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龙骜迫于形势暂时饶过了穄子期,但让他和吕彻全都想象不到的是,因为穄子期处决的暂缓,在夏朝士族阶级这边引起了不小的恐慌。他们人人自危,便开始暗中谋划。 曾经支持龙骜与吕彻的他们,如今反向成为了暗中的劲敌。加之有苏氏提出的建议,使得聚首一处的众家士族首领全都坚定起了反抗龙骜的决心。目前众人迟疑的不是是否要反龙骜,而是怎么样才能一举成功。 有苏氏由此提出借助外力的方法,同时也将这个适合的人选鬼使神差般的联系到了程纵的身上。 程纵有勇有谋,更兼极能用兵。放眼如今的诸国之中,程纵或许是唯一能够与龙骜抗衡的人物。 对于这一点,除了有苏之外的众家士族首领无疑是表示认同的。但程纵毕竟是帮助夏朝屡次度过难关的人,他表现出的对于王主穄子期的忠诚和夏朝基业的坚持,无疑也让众人觉得联合程纵是一条决计也行不通的计谋所在。 “程纵的能力不用怀疑,重要的是他的立场啊。” “立场是可以改变的,除非你们现在还认为他是穄子期王权的绝对拥护者。” 面对众家手里提出的异议,看穿一切的有苏不禁给出了这样的回应。 众人以此面面相觑,一时间还有些不太明白有苏的意思。有苏淡然含笑,同时也不紧不慢的将自己没有说完的话继续了下去。 “程纵所以支持穄子期的王权,只是为了自己谋取崛起的机会罢了。詹博崖的死太过突然,难道你们就没有察觉到其中存在的问题吗?面对夏朝和穄子期几次遇到的危机,程纵的确表现出忠臣般的节烈。然而这些所作所为,不过只是他稳固信任与谋得权利的手段而已。如今的他大权在握,对于我天朝王都遇到的危机可曾真的施以援手?穄子期屡次加急诏命是他回军救援,你们可看见程纵真的有所动作吗?它击溃北越、驻守觑墉按兵不动,难道还不够明显?” 有苏一语出口,再度点醒在场梦中人 。 众家首领各自有所思量,同时也不禁饶有深意的点了点头。 “嗯,照你这么说,倒也不是没有可能的。程纵何等人,尽管他屡次表现出非凡的忠臣气节。但如今仔细想想,似乎每一次都是别有深意的策划。这样的细致谋划,一般如果恪尽职守、尽忠结义的人是绝对想不到的。与其说他是在恪守忠义,倒不如说存在着太多演戏的成分会比较大一些。而且正如你所说的那样,面对夏朝王都的危机,他并没有举兵。如果说曾经是被北越牵制的话,那么如今北越已经被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了,他却仍旧固守觑墉、按兵不动,这就不觉要使人深思一番了。” “所以啊,我认为联合程纵对我们没有丝毫的损失。夏朝的政权,一直都是由士族和王权两大结构组建而成的。穄子期所以打压我们,就是为了独揽朝权。而随着事情的演变,他如今所掌控的王权也已名落孙山。我们联合程纵如果不能成就,对我们其实并没有什么损耗。如果成功了,那么穄子期死后程纵就是我们夏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他一个外国人出身,需要我们这些士族阶级的支持。我们对于程纵稳固权利的重要性,无疑远远胜于如今已经势比空壳一般的穄子期所掌握的王权啊。只可惜龙骜和吕彻不懂这个道理,而他们两个人一个为了愚忠,另一个就只是为了单纯的复仇而已。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在乎权利的归属。与其和他们空耗时间,我们为什么不能选择程纵去试一试呢?” 有苏的话鞭辟入里,说得众家士族首领不得不心服口服。 虽然他们仍旧不对与程纵之间的联盟抱出太大的希望,但毫无损失的就此一试无疑也是未尝不可的。 “嗯,那么既然如此,我们就选择暂且试一试吧。” 对于有苏提出的建议,众家首领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终于选择了认同与妥协。他们当夜就联名写下书信,之后暗中派遣使者飞马送往觑墉。而此时的觑墉这边,一直选择按兵不动准备坐享其成的程纵,也得到 了来自王都那边穄子期因此不死的消息。 闻听这个消息的程纵,脑瓜子那是一个“嗡嗡”般的作响。 “这样也行,穄子期居然真是命大的。” 程纵咬牙切齿,同时也对始料未及的结果感到发自内心的意外。莫说是他,即便是自从归于程纵麾下算无遗策的泰康,也完全没有想到这样的结局。他千算万算,没有料到龙骜攻破都城之后穄子期还有这最后的一记妙手。 一张出于意料之外的感情牌,居然能够将几乎已经迈向死亡之地的他再度拽了回来。 “这或许就应该叫命不该绝吧。” “但是这个命不该绝,来的实在是太不是时候了。它的存在,直接影响了我们接下来拟定的战略计划的推进。穄子期不死,我这个忠臣就要始终的装下去。他就像一座压在我头顶上的大山,永远让我无法逾越。” 程纵痛恨这样的结局,同时那即将到手的自由,也由此变得灰飞烟灭了。 “龙骜有机会再度归夏吗?” “不,我认为没有这个可能性。” “嗯,老实说我也认为没有。”面对泰康的见解,程纵也点头表示了赞许。他一声叹息,同时也不禁饶有无奈般的摇了摇头:“但是他捏住穄子期这张重牌,我们拟定计划下的人民战争就无法掀起。毕竟穄子期没有死,只是被囚禁了而已。龙骜没有做出错误的决策,这让我们原本拟定的计划受到了莫名的阻碍。讨伐龙骜将以何为名?胁迫囚禁王主吗?我相信吕彻没有那么笨,届时如果他们来一个‘挟天子以令诸侯’。将穄子期掌握在他们的手中,以此遍发诏命的话,那受制于人的就不再是他们而是我们了。” 程纵切齿愤恨,而就在他和泰康正因为此事而倍加烦恼的时候,来自王都士族阶级那边的密使却在此时到来了。 这正是“正当烦忧未解时,恰逢机缘凑巧至”。预知程纵对此看法怎样,期间决计、行事又当若何?且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