这样的事情,肯定不会受到限制的束缚,那么说,岂不是这里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地方?
事实是否如此只有天空一步步去辨别了,这样的机会可不多.无论阳家是有意还是无意,但不会改变一个事实,秦老头就在这里.
“吱嘎.”一道门再次打开后,天空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秦老头,他的须发依然灰白,脸色苍白,甚至是连坐起来的力气都已经失去.
天空从没想到秦老头会如此狼狈,要知道秦老头可是人造人,寿命对他来说不是问题,而且身体也不会出现衰弱等等正常人类会出现的症状,可眼前即是如此.那么在秦老头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呢?
“这…他不会是在濒死边缘了吧?”天空皱眉问道,他甚至怀疑这样状态的秦老头是否能开口说话,思维是否清晰.秦老头的生死对天空来说巴不得他早些玩完,但无疑他身上还有着秘密,如果得不到这些,就太可惜了.甚至以后再次找到类似秦老头这样活着的线索都不可能了.
黑龙不会犯第二次错误,当他们知道早已布下的暗子的作用已经失去,又被其他人发现,他们肯定会改变作风,不会再次轻易就被拿住.
“呵呵,放心吧,你难道忘了秦老头是人造人?而且我们已经彻底检查了他的身体,这只不过是正常的现象.人造人之所以有着悠久的生命,也是要看制造它的人要让它活多久,是不是?”阳宇平丝毫不担心,无所谓地解说着.
随即阳宇平摆了摆手,后方的护卫尽数退出了房间,将门关闭.他摆出了足够的尊重,当然他自己除外.如此做也是为了想要看看秦老头口中到底有什么内容要告诉天空,显然他似乎不受巅峰之城限制的束缚.又或者是,但重要的是他能亲口说出来.
让天空起疑的是秦老头本人,他现在虚弱的样子是如何存活下来的?换句话说,人造人不需要进食么?至少天空没有看到类似于营养液的药物,而且,秦老头双唇干裂,显然也不是强行喂食造成的结果,他是很久都没有进食了.
因此天空更为怀疑阳家的目的了,他们恐怕不是好心帮助自己,而只是通过这样的方法让他们得到好处,首先就是只有自己知道了某些事他们才可以.而且阳宇平说过只有自己才能让秦老头开口,他只想将秘密告诉他,那么阳家自然也想知道这秘密是什么,但是他们丝毫不担心秦老头会让他们退避这一点,为什么呢?
“你确认他现在还能开口说话?”天空转过头看着身侧的阳宇平问道.
阳宇平撇了撇嘴,道:“秦老,天空已经来了,现在你可以开口了吧?”
天空疑惑地转过头看向秦老头,在垂死边缘的他居然挣扎着坐了起来,睁开浑浊的双目看了过来.
“现在你知道答案了,不过如果我是你的话,最好快点询问,毕竟秦老头不是人类,维持他‘活着’的能量已经不多,或者下一秒就会真正的死去,连带着破解不开的秘密也会随之毁灭.”阳宇平好心地提醒着,这更是让天空怀疑了,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点了点头.
不过既然对阳家起了疑心,那么天空想要知道的内容肯定无法让他们知道,可是这里是阳家的地盘,自己也没足够的理由让阳宇平离开,何况就算做到了,那么谁能保证这里没有类似监控的设备将他和秦老的一举一动记录下来?
何况,如果以另一种角度来看待整个问题,也极有可能是黑龙故意而为的,毕竟秦老头是他们制造出来的,又放入俗世之中,肯定在他身上附加了诸多禁制,阳家能活着抓捕秦老头就是一个奇迹.而黑龙的目的自然是为了离间自己和阳家,可是,同为幸存者,又是保留了记忆的一方,黑龙这样做的目的显然是因为不同协议的原因.
这样想的话,当年幸存者可能是各自为一方,也可能是因为协议的内容做出不同的事情,但可以确定,天空与这些幸存者恐怕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合作了,而是互相利用.
天空缓步上前走到秦老头床前,看着苍老如残烛的他,叹息着道:“秦老头,现在你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么,或者说你是谁,他又是谁,黑龙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后方的阳宇平忽然皱起眉头,显然是天空的问题让他迷惑了,而话语的内容他听起来也只是一知半解,这还是在他已知信息的基础上分析的结果.
秦老头耷拉着满是褶皱的眼皮,努力睁了睁,极其虚弱地道:“你来了,可是如何确认你就是天空?”
