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极其陌生的声音突然出现,加之从那人口中得知的一系列名词,譬如什么“瞬影封狱诀”啦,还有那“五位神悼者”啊,致使本就对这个神秘莫测的江湖不甚明了的吴雪愈发觉得困惑,他只觉得这个时代的信息像是洪流一般冲涌向他,还未等他解释得清其中一个,另一个便接踵而至。
    须颉陀痛苦的嚎叫声将他从飘忽不定的思绪之中拉回,让他明白自己目前的危险处境。而那个神秘的“咒诀”镌印在须颉陀头上,使它愈发狂暴,声嘶力竭地痛苦嚎叫充斥着暴怒,如若轮盘一般的眼睛勃然圆睁,忽而扭动着庞大怪诞的身躯,扬起巴掌朝下面拍去。
    “快使用‘飞时迁跃’!”
    “?!”
    闻得那人急呼之声,吴雪只摸不着头脑,他来不及琢磨这怪人究竟想表达什么,那大掌便如若大山一般笼罩在他头上。说时迟,那时快,抛开了那人大惊小怪的惊呼和指导,吴雪的思路飞转起来,耳畔似乎安静了下来,即刻暗暗凝聚不多的内力……
    “呆若何?欲死乎?!”
    “——轰隆隆!”
    须颉陀贯压全身之力的一掌,使大地轰然颤动起来,呼隆隆如若雷鸣,登时激起一圈焦糊浓黑的尘烟。
    待余波安定下来之后,笼罩在须颉陀周身的浓烟之中,忽而惊现一道魅蓝色的幽光,随之爆鸣响起。再一瞧,刚才那突然的爆炸,直将须颉陀炸得歪了脑袋。
    浓烟之中,响彻须颉陀“沙沙”的叫喊声,接着,又是几道几道蓝光如流星般划过,爆鸣声接连响起,须颉陀的脑袋周围渐次亮起魅蓝之芒,如同一盏盏鬼火。
    “你是哪个朝代的人?怎么‘之乎者也’都蹦了出来?”
    一声少年的苦笑响起,伴随着灿烂的蓝霞,一道身影自烟尘中掠出,翻身落在了一处高高凸起的石柱上。
    “小子,刚才那一招,你是如何得来的?”那声音略带疑惑地问道。
    吴雪站起身,面露一丝苦笑,轻轻喟叹道:“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那人坚持道。
    “我也不知道,就这么用了……”
    “……”
    那声音轻喟一声,喃喃道:“你虽然没有发挥出‘它’的力量,但实力却也不至于面对魔神时毫无还手之力。是我太小看这个时代了么?”
    刚才,在面对须颉陀落掌之时,那人目睹了吴雪应急的全部手段。须颉陀的巨掌将落之时,一股凌冽的飓风在其掌间凝聚,若是不修武功之人见了,只怕要被其威亚所震慑,从而使自己难以挪动脚步。
    可吴雪双眉微蹙,不至于显得太过紧张,也不显得过于怠慢,起脚朝后疾风般掠去之时,左手间忽然多出了一种不同于吴雪自身的力量,随后便见一只蓝色蝴蝶破风飞翔,带着一绺蓝色光弧飞至须颉陀肘间,爆炸的冲击波迫使这一掌变了方向,这才没有将吴雪给压在其掌下方。而随后,吴雪为防止须颉陀继续这般近距离地追击,又立即补上了一击,将另一只蝴蝶投在了其脸侧。如此一来,吴雪便有足够的空间从这般危险的距离抽身,而教自己可有足够的空间周转起来。
    在这促狭的生死之间,吴雪竟然可以如此有条不紊、处变不惊地应对须颉陀的攻击,令那神秘的人颇为惊叹。
    “刚才那一招,让我想起了从前的故人们……”沉默少顷,那人喟叹道。
    吴雪疑问道:“前辈识得此招?”
    那人自嘲般地笑了一声,“我怎能不知?那幽蓝色蝴蝶,实非生命体,而是一种‘拟态的能量’罢了……”
    “拟态的能量?”吴雪困惑道。
    他得到了那人的肯定回答:“当年那个培养这种蝴蝶的人,还正是我的熟人,位列五位神悼者其中……”
    说起“神悼者”,还有这突如其来的所谓“熟人”,无不令吴雪困惑万分,追问道:“那人是谁?还有……什么是你所说的‘神悼者’?”
    或许是那人间须颉陀已无威胁,又或者是提及老熟人有些感慨,于是便向吴雪娓娓道来。
    “她啊,她是当时人们口中的‘素雪与晴空之主’,是个遥不可及的绝世大美人,虽然她与我乃同列,但她是我这样的小喽啰无可企及的远山。”
    吴雪哭笑不得,心想:“你与那什么‘素雪与晴空之主’同为神悼者,但却称自己为‘小喽啰’,这就是面对注定得不到的人时的真实心理感受么?”
