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遒叴统帅接手城防,赤甲骑兵一万,青甲骑兵一万五,黑甲骑兵二万五,共五万骑兵,以五千为团,分散布置在西郊一线,与沿狼山高阙至金城段河水岸设防的荡魔银甲,形成整体防线。

    一辆马车行驶到金城西城楼,停在城门口。

    驾驶马车的老者,黑色斗篷裹身,双目深邃,古井不波。

    见他缓缓伸出双手,双手掌心朝地,微微一凝目,四周起风。

    下一刻,马车及马匹徐徐而起,整体升空。

    升至城楼高度,马车及马匹整体横移,稳稳落在城楼的平台上。

    整个过程,丝毫没有让马匹受惊,没有让车厢颠簸。

    城墙高十丈、宽五丈,过道宽敞,可行马车。

    马车侧停在城楼上,驭山拉开窗帘,目视远方。

    十里开外那边,乃遒叴布置的防线,沿河水西岸向北延伸。空中有驭土的百巫堂战鹰骑士,来回巡逻。

    驭山示意摩戈驾驶马车往北走。

    马车缓缓向前,驭山一路看过去。

    漪儿依偎在驭山怀里,两人一袭黑色斗篷,只露出面孔。

    城墙一直向北延伸,北端与西境长城的分支相接。

    西境长城沿河水之岸而筑,南北长数百里,北端止于北地郡,由此与河水分开,转向东去,往东一段之后,拐向东北,最终与北境长城相连,乃雍州、并州的西屏障。

    寒风凛冽,河水混黄。沙尘滚滚,长城孤寂。

    塞外荒凉,英魂悲壮。

    驭山徐徐闭目。

    灵兮女帝的声音在驭山心田响起,“表面上,这是一场物竞天择。事实上,却是一场人为游戏。”

    这一句话令驭山的心湖彻底失去了平静,“请女帝解惑。”

    灵兮女帝接着道:“魔巫魔兽,荡魔银甲,皆是圣域势力对下的延伸。魔巫魔修,为黑色棋子,荡魔银甲,为白色棋子,九州大地,为棋盘,下棋的人,在昆仑之上。”

    “为何?”驭山突然情绪激动,“他们为何漠视天下苍生、视人命如草芥?”

    灵兮女帝冷笑,“弱者的宿命,供强者娱乐。你若无力打破,愤怒又有何用。”

    驭山无言以对,沉默不语。

    灵兮女帝继续道:“好了,先立足于眼前。百巫堂、百将堂的想法都不错,时机也正好,借此机会,你将魔巫、银甲,悉数收服,步步壮大。棋子被人收走了,下棋的人自然没得下了,棋盘也自然安宁了。”

    说完灵性女帝切断联系。

    沉思一阵,驭山示意摩戈下城墙,去见遒叴。

    遒叴正在视察前线,身边有鲁之敬、贾文和、法孝直三位军师随同。

    见荒野上驶来一驾马车,遒叴夹马奔驰过去。

    鲁之敬露出笑容,拍马跟去。

    贾文和,法孝直,内心激动。没想到机会突如其来,终于可以一睹驭少风采。

    不过,二人既激动又紧张拘束,连忙轻声呼唤之敬,请慢点,请等等,心里头想着,得跟随鲁之敬一起拜见驭少,免得出了什么差错,惹驭少不喜。

    听到二人的呼声,鲁之敬放缓下来,边走边等。

    贾文和,法孝直,赶了上来,一左一右,拱手向鲁之敬致谢。

    接而三人并行,贾文和,法孝直,忍不住一路低声询问,向鲁之敬打听驭少的喜恶。

    鲁之敬听着时而发笑,暗自摇头感叹:尔等可知?事实上,驭少乃是极其难得的平易近人、和善本分之人。

    待遒叴统帅见完驭少,三位军师于百丈之外下马,一路步行走了过来。

    到了马车旁,三位军师对着窗口躬身拜道:“之敬(文和、孝直)拜见驭少。”

    刚才遒叴一靠近,驭山就急着下马车,自然没有一副高高在上对自家兄弟的道理,是吧。可遒叴早早以心念声打招呼,坚决不让驭山现身。驭山没办法,只好依着遒叴。于是这一幕就成了,遒叴下马面朝马车窗口,且窗帘也没拉开,两人以心念声交谈。倘若早知道,见了面也是这样子一幕的话,马车何须行驶过来,不如就在十里开外,两人以神识传音交流即可。对此,驭山能理解又不能理解,无奈,遒叴、驭土、隗隇三位兄弟一定要这么做,且遒叴还多番表示,此乃之敬军师特别交代,说是有备无患,以免被居心叵测之人,探知到过多关于驭山的信息。

    这样一来,只好令贾文和、法孝直深感遗憾,没能一睹驭少真容。

    马车内传出一道温和的声音,“三位军师辛苦了,刚刚遒帅有提到,三位军师精诚合作,甚是得力,如此,实乃联盟军团之幸。”

    听罢三位军师纷纷向遒叴统帅,投去充满感激的目光。

    遒叴微笑点头回应。

    鲁之敬默默一笑。

    随后车夫老者拉了拉缰绳,驾驶马车,继续西去。

    贾文和,法孝直,只是魂武境修为,没感觉出那车夫老者跟普通人有什么不一样。两人不禁微微皱眉,心想,驭少身边的随从也太过单薄,得向遒帅提提建议。

    然两人刚一滋生这种念头,远去的马车上,车夫老者蓦然回头,望来一眼。

    顿时,贾文和和法孝直如坠冰窟,浑身冷得直打颤。

    好不容易稳住心神,贾文和,向鲁之敬低声问道:“之敬可知,那位是?”