这个问题让天空为之一愣,从这句话中天空猜测到了很多信息,显然秦老头现在已经无法确认谁是自己,而也知道了极有可能无数个‘自己’存在,利用人造人的技术,只不过他们无法复制自己真正的思维,或者说是自己特有的不同.
天空缓缓转过头看向阳宇平,阳宇平撇撇嘴道:“无论谁是这样,他都会这样说,可以说人造人在失去了大部分功能后,只能用这种方法来辨别.现在看来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他只是说着除了你之外,他不会将已知的秘密说出来,即便是我们用尽了方法,都无法从他身上得到更多的秘密.所以我们才想办法找到了你,为了确认你不是‘伪造’的,救援他的黑龙势力,就有了之前的一幕,我们去找你,没想到居然发现了巅峰之城,就是这样.”
天空默然点了点头,从阳宇平的话语中凝练出一句话,他们无法从秦老头口中得到任何信息.当然,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天空很想知道阳家还会不会这样.其实,天空一直在怀疑阳家的目的,如果他们真的是那样,那么在巅峰之城中,阳宇平并不像是已经知道的样子,而且,巅峰之城的那种检测方法是不可能躲避过去的,更何况天空和他还同时进入了那幻境中.
天空想了想秦家与自己接触的无数次经历中,他的确有着特别之处,但是总不能因为证明自己的身份而用出来吧,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何况秘法这东西的副作用天空还没有完全了解,即便是在危险的时候也要选择性的使用,毕竟杀神君王秘法消耗的可是生命.再者,即便是提升实力天空也有些开始怀疑了.
毕竟身体是固定的,又没有从外界吸收到能量,那么当身体逐渐增强或衰弱时,都是身体本身的表现.这也和天空之前所知道的一样,身体大部分能量都被自我保护机能而锁住,这样可以让人有着更为长久的生命.
可一旦将所有潜力开发出来,或者是部分开发,虽然是各种状态都得到了提高,但身体也因为开发而变得脆弱了.也没有了机能的保护或者说是消弱,这种方法无论是不是好事,可这样做天空看不出在将来的某一天身体会变成什么样.
天空眼前的秦老头或许就是这样,虽然阳宇平会说他是因为能量限制,已经到了边缘,但要知道秦老头被制造最初的目的就是潜伏在俗世中接触自己,或者接触别人,然后在暗中壮大自己.而且此事同时,黑龙-根本就没有干预过,而是一一种对立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半推半就执掌了秦家.
那么眼前的秦老头真得是因为能量不够而变成这副样子的么?
天空转过头看着秦老头,道:“我怎么如何确认你就是秦老头?”
秦老头听到这句话后的表情很精彩,居然浮起了一丝笑意看着天空.似乎这时第一次有人这样反问他,但不论天空是故意一问,还是另有他意,最重要的是秦老头再次开口了.
“你认为有人愿意变成我和一样么,不人不鬼,生不如死?”
天空嘴角抽搐着忍住了,的确,秦老头现在的样子谁愿意去去做,而且天空一直没想明白秦老头是又怎么落到阳家手中的,当然是想从他口中知道.不过身后的阳宇平,还有这个阳家的地盘,应该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想了想后,天空伸出手在在秦老头的手心写下当初留给自己信息的内容.随即收回手,道:“这样可以了吧?”
秦老头忽然笑了笑,微笑着看着天空,似乎从天空来到开始,他的精神就在逐渐转好,当然天空更认为这是回光返照.
而身后的阳宇平皱起了眉头,他只是看到天空上前,并没看出来他与秦老头接触时做了什么,二人又互相传达了何种信息,但现在看来秦老头似乎已经认同了天空的身份,那么二人互交换了什么信息?
天空拉过椅子坐在床边,摆出了一副聆听的架势,看着只有依着床头才能坐住的秦老头,心中没有来吹过一阵干凉,不知道现在的秦老头他知道了什么,又怎么会变成这副狼狈的样子,他又经历了什么?
“秦老头,有什么遗言么?”这的确是天空的肺腑之言,恐怕也至于他问得出来,毕竟人死如灯灭,秦老头和他的关系也没那么恶劣,只不过他的目的让天空不齿.现在算是给这老头预留一块墓地吧,省得他死了也要暴尸荒野,落个无全尸的下场.
秦老头张了张嘴,道:“你想让我留下什么?”
天空眉头微皱,道:“我已经埋过你一次了,不想第三次埋你.很累人的,不是么?”
