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尼特斯继续说道:“第二,剿灭毒虫之后,我们找个机会,向赛克斯和温特军队下手。如果你们全都同意并且决定打这一仗,我希望你们制定周全的计划。

    我告诉你们,赛克斯和温特军队实力很强悍,他们三百人消灭海蛇一千人,仅仅只有两人阵亡。呵,刚才你们有人说自己擅长山地作战,我劝你们不要太自以为是。

    哼,三百人打三百人,你们真以为自己有把握消灭他们一半人吗?你们没看见沃尔考特吗?他一个人就能打你们几十个人!”

    众军官又七嘴八舌商量一阵,推举出一个对他们贝蒂斯最有利的方案。

    领军骑士说道:“伯爵大人,我们认为应该在剿灭毒虫土匪之后,趁赛克斯和温特军队防备松懈,向他们下手。”

    贝尼特斯心里很高兴,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答复。

    于是,他把自己的作战构想,讲述了出来。

    他告诉众军官,毒虫土匪的老巢位于一座山谷,两侧是丘陵,横向两端是出口,贝蒂斯军队从一个出口攻打,那两家的军队打另一个出口,对进发动攻击。

    贝尼特斯指出:“我们贝蒂斯军队应当尽量保留实力,在堵住一侧出口的前提下,尽量减少甚至避免伤亡,硬仗让赛克斯和温特的人去打。什么时候我们下手,这事需要仔细考虑。晚些时候我带你们几位主要军官,前去与赛克斯三世和沃尔考特男爵碰个面,商量出方案,我们回来再讨论。”

    领军骑士和一群军官也不是傻子,贝尼特斯伯爵分明是早已有了初步的作战构想,但他直到这会才说出来。

    大伙心中有不爽,却不敢表现出来,毕竟这位伯爵是贵族,而且是名义上的领军人和事实上的谈判代表。

    贝蒂斯骑士和军官们的这种心态,在赛克斯和温特不会存在。因为那两家只有唯一的掌权人和继承人,这就是黑克托尔和沃尔考特。

    类似的心态,会发生在曾经的兰瑟和现在的维达,中等级阶层的骨干几乎全都向城堡主人或者唯一、首席继承人效忠,他们不会向名义上的第二继承人表达忠心。

    正是在这种从上至下、从公爵到中等级阶层的效忠倾向的影响下,兰蒂娅从小到大没有机会学习如何做接班人。兰蒂娅心思恬静,与人无争,倒也把自己的小生活过得人畜无害,一度安心地准备做联姻使者。维洛娜性格跳脱,不甘心被当做和亲的筹码,闹出各种事件。

    贝尼特斯是一位有理想和抱负的第二继承人,他是男人,他有额外的、不同于兰蒂娅、维洛娜的诉求。所以他在回到自家军队之后,首先考虑的不是回家找公爵哥哥求罩,而是想从赛克斯三世和温特男爵身上咬下一块肉。

    贝尼特斯的这种心态,也许在奥尔良那个死掉的伯爵身上也有,但无法再考证,那家伙早已被沃尔考特用狼牙棒打死了。

    ……

    太阳西下,天渐渐黑了。

    联军的营地设置在一片山谷中,三座山丘夹住一块盆地,山丘之间的三个转角形成敞开式的通道。

    这里原本不是贝蒂斯军队的选址。

    约瑟乔和温特骑士卫队长勘察地形后,重新挑选了这处扎营地带,这两位精明的卫队长达成了共识:我们不打算去偷袭贝蒂斯军队,但也不要给贝蒂斯偷袭我们的机会。

    温特的骑士当中不乏少数人才,他们只是隐藏了锋芒,不与男爵大人争风头。

    黑克托尔有超越几个时代的军事理念和理论,但他对行军布阵的细节是抓瞎的。听约瑟乔解释完营地布局的理由之后,黑克托尔大大地表扬了约瑟乔一番。

    约瑟乔笑着说:“贝蒂斯那群已死的混蛋,曾经试图盗窃我们的弩弓。小人必须谨慎对待,绝不能再给他们任何机会,谁也不敢担保他们那个伯爵不会又动歪心思。”

    碰头军事会议,暨晚餐,在山谷中间举行。

    顺着山脚的走势,三家军队扎营在三个出口地带,形成鼎足而立的局面。任何一方要想进攻另外两方,要么从正面进攻,要么从己方的出口退出去,再绕行几座山丘,跋涉之后才能抵达另两家的身后。

    途经赛克斯军队的临时防线,黑克托尔带着瓦里布,在黑盔卫队的陪同下,走到了谷地中间的篝火附近。

    沃尔考特和谢丽尔也已抵达。

    三家军队各自贡献了一部分猎获的动物和携带的粮食,在黑克托尔看来,像中小学生参加春游时各自凑食物一般,凑出了一顿算不上丰盛的晚宴。

    先吃,再聊,气氛倒也看上去挺融洽。

    这种三家碰头会,黑克托尔已经很有经验了。

    从赛克斯城堡战役的战前开会到东部板块六方会谈,黑克托尔从一个穿越初哥,早已长成了熟悉这个古代时空规则的实力派公爵。

    几个月前在兰瑟,当他遇到第二代人物兰瑟二世和第三代佼佼者奥尔良三世时,曾谨慎地以学习的态度去开会。

    现在嘛,篝火另外两个方向,一个是毫无机会当公爵的小伯爵,一个是有继承权却不得不跟他爹熬寿命的男爵,嗯,今天黑克托尔的权力和地位最高,而且手里的实力最强。

    强大的实力优势带来强大的心理优势,黑克托尔一点也不着急表态。

    沃尔考特倒是想率先发言,却被谢丽尔悄悄拽住了他的衣袖,美丽的女人轻轻摇摇头。

    那两个贵族可以不说话,但贝尼特斯不能永远沉默,谁叫他心里的诉求最多呢。

    贝尼特斯举起酒杯,主动与黑克托尔和沃尔考特敬酒。

    满腹理想和追求的伯爵说道:“毒虫土匪就在四座山头以外的山谷,对于接下来的军事行动,两位有什么意见呢?”

    沃尔考特忍不住,抢答道:“土匪蜗居在山谷里,我们分作两军,你们贝蒂斯堵住一侧出口,我们温特和赛克斯军队堵住另一侧出口,夹击取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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