    为了防止他在悲观的情绪之中越陷越深,吴雪便打岔道:“那么,前辈也是神悼者之一喽?既然如此,不知前辈在前世之人口中如何称呼?”
    那人的语气很轻,轻得仿佛自己无关紧要一样,“我嘛?我……我好像是被叫做‘云翳与涡流之主’吧……”
    吴雪心中苦笑,想着:“听称号就觉得你们俩无缘……”
    提起那个“素雪与晴空之主”,这位曾经大名鼎鼎的“云翳与涡流之主”开始了他的絮絮叨叨。
    “她觉得我内心过于阴暗,其实这也不怪她,其他三人也这么说。因为我总是以最悲观、最险恶、最消极的用心来看待这个世界,以便防患于未然。我跟他们不同,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半路出家’之人,跟他们尊贵的身份地位是不同的,而且幼年时面对的生存环境也是不同的,所以注定我与他们不同。”
    吴雪点点头,说道:“前辈,听你的语气,仿佛一切都已是过往云烟……”
    “怎么不是?”那人喟叹道,“我们早就死啦,谁能活到现在?就连那个死不掉的人也死了……”
    吴雪微微一怔,惊愕道:“死不掉的人?”他想了想,又道:“那人岂不也不会老?”
    “确实如此,那位古灵精怪的‘雾茧与空灵之主’本不老不死,拥有五种力量当中最为强大的力量,但她厌弃了永无止境的生命,选择舍弃力量,所以,她也死了。不过,她恐怕是我们当中唯一一个正常死亡的人吧……”
    说到这里,那声音显得格外寂寞悲凉,幽幽道:“漫长的生命,对人也是一种折磨。当年,我挺喜欢她满头银丝随风飘舞的模样……”
    吴雪不禁苦笑两声,只把他的话当做是一种赞美,而不包含其他情绪。
    到这里,吴雪心里已经有了底,他大概的知道了这五位神悼者与当下所对应的人了。
    如果那些力量是可以继承的话,那么吴雪现在所应有的,正是这位云翳与涡流之主,或者说,寄生在吴雪身上的那种神秘力量,其之前的宿主就是这位怪人。至于其他人,除了一个目前还不太确定,剩下的宿主已基本有了人选。
    思忖片刻,吴雪眼盯须颉陀,而此刻不可一世的魔神竟仿若背景一般无关紧要,他摸鼻思索之余,不由得暗暗轻喟一声,说道:“所谓‘神悼者’,其实是选拔出来的五位继承力量,专以对抗魔神的人吧?”
    那人笑了,说道:“不错不错,你的判断力不算太差,也不辜负‘黑仔’选择了你……”
    “黑仔?”吴雪摇头苦笑道:“前辈的取名风格,真跟那人有得一比……”
    “那人?”
    显然,吴雪口中的“那人”并未引起这位云翳与涡流之主太大的兴趣,他只是说道:“不不不……,它们五个名字不是我取的,正是那位素雪与晴空之主取的。而且,这点你说的也不错,我们五人确实是为对抗魔神苏醒而专选出来的宿主,从而获得足以与魔神对抗的强大力量。”
    吴雪向来对事物的本质有着狂热的执着,于是他追问道:“这些力量,那五中力量,究竟是什么?既然我们被称作‘宿主’,那就说明,它们其实是一种生命体了?”
    云翳与涡流之主干脆利落地回答了他的困惑:“不知道。”
    “不知道?!”吴雪诧异发笑。
    他回答道:“就算是我们,也只是从上一代神悼者那里继承来而已,尽管我曾经也跟你一样困惑,但穷极一生也未找到答案。它们好像不生不死,只要找到合适的宿主,就可以一直延续其生命。它们以宿主提供的养分为生,同样也回馈给宿主强大的力量。这或许是最合算的一种共生方式吧……”
    吴雪苦恼的敲了敲脑门,心里想着究竟还要追寻多久?究竟有谁会解答他的疑惑?关于它们,关于困扰这个世界无数代人的困惑?
    未待他多想,云翳与涡流之主便又说道:“每一代宿主得来的力量都有所不同,你与我得到的同样是黑仔,但你我的作战方式完全不同。刚才我所提到的那两招‘飞时迁跃’与‘瞬影封狱诀’,是我习惯的攻防习惯,前守后攻,敌人追不上我,打不着我,当年可有很多小魔种被我折磨得死去活来!”
    说到这儿,这位曾经的云翳与涡流之主哈哈大笑了起来,然而笑声很快就停顿,“然而……你跟我不同……你似乎更加喜欢长手作战,以距离和强力的攻击克敌制胜。而且,虽然你也可以运用黑仔的力量实现‘时空距跃迁’,但好像都有一个稳定的‘坐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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