“呵呵呵呵.”秦老头落寞似的轻笑着,如暴风中的飘摇的叶片儿,荒凉,迟暮,不知道会去哪儿,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在哪儿.
“你想知道黑龙老巢在哪儿,是么?”
天空眼皮骤跳,心神紧张了起来,但还是在努力控制着,眼下并不是最好的时机.最后只是默默点了点头,他的确是很想知道黑龙的老巢在哪儿,另一方面自己知道越多,那么距离巅峰之城的限制就更多了.
但这种情况迟早都会出现,若是刻意去避免,倒不如将主动权握在手中,这样还有一拼之力,一味的避让总不是办法,而且,秦老头此刻的下场也为天空敲响了警钟,虽然不知道秦老头经历了什么,但却极有可能是幸存者的下场.
秦老头呼了口气,将目光收回看着天花板,如老僧入定一般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很多人都想知道,只是想不明白,知道了又能怎样?”
天空眉头微皱看着秦老头,眼前的老家伙太过奇怪了,和之前他遇到的秦老头完全不同,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难道这是在死前才会有的正常反应么?
“你是怎么看待黑龙的?”秦老头慢悠悠地转过头,好像放慢速度逐格播放一般,甚至能看出来好像是故意这样做的.
天空直视着秦老头,他这样问又有着怎样的意思?要知道秦老头肯定明白这一点的,而天空也一直是这样做的,不论他愿不愿意,都已经和黑龙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他们不找来,天空也会去找他们.
从一开始就是黑龙挑起的,数年来也从未间断过,为的就是的得到龙凤项链,可天空想不明白,同为幸存者为何要这样做,为何不能将幸存者集合在一起想办法解决?而以更为和平的方式,天空说不定会主动去寻找其中的秘密,将它拿出来,然后朵儿她们离开,去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
但黑龙从来没有询问过他的意见,从朵儿沉睡时开始就已经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呵呵,看来我是说了句废话.”秦老头自嘲似的笑着说道,翻过手掌垂目看着,已经没有了强大的力量,也没有了肆意控制的能力,只能像是软泥一样躺在床上苟延残喘.
“你认为我会知道?谁告诉你我会知道黑龙在哪儿的?”秦老头突然问道.好像他说话的内容随时都会忘记似的,也找不到任何规律,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天空甚至认为秦老头已经思绪混乱了,又或者秦老头当真有数个,而不是一个?但是这样的话,这是秦老头自己做的,还是黑龙从最初就是打着这样的主意,那么又是为了什么?
“是你告诉我的,不过到现在我一直没确认过你是否知道.”天空如实说着,目光一直盯着秦老头的变化.
秦老头忽然笑了笑,道:“好吧,即便我是这样说了,可你又怎么确认我会开口告诉你,要知道阳家从一开始就抱着各种目的,用尽了方法都没从我这儿得到过一个字,你说呢?”
天空无所谓地摊着手,的确,他若是打定了主意要从秦老头口中得到信息,那么才是更为不利,若是抱着平常心来交谈的话,一切都变得很简单.而且,知道了巅峰之城限制的问题,天空也并不急于知道黑龙的所在地了,或许有一天会有人排着队要告诉他这一点,又或者黑龙自己跳出来挥舞着旗帜为自己指明方向,虽然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但天空相信,只要有巅峰之城的限制在,这样疯狂的事情不是没有可能.
“随便你吧.最初我的确是打着这种想法来的,不过看到你后,我就临时改变了主意,你爱说不说,虽然看上去我不得不从你身上得到更多的信息,但这些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可不想有一天成你这样,所以我决定自己去找,或者等待馅饼砸到我脑袋上.”
天空摸出一支烟点燃抽着,继续道:“其实我倒算是受了你的提醒,从一开始我就太过执着了,任何发生的事情都是必然,又全部被牵扯着因果影响了最后的散射接触.现在看来,此刻我种无欲无求的心境倒是很多人不愿意看到的,不过这样能使是我更为清晰地知道该怎么去做.”
秦老头似乎被石化了一般,盯着天空数十秒的时间,嘴角才逐渐咧开,笑声从中传出,他笑得很开心,有解脱,有欣慰,有落寞,有悔恨,无数种情绪融入到了这一笑之中.
“不错,看来你知道了.”
天空坦然地点了点头,拿着烟盒问道:“抽支烟?”
秦老头嗤笑了一下,不知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其他人:“你看我还能抽么?”
