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崇楼奉命出征,便自取路浩瀚而进。手下大将,以古恶与裴炎肇作为先锋。衍畲之子衍不钰为参军,大军五万余众,先取靖国东垂之地。

    靖国闻讯,举国震惊。

    如今冉锓已死,国中大将不过秦霸先与赢暨二人。国主苏牧急召群臣,便自商议决策。

    长老宗昱道:“如今大元帅方遭劫难,国中军心涣散。此时与卫开战,只恐与战不利。今卫国虽然鏊兵于此,但西境却有北燕攻拔尤甚。大王只需坚守为上,另遣使人告知北燕卫国之事。苏异闻听崇楼不在,必在西境全力攻打。只要北燕得了大势,卫国必有倾覆之危。届时吾梓须为了抵挡住北燕,便会后撤崇楼归去。似此我国无需张弓之箭,便可自退敌军矣。”

    苏牧点头,问道:“此计虽可,但抵挡卫国还需掌兵主帅人选。但不知大元帅如今遭难,谁可代为出征?”

    宗昱道:“大元帅新故,军心正值涣散之时。若换寻常将领,只恐不能安抚军心。但以微臣所见,此番唯有大王亲征挂帅,方能鼓舞士气。”

    苏牧了然,最终便按照宗昱之计行事。以此便起倾国之兵八万余众,使秦霸先、赢暨为上将军,协同共御卫国。

    苏牧既有动作,消息便很快传到崇楼驾前。

    崇楼闻讯,不禁大笑道:“苏牧本领不过如是,如今看来不过徒有虚名之辈罢了。今我大军前来,彼竟只取固守。如此安排,以为便能抵挡我大军前行的道路了吗?”

    衍不钰问道:“彼军固守,日夜加强壁垒。不知将军有何决策,可使我军便有速胜之机?”

    崇楼道:“敌军所来八万,必是国中全数之兵。如今尽数皆在于此,只怕其他地方的防御便都要空虚了。我军既来,便无需与他在这里正面缠斗。只需择其薄弱点绕路而将其击破,届时直捣黄龙便好。”

    衍不钰点头,赞许道:“将军之策,正是大计。此番但以末将来看,靖国北部边陲最为强悍,但东面边防

    最为薄弱。将军既有决策,便可施展奇兵。只需明着摆出与靖国对阵的架势,暗中却派遣一支骑兵队攻拔靖国东面壁垒。只要一战攻取,便可打开通往靖国内部的门户。届时交相辉映,必可让靖国之兵自顾不暇。”

    崇楼大喜,从其计。由此明着摆出和靖国对阵的态势,实则另外派出一支骑兵队,直接交给上将军司马信统领。司马信善于骑兵奔袭,便既隐遁其行的从靖国的北部边陲绕向东部。

    苏牧自从到达边陲,便忙着日夜修建壁垒抵挡崇楼,根本没有算计到崇楼会有这样的测算。司马信由此再度得手,趁着夜色突施妙手。不等靖国东垂之地的守军做出反应,便自一举将靖国的东面防垒尽数收入卫军手中。

    东垂之地既失了手,苏牧便得到了传报。

    闻听司马信一举袭取东垂,靖主苏牧骇然色变。

    “东垂已失,我国便如洞开之势。若司马信一路骑兵向前,只恐不出十日便可抵挡孤王王都之下。王都一旦被夺,孤王空留大军于此又有何意?”

    宗昱道:“似如此,唯有复夺东垂一条道路。趁着司马信还没有来得及举措,我军便需立派增援才是。”

    苏牧从其言,便唤秦霸先出,言道:“东垂陷落,此乃要地。如若失去,我国便有倾覆之危。将军既通兵略,此番便可率军复夺东垂才是。”

    秦霸先许诺,尚未来得及便去,便已被赢暨拦阻了住。

    苏牧不明,便问其故。

    赢暨拱手,谏言道:“但以末将之见,大王不可便让霸先将军就此而去。”

    苏牧疑惑,问道:“不让他去,东垂陷落莫非不救?”

    赢暨道:“司马信虽得东垂,毕竟兵少。通路虽开,彼定然不敢贸然轻进。更兼司马信奇袭善用骑兵,此等军马平原作战尚可,却不善攻城拔寨。此番所以得逞,在于出其不意而已。今大王不可因为东垂有失便自分兵,一旦分兵,必然中了崇楼下怀。司马信届时只需固守东

    垂壁垒,便可牵制大王救援之兵。一旦久不能取,军心必然涣散。届时崇楼以逸待劳,便可乘势而破我北部防垒。我两线大军疲于奔命,必败无疑。”

    苏牧点头,言道:“这话说得,倒也有些道理。只是东垂那边,又当若何?”

    赢暨道:“东垂不过一地之失,只要大王不动,司马信定然不敢轻易进犯。大王为保万全,只需传令各处严加戒备便是。以司马信的攻城能力而言,就算他敢有轻易冒进之举,但以他所辖的目下之兵也没有夺取城寨的能力。”

    苏牧沉吟,宗昱却对赢暨的看法并不表示认同。

    “大王,赢暨将军所言,微臣并不能苟同。想我东垂本是重镇,一旦被敌夺取,便如门户洞开之势。司马信善于骑兵奔袭不假,但怎么说也算是卫国的资深大将。此人有勇有谋,并非寻常将领。赢暨将军只是以自己对他的见解,就对他轻易揣摩。倘若司马信铤而走险,当真率军去夺我王都又当若何?东垂这等战略要地,此番岂容我军轻易便自让与他人之手?不趁敌军方取立足未稳之际便施复夺,难道要等他们日后彻底在那里稳住了阵脚从而彻底将原属于我靖国的疆土重镇纳入卫国的疆土之中的吗?”

    宗昱一番言论,苏牧顿然醒悟。他转首看向赢暨,便道:“宗昱长老所言,却也不失为道理所在。不管司马信会不会将东垂作为进攻我靖国王都的跳板,这么重要的战略要地,孤王都不能放任卫国坐拥其便。”

    赢暨叩首道:“大王之心,末将如何不能理解。只是司马信并非寻常将领,他既拿下东垂,岂有轻易放手之理?以他作风,定会严加防备、对我军以逸待劳。宗昱长老虽有智谋,毕竟不识军略。战略要地既落入敌手,岂有那么容易便能复夺的道理的啊?”

    苏牧由此沉吟,不知作何决断。

    这正是“方临大战便失算,如今又逢两线难”。预知苏牧最终决断怎样,东垂之地又当决策若何?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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