    鲁之敬笑着回道:“一尊玄尊。”

    玄尊!给驭少当车夫!

    贾文和,法孝直,听着霎时变了脸色,心中好一阵后怕,自己竟敢对玄尊不敬,岂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以致贾文和,不禁对主公曹超的话产生了质疑。

    主公曹超,向来有说大话的习惯,反正没将牛皮吹破天就行了,这一次居然说,他跟驭少乃结义兄弟。不知道的,还真有可能信了。

    但,可能吗?玄尊当马夫的驭少,能跟咱主公曹超成为结义兄弟吗?

    此后,一旦听到许杵酒后吐真言,嚷嚷主公曹超乃是驭少、遒帅、土堂主的结义兄弟,贾文和,便嗤之以鼻,心中好笑。

    由于贾文和,私底下的传播,以及因法孝直,私底下传播而引发的不少声音,久而久之,不管己方还是友军,皆认为许杵之言,乃是痴人说梦的酒话。

    鲁之敬则稳重多了,整个赤甲军中,除了他自己之外,无人知晓主公孙权和驭少之间的渊源,包括太史慈、甘兴霸等主要将领,亦是毫不知情。

    马车西行一段,来到河水岸边。对岸已是敌占区,遥见敌军营寨。

    战鹰由远至近,降落在马车旁边。

    驭土说道:“敌方骑兵军团主力驻扎在对岸,在等魔兽与银甲决战,魔兽胜,敌骑进攻金城,否则,敌骑将沿河西走廊逃向西域。”

    驭山担心问道:“大师兄那边开战了吗?秦伯伯、蒙伯伯、罗伯伯防区的战况如何?”

    驭土摇头,“大师兄那边还没开战。北地郡一带最先打起来,随后战斗往南蔓延。今天上午,罗伯伯的防区遭到魔兽冲击,幸好蒙伯伯、秦伯伯及时北移驰援,才将魔兽打退,但阵亡了数十名银甲,罗伯伯也受了伤。不过别担心,罗伯伯伤得不重。”

    “这样太被动了。”

    驭山皱眉,“魔兽多达数万,银甲不足五千,须布防数百里,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驭土点了点头,目光变得决然,“等下去不是办法,我们这边得主动进攻,迫使魔兽分兵,以此来缓解北线压力。”

    驭山想了想,“那便通知遒叴,明日卯时初发起进攻,你率百巫堂留下来协助遒叴,我去跟大师兄会合,半路拦截魔兽,让它们到不了金城战区。”

    驭土点头又摇头,“百巫堂可以留下来,但我必须与你同去,草芦峰师兄师姐拦截魔兽,怎可少了老八。”

    “好。”

    驭山没有起意劝驭土,既为兄弟,心里都懂,点头道:“我先行一步,你随后赶来。”

    距离金城两百里之地的长城瞭望台上,暮色中,莫非脱下披风,亲手给施落披上。

    后背原本已有披风,现在前胸也有了一件,施落默默一笑,“我主修冰之力,大师兄这是怕我会冻着?”

    莫非睁着眼睛,看着施落,不说话。

    自从来到西境长城,大师兄越来越少像以前那样,闭着眼睛走路说话。

    沉默了一会,施落垂目前倾。

    莫非张开臂膀,将她拥入怀中。

    施落隐隐滋生担心,轻声道:“你不准有事,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莫非微微闭眼,回道:“好,我向你保证,草芦峰所有人,都不会有事。”

    施落嘟嘴道:“师弟师妹,自然更不能有事。倘若真到了那一步,我陪着你,必须让我,陪着你。”

    莫非点点头,没有出声。

    长城内侧某个军帐中,乌苗苗依靠在元圆师姐身上,望着窗外发呆。

    天空黑暗,星光零零散散,显得十分遥远。

    发呆了一阵,小师妹又念叨了起来,“元圆师姐,苗苗想念驭山哥哥,不知道驭山哥哥,一切都还好吗?”

    元圆再次安慰道:“苗苗别担心,今日你八师兄都拍胸脯保证了,上次在五原塞大战魔兽,小师弟绝对没有受一点点伤,一切安好。”

    乌苗苗却忧心不减,眼眸中流露出更多的担心。

    “可为何,苗苗老是心神不宁,总感觉驭山哥哥,正往我们这边赶来,元圆师姐,万一驭山哥哥半路上遭遇魔兽,怎么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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