“或许吧.”天空无所谓地抖了抖烟盒,但秦老头的手一直没有探出,天空只好将烟盒收了回来,道:“还有什么遗言么,没的话我就先走了,或者你现在能做到的话,我可以埋完你之后再走.”
秦老头的嘴角第一次抽了抽,天空的话说得很轻松,即便是立即要死的人也不能说死就死,本能的都会抗拒着,而且要埋自己的人就在眼前晃悠着,抽着烟告诉死后的后事已经被包了.这种感觉很奇怪也很无力,至少现在秦老头已经抬不起手,抽不到天空的脸上.
“哎.”秦老头只有将万千情绪化为一声叹息,这恐怕是他唯一能做到的,表达出眼下自己的心境,没想到这才是真正的天空,可以想象如果没有朵儿诸多牵挂在,他会强到何种地步?那时的天空才是最为完美的敌人,不可攻破,可惜,从六年前开始,这样的天空就消失了.
“记住我的话就行.你还想知道什么?”
天空摇了摇头,其实他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而且是秦老头能告诉他的信息,至于更想要知道的,秦老头也无法回答,因为他不知道,这样想,自己还想知道什么?答案是没有.
“嗯,你现在这样,至少未来的某一天不会像我一样.虽然我是人造人,不过我感觉和人没什么不同,和其他有什么不同.对么?”秦老头笑着说道,好像什么事情都不重要了一样.
天空撇撇嘴,点了点头.其实他现在倒有些可怜秦老头了,不是他目前处境的原因,这是从他话中理解到的.或许这就是秦老头的无奈.
“嗯,可以了么?”秦老头忽然开口问道.
天空点了点头,道:“是我埋你,还是让阳家料理你?”
秦老头嘴角抽了抽,脸上阴沉得吓人,最终还是硬生生点了下头,双眼一闭,断气了.
天空摇了摇头叹息着,站起来熄灭了烟头看着阳宇平道:“把他埋在这附近没关系吧,或者是其他地方也行.”
阳宇平一直像是在听天书一样处于游离的状态,完全听不懂二人在说什么.而且二人好像是许久未见的朋友一样,说是‘审问’倒不如说是交谈,仅此而已.尤其是他们最后的对话更是让阳宇平扒开了脑门都没弄明白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那个,等等.”阳宇平揉了揉脑门,眨着眼睛,让混乱的思绪稳定了下来,这才开口道:“能告诉我你们是在说汉语么?我怎么一句话都没搞明白?”
天空笑着点了点头,道:“不明白就对了,你认为我会明白么?”
阳宇平苦着脸急忙冲着天空摆手,道:“别用你们那样的对话方式和我说话,我听不懂.能简单,详细,清清楚楚地和我说话么?”
“埋了秦老头.”天空撇撇嘴说道,阳宇平已经快要疯了.严格的说他不是一句没有听懂,而是知道天空和秦老头最为简单的对话内容,天空要秦老头立刻死,他才能亲手埋,或者留给阳家处理后事,最后秦老头死了,那么天空就要埋他.
但是阳宇平就是想不明白,秦老头怎么说死就死了,而且说出来的话他一句也没有听懂,而看着天空的样子好像已经知道了他想要知道的一切,那么秦老头埋一埋也不碍事,算是报答?不,准确的说是交换?
天空没有理会阳宇平的自找烦恼的傻劲,抱着起秦老头弯弯绕绕离开了车库,将秦老头扔进了后备箱.
然后发生的事情阳宇平一直看在眼中,天空当真为秦老头选了一块地,挖坑,扔下,然后埋好.自始至终天空都没说过一句话,也没表现出对死者的尊重,或者说根本就没必要有着这样的念头,像是处理的不是人一样,而是死物.
阳宇平亲眼看到秦老头被埋下,然后在踏上归途的身后,他就开始不停地问着,一直到别野住处后还是没有放弃,对他来说那听不懂的对话很重要.
而且可以确定天空知道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秦老头也将秘密告诉了天空,只是用着他听不懂的一种方法.因为一个杀手没有埋敌人的规矩一说.而天空也从来没有埋过任何尸体.
“天空,你们说了什么啊,我怎么琢磨都没想明白,还有,不准用那种能听懂却不明白意思的说话方式说出来.”阳宇平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倒了杯酒就灌了一口.
天空笑着点了点头,道:“你忘记了么,从一开始我们就在试探身份,然后是试探这里.”天空指了指太阳穴.
“什么意思?”阳宇平放下了酒杯问道.
“简单的说,我知道的事情不能说出来,而秦老头也是,你们也是,最后他那句知道了,就是他知道了我知道的事情.”天空抿了口酒解释着道,当然这样可能让阳宇平的脑袋更为混乱了,而天空也不介意让们一直摸不到头脑的乱猜.
而且现在看来阳家并不是知道所有的事情,虽然他们可能知道帝国陨落的真正原因,但他们无法说出来,也无法做出干预的事情,这和不知道只多了一种区别,在知道后不会有惊讶,或是说流露出早已知道了的样子.
其实秦老头的话很容易明白,当天空回答他是从秦老头口中得知他知道黑龙老巢,得知他知道很多事情时就明白了.而天空也一直在猜测着各种可能,也从秦老头身上得到了确认,即便是人造人也有着巅峰之城的限制.
秦老头的确是知道黑龙的老巢,但是他却无法说出来,但天空和秦老头交流后都知道了对方知道有限制的存在,而又无法说出来,只能用这样的办法来传递这个信息.与其说二人互相交流了什么信息,倒不如说二人都在确认这一点.最后两人都知道了,所以天空埋了死去的秦老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天空也想过黑龙可能就是由巅峰之城控制的一方势力,或者说是机器人.但这种念头只是想想就放弃了.要知道幸存者都可能都知道黑龙的身份这一点,也无法说出来,自然也能轻易辨认出是不是巅峰之城.当然这件事情他们能不能说出来天空是不知道,但可以确认放下记忆的幸存者,也有着另一种限制.
阳宇平愣了片刻,随即苦笑着点了点头,用着之前天空和秦老头对话的方式,道:“你知道了?”
“很显然,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回头想想就能确认.”天空无所谓的说道,保留记忆的幸存者一直不能扯着嗓子告诉别人他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不能说,也无法说.
阳宇平点了点头,道:“是知道,不过的确是不能说.至于后果,我也不知道会怎样,反正就是换了这具身体的原因吧.”
阳宇平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而且天空应该也知道他知道得越多同样也有限制的这一点,否则天空也不会说出之前的那番话和那样的态度,该知道的自然就会知道,无欲无求与做自己的事情.
天空点了点头,喝了口酒,道:“很奇怪,对这样的事情你有没有熟悉的感觉?好像禁言关键字句游戏一样,你认为巅峰之城会玩这样的游戏么,它们这样做的目的我一直没想明白.”
天空只是顺着巅峰之城机器人的思维方式去考虑问题,如果是他会做什么,只是闹不明白巅峰之城一直是站在人类的一方,而且这样做对它们没有任何好处.
而且当年帝国所有幸存下来的人似乎都在遵守这条规则,或者说出局的人天空一直没有机会看到过.幸存者肯定会有着不会墨守陈规的人,比如自己.但他的问题是并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所以想要知道发生的事情,他知道的事情都已经他们知道的,自然也不存在违反限制的事情.
“也许是吧,不过可以告诉你,我的确不知道帝国当年发生了什么,我也想知道帝国为什么会陨落,不过只是想知道而已,毕竟现在更喜欢上了这个世界.和你所说的一样,我们那个文明国度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也没有必要去做一些疯狂的事情,而且,谁都有生存的权利,不是么?”
天空笑了笑,举起酒杯虚碰了一下,道:“看来我们又有了同样的目的,不过我是被逼着这样做.只是想让朵儿醒来,然后摆脱所有重担,好好享受余生,经历过太多的事情,可以说是本钱,阅历,也可以看作是负担.”
阳宇平同样回应着喝了口酒.
让天空疑惑的是阳家居然也不知道帝国发生的事情,不过可能是他们已经知道,却在巅峰之城改造身体时做了手脚,这抹除记忆的方法太无奈了,天空始终想不明白构造如此复杂的大脑,是怎样抹除记忆的,巅峰之城的科技到底到了怎样的高度能做到这一点.可以预见当年的帝国与半人之间的战争是多么惨烈.
“看来我们需要知道的事情还很多,解开秘密的关键或许每一个人都有.不过我更想要自己去查明,如果像之前一样恐怕会有麻烦.”天空想了想说道.
“这样也好.”天空笑笑饮尽了杯中酒,告别了阳宇平.离开别野后天空略有些恍惚,秦老头死了,他到死也没说出黑龙的老巢在哪儿.如果他也有受着限制的话,同样是死,他都没说出来.可见那限制有多麻烦,而且让天空想到秦老头可能不是真正的死了,毕竟秦老头如果真的是人造人的话,那么思维方式也太和人类相像了,这是科技能做到的么?模拟生物?
而且巅峰之城中还有着他们原本的身体,天空忽然想着是不是巅峰之城在以人类为蓝本要制造出真正的人类,或者说是某种意义上的复活?
用科技来制造人类,或者说是复活帝国的人?天空随即笑了笑,或许吧,如果说研究科技的人都是半个疯子的话,那么巅峰之城的那些万千机器灵魂就是真正的疯子了.生命是科技能够完全塑造的么?
这个答案谁都不知道,毕竟浩瀚的宇宙中发生怎样的事情都不会感到奇怪,只是因为不知道才会惊讶,若是像一日要吃三餐这样的事情发生,谁会感到意外?这已经是见惯的事情了.
“怎么样天空?”在天空回到徐家后,几人都围了过来问道.
天空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不过没将他猜测的内容说出来,毕竟这种事情若是成真的话,那就太疯狂了.而且他也无法确认这是不是在禁言关键字句的限制之内.
“秦老头又死了?”秦子君在天空讲述完后皱眉说道:“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秦子君自从知道了自己是人造人后就对秦家一直抱有敌意,而且他们的确也是有着野心,只不过秦老头到底经历了何种他们不知道的事情落到那种地步,这就要仔细考虑考虑了.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总感觉他不像是真正的死了,而他的眼神看起来也不像是要死的人,所以我试探了一下,他就死了.”天空如实的回答说道.毕竟他不可能将所有事情都隐瞒,这会害了他身边的人,适当的将秘密让他们知道,在遇到类似的情况后也不至于惊慌失措.
“可是,你不是亲手埋了他么?何况你和阳宇平都已经确认他死了,不是么?”生日摩挲着下巴问道.
天空的确是亲手埋葬了秦老头,但是他死得太简单了,或者说像他那样拥有枭雄潜质的人会这么甘心死去么?
“首先,可以确认秦老头并非一个,然后,如果是我的话,左右都是个死,倒不如说出来黑龙的老巢在哪儿,这对他交待我的事情更为有利.而且,现在这会儿,阳宇平恐怕在刨他的坟墓.”
“啊?他不是已经确认了么,为什么要这样做?”秦子君惊讶地问道.毕竟前脚埋完死人,后脚又去刨人坟,这种事情是很让人无法理解的,而且若是放在其他地方,没准就会上演一场大战.
天空点了点头,道:“是这样,但是你们就不奇怪么,秦老头说死就死了,任是谁看到一幕都会感觉秦老头在假死,而阳宇平也在怀疑这一点.换句话说,我说你可以死了,他就真的咽气了,你们会不会怀疑我们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
“嗯,有道理.”生日点了点头.如果是他看到这一幕心中肯定会心生疑虑,事后无论如何也要确认一下的.
“这么说,你在也怀疑秦老头没死?”夏清问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
这个问题天空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说秦老头死了吧,但他死的太奇怪了,说没死吧,他的确是死了.这种相驳的问题根本解释不通.
“单单看待这个问题,秦老头的确是死透了,但若是将整件事情融合起来再看,他应该没死.可他的确是死了.”天空想了想后一字一句的说道.
几人立即瞪起了双眼看着天空,他们不明白天空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死就是死,没死就没死.只有这两个结论,可从天空的话中的意思,似乎是在说他即是死了,又是没死.
天空看着迷惑的众人,便将脑海中的思路梳理了一下,随手拿出一张纸,竖起让纸的厚度正对着夏清,道:“你只能看到纸张的厚度吧,从你这个角度,最近的就是厚度,如果.”
天空撕掉了另一半的纸张,继续说道:“因为角度的问题,所以你看不到纸张的另一半已经被我撕掉了,从你这个角度看,依旧是看到的是纸,若是从我这方看的话,就能看到撕掉纸时不规则的裂口.”
夏清秀眉紧蹙看着纸张,尽力想着天空要传达的意思,抿了抿双唇道:“你的意思是,眼前的秦老头的确是死了,只不过还有我们因为视觉误差而看不到的地方还有一个秦老头,或者说他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
“可以这么理解,但也不全是.”天空放下了纸,道:“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在担心一件事情,如果他这样都死不了的话,那么他这样的人到底还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